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將軍。」楊牧憔聽到長孫紹齊回府的消息，率領一干僕人在大廳迎接長孫紹齊。
「你跟我來。」
長孫紹齊對著楊牧據說，他好象有什麼事要問楊牧樵，但又不方便站在大廳談。直至回到嵩院，踏人寢室，長孫紹齊這才開口。
「有沒有消息?」他的聲音微微的發抖，好象在期待著什麼。
「很抱歉，將軍。」雖然不是自己的錯，楊牧樵還是低下了頭，不敢直視長孫紹齊。
「這不能怪你……駱家的情況怎麼樣?他們有沒有發現什麼?」
「和往常一樣，他們應該還不知道夫人的事，幾個月前，駱家還曾捎信來，問說這些日子，怎麼不見夫人回駱家走動，希望夫人能找個時間回去。」楊牧樵據實以報。
「你怎麼應付的?」
「照將軍吩咐的，說夫人與你一同北上了。」
她們沒懷疑吧?」長孫紹齊當時會撤這個謊，是看中駱家人信任曲禹彤的武功，相信她是有可能跟著他北上的。
「應該是沒有。」
「皇后那邊呢?」長孫紹齊相信依皇后對他和曲禹彤關愛的程度，她是一定會想見到曲禹彤的。
「也是一樣，照將軍的吩咐。」
「沒事了，你去忙吧!」
沒看到曲禹彤的屍體，長孫紹齊就扔抱著一線希望，他希望曲禹彤還活在人世。當時他當然親眼看到曲禹彤暈死過去。
而且那名蒙面男子也直嚷「你殺死她了」，可是她若真的死了，駱家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寧可相信曲禹彤並未死掉，只是受了重傷。因為某種原因而未露面。
一年多了，他又回到曾與曲禹彤相處了五個月的嵩院，雖然她的嫁妝、書本、衣裳，甚至爹與娘送的龍鳳發簪及皇後送手鐲都還在，但是整個房間就是少了一份靈氣，顯得空洞。
御花園裡，皇后與幾名妃子坐在亭子內賞花、品茗。
遠遠的，皇后就看到了長孫紹齊朝這邊走過來，但忽然又止步，不再前進，肯定是看到一群女人在這兒就不敢來了。
不得已，皇后只好自己走過去。
「有事嗎?」皇后問道。
「沒事，許久未曾進宮，侄兒特地來探望姑母。」
「真難為你這個大忙人，還得抽空來看看我。」皇后像是心疼長孫紹齊，又像是在挖苦他，因為這是他自回京后第一次來看這個姑母。
長孫紹齊只是笑一笑，沒說什麼。他不來，其實是害怕皇後會問起曲禹彤的事，更怕她會叫他帶禹彤進宮。
「禹彤呢?」她好嗎?」
「她……」長孫紹齊支支吾吾的說不出知來。
「她失蹤了，對不對?」
長孫紹齊訝異的看著皇后。
「你在奇怪我怎麼會知道，是吧?」皇后領著長孫紹齊漸漸的遠離人群。。一個人失蹤那麼久，要人不發現也難。妃子們都傳說她失蹤了兩個月，也就是從你回京城后就失蹤了，但是我猜……她已經失蹤了一年多了吧，依你的個性，絕無可能帶著赴戰場。」
「既然姑母已經知道了，侄兒不敢相瞞……」
長孫紹齊細說從頭，從他設計一場婚禮，到親手傷了曲禹彤，把個中曲折全都說了出來。
「你真是……唉。」這是我見過你所做最胡塗的一件事，你怎麼能這樣對她。，』皇后失望的責備長孫紹齊。
「姑母可知道消息是怎麼傳出來的?」長孫紹齊改變話題。
「不是很清楚，不過一聽到這個消息，藍紀就要極力要求我將她堂妹藍微介紹給你。」皇后配合他轉變話題。
長孫紹齊根本沒有聽進皇后說了些什麼，他在懷疑將軍府里有誰會走漏風聲。
「紹齊，紹齊?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2」皇后喚回失神的長孫紹齊。
「啊?」
「你看看那邊是誰來了。」皇后指著從亭子那兒走過來的兩個麗人，其中一人正是藍妃，她是皇后的兒媳婦之一，而她身邊的人，不用說就是藍微了。
「姑母，在禹彤的生死未明之前，我是不會談這些事的……我想我先離開好了。」長孫紹齊不想浪費時間與那些女人相處，在他心裡，只有一個曲禹彤。
