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喂,司徒太極學院。」

「我找玄霜。」

「找玄霜……嘻……」接電話的女生突然輕笑著,隨即大喊,「霜,你的電話是暴躁男!」

「喔!」不一會便聽見司徒玄霜小聲說:「降雪,你別亂叫他。」

暴躁男?那天送她回家湊巧遇上司徒降霄,這鬼靈精怪的小妮子竟敢叫他暴躁男,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白紹卿靜靜等待。

「喂,我是玄霜。」

「二十分鐘后我去接你。」

「要做什麼?你準備好要上課了嗎?」

「啰嗦!」他突然掛上電話。

「嘟——嘟——」司徒玄霜望著掛斷的電話,只覺得他很有趣,像個小孩子似的。

套上鞋襪后,她跟司徒降雪交代一聲便往外走去,白紹卿已經好整以暇的靠在車旁,等候她的出現。

一見她依舊是一襲白衫,白紹卿不禁椰擒道:「你衣櫥里的衣服不會只有單一顏色吧?」

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對。」

「上車。」

「好。」她做到前座駕駛座旁的位置。

因為簪子斷了,她拿了另一條白手絹當做髮帶扎住頭髮。

這時白紹卿突然拿出一隻精雕細琢的白玉簪,上頭還有天然的翠綠色點綴其中,「給你的。」

「咦?」她遲遲不敢接過那簪子。

「我突然想看你把頭髮盤起來。」他胡謅個不成理由的理由,見她遲遲不肯接過去,他又倏地愀然變色,

「到底要不要,不想要就把它扔了。」

「要啊!」她拍過差點被扔出車窗外的譬子,「謝謝。」

「安全帶繫上。」他惡聲惡氣的丟下命令,車子加入車陣中。

司徒玄霜把玩著新的發簪,也為他的貼心而感到欣喜不巳,她隨即解下白絹用簪子盤好頭髮。

車子不是往山上的路開去,而是往個陌生的方向。

「要去哪裡?」』她不解的問。

「攝影棚,你不會忘了廣告的事吧?」他補充道:「別擔心。」

一走進那棟建築物,裡頭有許多工作人員,所有的準備工作似乎都已經就緒,只等著姍姍來遲的她。

「總監,一切都OK了!」見到來人,其中一名工作人員喊道。

「我知道,馬上可以開始。」白紹卿回答,轉而對玄霜說:「去跟導演打聲招呼,她叫阮茜,是我大學社團的同學。」

「好。」她對這一切都不懂,反正他怎麼說她就怎麼做便是。

「阮茜!」他喊著。

「等一下!」對方瀟洒的應答。

司徒玄霜循聲找著聲音的主人,應聲的是一個頭髮打得極薄的女子,她正和工作人員在攝影機旁討論著事情,帥氣的襯衫、長褲、短靴,自我風格很強烈。

一會兒,那女子擱下其他人朝白紹卿的位置走來,「紹卿,人帶到沒?」

他將身旁的人推到面前,「跟你介紹,這位是司徒玄霜,也就是這支廣告的靈魂人物。」

「你好,我是阮茜……」一抬眼瞧見司徒玄霜的樣子,她有著短暫的錯愕。

太特別了,真的太特別了,容貌、神態……這世上怎會有如此脫俗的女人?阮茜神情有異的望了白紹卿一眼,而他只是不在意的聳聳肩,彷彿阮茜的驚訝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般的篤定。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阮茜收斂情緒,「今天我自己掌鏡,因為攝影師的調性跟我不符。」

