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傷逝(十)
「哎!」陳慕遠嘆了口氣,道,「等文清公武功有成,從谷中出來之時,已是李唐天下。李淵老兒已做了皇帝,李世民也封為秦王,文清公又身負殘疾,報仇已然無望。怒恨交加,又舊傷發作,不久文清公便鬱鬱而終。臨行之時交待後世子孫,定要把鐵劍山莊發揚光大勿忘報仇。又特別交待,若在江湖中見到與本門招式相似之人,便是另外一位將軍的後裔,若二者武功合一,便是全篇九鼎奇功,定可天下無敵。」
程天任聽到這裡已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指著酒葫蘆道:「陳莊主以為前輩便是另外那位將軍的後裔?」
陳慕遠望著酒葫蘆徐徐道:「看他的武功招式與鐵劍山莊如出一轍,天下決沒有如此湊巧之事,除了這個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其它的解釋。」
百合恍然大悟道:「莫非天山派的『金頂神功』便是『九鼎神功』的訛傳么?」經他一提醒,眾人都想起方才陳慕遠聽到金頂神功之時的表情,心中釋然。
酒葫蘆平生好武,聽到天下還有這一神功,不禁高興的手舞足蹈,興奮的道:「這麼說來,只要兩派武功招式合併,便可盡得『九鼎神功』的精妙了?」
陳慕遠道:「這正是我此次來尋喬兄的原因,這也是本庄歷任莊主窮其一生所要達成的心愿。如蒙不棄,就請喬兄到小庄一行,咱們潛心研究,互為裨益,定能大有所獲。」
酒葫蘆拍手笑道:「不棄,不棄,咱們這就走吧。」走了兩步,他又回過頭來道,「焦大嫂,等我學會了『九鼎神功』,定會親手殺了姓蕭的與焦大哥報仇。」說完頭也不回的與陳家父子走了。
程天任望著他們的背影卻輕聲嘆了口氣,百合猜到幾分他的心思,輕聲道:「任哥哥,你覺得酒前輩他們不會有什麼收穫么?」
程天任道:「兩家武功雖源於一途,但幾百年曆經數代掌門,早已面目全非,想要還原本來面目實在難於登天。其實,早已有人盡得『九鼎神功』真傳。」
百合聽了這話,面色駭然,喃喃道:「任哥哥,你是說……」
程天任唯恐其它人聽到,似信步而行,拉著百合遠走了兩步,這才輕聲道:「不錯,我所練的正是『九鼎神功』,我先時也不知道,方才經陳莊主提醒,才發現『石門神功』中的招式正是鐵劍山莊的武功招式與天山派的武功招式揉合而成,只是酒前輩一直叫我徒孫,陳莊主即便覺得我的招式有些眼熟,也只道是得自天山,是以並未質疑。」看著百合疑惑的神色,程天任微微一笑接著道,「香兒,你心中定然奇怪我為何不當然便挑明了。」見百合點頭,程天任才道,「酒前輩與陳莊主俱對武學痴迷至深,若果真知道了我學會『九鼎神功』,咱們便不得安寧了,這是其次。」
百合輕輕點了點頭,靜靜的等著程天任的下文。程天任望著遠處山體與天際交接處,悠悠嘆了口氣,道:「武功一途,於人並無任何益處,武功越高,殺戮益重。蕭成憶的武功修為不在我之下,但他蓄養殺手,為害大宋,武功越高,威害便越大,是以天下還是少幾個絕世高手為好。」
百合終於明白了程天任的苦衷,有些感動,輕輕的偎著程天任,道:「任哥哥,若世間真的沒有了爭鬥,我就與你一同隱居山林,耕織漁獵,做一對平凡的夫妻。」
程天任卻似沒有聽到她的話,目光遙望著藍際,茫然自語道:「沒有了武功,當真便不會有爭鬥了么?天下的殺戮又何嘗是由武功引起的?」
韓玉亭向沈無極道:「沈兄,咱們兩個一冷一熱,是不是也找個清靜之地仔細參詳,說不定還能找出個解毒的法子來。」
