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棟富麗堂皇的別墅，矗立在寧靜優雅、群山環繞的台北市郊區。
杜少陵站在別墅的大鐵門前，眼神滿是讚歎。「看來這個臭老頭滿懂得享受的嘛！」
婁月心瞅了他一眼，語帶警告的說：「杜老最近這幾年身體不太好，所以，等會兒見到他時，你講話可得規矩點。」
杜少陵聳了聳肩。「就要看他是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老頭了。」
婁月心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我是跟你說認真的，」
杜少陵投降似的舉起雙手。「我儘力而為，這樣總可以了吧！」
「我很懷疑我是否會有真正了解你的一天。」婁月心有些無可奈何的嘆起氣來，「每當我以為我已經了解你的時候，又會看到你的另一面，真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也許，每一個都是真正的我。」杜少陵抬手輕輕地撥弄她耳際的髮絲。
「我相信！妳會有一輩子的時間來了解我。」
婁月心突然轉過頭，避開他的碰觸。「我們快進去吧！杜老已經在裡面等我們了。」
杜少陵察覺到她明顯的退縮，她讓自己退縮到心底的最角落，讓他再也無法接觸到她。自從他們搭上飛機開始，她就刻意與他保持距離。
他實在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在西雅圖的時候，他們的相處一直是很融洽愉快的。可是一回到台灣，她就好象急切的想疏遠他，不願跟他有太多的牽扯。
杜少陵聳了下肩。他一定會找出原因來的，也一定會讓她明白她是擺脫不了他的。
一走入開啟的大鐵門，放眼望去，是一片美麗的庭園。庭園的正中央有一個圓形的噴水池，走道的兩旁種植著各式鮮艷的花卉，圍牆的四周則是種植著一排排的柳樹。
再繼續往前走便是別墅的大門口，這棟別墅是白色的歐式三層樓建築。
一進入別墅，就看到一個年約六十歲的婦人正在整理著大廳。
婦人抬頭看到杜少陵的時候，眼神滿是驚訝。
「天啊！你一定是大少爺的兒子了，長得真是太像了。」婦人驚呼著，眼底也漸漸濕潤了起來。
杜少陵一頭霧水的看著婦人，再轉頭看看婁月心，顯然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婁月心向他介紹著，「這位是張媽，她是這裡的管家。張媽待在杜家已經有四十年之久了，可以說是杜家元老級的人物。」
杜少陵對著張媽微笑了起來，「妳好，張媽。」
「能見到大少爺的兒子真是太令人高興了。」張媽一邊猛點著頭，一邊擦拭著淚水，「對了，老爺在書房裡等你們。知道你們今天要回來，老爺非常高興呢！」
婁月心點了點頭，便帶著杜少陵來到書房。
來到書房的門口，她先敲了敲門。
隨即，門內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進來。」
聞聲，婁月心推門而入。
一看到站在婁月心身後的杜少陵，杜雲鶴立即激動的站了起來。
「天啊!你和我想象中的一樣，模樣簡直是你父親的翻版。」杜雲鶴握著手杖的雙手因激動而微微地顫抖。
「這句話我今天已經聽過兩次了。」杜少陵一臉無聊的響應。
婁月心立刻回頭白了杜少陵一眼，小聲的提醒他，「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是，我知道了，甜心。」杜少陵故意說道。
聞言，婁月心慢慢地將腳往後移，然後重重地踩了杜少陵一腳，他立即齜牙咧嘴的低聲痛呼了起來。
婁月心故意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小聲的問他，「怎麼了？你哪裹不舒服嗎？」