「我沒意見,你決定就好。」白紹卿閑適的立在一旁,有意無意的把玩司徒玄霜的發尾,讓人感覺到兩人親呢的情慷。

「你是……」

「叫我玄霜。」

「好,過來吧!」阮茜決定先把私事擱下,工作為先,「馬上開始。」

白紹卿擺擺手示意她去,司徒玄霜點點頭尾隨著阮茜的腳步。

☆☆☆☆

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工作,司徒玄霜有些緊張。

「燈光再集中一點,」阮茜幹勁十足的吆喝著大家配合她的要求,讓準備更完善些,「風扇往左側吹,不要太強,現在是要打太極拳,不是要逞兇鬥狠,風可以弱一點。」

阮茜掌控著攝影機,調整好焦距、角度,「OK,先試一遍看看效果如何。」

「Action————」

司徒玄霜雙臂自然的擺動,舉手投足像是在半弧線形的延伸產生能量,延伸著旋踝轉胯動作,讓任何角度的延伸都呈現出各自震蕩的流暢優美。

柔軟中帶著剛毅,太極曲線在她的動作中表現得淋漓盡致,一旁的工作人員無不瞠目結舌,為她氣定神閑、揮灑自如的太極拳而噴噴稱奇。

風吹楊柳,搖曳生姿,看似漂浮的動作卻是穩健的人木三分,尤其是她那從容不迫的神情,像個大佛似的莊嚴、恬靜,白紹卿看慣她的氣定神閑,卻也不免讓她蓮般獨特的氣質所吸引,腳步無聲無息的朝她走近……

阮茜瞬間精神抖擻起來,掌握著鏡頭捕捉她千變萬化、一閃而逝的珍貴畫面,陶醉的境界連她自己都不明所以,只知道自己被迷炫了。

司徒玄霜收攏動作,阮茜卻呆愣著不說話,害她誤以為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不禁問:「是不是做的不好?」

「呃……不是、不是。」阮茜抬起眼一再審視著她。

半響,「玄霜,你做的很好,我們要補幾個畫面特寫。」

「喔。」稍稍鬆了一口氣。

白紹卿看著阮茜閃神的樣子,佔有的念頭讓他不太高興,他不喜歡有人這麼堂而皇之的看著玄霜,即使是個女人也不行!

鏡頭前的司徒玄霜做出雙拼旋轉、雙分旋轉、旋腕、突掌、坐腕、舒指……的動作讓工作人員捕捉特寫的鏡頭。

「大功告成!」拍完最後一個鏡頭,阮茜大聲宜布。

她沒想到只消一個上午的時間,這個廣告就完成了,這樣的成效著實讓她驚訝不已,欣喜的回過頭,司徒玄霜已經走向白紹卿,阮茜心裡不知名的情慷又再次發酵……

「阮茜,沒事我們就先走了。」

「呃。」阮茜心不在焉的回答,先前的掩飾已經突破藩籬,即將破堤而出……

☆☆☆☆

甫從新加坡出差返國,白紹卿風塵僕僕的回到家,東西一扔便抓著車鑰匙往外走。

正巧回家的白紹擎驚訝會看見弟弟,「咦?不是明天早上的飛機,怎麼提前回來?」

「我把班機提前了。」

白紹擎抬手看看錶上的時間,「這麼晚了……」

「有事出去一趟。」他搶話,說完便踩著輕鬆的步伐飛也似的驅車寓去。

「這傢伙……」白紹擎納悶起弟弟的好心情。

通常出差回國,他總會選擇先窩在房間內睡上一大覺,現在都已經是子夜了,他竟然還興緻高昂的出門,而且這次還是刻意提前回國,怪了!

白紹卿知道自己的行為反常,可是他一點也不在意,畢竟他已有多日未見玄霜,若不提前回國來瞧她一瞧,就覺得渾身不對勁,他露出了一抹連自己都匪夷所思的微笑,加快車速宜往司徒太極學院。

正當他滿心歡喜的停好車欲上門去,視線里乍然瞥見一男一女在門外拉扯,男子背對著他,懷中似乎捧著一束燦爛鮮花。

遠遠的,他端詳著女子的臉,這不是他朝思暮想的玄霜嗎?