「長孫公子……」藍紀開口喚住想要離開的長孫紹齊。
為了不想失禮，長孫紹齊只好應付一下。「藍妃。」
「長孫公子……」藍紀又喊了一次長孫紹齊，因為他又要走了。
「有什麼事嗎?」長孫紹齊不耐的轉過身，看得皇后在心裡直笑。他大概只對曲禹彤—個人有耐心吧!「沒什麼特別的事，只不過我想太久沒見面了，所以過來打聲招呼。」
雖然長孫紹齊與各位皇子的感情都不錯，但對於他們的妃子們，他可是敬而遠之，藍妃說這話實在過於造作。
長孫紹齊點頭表示明白。
「對了，這位是我堂妹，叫藍微。」藍紀終於切入重點。
長孫紹齊隨便的點個頭，算是打招呼。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想我先離開了。」長孫紹齊根本不讓人有拒絕的餘地，很快的就離開了，連向皇后說聲告退也沒有。
「皇后，怎麼不幫幫我嘛!」看著長孫紹齊遠去的身影，藍紀向皇後撤嬌。
「我有啊!可是紹齊說他現在不想談這些事，我看他的心裡只有禹彤一個人。」
皇後走在前頭，沒有發現身後藍微變形的臉，原本較好的容貌，因為生氣而扭曲，藍妃與皇後走在一起，所以也沒看到藍微溺的改變，她一定不會相信，心中最乖巧柔順的堂妹競有這等表情。
長孫紹齊又看到那個在觀音朝與曲禹彤見面的男人了。
早在一個月前，長孫紹齊就發現那名男子，他總是出現在駱家藥鋪長生堂，也總是提著一包葯離開，本來長孫紹齊心想，既然曲禹彤不在了，也就不用再找那個人的麻煩，但是最近他不這麼想了。
那名男子看起來跟駱家的人很熟，而且近一個月以來，每次長孫紹齊看到他，他一定是來抓藥的。可誰需要長期吃藥？
有沒有可能是……即使可能性渺茫，長孫紹齊還是打算跟蹤他，看看他的葯是抓給誰吃的。
長孫紹齊一路跟蹤對方出了城門，到了郊外，因為可以屏障的物體減少了，他不得不拉長跟蹤的距離，沒想到才一眨眼的工夫，他就跟丟了人。
他看看周道的環境，發現附近有一條路是通往城效的和尚廟，而另一邊則是無人居住的五陵山。他決定要好好的查一下那個人，為什麼他要這樣躲躲藏藏的。
數日後，長孫紹齊策馬前注城外的和尚廟，明察暗訪的打聽了一上午，並且描述那男子的長像，但是皆無所獲。他失望的回到那男子最後消失的地方。
他環視了幾遍，百思本解，為何一個人能稍失得如此徹底。當他將馬匹牽到陰涼處想靜下來思考時，原本安息在樹的小鳥因他的到來一飛而散，原本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不過長孫紹齊抬頭時發現，在這一生濃密的樹蔭中，似乎有一處透射的陽光特彆強。
他仔細的觀察，發現草叢後有棵樹的葉子與其他樹木相比較一下，似乎不怎麼茂密，就像常有人走的小徑雜草是很難長長的。
「難怪我找不到你。」他瞭然的說，心裡不禁升起一份期待。
將馬系在陰涼處，長孫紹齊一躍而上，停在枝頭，略做觀察后，他連續跳過一棵棵樹，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條小徑看來五陵山不像外界所說的杳無人煙。
順著小徑走下去，長孫紹齊看到圍籬後有一棟竹屋。
他慢慢地潛近，想看看屋裡頭有些什麼人，他相信，應該不是普通百姓。
「超毅，待會兒帶我到小湖邊，好嗎?」曲禹彤向劉超毅提議，但她知道他一定會答應的。
「當然好，正巧我今天想出去打獵。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準備獵具。」劉超毅往屋外走去，忽而停下腳步，回頭問曲禹彤，「對了，今天你想帶出去作伴，是小雪?大雪?小花?還是都要?」
「幫我拿我房裡的黃色繡花袋吧，曲禹彤被劉超毅故作正經的模樣逗笑了。
