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龍焰飛的傷很快就痊癒了。還好只有短短三天,他背上的傷已開始結疤,否則,他的壞脾氣會把每個人給搞瘋掉。
最慘的莫過於枕邊人鳳月舞,因為他不能仰躺在床上,只能趴著睡,而趴著的結果便是把她壓在身下抱著睡。但這樣一來卻很容易引來慾念,當他慾火燃燒時,鳳月舞又不肯幫他,理由就是為了要顧及他背上那道該死的傷。
人生最苦的事,就是看得到、摸得到,卻吃了到!
欲求不滿之下,自然脾氣大的嚇死人。
可惡,他好懷念她的滋味。
今晚是他最後的底線,他不能再等了。龍焰飛坐在床沿這麼想著。
鳳月舞掀開門帘,一手捧著綉籃款步走了進來。她最近迷上替所有將領們的軍服刺上狠的雙眸圖騰,她說這是以示大夥同一營軍的記號。
而這些天灰狼視她為女主人,成天跟進跟出的。
像此刻灰狼就跟她走了進來,向龍焰飛低鳴一聲當作招呼,便窩在床邊的角落趴下休息。
鳳月舞見到他,開心地走上前甜甜喚道:「龍焰飛!」
龍焰飛舉起手無言地要求她更接近,她一上前,他便抓住她的手,拉她蹲下來與他親吻。
「唔……你今天好嗎?」
「嗯。」她在他懷中甜柔的撒嬌。
自從他醒來后,鳳月舞察覺到他有極大的不同。他的眼眸開始整天不避諱地直追著她瞧。
她也被他教會可以對他為所欲為。因此她開始會跟他撒嬌,賴在他懷裡聽他說話而他則會不時親吻她,與碰觸她,就連在弟兄們面前亦是如此大膽。
鳳月舞仰起小臉,得到龍焰飛一個輕啄,她突然站起身期盼地道:「對了。我有些事想問問你的意見哦!」
「什麼事?」
「等一下,我去找他們過來。」鳳月舞飄然地奔出營帳。灰狼也抬頭看向她離去的背影。它本想起身追她的,但又嗚呼一聲,搖著尾巴坐下來。
「你們快點啦!」
「嘖,跟你說不成就不成,你要問幾次?」
「你怎麼知道不成?」
「本來就不成,想也知道大哥不會應允你的。他疼你也有個界線在的,對不對,繼堯?」
「嗯,我也這麼想。」
「哼!不管,你們進來問他便成。」
鳳月舞和紹恩他們的聲音自營帳外傳來,龍焰飛笑著聽他們的爭辯。
他不知他們在談些什麼。但基本上,若是連龍紹恩跟史繼堯都不會答應她的事,他一定是不允許的。
他們三人陸續掀著門帘走進來。
鳳月舞一進來便笑亮著臉接近他,龍焰飛也習慣地圈抱住她。
他抬頭問向他們三人:「到底什麼事,你們爭成這樣?嗯?小舞你說!」
她笑得甜美,在他圈住的臂彎中,轉過身道:「他們想訓練我學會騎馬!」
「是你吧!哪是『我們』。」紹恩計較地反駁。
鳳月舞馬上回他一個怒瞪。
「然後呢?」龍焰飛倒覺得這主意不錯,若她學會騎馬也末不是件好事。
「然後哇——」
史繼堯突然很容意地接下話,咧大嘴不安好心地宣布:「然後她想騎你的戰馬!」
龍紹恩也不懷好意地站在那兒,雙手交疊在胸前等著她被龍焰飛拒絕。「對!她已經決定了,而非只是想想而已!」
龍焰飛聽完點點頭不在意地道:「很好哇!不錯!」
現在只剩鳳月舞得意地笑開了,龍紹恩和史繼堯則張大嘴不敢置信地瞪他,想看他是否痛昏了頭,否則怎麼會……
天啊!戰馬可是訓練有術、連大男人都不容易駕馭的大馬,更何況是像鳳月舞這種嬌小柔弱的女子?
不被踢死或踩死才怪!