頓時間,他的衝動脾氣又要不受控制了。

這女人,幾次叮囑她不準與其他人如此牽扯,現在她竟然公然的在屋外與人調清——

是吧!捧著鮮花拉拉扯扯,這不是調情是什麼?二話不說,白紹卿加快腳步上前去。

「司徒老師,請你收下這束花吧!」董城威央求,「我沒有惡意,只是希望能邀你吃頓飯。」那一股的希冀,眼神中有太多教人吃不消的欽崇、愛慕。

「城威,謝謝你,但是我想這麼晚了,並不太合適。」司徒玄霜推辭。

沒有人會在三更半夜邀吃飯吧?而且這一大束花在她面前晃得好量,她不喜歡跟學員有逾越的牽扯,這對彼此都好,可最近發生了惟一的例外——白紹卿。

他出國了,她好想念他……

「別拒絕我。」董城威不斷的央求。

兩人在門外「魯」了近半小時還是沒結論,司徒玄霜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哼,進口玫瑰啊。」白紹卿的聲音就這麼打斷兩人的對話,很是輕蔑。在他面前送他心愛的女人鮮花,真是膽大妄為!

「你……」董城威有些錯愕的看著白紹卿。

「白紹卿?!」司徒玄霜詫異著他的出現,眼底有著驚喜的光芒。

白紹卿淡漠的瞅了司徒玄霜,她眼中的驚喜他懂得,但是待會兒他還是想訓斥她一番。白紹卿長臂攬過她的肩,將她視為所有,這舉動惹來求愛的董城威一臉的悵然與詫異。

「我想三更半夜的,沒有哪個男人會允許自己的女人在屋外與另一名男人拉拉扯扯。」他的嘴角有一抹譏誚,讓人不寒而慄。

是啊!過往他總是情緒毫不收斂的對她叫囂,今天他倒沉著許多,只是這模樣反而更讓人害怕。

「你……你是誰?」董城威有一種被壞事的不滿。

「你覺得我該是誰!」他又笑得讓人打顫,「這花……」騰出一隻手,一把奪過那鮮艷欲滴的花束,湊到自己面前一嗅,隨即又湊到司徒玄霜面前,怎奈那撲鼻的嗆香讓司徒玄霜不由得後退了些許步伐。

見狀,白紹卿笑了。這玄霜太不懂得矯情了。

「笑什麼?」董城威覺得很尷尬。

白紹卿一把將花塞給了董城威,「走吧,別再讓我看見你送花來。」接著便毫不客氣的給了一記凜冽異常的注視。

董城威悻悻然的接住花束,怨懟的一撇后便離去。

瞅著他臨去前充滿敵意的瞪眼,白紹卿一點都不以為意,他的女人誰都不準覬覦,想著,他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怎麼了?」司徒玄霜反手覆著他的手背問。

「走。」不多說,他拉著她的手直往停車處走去,臉上覆了一層冰似的冷然。

他的模樣著實讓司徒玄霜摸不著頭緒。「工作還順利嗎?」她忐忑的問。

白紹卿冷著臉不吭聲,只是迅速的把車子駛離,往郊區的方向去。

「這麼晚了,要去哪裡?我沒有跟降雪說一聲,我怕她……」

他睨了她一眼,卻沒多說什麼。

她噤聲,心底揣測著他的意圖。

☆☆☆☆☆

好—會兒了,他還是陰沉著臉不說話,司徒玄霜不知道她哪裡惹他不高興了。

「是工作不顧遂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白紹卿別過頭去定定的望著她,這女人有著如春花綻放的笑靨,還有如夜深沉的眼眸,可她卻偏偏不知道自己有這樣的誘人風采,每每看見她與其他男人說話,他就不舒坦,感覺像是被掠奪了。

他的手托撫著她的下顎,那細細柔柔的觸感不知不覺沁入他的心坎,消解了他出差的辛苦。

這時,白紹卿的電話響了。

「喂,白紹卿。」接起電話,他冷靜的說著自己的名字,手心依舊磨蹭著她的臉。

司徒玄霜不敢吭聲,因為她太習慣白紹卿顯而易見的脾氣、叫罵,反倒畏懼他這樣沉靜的凝視著她,初嘗愛情的她懵懂了,這不是她所熟稔的太極領域,只能被動的望著這強行拉她踏人愛情的男人提點她。

「暴躁男,半夜擄走我姐姐,當心我報警。」是司徒降雪單刀直人的聲音。

玄霜從不在夜晚外出,除非是白紹卿這傢伙來逮人,何況阿爹不在,最近又有些不好的傳聞,她還是機伶點的好,所以司徒降雪打了電話到白家去要人,白紹擎給了她這號碼,便悶笑的掛了電話。

「既然是擄人,你把贖金準備好了嗎?·白紹卿一曬,將手機湊到司徒玄霜的耳畔,「你妹妹。」

「降雪,什麼事?」她問。

「確定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順便問你幾時回來。」

「幾時回去……」她也不知道。

打從見到他,他還沒跟她好好說話呢!

