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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極對南極的愛戀

我八歲那年開始第一次戀愛。對象是一我小學語文老師的兒子，他是位小帥哥，小我一歲。

我六歲上的育紅班。小帥哥已經在育紅班上了兩年。他住在我們村裡，可不算我們村裡人，他是住在姥姥家裡，他的媽媽是我們村的小學老師。聽說他的爸爸是部隊里的幹部，不是經常回來，所以他和他的媽媽更有理由長住在姥姥家。

我覺得他的姥姥真是個好老太太！媽媽說我是個怪胎，只要是人都不感興趣。村子里除了媽媽，我叫過的第二個人是他的姥姥。每次看到她牽著外孫子的手，踮著後來放開的小腳送外孫子到育紅班時，我都甘甜地也叫一聲姥姥。

我的姥姥我卻一年也叫不上一次，因為我一年頂多會去姥姥家一次，總得表示一下還記得她是我的姥姥，有時便細細地喊那麼一聲。

他的媽媽――我的語文老師我也不常叫。

我不是老師經常提著名炫耀的好學生，也不是老師經常點著名批評的搗蛋生。我沉默寡言，遲鈍呆笨，表面看起來膽小慎微。不是好學生不是壞學生，不是能想出問題請教老師並甜甜地討好老師的乖學生。

我是笨學生！所以，老師那稱呼我不是很經常用。

所以他是不同尋常的！他三歲上育紅班、媽媽是老師、住在姥姥家、不是農村娃……這都說明他不同尋常！

而且他每天都穿得乾乾淨淨，即使他胳膊袖口也常有些污漬、他的胸前也有一些菜湯的殘汁，但按當地當時以及那時我的標準，他已經是乾淨了。

還而且，從他五歲時我們成了一個育紅班裡的「同學」，他便是每年兒童節、教師節、「三八」婦女節……這些所有與婦幼有些關聯的節日的名角，吹著一個長著胡蘆一樣肚子的樂器，像百靈鳥一樣的唱。

那時我知道的最動聽的聲音就是「像百靈鳥一樣」，十分十分後來才曉得那種樂器叫做「胡蘆絲」，也可以用「樂聲悠揚」來形容。

我在和我一樣除了耳朵往外的小臉部分能看到些膚色區別，耳朵以後、脖子以下的部分裹了用十幾年後的桑拿兩個小時都未必清除的泥垢的小土雞中獨相中了他，說明我是有眼光的。

而且，「三歲看老」也有了一定的事實根據。我的愛情便是一直這樣錯時錯位錯心錯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