第十章

五年後

美國加州

「楚博士，有人找。」一名研究員好心地跑來對湘芹說。

湘芹朝他微笑點頭，轉身往門外看去，發現是自己的父母來了，她連忙脫下白袍往門外走去

「爸爸，媽咪！」湘芹笑著投入母親的懷中，磨蹭了好一會兒，才抬頭對自己父親恭敬地詢問。「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剛好來美國談生意。」楚樺清了清喉嚨，不太習慣自己的女兒像是對待客人般地待他。

他頓了好一會兒，才將懷中的帖子遞到湘芹的手邊。「道恩要結婚了。」

「道恩？我知道呀，他還要我去當他的伴娘，我還在考慮中呢。」看著父親支支吾吾的樣子，她還以為是發生什麼天大的事情。「過幾天我會回去參加他的婚禮。」

這五年來實在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艾恩老師死了，道恩也在對她死心之後遇上了更好的女人，父母也不再要求她去嫁給任何人，而她也因為這些年的努力，就快要升上副所長。

滄海桑田，短短的五年間全都人事全非了。

「嗯，你呢？」遲疑了好一會兒，楚父才猶豫地問出。「我聽嚴靳說，他已經將韓栩調到你這個城裡工作……」

唉，他老了，也倦了，眼看著身邊好友的孩子一個個結婚，生了小孫子，個個退休在家裡含飴弄孫時，他就不禁會想起，如果當年不阻止湘芹和韓栩那小子的話，說不定他現在早就有個會叫爺爺的小孫子了。

「你們沒有連絡嗎？」

湘芹搖搖頭。「我知道他到這城裡來了，我也知道他工作的地方。從前的學生常常告訴我他的消息，可是我們只遠遠地見過幾次面，到現在都還沒再說過話。」

這是約莫告訴她的，他說韓栩跟他說，在還沒得到她父親對他的認同時，他是不可能會來找她的。

「從前的我們太任性了，這次韓栩希望能夠得到你的認同，不然我們是不會連絡的。」

「你……你不怕他身邊有了別的女人。」畢竟都已經過了五年。

「我說過我會等他的，」一句話說明了她對他的心意，湘芹斂下眼瞼，笑得如此嫵媚。

她瞧了自己腕上的表一眼。「你們要去吃點東西嗎？」

楚樺點了點頭。

三人徒步走到距離她研究室有三條街遠的辦公區上，在下午四點整的時候，對街的辦公大樓突然走出一個人影，同樣坐在街上的露天咖啡座，楚父、楚母眯眼一瞧，竟是韓栩。

湘芹和韓栩兩個人彷彿不認識般的喝咖啡、跟旁人聊天，可在湘芹他們所點的餐點送上來的同時，另一名服務生默默地送來一塊草莓蛋糕，是已經付完帳的。

楚父、楚母兩人相互一望，從女兒彷彿是吃著全天下最美味的蛋糕表情看得出來，這蛋糕就是那個韓栩送的。

待他們用完餐點起身，湘芹從相同的方向走回她的研究室去，走在父母親的身邊，她一點埋怨也沒有。

「你們這樣又是何苦？」楚父停住腳步，朝女兒大吼著。

「我們希望能夠得到你的祝福呀，爸爸。」

「笨蛋。」楚父罵了一句。

他丟下湘芹和楚母往口走。才走了一條街，就看見韓栩遙遙地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你還要在那兒站多久？等到我女兒七老八十才要娶她回家去嗎？」他朝著對街的人影大吼，不管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們身上。「還不趕快過來？」

「楚……」韓栩跑了過來，站在他的面前，頓時不知該叫楚父什麼？

「笨蛋，叫爸爸啦。」楚父的老臉脹得通紅，故作威脅狀。「你敢叫我楚先生或是楚伯伯，就給我試試看。」

韓栩激動地眼眶泛紅，低低地喚了一聲。「爸，爸爸。」

「笨蛋。」楚父拭去自己眼中幾近溢出的淚，回頭望著已經是滿臉淚痕的女兒，牽著她的手，交到韓栩的手中。

「我女兒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顧她，我不准你讓她受委屈。知道嗎？」

「爸。」兩人的手掌緊緊握著，韓栩誠懇地對楚父允諾。「我會給湘芹幸福的。」

「別哭哭啼啼的，難看死了！」楚父啐了他們倆一句，牽著妻子的手就想轉身離開。走了幾步，才又突然回頭叮囑了幾句。「明天就去嚴靳那裡辦離職，我華陽未來的總裁借他也借得夠久了。」

韓栩和湘芹兩兩相望．愣了好一下。

「聽懂了沒有？」

「聽，聽懂了，」望著他們倆略帶疲態的蒼老身影，韓栩喃喃地回答。

「他的意思是你通過了考驗。」湘芹笑著倚在韓栩的懷裡，可臉上卻是漾滿了淚，「我們終於通過考驗了。」

「是呀，」韓栩還有點不敢相信地望著懷中的湘芹，他盼了這麼久的事，在突然間實現了時，自己竟然會有種不可置信的恍然！

他頓了好一會兒，才是忙將湘芹往自己的辦公室里拉去。

「怎麼了？」湘芹傻傻地跟在他的身後。

「我要去做我想了三年的事情。」在電梯將要開啟的同時，他低頭在她耳邊邪氣地呵呵一笑。「我準備要跟公司請三天假，這三天．我死也不會見任何人的。」

「什麼？」她還會意不過來。

「意思就是……」此時電梯門突然大開，他匆匆地將湘芹帶入辦公室，不管裡頭的秘書用多驚恐的眼神看著他們。

「MissChi，我要請三天假，下午不見客，即使柯林頓來了也一樣。」

「什麼？」秘書還來不及問個詳細，門就合上了，接著她又聽到一聲上了鎖的聲響。

「韓先生。」她疑惑地喊著。

「沒有這個人，他生病了……隨便你說，就說是得了急性腸胃炎好了。」韓栩在裡頭大聲地吼著。

「急性腸胃炎？」秘書望著緊緊關上的門扉，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他人不是還好好的。

哦，她明白了。

秘書會意地笑著點頭，安心地做著自己分內的工作，

一會兒電話響了，她拿起電話，待電話那端接通，只見她溫柔地對著電話那頭說：「艾莫森先生嗎？對不起，我們經理今天身體不適，病得很重呢，對對對，是急性腸胃炎，好可憐呢！很抱歉，對約會，那就改在三天後的上午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