只見白紹卿又奪過電話,「晚了我自會送她回去你甭管。」毫不遲疑掛上電話,緊接著關機。

「你啊你……」白紹卿突然念著。

「怎麼了?」她一臉無辜。

「真不知道該跟你生氣呢?還是由著你?」他嘆氣惱著說。

「為什麼生我的氣?」她不解。

他不是才下飛機剛回國嗎?她怎會有機會惹他生氣?真相果然是只有天曉得,這男人的心越來越難揣摩。

扶住她的頸后,他微微使力將她的頭壓到他面前俯身接近,他選擇用吻代替他的話語,用這吻訴說這些日子的相思,極盡纏綿的奪取她的甜美,那甜蜜的感覺稍稍舒緩了他的怒意。

「嗚……紹……紹卿……」她雙手緊張的抱拳不知所措,這太過蝕人心魂了。

半晌,他稍稍放寬兩人的距離,「閉上眼睛會不會?」他戲謔道,隨即又堵住她欲言的口。也罷,不會閉上眼,索性就這麼咫尺凝視著她眼中的自己。靜默的看著她的恬靜睡容,白紹卿露出得意的笑

不想在凌晨時分讓司徒降雪這難纏的丫頭多過問他什麼,白紹卿索性將她帶回家中,反正父兄皆已入睡,不會過問。

睡得真沉,完全由著他將她抱回了家一直沒醒過來,真是個嗜睡的女子。

如黑瀑似的長發被散在床上,她宛若天使般沉靜的睡在床褥上,淺淺的鼻息讓他久久都不忍喚醒她,只有自己默默起身梳洗。

睡夢中,她感覺自己枕在一隻結實的臂彎中,有一個沉穩的心跳聲催眠著她,讓她在睡夢中始終不願醒來。

許久,她總算心滿意足的睜開眼睛,睡眼惺忪的她看著房內的擺設當下心一驚,「這是哪裡……」聲音低不可聞,但是卻很慌亂。

擺設簡單,沒有太多生活上的點綴裝飾,只有一台筆記型電腦、傳真機和厚厚的一堆資料、雜誌冰冷的立放在房內的書桌上,感覺得出主人是一個嚴謹且熱愛工作的人。

忽爾,一陣聲響自她身後響起,她陡然心跳漏了一拍,連忙回躺在床上假裝熟睡,打算偷偷觀望。

眯起的眼睛微微看見白紹卿神清氣爽的來到床沿,她心裡踏實了些,但也很不好意思,感覺到他的視線正落在她身上,她緊張的大氣不敢喘一下,生怕被察覺她已醒來。

一會兒,白紹卿走到書桌前坐下了,開啟電腦後,他專心的敲打著鍵盤,那聲音輕輕的卻很快速,這時的司徒玄霜總算能睜大眼睛毫不避諱的注視著他挺拔的背影。

他有著厚實的肩膀,長長的手臂在鍵盤上跳躍,一派專註工作的神態散發出他的魅力,叫司徒玄霜一顆心都不知道跳漏了多少拍。

沒注意這樣持續了多久,司徒玄霜只是感覺自己被一種莫名的幸福包圍著,原來喜歡一個人並不需要你情我儂的激情,即使是這樣靜靜的注視他的背影,兩人之間平靜的愛情也會讓人感動許久。