杜少陵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輕聲的回答，「沒什麼，只是突然發現，妳可能比實際上看起來還重。」
「你----」
婁月心的臉色先是被社少陵氣得變白，隨即又注意到書房裡並非只有他們兩人，還有杜雲鶴在，因此，她的俏臉又馬上變紅。
不過，杜雲鶴似乎一點都沒有注意到，他神情愉悅的對著杜少陵說：「你願意回來，我很高興。」
「沒有辦法，誰教我已經答應某人了。」杜少陵咕噥的說。
婁月心心想，他們祖孫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吧，她轉身準備離開，才走沒有幾步，就被杜少陵拉住了。
「妳休想逃走。」杜少陵挑起一道眉。「是妳把我扯進這一團混亂的，所以，妳得跟我一起面對才行，這是妳欠我的。」
「我把你扯進這一團混亂？」婁月心一臉不以為然的睨著他。「你怎麼不說是送你一個金融王國，這檔好事換作別人感激都來不及了。」
「誰想要什麼金融王國啊！」杜少陵一點都不希罕地道：「如果我真的想要一個金融王國，我會自己去創造！」
「吹牛！」婁月心不相信的輕哼，「你以為你想要一個金融王國，金融王國就會出現在你的眼一刖嗎？少自大了！」
「NO、NO、NO。」杜少陵緩緩地向她搖著手指。「這是自信，不是自大。自信必須有實力，而自大不見得有實力。」
婁月心本來想反駁，但是一看到杜雲鶴眼中閃爍著有趣的光芒，便連忙閉上嘴。
「看來！你們相處得很好。」杜雲鶴的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聞言，杜少陵挑高了眉毛。
婁月心則是急切的否認，「跟他處得好？才怪!」
杜雲鶴對她說：「妳做得很好，我就知道妳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是啊！你都不知道她做得有多徹底……」杜少陵咕噥地道。
這次，婁月心毫不留情的用手肘狠狠地撞杜少陵的肚子，讓杜少陵痛得悶哼一聲。
杜雲鶴不解的蹙起眉頭。「什麼意思啊？」
婁月、心連忙搶在杜少陵之前答道：「沒有什麼。杜老，既然沒事，我先回去了。」
「先別急著走。」杜雲鶴抬手阻止她，「快中午了，妳就留下來陪我吃頓飯吧！晚一點我還有事要和你們談談。」
婁月心有些不情願的點了點頭，老實說，她一點都不想留下來面對杜少陵。
原本，她下定決心要以冷靜淡漠的態度對待杜少陵。但是每次只要一和他說話，她就會很容易和他激辯起來，一點都不像平常的冷靜自持。
午後，婁月心、杜少陵、杜雲鶴一起坐在書房落地窗的小几前，狀似悠閑的品嘗著下午茶和點心。
婁月心猶記得剛才的午餐，簡直是一場災難。
原本用餐的氣氛尚屬融洽，誰曉得用餐用到一半時，杜振霆和蘇曼突然回來了。他們的加入讓融洽的用餐氣氛頓時盪到了谷底，主要是因為蘇曼在席間不時故意對杜少陵冷嘲熱諷。
幸而杜少陵懶得理會，而杜雲鶴則是在整個氣氛變得更糟之前，趕緊結束午餐，才沒有再發生令人更不愉快的事情。
「小月有告訴過你有關公司的事情嗎？」杜雲鶴啜飲了一口奶茶之後問道。
「幾乎沒有。」杜少陵拿起一塊餅乾丟人口中，吃完之後才繼續說：「她只告訴我，你要我回台灣接管你的金融王國。老實說，起先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用下巴指了指婁月心的方向。「但是她無所不用其極的用盡各種方式誘惑我答應，最後，我不得不屈服於她百折不撓的精神，向她投降。」
婁用心瞪了杜少陵一眼，然後悄悄地將腳移向桌下，打算重重地踢他一腳。