龍焰飛點著頭,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等我死了之後,我們再談!」
「呃?!」鳳月舞吃驚地退後,張大眼看著他一臉的堅決。
他的回答,引來紹恩和繼堯的轟聲爆笑。
「哈——我就想,呼——你怎麼可能答應!」
「對呀!小丫頭你還是死心吧!」
他們倆一人接一句地調侃,笑著搖頭走出營帳。因為他們知道,接下來的龍焰飛能處理妥當的。
鳳月舞嘟著小嘴瞪他,突然喊道:「你怎麼可以這樣?!」
「還敢說!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兒。我的戰馬可不是只小羊!怎麼可能讓你騎它?!」
「誰說的?!黑雲就會讓我騎過!」
「黑雲?你騎它?不想活了是嗎?你這小腦袋在想些什麼呀?小笨蛋!」
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的吵架,誰也不讓誰。鳳月舞一氣之下跺腳想轉身離開。
龍焰飛卻扯住她,一使力拉她旋入他懷裡,他給了她一個慾望十足的深吻。
她輕顫著身攀住他。
「我告訴自己,今晚定要把你累的下不了床,小蜜桃。」他貼在她唇上呢喃的誘道。
她逞強地反抗他。「我才不要給你!」但她語調里的顫抖興奮,透露出她心中真正的想法。
「我一定會要你求我的!」他得意地說道。
「我才不會求你!啊……噢——一嗯——」
她的勇敢抗辯和虛弱的呻吟都讓他血液奔騰,急需直泄這早已滿載的需求,
***
天色微亮了起來。
龍焰飛置身在一個溫暖的感覺里,覺得自己的男性昂揚變大變硬了。他睜開眼,真實感覺到鳳月舞赤裸的趴在他身上,她兩腿間的柔軟,正巧大開地與他的悸動緊貼著。
睡夢中的鳳月舞一個扭動,正巧更貼緊他已勃起的男性象徵。
「嘶——哦……老天。」他皺眉咬牙嘶吼出聲。
她睡得像個純真的嬰孩,他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他抱著她翻身,讓她躺在床上,兩手臂架起她的小腿,她的私密處完全不保留的在他眼前展開。
「小舞……哦——小舞,醒醒。」他顫抖地嘎聲喚她。
她迷茫他睜開眼,看了他一眼后又疲憊地閉上眼。
但他已經完全無法等待了。他跪在她前面,悶哼一聲,用力向前一挺,準確地衝進她裡面。她呻吟出聲,但仍沒睜開眼。
他根本是愛上她了!
愛?
龍焰飛皺起眉頭想著這個陌生的字眼。思索回想了好一會兒,他咧出大大的笑容,滿心歡喜地接受這個事實。
就是因為愛她,他才會如此渴望著她的一切,會擔憂她、會心疼她、會思念她。
就因為愛她,所以知道她想剃髮為尼時,他氣得天崩地裂:就因為愛她,所以全在明知得不到她的情況下,還將玉佩留給她。畢竟,在他過去的生命里,「妻子」是他無法擁有的,就像她一樣。
可是,如今這一切都可以改變了。
龍焰飛突然快樂起來,撐起自己,搖著昏睡的鳳月舞,哄著她要她醒來,還落下點點細吻在她臉上。
鳳月舞竟然嗚咽出聲,將臉里進他懷裡,哀聲求饒。
「你還要?!太快了啦!嗯……人家好累喔!」
龍焰飛嘴角勾起微笑,愛憐的吻吻她的發項,低啞問她:「真的累壞了,嗯?哦……可憐的小蜜桃。」
她笑了笑,更鑽進他懷裡。他抱緊她,吻著她的發,下巴又廝磨著她的頭。
他旺盛的精力真的把她累慘了。從昨晚到現在,他幾乎沒讓她睡。沒辦法,他真的太需要她了。
他甚至可以想像,在五十年後,當她老的下不了床時,他仍會想要她。
龍焰飛傻笑著。心想,等她睡飽了,他可以再告訴她他的愛,和他對他們未來的計劃。
她一定會感動的哭著說好!