忽爾,白紹卿開口了,「你醒了?」伴隨著話語落下,他回過頭來注視著床上的她,「幹嗎不吭聲一直看著我?」

打從他坐在書桌前,他便敏銳的感應到有一雙目光筆直的注視著他,不做他想,一定是玄霜這丫頭醒了!原想耐著性子等等她究竟要看多久,可她卻樂此不疲,反倒是他覺得不自在。

「嗯……」被逮到了,司徒玄霜羞赧得直想把頭埋進被窩裡。

雖然他們並未做出任何輸矩的事,但第一次在一個男人的床上醒來,還是令人好生彆扭,而且是偷看他被抓到。

「盥洗室在你後面,我幫你準備好了。」

「謝謝……」她低垂著頭懊惱的起身。

簡單梳洗后她在鏡子前梳著長發,心中納悶著她怎麼會到了白紹卿的家?腦子裡不斷的反覆轉著昨夜的一切,最後得到的結論是,她累得靠在他肩上,接下來就得問周公了。

咦?他今天不用上班嗎?

一想到這兒她急忙的將長發束好走出去,白紹卿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等她。

「待會出去吃早餐。」他說。

「我耽誤了你上班的時間吧?」她連忙仰頭看著房內的時鐘。

「不用急,今天早上我還不用進辦公室。」他索性起身面對她。

「為什麼?」

他拉她在床沿坐下,「因為行程上我今天人應該還在新加坡,昨晚臨時決定把班機提前了。」

「喔。」她會意頷首,隨即又問:「有要事嗎?要不為什麼提前回來?」

白紹卿一愣,眯眼咬了下唇,這笨蛋,竟然如此不解風情,他真想扁醒她單純的心。

氣煞人也,總不能坦言說是為了見她吧,那多遜啊。

二話不說,他一個彆扭不想大清早就吼她,索性強拉過她,硬是咬了她頸窩一口。

「呃……」司徒玄霜摸不著頭緒的驚呼一聲。

「對你的懲罰。」

她捂著發疼的頸子,「為什麼?」她只是發問而已啊!

白紹卿皺眉的瞅著她,笨,這丫頭越來越笨了

—個壞念頭在他心裡醞釀,只見他邪佞的一笑,不多做解釋,便一把將司徒玄霜推倒在床上,惹來她一陣驚呼。

隨即他將自己覆在她身上,只見她像只受到驚嚇的小鹿般瞪大眼望著白紹卿,一臉可憐狀。

如此近距離看著他別有另一種感覺,老實說她不懂他,他的心思有時實在是很難測,她愛他,卻生怕自己總跟不上他的步伐,她的眼睛望著他,露出了一種極為迷離的神情,令人著迷。

不想壓傷她,白紹卿兩手撐著床分擔自己的重量,「小老太婆,你的腦子在退化中。」他賊賊的笑了。

「紹卿……」她用著低不可聞的聲音喚他。

「嗯?」哎呀,她的眼神有著莫名的吸引力,叫人意亂情迷。

他俯身貼近,在她髮際、耳畔落下一串綿密的吻,「都是你,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他嘆息一聲,「傻丫頭,聽話,以後別跟男人在床上論事,會荒腔走板的。」

她接受了他所撒下的魔咒,閩上眼,她的心因他的進駐而有了弱點。

☆☆☆☆☆

pub吧台前,阮茜支著下頷默默的喝著酒,背影有些孤獨,心情是只有她明了的紊亂。

「找我有事?」紹卿一走進pub,就看見阮茜拿著滑杯猛喝。

她一哂,「你來了。」

白紹卿徑自坐在一旁的空位,叫了一杯威士忌,

「這次成果如何?」

「很好,出乎我預料中的好。」阮茜飲盡杯中的琥珀液體。

「既然很好,你幹麼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讓人完全看不出你很滿意。」他眼角掃了她若有所思的表情一眼。

「紹卿。」她慵懶的喚著。

「嗯?」

「你怎麼認識她的?」

「誰?玄霜嗎?」他現在心裡只有這個溫吞的小老太婆而已,所以直覺想到她,他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絲甜蜜的笑,她可是他的女人……