劉超毅踏出踏繞到屋后的小屋準備獵具，長孫紹齊看到趕緊將自己隱藏好，卻在情急之下發出發聲響。劉超毅以為是什麼動物發出的聲響，因而沒將它當作一回事。
長孫紹齊是因為聽到曲禹彤的聲音，一時之間失了魂，所以當劉超毅出來的時候，他差一點來不及將自己藏好，否則，在正常的情況下，絕對可以在暗地裡監視而不被發現。
過了一會兒，劉超毅做好準備，回到屋裡將曲禹彤抱出來，直往小湖而去，曲禹彤喜歡待在那兒。
長孫紹齊看到達一幕，心裡好生嫉妒，但他什麼也不能做，為免被發現，他只好遠遠的跟在他們後面。
劉胡毅將曲禹彤放在老地方——湖邊的大樹下，兩人有說有笑的聊了幾句，劉超毅往另一個方向打獵去。而曲禹彤則拿起針線做起女紅。
由於她行動不便，幾乎什麼事也不能做，所以蘇小婉才說服她學學女紅。
長孫紹齊一直監看著他們兩的一舉一動，他當然很想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麼，奈何距離實在太遠，不知道他們的關係到底多親密。
超毅終於離開了，看到曲禹彤拿針線他滿驚訝的，因為跟她生活了五個月，從未見過她做女紅。
等了許久，凝視了許久，長孫紹齊才慢慢的走向曲禹彤，他真不在該如何形容現在的心情，是驚，是喜、還是怒!聽到有人接近的聲音，而且是刻意放輕腳步聲，曲禹彤以為是劉超毅折返回來戲弄她，輕笑著說：「超毅，別藏了，我又不是你的獵物，你不必放輕腳步的。。
長孫紹齊不高興被認做別人，但是他沒有發作。
「禹彤……」他輕輕的喊到，不敢太大聲。
這個聲音，這種叫法，曲禹彤的心跳漏了一拍。劉家人叫她「彤兒」，駱家人叫她「小彤」，只有一個喊她「禹彤」，可是怎麼可能?會不會是她聽錯了……
「禹彤……」見曲禺彤沒有任何反應，長孫紹齊又叫了一聲，現在他離她只有幾臂之遠。
曲禹彤手上的綉布掉到膝上，她不敢相信的抬起頭來……
真的是他!「超毅……」她突然放聲大叫，聲音透露了她的緊張。
「禹彤……」長孫紹齊向前一步，想阻止她叫別人來，他不想有人來打擾他們。
「不要過來!」她幾乎要哭出來了。老天爺為什麼讓她在這種情況下面對他?甚至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她掙扎著想站起來，想挪遠一點。
長孫紹齊只停了一下腳步又繼續向前，這次任何人都別想阻止他接近她。
「不要過來……」她努力的抓緊背後的樹榦，盡最大的力量將自己撐起來，光是這個動作就已使她滿頭大汗。
長孫紹齊已經走到跟前，她緊張的大喊，「超毅」
「不許動，再向前一步，我就把你一箭射穿。」劉超毅架著弓箭，指向長孫紹齊。
聽到那聲大喊，他還以為曲禹彤被什麼動物攻擊了，原來是這個人。
長孫紹齊不敢輕舉妄動，聽劉超毅的聲音帶著威協，他相信對方真的會一箭射向他射來。長孫紹齊的武功再好，也無法逃過近距離的箭。
『『彤兒，過來。」劉超毅看到曲禹彤靠著樹榦站立，心中非常的驚喜，這是不是表示她還可以走?曲禹彤聽到劉超毅的話，痛苦的移動她的雙腳，但是走不到五步，她就癱在地上了。
「禹彤……」長孫紹齊想扶她起來，又被劉超毅喝住。
「不要動她!她被你害得還不夠慘嗎?」
看著劉超毅怨恨的眼神，再看看跌在地上的曲禹彤，長孫紹齊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了。他不能接的退了兩步，這就是為什麼她要讓人抱著，看到他想逃走卻又生根似的黏在地上的原因?她殘廢了!「怎麼會?」長孫紹齊驚訝的問。
「怎麼不會?想想你的那一劍，我想你一定很得意吧。」
劉超毅的話充滿了嘲諷之意，他依然用弓箭指著長孫紹齊，然後慢慢的靠近曲禹彤。躍在地上的她早巳無聲的流下兩行淚，這不像一向堅強的她。
