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哇!真是最毒婦人心，想不到那燕大小姐竟然這麼卑鄙，用這麼下流的手段來陷害主子，真是太可怕了。」雷雲心寒地說。

噴噴!難怪人家說美麗的女人就像美麗的花朵一樣多刺，燕姒歡外表美的像朵花似的，沒想到卻是朵含帶劇毒的罌粟花。

「我想未必。」雷風說道。

「未必?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替她說話?」這傢伙沒搞錯吧!

「雷風說的有道理，如果燕小姐真要陷害我，那她不必連自己都陷害進去。」石凜天也是這點想不透。

幸好他本身功力強，加上雷風、雷雲的幫助，很快的將那毒素逼出體外，才免去一番折磨，要不然可慘了。

想也知道，現在的燕姒歡一定不好過。

「就是這樣才可怕，為了陷害主子，她不惜玉石俱焚耶!」雷雲打著哆嗦說。「這樣的女人，簡直比金陵秦家那個鬼見愁的秦穎兒還要恐怖。」

金陵秦家和他們擎天堡素來有密切的生意關係，而秦穎兒正是秦家的掌上明珠，和燕姒歡一樣，是個被寵壞的孩子，但是她的心眼卻比燕姒歡還多，花樣多的讓人害怕，所以才會有鬼見愁的封號。

擎天堡的人幾乎都被捉弄過，只除了石凜天外。

沒辦法，他家主子天生一張「生人勿近」的臉，所以說，算那燕姒歡好膽，竟然敢這樣惹石凜天。

「你也太高估她了，我看那個燕姒歡不可能會這麼做的。」

「也許有人想要幫她陷害我，沒想到卻害人害己。」石凜天下了這個結論。

這些日子以來，雖然和燕姒歡不對盤，但是他很清楚其實她是個很單純又天真的小姑娘，只是頑皮而已，並無真正害人之心。

雷風和雷雲都同意地點頭。

「幸好現在已經遠離了飛鶴山莊的威脅啦!看來江南是個不凈之地，我們還是快點回擎天堡比較好。」雷雲說著。

現在他們已經啟程於回擎天堡的路上了，可見那藥物並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的傷害。

石凜天不置可否地輕揚唇角。

江南有江南的風光，其實這段日子會過得如此驚險刺激，都要拜那燕大小姐之賜，那是個難得的經驗啊!

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受毒物之苦……

咦?怎麼會突然關心起她來?

就說詭異嘛!他和她之間，總是存在著弔詭的氛圍，難分難解。

只可惜屬於她的驕變，已經成為過去式，他們要再相見的機會，恐怕難了。

為什麼他會這麼懷念呢?不可思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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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你說石凜天他們已經走了?」

「是啊，他們回擎天堡去了。」水兒據實以告。

「你怎麼不早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燕姒歡質問。

「三天前吧!」水兒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姐，雖然石凜天沒有太大的損傷，但是我們也總算是整過對方了，就算了好不好?別再與他為敵了。」

「不行!」

「小姐，你又打不過人家，難道……難道還要再下一次毒?」

「別再跟我提下毒的事了!」燕姒歡大嚷。「我警告你，再用這種濫手段，我就將你給踢到灶房去當廚娘的助手，聽見沒有?」

那藥害得她昏倒，還差點沒拉到虛脫，如果兩人不是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的關係，再加上她是出自好意，燕姒歡非整死她不可。

「是是是，你小聲一點嘛，我聽見了。」

「哼!」真是損人不利己，「石凜天一定恨死我了，對不對?」

「我……我怎麼知道?」水兒反過來說：「反正你也恨死他了，這樣剛剛好啊!」

「剛剛好?」

不好，她覺得聽見他離去后，心裡竟然有些空虛，像少了什麼似的。

「他為什麼要走?我都還沒玩夠呢!」

「小姐，你想玩可以找別人嘛!記不記得那個什麼大雄的?他好好笑喔，被護衛們聯手扁了一頓后，竟然還敢來跟老爺提親耶!」

「提親?」

「對啊，結果他讓二少爺給一腳踹到天邊去數星星。」水兒輕笑道，「要是玩那蠢蛋，一定很過癮。」

「蠢蛋?你才是蠢蛋!」

「小姐，你怎麼亂罵人?」

「既然知道對方很蠢了，那幹嗎還去跟他玩啊，這樣不是也說了自己很蠢?笨!」要找就要找個實力相當的嘛!