沈無極會意的笑道:「即便找不出解毒的法子也有人相伴地下,再不會寂寞了。」二人相視大笑,笑聲里,一人一轎飛掠而去。
儀真師太向歐陽不羈合掌道:「無塵師兄,此間事了,貧尼也要回山去了。」
歐陽不羈哈哈笑著道:「好,大和尚出來久了,也要回去,咱們同行。」說著轉過頭來,向程天任道:「小兄弟,你有什麼打算?」
經歷了這許多變故,程天任心中百般滋味,看了一眼清遠,又看看百合,道:「晚輩也不知道。」
「英雄出少年,」歐陽不羈拍著程天任的肩膀緩緩道,「小兄,你的武功已無出其右者,一定要善加使用。」
程天任心中一凜,忙肅容道:「多謝大師指教。」
「咦?這是什麼?」清緣從地上撿起兩張布帛,只看了一眼,她便興奮的叫道,「九鼎藏寶圖,師父,這是蕭老賊丟下的九鼎藏寶圖!」說著交給儀真。
儀真看了未看,竟幾把扯了個粉碎,平靜的道:「回山。」
清緣愕然的望著那堆碎片,目光帶著十分惋惜,清遠卻只幽幽的看了程天任一眼,便轉身跟著師父去了。
「後會有期!大和尚等著喝你們的喜酒!」歐陽不羈一邊揮著手一邊大踏步的向儀真師太追去。
百合羞紅了臉,輕聲道:「任哥哥,這位大師實在是,實在是……」
「實在是有趣。」程天任面帶微笑的接上道。
「來了四匹馬。」百合突然輕聲道。
程天任回過頭來看時,只見遠遠的四騎向這裡奔來,他喜道:「是秦大哥、秦大嫂。」
不多時,秦檜與王美玉已到了近前,二人身後跟著兩名小校。四人到了近前一齊勒住坐騎,未等程天任開口,一名小校便厲聲喝道:「你這逆臣,快丟了兵器受死!」
程天任愕然望著秦檜,秦檜臉色陰沉,緩緩抽出腰刀,手起刀落,兩道寒光閃過,兩名小校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便一命烏乎了。這一下不但程天任吃驚,連旁邊的王美玉也不解的望著丈夫。秦檜跳下戰馬,急急的向程天任道:「程兄弟,皇上已下了令,谷中之人都是謀逆大罪,只要見到格殺勿論,你快騎了我的馬離開此地。」
程天任心猛地一沉,旋即明白過來,一個皇帝怎麼能允許別人見到他如此狼狽?這實在是題中應有之意,不如此,反倒有些不正常了。對這件事,他倒並不怎麼怪皇帝,換了自己,也許只能這麼辦,而且朝中有秦大哥這般忠義之士,自己大可放心了。他望著兩個小校的屍體,感激的道:「秦大哥,你回去怎麼交待?」
秦檜毅然道:「小兄弟,國家正在用人之際,皇上不會把我怎麼樣,你快走。」連拉帶拽把程天任與百合送上馬,在馬臀上用力擊了一掌,那馬便如飛價狂奔起來。
直到戰馬奔得沒影,王美玉才不解的道:「不是你在皇上中跟前說這幫人留下是禍么?」
秦檜冷笑道:「你以為真能抓住他們么?即便能抓住,讓他們見了皇上又有什麼好處?」說著他反手一刀劃在自己的左臂上。
望著汩汩的鮮血,王美玉先是不解,隨即便明白過來,幾把抓亂了自己的頭髮,笑道:「這樣更象些。」接著便沒命價大喊起來:「快來人啊!反賊向那個方向跑了!」
小橋,流水,人家。
「任哥哥,我……我好象能看見了!」
「等等,我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藏起來?」
「我長得又老又丑,一會兒你眼睛能看到了,會不會嫌我呢?哈哈……」
(全書完)
這是我的第一部長篇小說,除了很重的模仿痕迹、不知所謂的故事情節以及飄搖不定的人物性格之外,幾乎沒有留下什麼,很感謝一直有朋友們在看,在鼓勵,真的很感謝!
我想,我並沒有什麼理由要求大家繼續支持,但我會一直努力。
順祝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