長孫紹齊從震驚中恢復，他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他只帶禹彤離開這裡。但是他才一動身子，劉超毅的箭射了過來，他連忙閃射，這時劉超毅已經欺到他面前，兩個人就為了曲禹彤而打了起來。
他們都沒注意到一旁的曲禹彤，她以劉超毅落弓箭的地方，架好了弓箭，並大喊：「住手，不要打了。」
纏鬥中的兩人雖然聽到了她說的話，還是過了幾招才停手。兩人身上都卦了彩，長孫紹齊左手臂流血，那應該是被箭射傷的。
「超毅，過來。」現在她是主導局勢的人。
」你為什麼老是護著他!他是你什麼人?」長孫紹齊忍住怒氣、妒意終於爆發出來了，他恨恨的瞪了曲禹彤身後的劉超毅一眼，劉超毅也還以顏色。「他就是跟你在觀音廟幽會的人，對不對?」
「你果然跟蹤我。」曲禹彤感到失望。
「彤兒，跟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的。」劉超毅撐起曲禹彤，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看得長孫紹齊一肚子火。
「回去吧!不要再來了，這裡不歡迎你。」曲禹彤的口氣不帶任何感情，這使長孫紹齊感到心慌。
「除非你跟我走，別忘了你還是我的妻子。」
「我們回去吧!」曲禹彤對身後的劉超毅說，不回答長孫紹齊。
劉超毅一把抱起曲禹彤，長孫紹齊見狀馬上咆哮道：「放下她!」並且朝他們走去，也不管曲禹彤的弓箭仍對著他。
「不要過來，別以為我不敢放箭。」其實她很為難。
「如果是為了他，你儘管放手，來呀!放箭啊!你不射我，是不是表示體還在乎我。」長孫紹齊不太肯定的問。
「是，我是曾經在乎過你，我甚至發現自己愛上我那溫柔的夫婿，但是你是怎麼對我的!告訴我，你是真的對我一見鍾情，不是一開始你就在設計我?」曲禹彤幾乎是大吼的說完這些話，她太激動了，任誰都沒看到她現在的模樣。
長孫紹齊慚愧得說不出話來，這更證實了，曲禹彤的揣測。
「那夜在李鄰家追蹤我的人是你，對不對?」只要長孫紹齊回答，她就能知道一切了。
這教長孫紹齊怎知回答。剛開始或許是如她所說在設計她，但是後來就不是了呀!沉吟半晌，長孫紹齊輕輕的點了頭「可是……」
他還想解釋什麼的時候曲禹彤的箭就射過來了。
箭從長孫紹齊的耳際掠過，他沒有閃射的意思，他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放箭，這是警告的一箭，他相信她不是射不中，而是她不想射中。
「事實果真如此，也就沒什麼好解釋的了，你走吧!不要再來打擾我們平靜的生活。」
「這個答案，她已經在心裡猜測了幾百回，現在不過是將猜測變成事實而已，她還承受得住。
「超毅抱著曲禺彤往竹林居的方向走去，長孫紹齊沒有追過去，他只是在後面大喊：」下次我來的時，你就必須跟我走，我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
他暗自發誓，不管用什麼手段，他一定要將她帶回將軍長孫紹齊回到將軍府時已經是申時，張伯見到他立即迎上前來。」
北征突原回來后。李鐵勤便升了官。
「他在哪兒?」
「在藏書樓等你，將軍府過午膳了沒?要不要請廚房弄些飯菜?」
「教人送些點心過來吧。」
他竟然肯吃點心，看來將軍心情真是不錯。
長孫紹齊交代完后，直驅藏書樓。
藏書樓內，李鐵勤正在研讀一本兵書，一直到長孫紹齊進來，他才驚覺下午已經過了一大半。
「大忙人，你可回來啦!」李鐵勤調侃他。
「餓不餓?出來吃些點心。」長孫紹齊不理會他的取笑。
「喲，心情不錯。是誰叫你這麼開心哪?」一年多來，難得看他有這種好心情。
「猜猜我今天看到誰了?」