「搞什麼——皇上?!」
鳳月舞在聽見「皇上」兩個字時,輕顫一下,手也拉扯了他的堅挺一下。他閉上眼,忍不住大聲呻吟倒抽一口氣。
他伸手握住她那頑皮的小手,不讓她亂動,但仍憶起什麼人在這營帳里,他困難地半撐起身,李世民卻突然出聲制止。
「不用多禮了,你躺著就好,現下也不適合袒誠相見吧?!」李世民一身微服,站在他們床腳邊,笑得可惡。
「皇上?!」
「唉……朕只是聽說你受了重傷,所以才來看看你好不好!呵——朕見你此刻應該是好的不得了吧?!」他站在那裡哈哈大笑,見龍焰飛惱怒的挑高眉才止了大笑。
他略上前兩步,感覺在龍焰飛懷裡的小女人縮的更裡面了。
「嘖、嘖——龍焰飛呀!你怎麼如此不憐香惜玉,竟把人家累成這樣?」他呵呵地取笑道。
龍焰飛不答腔,眉挑得更高。
躲在裡頭的鳳月舞總覺得皇上的聲音很像某個人。
她掀開毛毯的一角,兩人同時驚呼地發現彼此的身分。
「二公子?!」
「小舞?!」
龍焰飛挑眉看著這兩人相認的場面,他乾咳了幾聲。
鳳月舞差紅了臉又縮回他懷裡。他的大手在她屁股上懲罰性地一捏,她驚呼抬頭。
李世民搖頭笑道:「龍焰飛,你別欺負她!」見他冷寒瞪視,他舉起手又笑著說:「聯出去,聯出去。你們慢慢來沒關係,再繼續剛才被朕打斷的事,朕可以諒解的。哈——」
一直等到李世民走出去,蓋上了門帘。龍焰飛突然一翻身壓在她身上,唇舌不安分地滑動著。
「龍……嘶……哦……皇卜他啊——」
龍焰飛再也受不了她的慢步,他一把抱起她走向首位。
一坐下,李世民便有計謀地看著他,取笑道:「龍焰飛,有沒有什麼打算?小舞可是個清白的好姑娘哦!」
龍焰飛不避也不躲,拱手說道:「我們打算成婚,因為彼此的父母都不在了,所以想請皇上幫我們主婚,而且,愈快愈好,因為小舞已經懷了孩子了。」
「好——呀!果然是條好漢。」李世民點頭應允。
鳳月舞扯扯他的衣袖,低聲疑惑道:「我沒有懷孩子呀!而且,你確定要……」
龍焰飛挑眉,低頭湊上前直接道出:「這兩個月來,我每晚都跟你上床做愛,我完全沒有做預防,你的癸水也沒來不是嗎?」
鳳月舞驚異地吸口氣,她一手緩緩撫上她仍然平坦的小腹,然後又抬頭不確定地問:「可是成婚這……」
「你不願意嗎?」
「你不後悔嗎?」
他們就這麼看著彼此。龍焰飛無奈地長嘆,他現在知道鳳月舞在掙扎什麼了。他一臉挫敗地伸手將她擁入懷中,微笑說道:「是我自己選擇的,我怎麼可能會後悔?」
鳳月舞想再多說些什麼,可是李世民托著腮好笑地看著他們,問道:「你們溝通好了沒?我可以宣布這個好消息了嗎?」
龍焰飛深深看著她,鳳月舞點著頭,他又笑著問一次:「要成親羅?」
「嗯。」
他笑得開懷滿足,向李世民點頭。李世民開心地站起身,全場突地靜默。他手擲酒杯,朗聲宣道:「今晚,朕將為朕的愛卿龍焰飛,以及朕的好友鳳月舞兩人主婚。而且,聯要恭賀龍焰飛大將軍喜獲麟兒!」
他將手中的酒杯對月遙敬,全場歡聲鼓動叫好,大聲喊著:「將軍夫人!將軍夫人!」
鳳月舞震驚地不知如何是好。龍焰飛拉著她一同起身,拿了個裝水的酒杯給她,自己也手執一杯酒,與李世民的酒杯相碰,三杯拱天,喝下酒。
李世民揮手,將這重要的時刻留給這對新人。
龍焰飛彎著身,輕吻著鳳月舞的唇,退開時發現她淚水盈眶。他伸手貼著她的臉,溫柔而憐愛的看著她。
一時間,杯盤撞響,眾人鼓掌叫好。
