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悅兒,你坐在這別亂跑,大娘送去看一下,等會就出來。」陳大娘拉過一張小圓凳,要楊悅先坐在廚房外等著,然俊才轉身進人廚房。
「大娘,您怎麼有空來看咱們?那個瘋姑娘不用你照顧啦!」看見陳大娘來了,一個正在洗菜的婢女立即停下手中的動作,拉著她到一旁竊竊私語。
其他人也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加人談話。
「好了!你們別說了!悅兒不是你們想像中的那樣,你們都誤會了。」陳大娘笑著解釋。
「可是,幾天前小紅不就差點被她打了……你說她沒瘋,但是,大夥都看見她發癲時的瘋狀,她還對著將軍大人又打又咬的……這樣還不算瘋喔!我的天!」另一個在廚房幫忙的婦女忙不迭的插嘴。一想到那天楊悅初來時的瘋狂舉止,她就覺得毛骨悚然。
雖然她很羨慕陳大娘不用再待在廚房裡幫忙,但一思及她是被將軍調去照顧那個瘋女人,她就萬分同情她。
「對呀!大娘你自己要小心,也不知道她的瘋病什麼時候會再犯,你可得多加留意哪!」另一個胖婦人也加入行列。
「噓!你們小聲點。以後千萬別提什麼瘋不瘋的話,若被悅兒聽見她可會又鬧起來的!」陳大娘制止眾人的嚷嚷,心裡直替楊悅抱不平。
就在陳大娘試著和眾人解釋楊悅奇怪舉動下的可能原因時,一個年輕女子卻像見鬼似的沖了進來。
「娘,那個瘋女人怎麼坐在那啦!害我都不敢進來,而且她還對我傻笑耶!」陳大娘同在將軍府里當婢女的女兒驚魂未定的說。
「住口!誰准你這樣說話的?悅兒有名有姓,不是什麼瘋女人!」見自己女兒也跟其他人一樣對楊悅懷有成見,陳大娘生氣的出口斥喝。
「但是,她明明瘋了……」正當她不服氣的想辯駁,陳大娘已厲聲喝止她。
「悅兒她打過你或咬過你嗎?還是她做過什麼殺人放火的壞事?否則你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光來看她……」
正當陳大娘疾言厲色的在訓斥自己的女兒時,廚房外的小徑上卻出現兩個女人,一前一後的朝這兒走來。
兩人在楊悅的面前停下。
「就是她?」為首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艷女子,不屑的瞟向楊悅。
瞧她近乎痴獃的目光,她真不敢相信將軍競會為了個瘋女人,從此對她不聞不問的。
想當初,這個叫楊悅的女人還沒出現時,將軍至少每隔幾天就會到她住的別苑看她,有時還會在那過夜,而今為了這個女人,他竟徹底忘了她,將她冷落在一旁。
她艷娘好歹也是將軍的侍妾,而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子什麼都不是,但將軍卻萬般寵她,還准她搬進他的住處……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趁著將軍今日不在,她就偏要來看看一個瘋女人有什麼能耐能霸住將軍的心。
「艷夫人,您要小心,她腦袋有問題的!」站在艷娘身後的侍婢小聲的提醒著。
「眸!你擔心什麼?只是一個女人而已,有什麼好怕的?」艷娘沒好氣的冷嗤,隨即惡狠狠的瞪著楊悅。
「你就是楊悅嗎?」就在艷娘手擦腰準備開罵時,楊悅卻一臉茫然的站起來,兀自喃喃自語。