杜少陵似乎早有準備，他俐落的抬起腳，閃開婁用心的攻擊，然後對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小月就是這個樣子。」杜雲鶴以充滿讚賞的目光看著她。「不管是什麼事情，只要交給小月就不會有問題，不管用什麼方法，她一定會完成任務，從來不曾失敗。」
杜少陵斂起笑臉，若有所思的盯著婁月、心一會兒，才將目光轉向杜雲鶴。
「臭老頭，有一件事我對你非常不滿，你憑什麼調查我？」
杜雲鶴的眉頭高高地挑起。「年輕人，你不懂得敬老尊賢嗎？我是你的長輩、你應該叫我一聲爺爺，而非臭老頭。」
「哼！」杜少陵不屑的輕哼，「所謂的敬老尊賢，是指那些可愛又討人喜歡的老人，而不是一個討厭的老頭子。我根本不認識你，雖然你我有血緣關係、但是我並不認為你能算得上是我的親人。對我來說，我的親人只有我的父
母而已，而我的父母都已經過世了。」
「唉！算了，這個問題再說吧！」杜雲鶴疲倦的嘆起氣來。他的脾氣、個性不但像極了振雷，還此振雷更桀驚不馴，看來可能需要一段時間，他們才能處得來。
不過，杜雲鶴也因此更加欣賞他！因為，唯有這樣的人才，才能領導企業，做一個企業的領導人必須能強勢的主導一切。
「如果我不調查你，又怎麼知道你能不能勝任，我絕不可能把我畢生的心血交給一個無法勝任的人。」
杜少陵明了的點了點頭，顯然是接受了杜雲鶴的說法。
接著，杜雲鶴站起身子，柱著手杖走到落地窗前。「雖然杜氏國際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金融集團，但是時代進步的腳步實在是太快了，杜氏國際的腳步已經有些跟不上時代了，所以，最近這幾年杜氏國際面臨到非常大的挑戰，這也將是你即將要面臨的挑戰，你可有心理準備？」
杜少陵一點都不在乎的聳了聳肩。「我一向都很喜歡迎接挑戰，愈具挑戰性的事情我愈喜歡。」
「很好，希望你能一直保持這種鬥志。」杜雲鶴的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我會先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來熟悉公司的事務，小月會在一旁協助你，
一個禮拜之後，我會向董事會提議由你來擔任總經理一職。」
「杜老，這樣做好嗎？」婁月心立即提出異議，「這樣一來，杜總該怎麼辦？我想，杜夫人是絕對不會答應的，還有董事會真的會同意嗎？」
杜雲鶴明白婁月心的顧慮，其實這些事情他早就想過了。
「我會把振霆調任為公司的顧問，而蘇曼就不用理會她了，我還是公司的董事長，一切由我來決定。至於董事會那邊，我已經控制了過半的席次，不會有問題的。不過，妳一定要盡全力的幫助他，因為，他將會非常需要妳的幫助的。」
雖然杜雲鶴沒有明說，但是婁月心很清楚杜少陵即將面對的難題會是什麼，因為蘇曼絕對不會就此作罷的。
杜雲鶴轉過身子，看到婁月心保證的眼神時，他才放心下來。
「我已經要張媽派人把房間整理好了，你的房間就在二樓樓梯轉角的第……」
話還沒有說完，杜雲鶴就看到杜少陵對著他搖了搖頭。
杜少陵緩緩地回答，「看到中午的情形，我不認為自己在這裡會受到歡迎。老實說，我不想虐待自己忍受中午那種情況，如果那種情況將成為常態的話。」
杜雲鶴微微地笑了起來，他了解社少陵話中的意思。
「這樣吧!你就住在小月住的那棟大樓好了。」杜雲鶴思索了一會兒后，才提出這個建議，「我看，就住小月對面好了。這樣一來，你不但上班方便，還可以和小月互相照應，如何？」
杜少陵想了一會兒，才滿意的點頭同意。
然而婁月心卻在心底強烈的反對。這樣一來，她不就和他更加牽扯不清了！可是社老都已經決定了，她就算不願意又能怎樣呢？唉！她也只好認了。
杜雲鶴果斷的作下決定，「好，就這麼說定了，我馬上派人去整理。」
***
短短的一個禮拜內，杜少陵以驚人的速度將婁月心給他的所有信息全部吸收完畢，還掌握住公司的所有狀況。