就像——石凜天!

「我決定了。」

「小姐，你決定什麼了?」

燕姒歡眼睛晶晶亮的，「我決定了要去找石凜天。」

「找他?!」水兒差點沒嚇掉下巴，「小姐，你一個仇需要記這麼久嗎?」

「我沒有啊!」

「那你找他做什麼?」

「當然是讓他喜歡我啦!」燕姒歡說得理所當然，「每個男人看到我都喜歡我，他怎麼可以例外?」

她不許!她非要他也喜歡她不可。

水兒搔搔頭皮，「哪有這種事?」

燕姒歡向來就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想到哪裡做到哪裡，根本不顧一切，隨便整理了一些東西后，立刻出發。

「小姐，你……你真的要走?」水兒拉住了她的包袱。

「當然!」

「可是這樣我怎麼跟老爺夫人和少爺們交代?」

「不用交代啦!」燕姒歡一笑，「你跟我走就是了。」

「可是……」水兒話還沒說完，她人已經走了，不得已只好跟在後面追，「小姐，等等我，等等我啦!」

不追不行啊，寶貝小姐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她可沒本事擔待呀!更何況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主人們交代小姐的行蹤。

水兒還是硬著頭皮，跟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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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大當家，一切就麻煩你了，謝謝、謝謝!」

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些人消息竟然如此靈通，石凜天一行人儘管低調，但還是惹了不少人注目，更有許多人爭相找他們談合作，希望能夠籍著擎天堡的龐大勢力，讓自己也能分點好處。

就這樣，他們回擎天堡的速度，怎麼也快不起來。

另一方面，燕姒歡可是日夜趕路，她非在半路上就將人給攔截到不可。

「小姐，等等我，等等我。」水兒在後頭拚命迫喊。

「你很啰嗦，乾脆回去啦，別再礙手礙腳了。」燕姒歡回了一句。

在陌生的異鄉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石凜天不由得一震。

是他聽錯了嗎?

「哎喲——」

就在他才轉過頭，一個嬌軀就這樣直接投懷送抱，跌個正著。

「姑娘小心……」

燕姒歡抬起頭來，在看到那張剛峻的臉龐后，旁若無人似的開心一笑，用力攬住他的頸子。

「石凜天，我終於迫到你了，我終於追到你了，呵呵呵!」她嬌脆好聽的聲音，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石凜天就這樣當街被個女孩抱個正著，那冷酷的表情漸漸融化。

雷風和雷雲表情也有些詫異，駭到下巴差點掉下。

這大小姐是陰魂不散啊?!

「燕小姐，怎麼會是你?」石凜天同樣懷疑問。

「我是特地來追你的啊!」她開心地說，「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我還是追到你了。」

「追我?你追我做什麼?」石凜天趕緊將她的手扳開，因為兩人的樣子，實在太暖昧了。

燕姒歡不滿地繼續抓住他的手。

「跟你一起回擎天堡。」

「你要跟我一起回擎天堡?」

「是啊，我去參觀參觀，也許本小姐高興了，會促成你和爹爹的好事喔!」她知道他們雙方很有意思合作的。

「不必了!」石凜天冷漠地甩開她的手。「燕三小姐請回吧!」

他轉身離開。

燕姒歡不死心地跟在他身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看他的冷臉了，她已經很習慣了，要是他突然對她很熱情，她才會嚇跑呢。

「我決定的事沒人能夠阻止。」

「哼!自以為是。」石凜天冷語道。

「到底怎麼回事?你幹嗎那麼拒人於千里之外?是還在記恨我破壞你跟爹的好事，還是記恨我下毒害你?」燕姒歡可要說明白了，「我說真的，那事不是我做的，我也是受害者啊!」

「我信!」

「真的啊，我就知道你是個明理之人。」燕姒歡輕笑，直接地說：「你真不愧是我喜歡的人，果然有主見。」

就這樣當眾示愛，燕大小姐不覺得怎樣，其他人可被嚇壞了。

「怎麼樣?你喜歡我嗎?」燕姒歡問道。

「想聽真的?」

「當然!」

「不喜歡!」石凜天說完，使出了輕功離開，想要儘快擺脫她的糾纏，免得她再說出更驚世駭俗的話，跟她一起丟臉。

「不喜歡?」燕姒歡深受打擊，「他說不喜歡我?他竟然那麼直接說不喜歡我?」

這教她怎麼能夠接受?她這麼美又這麼可愛，天底下的人都應該喜歡她啊，怎麼他會那麼直截了當的說不喜歡呢?