「可惡!你好大的膽子!我在和你說話,你竟敢不理我!」見楊悅視若無睹的從自己身旁走過,心高氣做的艷娘再也忍不住了,她伸齣子攔住了楊悅。
「我警告你!少給我裝瘋賣傻,識相的就給我滾出府去,否則哪天爺不要你了,到時可就難看了!」艷娘斥道。
被她這一吼,楊悅這才恍惚的看向她,「你是誰?」她問。
「哼!我是爺最疼愛的女人。」艷娘往自己臉上貼金。
「你又是誰?」聽完她的話后,楊悅迷惑的搖搖頭,她根本不懂她在說什麼。
「你——」艷娘氣得猛一拂袖,只覺得自己是在浪費唇舌,「你別管了,總之,你只要離爺遠遠的,少去纏他,因為你不配!」艷娘指天罵地的說了一堆,目的不外乎趕她走,可惜楊悅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好多聲音……很多……」楊悅頭疼的捂住耳朵,艷娘的叫囂聲讓她的腦袋和耳朵快負荷不了了,「娘——救命——」終於她尖叫了出來。
楊悅的驚悚叫聲,不只把廚房裡的人都引出來一探究竟,更把艷娘主僕二人給嚇得腿軟。
驚惶中,艷娘想也不想的一巴掌揮向楊悅,「住嘴!你這瘋婆子,我命令你不準叫!」她想讓她安靜下來,沒想到卻使情況更加惡劣。
「艷夫人,你做什麼?你怎麼可以隨便打人!」陳大娘大驚失色的跑上前質問艷娘。
「走開!快滾到一邊去,別擋了我的路!」後有發瘋的楊悅,前面又有陳大娘擋住,急著想離開現場的艷娘氣得將陳大娘用力一推,使她摔倒在地。
「娘——」一見到陳大娘跌倒了,陳大娘的女兒首先跑過來。
「活該!擋路狗就是會有這種下場!」趾高氣昂的艷娘說完,轉過身就要離開。
可是,楊悅在見到陳大娘被推倒在地后,倏地睜大了眼,接著像狂怒的野獸般撲了過去,對艷娘又咬又扯的。
被楊悅突來的攻擊嚇掉了魂,艷娘只能驚惶失措的抱頭閃躲,好不容易才在侍女的掩護下,跌跌撞撞的逃離。
最後在陳大娘的安撫中,楊悅終於冷靜下來,只是嘴裡卻一直喊著要回家,怎麼都停不了。
***
向冷天一回到將軍府,就直接往自己居住的留風樓走去,才接近門口,他便迫不及待的喚著楊悅。
「悅兒,你猜我給你買什麼回來了……」
他一手拿著一個用五色絲帶做成的小球,一手推開了門。
進了屋內,卻沒看見楊悅的身影,他急忙朝內堂走去。
「將軍,您回來了!悅兒她……」陳大娘迎了上來,她面有難色的回頭瞥向在床榻上縮成一團的小人兒,不知該如何告訴向冷天。
「她怎麼了?」向冷天閉言立即走到床前;擔心的喚著,「悅兒,你是不是哪不舒服?讓我瞧瞧!」他伸手想拉開楊悅蒙在頭上的被子,可她卻愈里愈緊。
「我乖……我會乖……不要打我……」楊悅悶著頭拚命嚷著,就是不讓向冷天碰她。
「悅兒,是我,我是向冷天!你看清楚!」向冷天不等她喊完,猛的拉下被子,然後以自己的身體阻擋住她,不讓她有逃跑的機會。
「我不知道……不知道……」楊悅像發了瘋似的要推開他,而他卻文風不動的由著她鬧,直到她逐漸平靜下來為止。
「悅兒,想起來了沒?我是誰?」向冷天試探的問。
這些天來他反覆的教楊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記住他的名字了?
「你……」楊悅怯怯的抬頭睨了他一眼,然後扁著嘴一副快哭的樣子,「悅兒不是故意的……你不生氣……向冷天不生氣……」
她囁嚅的說著。
她以為他也是壞人,會打她!