對於杜少陵迅速的吸收能力和掌握狀況的能力，婁月心不得不感到佩服。
不過，這隻不過是開端，真正的挑戰才要登場而已。
一個禮拜之後，杜雲鶴召開一個重大的會議，他召集各部門的經理及次級主管，以非常隆重的態勢將杜少陵介紹給大家。
當杜雲鶴宣布新的人事調整之後，果不其然，立即有人表達出不滿的意見。
「董事長，我覺得杜總做得很好，為什麼要換新的總經理？」
第一個開口表達反對意見的人是業務部的鄭經理，接下來，行銷部和企業管理部的經理也連忙附議。
婁月心只是冷眼的看著這一切。
杜雲鶴的目光緩緩地掃視過在座的每一個人後，才以森然的語氣對鄭經理說：「你是在質疑我的決定嗎？」
察覺到他語調中的不悅，鄭經理連忙站起來解釋著，「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新的總經理這麼年輕，真的能勝任這個職位嗎？」
杜雲鶴沒有答腔，他將目光轉移到婁月心的身上。「婁經理，妳的看法呢？」
婁月心不疾不徐的站起身子，以中肯的語氣回答，「我以為，能不能勝
任和年齡並沒有絕對的關聯性，重點是有沒有能力。」
杜雲鶴同意的點了點頭。「說得一點都沒有錯。婁經理是所有部門裡最年輕的經理，卻又是表現得最好的經理。所以，能不能勝任是能力問題，而非年齡問題。」
雖然大家都沉默不語，但是有一些人卻以輕蔑的目光睨視著婁月心，顯然非常討厭她。
他們都認為，婁月心是靠著她漂亮的臉蛋才爬上這個位置的，她和董事長非常親密，說不定她就是董事長的情婦。
「董事長說得是。」鄭經理垂下頭，不情願的低聲應道，然後才坐了下來。
「少陵，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杜雲鶴轉頭看向一臉無聊、正把玩著筆的杜少陵。
杜少陵揚了揚眉，慢慢地站起身子。
他先是緩緩地梭巡過每一個人，接著才以懶洋洋的口吻說：「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們的總經理。如果你們認為無法與我共事而想離開的話，我絕對不勉強。現在還有什麼問題嗎？」
杜少陵明白的點出如果有人不贊同他，那麼，那個人就必須離開杜氏國際。
瞬間，全部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沒有人敢開口說一句話。
「沒問題了嗎？」杜少陵的唇角勾起一抹霸氣的笑容，「希望我們能夠共事得很愉快。」
杜雲鶴看著杜少陵，滿意的微微點起了鼠。少陵已經成功的跨出第一步，壓制住那些反對的人。
「好，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為止，散會，」
***
忙碌了一天之後，杜少陵曰到家時，已經是夜幕低垂了，皎潔的月光將大地染成一片銀白。
杜少陵拖著疲倦的身子走出電梯，一轉彎，就看到婁月心站在他的大門口，似乎在等著他。霎時，他所有的疲倦一掃而逝。
「妳在等我嗎？甜心。」杜少陵帶著無賴般的笑容望著婁月心。「如果妳早讓我知道的話，我一定會早點回來，絕對不會讓妳久等的。」
婁月心原本想罵他一頓，但是一看到他的倦容，便打消罵他的念頭，只是揚了揚手中的點心。
「我原本以為你應該會有些餓了！才給你帶了一些點心過來。不過，你既然還有精力可以調笑，看來是用不著了。」她故意轉過身去。
「別這樣嘛!說實在的，我真的餓壞了。」杜少陵急忙抓住她的手。「甜心，妳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婁月心冷冷地白了他一眼。「別這樣叫我。」
杜少陵微笑的打開大門，伸手邀請著，「請，女士優先。」
婁月心熟悉的到廚房拿出碗盤，把點、心盛好。