不原諒他，她非要找他說個清楚不可。

「石凜天，你給我站住，你給我停下來!」

「小姐，小姐……」水兒已經沒力氣追了，只好目送他們離去。

雷風和雷雲也只能搖頭。

這個燕大小姐的心態，還真不是普通人能夠了解的哩。

主子啊!您保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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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明明看見他往這走來啦，怎麼一下子不見了蹤影呢?

「石大哥，石大哥……」燕姒歡看著四下荒涼的情景，有些不安。

那雙大眼睛胡亂的四處飄動，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忽然，孤鳥從她身旁飛過，振翅亂飛，嚇壞了她。

「啊——」

「小姐別怕，只是一隻小鳥而已。」

突然有個長相陰邪，臉色蒼白到像鬼的男人出現在她面前，他手一揮，那隻嚇到她的小鳥立刻死在她面前。

「啊啊——」燕姒歡嚇退了兩步。「你……你怎麼那麼殘忍?」

「這鳥兒嚇到了小姐，當然該死。」那人一步步靠近，眼神看來非常怪異，似乎想要將她一口吞下。

一口吞下?!

燕姒歡繼續後退。

「你……你是誰?你想做什麼?」

「我叫黃惡，江湖人稱我黃谷惡人。」

「惡人?」竟然有人自稱惡人還那麼洋洋得意，真是太寡廉鮮恥了。燕姒歡完全不敢苟同。

「呵呵，小姑娘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黃惡那張臉笑來更添怪邪之氣，看的人膽戰心驚。

「我……我該回家了。」燕姒歡知道對方不懷好意，立刻轉身就走。

「別那麼著急。」黃惡一下子就擋住了她的去路，「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想不到這種地方竟然也有這種絕色。小姑娘，先陪哥哥我說說話，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啊?」

「你姑奶奶。」竟然敢自稱她哥哥?

呸!她哪有這麼倒霉!

「姑奶奶?」黃惡大笑，「有趣，真是個有趣的小姑娘，看多了畏畏縮縮的膽小鬼，是該換換辣點的口味了。」

「你想做什麼?」

「我要你。」黃惡大笑，一張死白的臉看來更加可怖，「今晚，就讓你陪我銷魂吧!」

「銷你的鬼，你這無恥的傢伙。」

「別這麼激動，我保證你嘗過情慾滋味后，一定會流連忘返的，到時候就要哭著求我啦!哈哈哈……」

「無恥、下流、不要臉——」燕姒歡知道自己遇見變態了，趕忙跑得像飛一樣，使出了全力想逃。

「哼，讓我黃谷惡人看上眼的人還逃得了嗎?哈哈哈……」黃惡一下子就追到了她。

「啊!救命啊!」他的武功怎麼那麼厲害?

燕姒歡心就快跳出口了，完了，怎麼辦?怎麼辦……

「石凜天，石大哥……石大哥——」在慌亂中，她直覺地喊出他的名字。

「呵呵，什麼大哥?我不姓石，我姓黃。」黃谷一步步逼近，「別掙扎啊，小美人兒，我可不希望傷到你。」

「別過來，別……別過來——」

「呵呵，別怕，先讓我嘗嘗你的胭脂味道……啊——」

突然一拳擊中了黃惡，將他打飛出去。

「石大哥。」燕姒歡快嚇昏了，以為自己這下子一定完了，沒想到石凜天竟然會及時出現。

現在的他就像個天神一樣，她趕忙躲到他背後去，尋求保護。

「你……你這臭小子是誰?竟然敢管本大爺的事，想要英雄救美?到底有沒有掂過自己的斤兩?」黃惡氣呼呼地問。

「就是知道你不是對手，所以我出現了。」石凜天擬真似假地說。

燕姒歡有些失望，他竟然不是為她奮不顧身，而是掂過對方斤兩才出手的?