在人群中,王巧嫣臉色蒼白,眼神怨妒的直射著這對即將結合的愛侶,高黨玉和施曉受雙手交疊在腹,不耐且不悅地瞪視鳳月舞臉上的嬌羞。
空氣中,滿是詭橘的氣氛異動。
***
時間雖然勿促,但大致上今晚的婚宴都準備好了。
龍焰飛不知派人去哪兒找來這式樣簡單,很合她意的鳳冠霞被給她。
她穿著紅色的新嫁娘禮服,長發般高,只等時候一到,就將戴上鳳冠等新郎信來接她。
她仍無法置信,今晚他們就將要結為夫妻了。她不知道龍焰飛此刻的心情,但她的心卻是噗通噗通地悸動著,手心緊張地微微冒汗。
她獨自一人坐在營帳里等待著。小倩突然走了進來,拿一張短箋給她。
「我不知道這是誰拿來的,要進來時發現它夾在簾縫裡的。」小倩說道。
「哦。」鳳月舞接過短箋將它打開來,娟秀的字跡展現在她眼裡。
小舞:恭禧你就要成了新嫁娘了。我希望能單獨與你會面相談。請在讀完此箋時,到管區北側的樹林里來。我等你。
巧嫣「巧嫣姊……」
鳳月舞捧著那短箋,遲疑了一會兒,便起身朝帳外走。
「小舞,你要去哪,時候都快到了。你——她回頭對急憂的小倩回道:」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罷,她擺脫守衛朝北側的樹林奔去。
一進到林里,她的繡花紅鞋踩在枯枝葉上咯咯作響。
她眼眸環視四周,尋找著王巧嫣的身影,走過一株又一株的樹,在一個轉彎處聽見王巧嫣的聲音。
她走上前,正要招呼的手收了回來,她掩身躲在樹榦後面聽著他們的對話。
龍焰飛?!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會在這個時刻見面?
「你真那麼著迷她,她只是個孩子呀!」王巧嫣對著龍焰飛哭訴。
龍焰飛一直皺著眉,一臉的不耐煩。稍早,他是接到鳳月舞的字箋才來這與她會面的,他想那丫頭肯定又有什麼不確定和憂愁想問他。
誰知來的竟是王巧嫣。
「我們的過去你都忘了嗎?只有我,只有我才能滿足你那強烈的精力,只有我!」
龍焰飛卻皺著眉頭,冷言低道:「夠了吧?!我對你是獸慾,對她卻是愛戀,你明白這之中的差距嗎?」
「呵——我不懂。為什麼?為什麼是她?」王巧嫣失控地上前拍打著他那堅實的胸膛。
他出手制止她的靠近,不耐地冷言道:「因為她不會為了孤獨而無法忍受寂莫;因為她是純潔而善良的;因為——我愛她。」
在遠處的鳳月舞聽不見他們的對話,只是心揪著,看見龍焰飛好似在安慰著哭泣的王巧嫣。
王巧嫣瞥見遠處正偷看他們的鳳月舞,突然變化了表情,柔媚地貼近他,拉起龍焰飛的手放進她扯開的胸前肚兜。她孟浪地呻吟後仰想貼上龍焰飛的唇。故作嬌憐的囁嚅道:「啊——我也愛你,龍爺,我會乖乖不去打擾你的。」
鳳月舞覺得心被挖走了。
為什麼龍焰飛不推開她?
為什麼?
鳳月舞覺得受到了傷害,她搖著頭退開,轉身急奔。
所以她並沒有看到龍焰飛毫不憐惜地推開王巧嫣、怒斥她。
鳳月舞只是瘋狂地掛前跑著,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不知道自己該跑向何處,她只是不停地跑著。
賓士之中,她沒有察覺到前方是個斷崖,等她驚覺時已為時太晚「啊——」她尖叫著墜落在風中。
夜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