「今天你表現得很好。」婁月心一邊看著杜少陵的吃相，一邊說著。
杜少陵用力吞下口中的食物，「謝謝妳的稱讚，不過，我不以為事情會就此結束。」
婁月心輕輕柔柔地嘆起氣來，「你說得沒錯，杜夫人他們不會就此作罷
的，日後一定還會再籍機找你的麻煩，你自己可要小心一點。」
杜少陵一點都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他輕揮了揮手，「我才不在乎呢！他們我還沒放在眼裡，只要臭老頭是站在我這邊的，他們根本拿我沒辦法。」
看到杜少陵充滿自信，婁月心明白自己根本毋需替他擔、心，因為，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阻擋他要做的事。
「你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了。」
婁月心才起身準備要走，便立即被杜少陵伸手拉住了。只見他一個用力，便讓婁月心跌坐到他的懷中。
「你做什麼，快放開我啦！」
婁月心在杜少陵的懷中不停的掙扎，卻無法移動寸許。
「我有事要問妳。」
婁月心氣憤的瞪著他。「什麼事？」
杜少陵沉著臉，嚴肅的問道：「為什麼一回到台灣，妳就避我如蛇蠍？」
婁月心的頭突然垂得很低，她輕聲的回答，「我沒有啊！是你想太多了。」
杜少陵用力的托起她的下頷。「不要閃避我的問題。到底是為了什麼？」
婁月心還是堅決的抿著嘴，不肯說話。
看到她這麼固執，杜少陵不禁湧起一股挫敗感，伸手爬梳著頭髮。
「告訴我，甜心。如果我哪裡惹妳生氣，或是做錯了什麼，妳得告訴我啊！什麼都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呢？」
婁月心的唇輕顫了起來，但是她還是不肯開口說話。
這下子，杜少陵的耐性真的被磨光了，「該死！妳開口說話啊！以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
突然間，婁月心從他的懷中用力掙了開來，對著他失控的大叫，「你要我說什麼！你要我說別人都是怎麼看我的嗎？他們都認為我是杜老的情婦，所以，杜老才肯收留我，我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因為我在床上把杜老服侍得很好！」
「我的天啊！」杜少陵又是錯愕又是不舍的望著她。「他們都是這樣說妳的？」
婁月心的臉色剎那間浮現出深深的疲憊，整個人癱坐在沙發里，雙手捂著臉。
「當然不是當著我的面，只不過是在私底下悄悄地說。」
婁月心深吸了幾口氣，等到確定能夠控制住情緒之後，她才抬頭看向杜少陵。
「我可以不在乎他們說什麼，因為我問心無愧，我也沒有必要向大家解釋什麼，因為我根本不在乎他們怎麼想。可是你就不一樣了，如果我們太過接近的話，你應該可以想象得出來大家會說些什麼吧！」
杜少陵確實想象得出來，到時候大家一定又會說，婁月心是因為杜雲鶴快不行了，才又把目標轉向剛剛接掌大權的他。
「我可以不在乎大家說我和杜老，因為，那根本是子虛烏有。可是我無法忍受大家說你和我，因為……」
婁月心沒有把話說完，不過，杜少陵知道她要說什麼，因為，他們之間確實是有發生關係。
過了一會兒，杜少陵才鼓起勇氣問道：「妳後悔了嗎？妳後悔和我有所牽連了嗎？」
婁月心直直地望進他的眸底，片刻之後，她才以低沉的嗓音回答，「不，我不後悔，一點都不後悔。」
直到這一刻，杜少陵才知道這個答案對他而言有多麼重要。如果她的答案是否定的，那麼，他真的不知道該如河是好了。
杜少陵深深地凝視著婁月心，如深潭般的深邃眼眸泛起一抹柔情的波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