「可惡，你這狂妄的小子可知道我是誰?」

「一個即將成為我手下敗將的人，我沒這必要知道那些。」石凜天直接地說。

「你這臭小於，找死——」黃惡拿起大刀，毫不猶豫地朝他砍過來。

「到一邊去。」石凜天推開燕姒歡，專心迎戰。

黃沙翻飛、落葉狂落——

兩人飛快地交手，此起彼落，可惜才一下於時間，黃惡已經被制伏在地上了。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挑斷你的手筋算是小懲罰，還不快滾。」石凜天收回了自己的劍。

黃惡知道遇上了對手，趕忙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回去吧!」石凜天沒回頭，率先往前走去。

「石大哥，等等我，等等我嘛!「燕姒歡趕忙上前抓住他的衣袖，戰戰兢兢地跟在他身旁。

石凜天知道她被嚇到了，所以也默許她的動作。

「放心吧，沒事了。」他難得溫柔地安慰。

「我……嗚嗚……」

不安慰還好，一安慰，燕姒歡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來。

從小她被保護得很好，在飛鶴山莊的護蔭下，也沒有人敢對她如何，簡直可說是作威作福、不可一世，根本沒受過這種驚嚇。

如今，這樣可怖的情景，教她怎麼不害怕?

「別哭了!」石凜天最受不了女人的淚水，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才好。

早知道她會哭得這麼慘烈，他就緊緊閉上嘴巴，不安慰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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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

「我……鳴……水兒，水兒……」

水兒趕緊將她抱在懷裡，一面看著石凜天。

「你這男人怎麼這樣?竟然欺負我家小姐，你丟不丟臉啊!」

「喂!事情沒搞清楚，你怎麼能亂罵人呢?」雷雲不平地道。

在他心中，他家主子像個高高在上的天神，誰也不能說他一句壞話。

「一定是這樣的，若不是他，我家小姐怎麼會哭得這麼慘!」水兒說道。

「不是。」燕姒歡終於開口了。

「不是?」

「我就說吧!我家主子才不會做那種卑劣的事，就算有，也一定是你家小姐惹起的。」雷雲自信地說。

石凜天和燕姒歡兩個一起出去、一起回來，最大的嫌疑當然是石凜天。水兒還是這麼認為。

「小姐，你別怕，把事情說出來，就算我水兒沒辦法替你報仇，我們還有老爺和少爺啊!」

「都跟你說了不是。」

「我就說嘛!一定是你家小姐自己愛哭又愛踉蹌，真是的。」雷雲嘲諷地說。

「你……」水兒氣壞了。

燕姒歡原本以為石凜天會替她說話的，沒想到他一開口竟是——

「水兒，帶你家小姐回去吧!」

「什麼?你要我回去?」口氣還那麼冷淡，燕姒歡簡直無法接受。

「沒錯!」

「不，我才不走。」

「也行!」石凜天直接地說：「只要別跟著我。還有，以後若再發生同樣的事，我可不保證自己會再出手。」

一時間，燕姒歡有種幻滅的感覺。

他不是英雄豪傑嗎?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來?

想起剛剛恐怖的景象，她不由得心頭一揪，忍不住發抖。

石凜天沒多看她，瀟洒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主子，到底是什麼事?說來聽聽嘛!」雷雲尾隨著問。

雷風也跟著走了。

「小姐，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水兒也很好奇。

「發生……沒事了。」燕姒歡恨恨地道：「水兒，我們回去吧!」

她燕大小姐從沒受過那種委屈，看上他是他的榮幸，他不但不知珍惜，還說出那種話，簡直太可惡了。

「回去?但是你不是說要讓石凜天喜歡上你嗎?」

「我才不要讓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喜歡呢!」

「無情無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家小姐的脾氣還真是讓人難以捉摸，連她這個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丫環都弄不清。

「喂，小姐，先別走啊，天色都黑了，要走也得等天亮再走啊!」水兒在後面追喊著。

燕姒歡聽若無聞地徑自往前。

石凜天，你給我記著，我們之間還沒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