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杞人憂天
杜藍心裡一驚，但面上表情卻沒什麼變化，垂著頭小心翼翼地走回葉嘯樓身邊問：「大少爺，您還有什麼吩咐？」
葉嘯樓半眯縫著眼，上下打量著杜藍，半晌才開口問：「你的手怎麼了？」
「回大少爺的話，剛才在樓下不慎跌倒，手扭到了。」杜藍輕聲回答。
「要緊嗎？」葉嘯樓皺了皺眉頭。
「小問題，不礙事的。」杜藍忙搖頭。
葉慶湊上前來道：「少爺，您給藍兒瞧瞧吧，我看她像是摔得挺重的。姑娘家身子骨本來就脆弱，還是小心的好。」
杜藍驚慌地再搖頭道：「我真的沒事，不用麻煩少爺了。」
葉嘯樓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冷冷地問：「你怕我？」
「藍兒……是有點……怕少爺。」杜藍吞吞吐吐地說，聲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葉嘯樓的臉色徹底黑下來，冷冷地哼了一聲。葉慶忙陪著笑臉道：「少爺，您看看您這不怒自威的氣勢，別說藍兒這種小姑娘，就算是小的我，心裡也自有些害怕呢。」
「葉慶，這兒沒你的事，你帶嘯池和嘯閣先下樓去。」葉嘯樓沒好氣地瞪了葉慶一眼，葉慶趕緊乖乖地一縮脖子，丟給杜藍一個「不是我不幫你」的眼神，哈著腰勸著小池和小閣往樓下走。
現在，樓上就只剩下了杜藍和葉嘯樓。葉嘯樓懶懶地坐在椅上，只是看著杜藍不說話，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杜藍緊張地低著頭，眼睛鎖定地面，連大氣都不敢出，心中不停地打鼓：該不會是被他看出來了吧？如果是那樣的話，事情可就麻煩了……
葉嘯樓將杜藍上下打量了好半天，這才淡淡地開口：「你真的沒事？」
「回大少爺的話，藍兒真的沒事。」杜藍小心應對。
「……把衣袖挽起來，我瞧瞧。」葉嘯樓突然道。
杜藍大驚，趕緊搖頭道：用了，真的不用了。」
葉嘯樓皺了皺眉，提高音量道：「我叫你把衣袖捲起來。」
杜藍咬了咬嘴唇，突然抬起頭來，眼瞼輕輕顫動，淚光盈然地搖頭道：「少爺，藍兒不能。」
「為什麼？」葉嘯樓的眉尾挑了起來。
「……藍兒不是那……那種女人，男女授受不親，藍兒的身子不能讓少爺看。」杜藍小小的身體藏在過於寬大的衣服里抖個不停，但還是很勇敢地將意思表達了出來。
葉嘯樓呆愣了片刻，突然大笑起來，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然後斜睨著杜藍，略帶嘲諷地道：「原來你是怕這個。放心，本少爺對你這種姿色的蠢丫頭沒興趣……滾吧。」
少爺。」杜藍匆匆行了個禮，慌慌張張地跑下樓去，走到樓梯口時，甚至絆到樓梯差點摔倒。
葉嘯樓鬱悶地站起身來，拿過旁邊一張桌子上的銅鏡照了照，喃喃道：「本少爺長得很像下流無恥之徒嗎？」說完，想起杜藍抖抖索索地說「藍兒的身子不能讓少爺看」時的表情，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輕聲道：「這丫頭想像力還真豐富。」
卻說杜藍跌跌撞撞地跑下樓來，淚眼朦朧地掃了一眼圍上來的葉慶、小池和小閣，便推開三人往外跑去。
葉慶急急地追著杜藍跑，邊跑邊喊：「藍兒，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小池獃獃地看著杜藍的背影，疑惑地問：「藍兒怎麼了？」
小閣握了握肉乎乎的小拳頭，突然生氣地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大哥又欺負藍兒了。」
「大哥怎麼能欺負藍兒呢？害得我都聽不成故事了找大哥去！」小池生氣地跺了跺腳，轉身「咚咚咚」地往樓上跑。
「小池等等我，我也去。」小閣握緊小拳頭，跟在小池身後跑上樓。
葉嘯樓剛放下鏡子，便見小池和小閣衝上樓來。小池撅著嘴道：「大哥，你為什麼要欺負藍兒？」
小閣揮舞著小拳頭道：「藍兒是我們的，不准你欺負她！」
葉嘯樓挑了挑眉，眯起眼道：「誰說藍兒是你們的？她是我的磨墨丫鬟。」
小閣漲紅了臉道：「我也要讓爹爹給我修個書樓，然後把藍兒要過去。」
嘯樓哭笑不得地敲了敲小閣的額頭道：「就算要書樓，也得等爹回來了再說。而且，你小子也太沒出息了吧？藍兒那種姿色的丫鬟，以後你長大了肯定看不上眼的。」
小池的嘴撅得更高，不滿地道：「大哥亂說，我覺得藍兒長得很好看，講故事又好聽，像娘親一樣呢。」
「哈哈！娘親！嘯池，你是想娘了？」葉嘯樓摸了摸小池的頭，順手按按她高高撅起的小嘴，笑道：「別撅這麼高，當心以後長成長嘴巴，變成醜女。」
小閣拉著小池的手道：「小池，我們不理他，大哥最壞了爹不在家，我們找爺爺去。」
們這兩個傢伙。我沒有欺負藍兒，你們別去爺爺那兒亂說。」葉嘯樓忙飛身將小池和小閣攔在樓梯口。
小閣得意地雙手抱胸道：「嘿嘿，大哥，我還要告訴爺爺，說你欺負家裡的丫鬟，讓爺爺收拾你。」
葉嘯樓無奈地一手一個將小池和小閣拉回來按在椅子上，自己坐回錦榻，撇了撇嘴道：「我真沒欺負藍兒，就說要幫她看看手傷了沒有，她就那個樣子了。」
「大哥，真的嗎？」小池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不信你自己去問她。」葉嘯樓鬱悶地道。
小閣點了點頭道：「也對，藍兒長得是普通了點兒，大哥應該不至於這麼飢不擇食。」
葉嘯樓笑嘻嘻地摟過小閣道：「還是嘯閣了解我，看來你已經略有些男人的眼光了。」
小閣挺了挺圓滾滾的肚子道：「我本來就是男人。」
葉嘯樓大笑道：「沒錯，嘯閣再長几年，就是男人了。」
「小閣，我們瞧瞧藍兒去。」小池撅著嘴，拉著小閣往樓下走。
「去吧去吧。你們可要問清楚了，看看我到底有沒有欺負她。」葉嘯樓倒回錦榻上，眯著眼懶洋洋地揮了揮手。
卻說書樓外的小徑上，葉慶追著杜藍跑出來，緊張地大叫：「藍兒，你等等我，你到底怎麼了？」
杜藍站住腳，一面抹淚，一面輕輕地搖頭道：有什麼事的，葉慶哥。」
「是不是少爺對你……？」葉慶惴惴地問。自家少爺的德性，他可是一清二楚。不過，他心裡也有幾分疑惑：以藍兒的樣貌，他和葉喜爭爭倒是正常，怎麼少爺也改了口味，喜歡起這種小家碧玉的姑娘了？
——————————————————————————————————
紅票紅票，人家要紅票嘛！打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