「對。」

笑得落拓,「她來公司上課,」他飲著酒補充道:「所以冤家路窄跟她認識了。」

這是他跟玄霜的私事,即便是阮茜這樣的熟朋友,他都不太願意跟她詳說,只是簡單的帶過。

「她跟嘉琳同樣令人炫目,那容貌還有幾分相似。」她別過臉看著白紹卿。

「誰?」乍聽這有些許陌生的名字,白紹卿一時無法會意,只是波瀾不興的回望著阮茜。

「哈——哈——你竟會忘了她,她可是曾經讓我們爭鋒相對的人啊!」她的語調有些戲護,與刻意佯裝的洒脫。

大學期間,有同志性向的阮茜和裴嘉琳是一對同志戀人,然而嘉琳卻在兩人感情頂峰之際驟然移情別戀,並且愛上非同性的白紹卿。

白紹卿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介入了阮茜、裴嘉琳的同性之戀,引發了當時一段駭人的三角關係。

事後白紹卿理智抽身,然而裴嘉琳卻已身陷情網無法自拔,轉而責怪阮茜的介入,瀕臨瘋狂的裴嘉琳幾度欲殺害阮茜,卻陰錯陽差的讓白紹卿破壞了,這也造就他與阮茜之間的情誼。

事後,裴嘉琳因情場失意而選擇自裁,結束了這段糾葛的三角戀情,經由阮茜的提醒,他才恍然大悟的想起這號人物。

不、不一樣的,玄霜是玄霜,對他而言她是獨一無二的,而裴嘉琳是裴嘉琳,是一個對感情震蕩起伏的不穩定因子,她太獨斷,容易給人壓力,而玄霜卻帶給他無止境的舒服,平淡卻雋永。

白紹卿不以為意,「年少輕狂的往事通常不會讓我掛心太久,更何況我一點都不覺得玄霜跟她有何相似之處。」

「不!容貌、眉宇間的神情都有幾分神似,除了那天南地北的個性外,她們根本就像是同一個人。」阮茜有些激動,這是白紹卿所不曾見過的。

當初那段感情傷她很重,原以為事過境遷,她不會再有所惦念,然而那天一看見司徒玄霜,她發現她錯了,這一切並未真的結束,只是她一相情願的欺騙自己已經遺忘了,如果可以,她好想也讓白紹卿嘗嘗那種痛處,他才不會用這種質疑的眼神看她。

想到司徒玄霜,阮茜可以感覺到,沉寂多年的情感似乎又再次萌芽了……

「阮茜,她是玄霜,不是你以為的嘉琳!」白紹卿冷肅的提醒著。

她只是一徑的笑,有點縱容自己。

「嘉琳已經死了,我不希望你把嘉琳的任何想法移轉到玄霜身上,她只是個單純的女人,是我白紹卿認定的女人。」白紹卿陰沉、抑鬱的臉孔有著威力無窮的警告意味。

「難道你不是因為她與贏琳容貌相似所以才跟她在一起?」阮茜固執的問,「你根本忘不了嘉琳,一如我從未忘過她。」

「少自以為是了,你實在太不了解我了,我白紹卿要的東西沒人可以奪走,我不希罕的東西也沒有人可以硬塞給我。」他狂佞的笑著。

啜飲了一口酒,「當初我選擇抽身就是不想跟你們的感情有任何瓜葛,沒有什麼無法忘情的荒唐可能,她早在我的記憶中消失,你別把對嘉琳的想念胡裡胡塗的扣到另一個女人身上,況且她們兩人沒有絲毫相似之處,惟一相似點是她們都是女人,玄霜何其無辜。」

「紹卿,如果這次我堅持呢?」阮茜冷靜的問。

「我不會讓你有堅持的機會,我不跟別人分享,任何人、事、物都是如此,覺得值得我就會去爭取;不值得,我就會抽身。」他一口飲盡杯中的烈酒,「玄霜不是嘉琳,她不是你的同路人,那只是你一相情願的以為。」

白紹卿瀟洒起身,不想跟她多爭論司徒玄霜是不是裴嘉琳。

無稽!阮茜一定是想情人想瘋了,玄霜可是他白紹卿的小老太婆,誰都不準招惹她!

興之所致,他又來到司徒太極學院,才停好車就在門口湊巧碰上了曾經有一面之緣的司徒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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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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