「我沒生氣!你不哭,告訴我,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知道楊悅不會無緣無故的說出這些話來,向冷天正想問個明白時,楊悅卻開口打斷他的話。
「悅兒……悅兒可不可以……回家?」她期期艾艾的請求,卻沒看見他悄然變色的臉。「悅兒想家……想娘……我們回去、回去……」她語無倫次的說著。
一提到「回家」兩個字,楊悅就像個小孩子般的雀躍,可是向冷天卻鐵青著一張臉。
「我對你不好嗎?為什麼你還是要走?你真可惡,老是這麼對我,讓我傷心難過,偏偏我總愛自討苦吃、自找麻煩……」向冷天憤怒的低吼出聲。
楊悅看見向冷天激動的舉止后,立刻不解的挪向他,想引起他的注意,但這次向冷天卻狠下心不肯理她。
「悅兒不要……向冷天不生氣……」向冷天的沉默讓楊悅慌了,她笨拙的抱住他的腰。
她知道如果他再不理人,她一定會很痛、很想哭的!
「我寧願你早日清醒,可是卻又捨不得你現在嬌弱可人的模樣。」向冷天究竟是不忍苛責她,「你要跟著我,還是要回去?如果你要回家,以後就見不到我羅!」揉揉她的亂髮,向冷天嘆息的說道。
「我……回家……」楊悅怯生生的說,但在見到向冷天瞬間黯下來的神色時,連忙又說:「悅兒回去……向冷天也去……」她抓著他的手不肯放。
「真是傻瓜!」向冷天莞爾一笑,寵溺的拂開她垂落在臉頰旁的頭髮,要替她擦去眼淚。
猛然發現楊悅臉頰下方的傷痕,向冷天驚怒不已。
「怎麼回事?是誰弄的?」
「是艷夫人打的!」站在一旁的陳大娘忍不住說道。
她將艷娘挑釁楊悅的過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太過分了!」向冷天火大的怒喝,按著他小心的將手撫上楊悅的臉,「疼嗎?來!擦個葯好不好?」
楊悅恐懼的將臉別開,不肯讓他碰到傷處。
向冷天喚來陳大娘,兩人費了好大的工夫,才將楊悅哄住,乖乖讓他上藥。
一切打理妥當后,他決定去找艷娘說個清楚。
「簡直不像話!趁著我入宮時在府里撒野,我若不給她一個教訓,只怕往後這事會一再的發生!」向冷天嚴厲的拍桌喝道。
他回頭交代陳大娘照顧楊悅,然後準備出去。
此時楊悅卻突然由後頭抱住他,臉上有種即將要被拋棄的恐慌。
「你乖乖在這等,我很快就回來!」
但是,任憑向冷天好說歹說的,楊悅怎麼就是不肯放手,向冷天拿她沒轍,只好答應讓她跟。
***
「爺,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求求您別趕我走!」在向冷天的怒斥聲中,原本跋扈囂張的艷娘,此刻卻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癱坐在地上,她披頭散髮的求饒著。
「你求我也沒用!我心意已決!這幾日我會差人替你找戶好人家,讓你後半輩子衣食不缺……」但是向冷天的話還沒說完,艷娘卻不敢相信的搶先哭叫出聲。
「爺,你不能這麼做!好歹艷娘跟了你這麼多年,你怎麼能這麼狠心的逐我出府?!」艷娘扯著向冷天的衣擺哭鬧著,臉上的胭脂混著淚水糊成了一片。
「放手!若我真不念舊情,你現在還能在這撒撥吵鬧嗎?待在我身旁這麼多年,你不可能不清楚我的脾氣!我說過在府里絕不許有任何仗勢欺人、勾心鬥角的情況發生,而你卻犯了這個大忌!」向冷天冷硬的從艷娘手中抽回自己的衣擺,讓她撲跌在地。
「我不敢了!求求您別送我出府,不要啊!」
在艷娘聲嘶力竭的哭喊聲中、向冷天只是撣了下衣衫,冷淡的拉過楊悅。
「別看了!我們回去……」比起先前對艷娘的冷酷無情,向冷天對楊悅的態度完全不同,他溫言軟語的說。
見到這一幕,艷娘邊哭邊替自己抱不平。
她不懂,將軍竟為了個瘋女人而拋棄她!他不止怒責她,甚至還一腳把她踢開!
