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禁閉結束之後的日子,在平安眼中與禁閉的日子沒有任何的二樣,每日只是重複著那幾樣事,生活沒有波動沒有變化,甚至連笑與哭也沒有了,除了偶爾與煙霞交談幾句外,平安幾乎整天都能不看口說話,有時看著枯坐在院落中的蕭少爺,他心中竟有種活如行屍走肉的錯覺。
還好這樣的感覺很快被痛苦所打破。
那一日夜裡天氣正好,不熱不冷,平安的噩夢再一次上演了。
痛苦是說不出來的折磨,平安感覺身體像是被五馬分屍一樣拉扯著,身內的骨頭彷彿在一瞬間化為碎渣,血肉骨頭被碾碎揉成了一團,然後被放在一堆烈火中烘烤著,至到變熟燒焦化成渣。
平安無法剋制的痛苦呻吟驚醒了房內的少爺。
走出房間的蕭少爺只是冷眼旁觀,甚至露出了幾分戲謔之色。直到平安無力掙扎,躺在地上只餘下喘氣的力氣之時,才微笑著走到平安跟前。
「如果你實在痛得不想活,我可以成全你。」少爺手中握著他的劍。
「不..。」平安彷彿聽見骨頭間摩擦而出咯吱的聲音。
折騰了一個時辰,平安已如半個死人。
蕭少爺半蹲了下去,難得有心地用絲巾抹乾平安臉上的汗水。此時平安的臉色蒼白透著青,嘴唇被咬得已經腫了起來,額頭因為掙扎地撞牆而血淋淋的,流出的冷汗將全身衣服打濕。
「你這是中的毒?還是舊疾?」少爺隨意問道。
「...我也不知道。」平安有氣無力的說道,他感覺自己現在已經爛成了一團肉,沒有一點精骨與力氣。
「這樣痛苦的生活,還不如死。」少爺卻沒心沒肝地笑了起來:「這是石一罵我的話。可以送給你。」
「我不能死。」平安咬牙切齒道:「上天對我不公平,我卻非要活下去,我要看一看,我平...的一生結局是什麼?」
少爺狂笑了起來,看了看平安稚氣卻又倔強的臉,大聲贊道:「好,有毅力,有骨氣。我曾說過你和石一很像,但今天要收回這句話,因為你比他還要倔,還不甘心。」
停頓了片刻他繼續道:「不過,我相信,人永遠鬥不過天。」
平安自嘲一笑,經歷太多磨難的他,過去從未有過輕言放棄的念頭,現在更不可能放棄,不然一切的痛苦與磨難都白受了,「我不與天斗,我只是與我自己斗,輸贏都是自己。」
「是嗎?」少爺有些神色恍惚,盯著平安的眼瞳閃過一道亮光:「輸贏都是自己,說得好...石三,你真的想出去嗎?
「想。」
「也許你可以去找福兒。」
「福兒?」平安驚訝蕭少爺改變的稱呼。
蕭少爺神色有些疲倦,露出苦色:「其實很久我就知道,石一已經沒有了,現在的那人只是一位叫福兒的陌生人而已。」
話完,蕭少爺一臉惆悵便回了房間。
第二天見平安就恢復了正常,而蕭少爺便領著他來到一處位置偏僻的高牆邊。
「牆角下被雜草掩蓋的洞口可以通到外邊的洞,這是一個秘密不可讓其他人知道。你若出去了,你必須在落日前回到內院中。」
洞口很小,還好平安並非**的身材,費了點氣力還是成功爬出了內院。
平安脫下身上的棕褐色衣服,露出穿在最裡邊的灰衣仆衣服,又變成了外院一位不打眼的灰衣仆,他出來的時候天色尚早,一路上只遇見寥寥數人,不一會便到了白院。
一聽到外邊灰九十五找,福兒一臉驚訝的走出了白院,見門外果然站著平安,慌忙將他拉到了一邊隱蔽處。
再見面,二人都有些尷尬,那日生的事雖然已過了一二個月,但還是有陰影留在二人心中。福兒的臉有些消瘦,一身的白衣淡雅不俗,更襯著他面容陰柔之美。
彼此間眼神四處遊離就是不望著對方,談話也是不著邊的空洞。
終於還是平安先恢復了正常,將來意道明。
聽完平安所說之話,福兒嘆了一口氣:「你雖年小,我也不能小看了你。想來好笑,過去我無知無畏,一直勸少爺離開這裡,可惜他從來不聽,結果等我走出了內院見過了島外的天地,才知道其實一切不過如此,島上弱肉強食生死無常,其實島外又何嘗不是如此,我又何必自討苦吃。現在的生活對於我來說雖有遺憾,卻也是我能適應的。」
平安卻只是一笑,他與福兒不同,也許福兒只是想看看外邊的世界,而自己卻是想活在外邊的世界中。
福兒看著一番話,並未讓平安改變心意,只得低聲嘆了一口氣,道:「我過去一直尋找地圖或海圖,寥無音訊。到是半年前生了一件事,倒讓我有了頭緒。」看了看四周,福兒壓低了聲音道:「半年前島上曾出現了一位不之客,只是那人被眾人追殺,跌落在蛇谷中,便音訊全無...。」
看著平安一副不開竅的茫然模樣,福兒拍了拍平安的頭,道:「那段時間海風極大島上船隻根本無法出入航,所以那人必不是通過離島的船來到這裡。」
平安眼睛一亮:「你是說說他手中有可能會有地圖之類的東西。難道上次你去蛇谷,便是因為這個原因。」
「噓,小聲一點。」福兒低聲道:「我已經下去了二次,只可惜那裡毒蛇太多,寸步難行,雖有解毒之物,便也不能解所有的毒,所以到現在還是無任何收穫」
平安卻不報太大的希望,「說不定,那人早被蛇吞,連渣都沒留下。」
「也是。」福兒勉強一笑道:「到現在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若是還有相關的情況,我再想辦法告訴你。」
平安見暫時也沒有其他可問之事,便與福兒告辭,原路返回,卻不想才走了幾步,便在山路拐角位置見不遠處有二人相持而站,將前方山路全部堵死了。
平安細一看,嚇得慌忙躲到了路邊的樹后,
前面山路上的人一位是青染院主,另位是白鑫院主,此時青院子臉色不佳冷冷地盯著白院主,而白院主依然是那副風輕雲淡的平穩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