「笑話，京城中看上你的千金小姐那麼多，我怎麼會知道你遇到哪一個，不會是那個藍……藍微吧?」
一聽就知道李鐵勤在尋他開心，李鐵勤一向知道他極力避免跟那些女人湊在一起，更別說最近老是藉接近他的藍微了。
「禹彤。」長孫紹齊等著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什麼!你沒發瘋吧?大白天見什麼鬼呀!?李鐵勤根本就不相信。
「別胡說了，什麼鬼呀鬼呀的，我看到的是人，真真實實的禹彤，只差沒觸摸到她而已。」
「她不是死了嗎?」
「有任何證據顯示她死了嗎?」長孫紹齊反駁，幸好他從沒放棄希望，從未放棄尋找她。
李鐵勤想了想，「是沒有，不過她確實失蹤了好一陣子，你在哪裡看看到她的?」
「你絕不會想到，在五陵山。」
「說你見鬼了你還不信，五陵山哪來的人煙!」
「這只是個人一般的想法，其實那一大片樹林后的五陵山個世外桃源。」
沉默了一會兒后，李鐵勤說：「這下子麻煩了，你準備拿她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當然是把她帶回來!」長孫紹齊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
李鐵勤可不認為有這麼簡單。「帶她回來?以什麼名義?將軍夫人?還是殺人兇手?你別忘了這幾件命案，你還沒將兇手緝拿歸案呢!」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可是她也不該罔顧王法。」
「你想想看，事情過了這麼多年，王法可有幫上她一點忙?沒有!甚至自負如你我都幫不上忙。原本我是想在她動手殺趙錫之前，先找到當年趙錫犯罪的證據，將他繩之以法，沒想到突原的叛亂給她製造了一個好機會。」長孫紹齊埋怨天不從人願。
「你怎麼不早一點講出來呢?難道我就不能幫你什麼嗎?」
李鐵勤怪長孫紹齊不信任他。
「我是不想讓你為難，你不必要為了我而怠忽職守。」對於朋友，長孫紹齊是絕對義氣，更何況曲禹彤的事他不想假手別人。
「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了，還是想想要怎麼解決這件事吧！
「有多少人知道兇手是禹彤?」長孫紹齊馬上進入狀況，開始設想讓曲禹彤無罪的方法。
深思片刻，李鐵勤說：「除了你我，應該沒有人了。」
「那天在趙家的士兵呢?」
「應該不是問題，他們都認為兇手已經死了，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你那天激烈的反應，使部分人知道兇手叫「禹彤」。
若是有人知道將軍夫人也叫「禹彤」，事情就不太好處理了。」
「他們都看到禹彤死了，不是嗎?」
「別忘了當天的兇手有兩個人。」李鐵勤潑長孫紹齊的冷水。
「難道真的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長孫紹齊非常的煩惱。
「有，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請皇上特赦。依皇后疼愛你的程度，請皇后幫忙說情應該不是問題。」
這個法子長孫紹齊不是沒想到，只是不到最後關頭，他是不會用的。一直以來他都不想讓人認為他是靠皇后的關係而有今天的地位，更何況這樣做可能的損皇上的威信。
「皇上會同意嗎?」思前想後，這已經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
「每個人都有弱點，而皇后就是皇上的弱點。皇上對皇后又敬又愛，這是你我都知道約事，你只要請得動皇后，就不怕說服不皇上。」