他想送她出府,然後好和楊悅雙宿雙飛?!不!她不允許!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現,爺到現在還會一樣愛我、疼我!我一定要殺了你……殺掉你……」極端憤怒中,艷娘瘋了似的沖向鏡抬,拿起黃金剪就要撲向楊悅。
失去理智的艷娘什麼都不管,滿腦子只想著要毀了楊悅,以消她的心頭之恨。
「住手!你是瘋了不成!」當艷娘面目猙獰的沖向早已嚇呆的楊悅時,向冷天先發制人的扭住艷娘的手,打掉她手中的黃金剪,然後將她甩到一旁。
「不要……不要過來……我頭好疼……」
楊悅見到這一幕,突然扯著自己的長發,然後驚惶的尖叫。
她看見艷娘往旁跌去,撞翻了桌椅,連帶使桌上正燃著的燭火翻倒在地,頃刻間火由地毯上燒了起來。
熊熊火焰彷彿是支利斧,直朝楊悅的腦袋劈去,讓她混沌的過往——一閃過她腦海……
一隻揮舞著利刃的手……四處翻倒燃燒的紅燭……如潮水般湧來的驚呼求救聲……這一幕幕的畫面不斷閃過楊悅的腦海,讓她頭痛欲裂的捶打著腦袋。
「別怕……沒事了……」向冷天瞬間擊出一掌,用掌風滅了團火,然後回過頭來安撫楊悅。
「啊——火……火……」楊悅彷彿沒聽見向冷天的安撫,她驚惶失措的尖嚷哭叫。
向冷天在沒法可想的情況下,只好出掌劈昏她。
***
「大夫,第一次替她看病時,你說她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才會將過去的記憶全部埋藏起來,退回到最原始的無知狀態——當時你還說你無能為力、治不好她……現在你不會又要這麼說了吧?」見大夫搖頭沉思許久,向冷天再也忍不住的質問,然後煩躁的在屋內來回踱步著。
「將軍大人——」聞言,大夫抬起頭來,表情有些許的困窘和歉意,「這位姑娘除了脈象有些紊亂、氣血燥熱,除此之外根本找不出其它病徵……我看可能是老夫醫術未臻火候,將軍還是另請高明吧!」說完,大夫捻捻鬍鬚,慢慢的從椅子上站起,然後開始收拾自己的藥箱。
「你的意思是沒辦法治好她?」向冷天停了下來,口氣有些著急。
城中有名的大夫都看過了,但楊悅的病卻依然沒有進展——連個病因都找不出來,更逞論對症下藥了。難不成她一輩子就要這麼痴傻下去?
「很抱歉!老夫無能為力!」大夫停下動作,抬頭望著向冷天,「她的病不是一般的病,除非知道引起她發病的病因是什麼,再用相似的情境去刺激她,這樣或許能治好她也說不定。但這些都只是推測,若想讓她完全康復,我看只能求老天幫忙了!」
「我明白了!」聽完大夫的話后,向冷天頹喪不已,他揮揮手要位立在旁的管家送大夫出去,這才拉過椅子在床邊坐下。
就算早已有心裡準備,但在聽見大夫的宣告時,心依然狠狠的揪痛了下。
「當初我真不應該留你一個人在這,遠走他鄉求取功名……如果當年有我在你身旁,或許你就不會變成這樣!」向冷天握著楊悅的手,後悔的低語。
現在即使他飛黃騰達了,卻再也追不回那些已逝的過往——那個曾經讓他魂牽夢索的楊悅,如今只剩下一副軀殼。
「你當真要忘了我,然後一輩子這麼過下去?」他沉重的低語。
昏昏沉沉中,楊悅彷彿聽見有人在喚她,接著一幕幕景象飛快的閃過腦海,一張張臉孔不斷的交錯重疊……她極力的閃躲,最後終於失聲驚叫出口。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火……快來人滅火……快滅火……」楊悅說著夢話,讓向冷天心急的連忙捉住她揮舞的雙手。
「悅兒——」在向冷天的叫喚下,楊悅總算醒了,她額冒冷汗的坐起。
怎麼回事?她好像作了個噩夢,夢裡的景象清晰得好像才剛發生似的!她努力的拼湊那些片段,望著向冷天擔憂的臉龐,剎那間所有的一切全都串連起來……
「我……是不是瘋了?」腦海中浮現的痴獃臉龐和空洞眼神,真是她的嗎?
「沒有……你只是病了!」沒察覺楊悅逸出的嘆息,向冷天的表情凈是不忍。
「但是,如果我沒瘋,我怎麼會……」她垂下頭問,聲音里有著幾不可辨的哽咽。
「會什麼?」聞言,向冷天一震,快速的抬起頭來。
「我……咬了你,還拿杯子、枕頭扔你……難怪其他人會嚇成那樣……」楊悅低語,表情有些困窘。
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溫柔,他難道不擔心瘋了的她會做出什麼危險的舉動嗎?
「悅兒——你——」向冷天先是一怔,全身僵硬得不能動彈,他不敢置信的伸手握住楊悅的雙肩,「我是不是聽錯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沉默了下,楊悅才有些勉強的開口,「我很清楚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老天!你好了?記起我是誰了?」向冷天的驚喜之情完全寫在臉上,他倏地伸出手臂,冷不防的緊緊抱住楊悅。
「告訴我你還記得哪些事?你想起自己是誰了嗎?還有我們之間曾發生過什麼事……」
或許是高興過頭,向冷天激烈的擁抱差點沒讓楊悅窒息。
「放手!我快不能呼吸了!」楊悅推了下向冷天,待他稍微鬆手后,她才如釋重負的深吸一口氣。
「先回答我的話,你到底想起了多少?」向冷天欣喜若狂的追問著,「五年前發生了什麼事?王府在婚宴那日怎會莫名其妙的起了一場大火?還有,你為何會變成先前那個樣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說了……」楊悅伸手捂住他的嘴,「這些可不可以下次再說,我現在頭很疼,不想思考……」楊悅不斷的揉著太陽穴,想緩和那份疼痛感。
「好,我不問了,你閉上眼睛先睡一會!」聽她這一說,向冷天才驚覺自己操之過急。
她才剛復元,的確應該多休息。
才剛躺下去,楊悅卻像想起什麼似的伸手拉拉他的衣袖,「我來這兒多久了?」她問道。
「快一個月了!怎麼問這個?」向冷天不解的問。
「一個月?!」楊悅呆了呆了呆,「不行!我得回去……」她胡亂的撥攏頭髮,心急的掀被下床。
「你要去哪?」見她歸心似箭的模樣,向冷天彷彿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臉色瞬間翻青,「難道將軍府不好,或是我待你不善?難道我的所作所為還不夠教你心甘情願的留下來嗎?或者你有其他更重要的理由要離開?」向冷天迅速的出手攔下她,將她壓向床塌。
「讓我走!我真的不能待在這!」知道自己的力氣比不上他,楊悅無奈的出聲哀求,「我有我的苦衷,但現在一時也說不清,你先放開我……」
「既然如此就別說了!我不想聽你的藉口。總之,你只能留在這,不許出將軍府半步!」向冷天順勢翻上床,在她身旁躺下。
「但……」縱使被向冷天摟得死緊、動彈不得,可是楊悅卻不死心的想說服他。
「你別浪費唇舌了!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答應!除非你好好的睡上一覺,這樣或許還有商量的餘地。」說完,向冷天索性閉上眼,不再搭理她。
「向冷天!你——」見狀,楊悅有些氣惱的開始錘打他,「縱使楊家破敗,而你已經飛黃騰達了,但你也不能這麼對我!孤男尊女共處一室,這樣不清不白的,你是存心想教我被人看笑話……」
向冷天卻理都不理的側過身,將她整個人全包納在自己的懷中,「是不是要我威脅要把你鎖在這屋裡,你才肯讓我的耳根子清靜些?」向冷天以低沉的嗓音說道。
「可惡!你——」聞言,楊悅挫敗的低嚷。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五年後她竟會對他沒轍,還被他製得死死的!
無計可施的楊悅,只能順著向冷天的意,乖乖的閉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