沒有人會知道兩個將軍竟然議著如何使犯人脫罪，而李鐵勤更是忘了他為什麼到將軍府。
「駱叔，如何?」
劉超毅請駱易暢到五陵山看看曲禹彤，現在大家正等著結果。除了曲禹彤因為情緒太激動，留在房裡休息外，劉星、蘇小婉、劉超毅都在廳里圍著駱易揚。
「有希望，也許她的脊骨根本沒事。」
「可是這一年她確實連站都站不起來。」劉翅毅想不通。
「是不是有人告訴過她，她的情況?」「是的，當初我們怕她會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所以在她的背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就找了個最適當的時機告訴她可能會的結果。」劉星原本去砍材，是蘇小婉通知他，曲禹彤因為長孫紹齊的到來而情緒激動得不能自己。
「這就對了，她的腿沒問題，有問題的是她的心，她聽了你們告訴她的事，所以她下意識的告訴自己不會走路，結果表現出來的就是她殘廢了。」駱易揚分析道。
「你是說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其實可以走路?」劉家人既驚又喜，高興曲禹彤可能復元。
「是的。」
「太好了，那得花多少時間呢?」蘇小婉原本還怪長孫紹齊無緣無故的出現，現在反而有點感激他的出現刺激了曲禹彤。
「先別太急，她的腿因為太久沒有使用，可能會使不上力，你們要慢慢的幫她，依她的武功底於，相信再過不久她的腳就可以走路了。」
「真是太好了，老天畢竟還是有眼!」
將軍府後院，小晴邊哼小曲邊洗刷著衣裳。
「小晴，你怎麼在洗那麼一大堆衣裳?」丫鬟玉香覺得奇怪，沒見過有人洗一堆衣裳還那麼高興的。
「是楊總管要我洗的，這些都是夫人的衣裳。」
「洗夫人的衣裳幹什麼?又沒有人穿。」玉香有點不以為然。
「你沒聽說嗎?夫人要回來了。」
小晴非常高興，只要夫人回來，她就又可以服侍夫人了，她從小就做丫鬟，十五歲以後被賣到將軍府，卻從沒見過這麼好伺候的主人。
「是誰說的?」
「大家都這麼講啊!」
「這麼說你就可以離開廚房，繼續跟在夫人身邊廠五香有點羨慕，跟在小姐、夫人身旁的丫鬟，身分就是有些不同。
「還是看將軍的意思。」話雖然這麼說，小晴相信將軍會選她當夫人的丫鬟。
「吧!說得這麼含蓄，要是哪天你得了什麼好處，可別忘了我在廚房時曾幫了你不少忙呀!」
「小姐……小姐……」
「什麼事情這樣慌慌張張的，沒看到我有客人嗎?」藍微責罵丫鬟的行為，然後向她的客人道歉，「堂姐，真是對不起，丫鬟們沒大沒小的。」
「沒關係的，你若有事情，我們改天再聊。」藍妃起身準備回宮。
「那好吧!堂姐慢走。」
藍微送藍妃到門口，看她上轎后才回到香閨，氣沖沖的喝了口茶。
「佩香，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什麼事情讓你這樣慌慌張張的。你要知道，我花了多少唇舌才讓堂姐到我們家坐坐，現在可好，你一出現，你一出現她就走了。」
藍微滿是在責怪佩香的出現壞了她的好事，她原本是要藍妃多多製造跟長孫紹齊碰面的機會。
「小姐，你先別生氣，這件事你一定會想知道的。」佩香連忙安撫她，很會討人歡心。
「有什麼事快說，別拖拖拉拉的。」
「聽說長孫紹齊的夫人要回來了。」佩香在藍微的耳邊低聲說，像是伯被人聽到似的。
「什麼。
藍微大喊一聲，與藍妃在場時判若兩人。她咬牙切齒的，責怪曲禹彤的歸來壞了她的好事。
「什麼時候?」
「還不知道。」佩香不著痕迹的退了幾步，以免遭殃。」
「快去問清楚，沒弄清楚以前別給我回來。」
絕不能有任何意外壞了她的大計。藍微忿忿的想，眼神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