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嚇!」
平樹白倏地從睡夢中驚醒,他蒼白的臉上似乎還寫著餘悸猶存。
他為什麼會作那種夢。
為什麼會夢到他跟程成語做那種色情的事?!
平樹白驚慌失措地以為自己真的已經失身於程成語,於是他慌亂的左右察看,沒有啊!
程成語不在他的身邊,而他身上的衣服也穿得好好的,一點也不像是被人怎麼樣過的跡象,所以——
剛剛那一幕真的只是他在做夢!
他真的沒有被程成語怎麼樣是不是?
平樹白臉色慘白地自問自答,應該是這樣吧?因為、因為……如果程成語真有那個意圖要非禮他,那、那……他怎麼可能沒有進一步的侵犯他……
平樹白又不禁自問著,他回想起夢中的情境,再一次的確認他腦中回憶起的那色情片段,對!程成語真的對他壞事做盡,可是就是沒有進去——
沒進去!
他真的沒進去!
所以,那真的是夢對不對?
只是,他為什麼會作那種男男的春夢?!而且對象還是程成語呢?!
平樹白不能承受這樣的打擊,因為,他一向討厭程成語,討厭程成語看他時的目光,更討厭他每次都說一些曖昧不明的話,可是,這些都不足以成為平樹白現在心情之所以沮喪的原因。
他無法原諒自己原先是那麼的討厭程成語,可是,程成語再怎麼過分,他都只是在言語上輕薄他,而他卻在夢中跟程成語做了那件事,這跟他意淫了程成語又有什麼兩樣?
哦~~不會吧?他竟然意淫了程成語!
平樹白光是想到這裡,便已掩著臉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他真的那麼噁心、那麼變態,竟然會去意淫一個男生,而且,那個男生還是他的繼弟!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他會變成這個樣子?
難道——他喜歡上程成語了?!
不不不!平樹白趕緊甩甩頭,想甩掉這個可惡的臆測。他是個男的,怎麼可能會去喜歡上一個男生?
一定是、一定是……一定是程成語惹的禍。
對,就是程成語!
都是程成語一天到晚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而且說話又那麼的曖昧,還一直說什麼他喜歡他、說他漂亮,有時候還會用一種邪里邪氣的眼光盯著他看個不停……
對!一定是這樣的,所以,他才會夢到程成語。加上程成語昨天又拿一大堆色情的東西給他看,而那裡面竟然還有同志A片,
一定是那部同志A片惹的禍,他一定是因為看了那部A片的關係,所以,才會作男男的春夢。
對!事情一定是這樣沒錯。
他絕對沒有同志的傾向,絕對不可能對程成語有興趣,要不是有那麼多的前因,他也不會作那麼奇怪的春夢的惡果。
平樹白不斷的替自己做心理建設,甚至找到了一個罪魁禍首來開脫他意淫了程成語的罪名。
罪名一旦開脫,平樹白就覺得心裡比較好過了一些,因為,至少他可以很確定自己絕對是正常的,絕對沒有喜歡上程成語那個總是笑得很噁心巴啦的小學弟。
但是,光是確定這一點還是不夠,因為,平樹白很怕自己真的會像程成語所講的那樣欲求不滿,更怕自己一旦真的欲求不滿,而昨天晚上那個可怕的噩夢會再度重演,所以,為了慎重起見,他——
嗯~~他決定他該交個女朋友了。
平樹白最後下了交女友的決定,他心想,這樣他就可以遠離程成語這個可怕的噩夢了。
???
平樹白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就交到一個女朋友,而且,這消息傳得極為迅速,不到半天的時間,全「聖學」的人就都知道平樹白談戀愛了。
平樹白談戀愛了!
這個消息當然也立刻傳到了程成語的耳中。
怎麼會這樣?!昨天學長還抱著他,跟他在床上親熱;而今天學長就愛上別人,有了女朋友!
程成語是怎樣都不能接受這個重大的打擊。
他要去找學長問個明白。
「學長、學長——」程成語直接闖進二年級的樓層,找到平樹白。「我有話問你。」
「什麼話?」
「你跟我出來。」程成語不想將兩人的事弄得眾所皆知。
「有話在這講。」平樹白才不跟程成語出去哩!
既然平樹白要在這裡談清楚,程成語就不避諱的問了。「學長,大家都在傳你跟何玲玲交往,你知道嗎?」
「知道啊!」這就是他的目的咩!
「知道?!那你為什麼不站出來澄清?」程成語不能諒解的抗議。
「澄清什麼?」怎麼今天程成語的話,他全都有聽沒有懂。
「澄清那是誤傳,澄清你根本就不喜歡何玲玲,澄清你跟何玲玲根本就沒有在交往。」
他要平樹白的保證。
「可是,我是真的在跟何玲玲交往啊!」就從今天起。
「為什麼?」
「什麼東西為什麼?」他要交女朋友關他什麼事?
「你為什麼要跟何玲玲交往?」
「因為我喜歡她。」平樹白黑白說。
「你亂說!」程成語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答案。
學長只能喜歡他一個,不可以喜歡別人,更何況是何玲玲——「她長得又不漂亮、身材也不好,既不聰明又沒氣質……」程成語的嘴巴有夠壞,把「情敵」說得極為難聽。
聽了程成語的話,在場所有的男生當場都嚇傻了一半。
「你有沒有搞錯?人家何玲玲是聖學的校花耶!」終於有人忍不住站出來為何玲玲說公道話了。何玲玲是聖學絕大部分男孩子心目中的夢中情人,其意義簡直比少男殺手——蔡依琳還要來得偉大,程成語他的眼睛是給蛤仔肉給糊到了嗎?竟然錯把校園情人當成狗屎一樣看待?!
程成語才不管何玲玲是什麼角色,反正她膽敢跟他搶學長,他就可以把她貶到十八層地獄里,讓她永不超生。
而且,他也只不過是小小的污衊她幾句,這樣已經算得上是他心地善良了。
「學長,你不可以喜歡何玲玲。」程成語決定直接挑明說。
「我喜歡誰,不用你管吧?」平樹白才不打算理他咧!
「可是我是你弟弟耶!我是你的手足,是你惟一的親人。」程成語愈說愈誇張了。
平樹白真想帶他去神經科看看程成語的腦子是不是不太正常,什麼叫做「他是他惟一的親人」!
「我惟一的親人是我媽,她叫杜敏芝。」平樹白忍住想打人的衝動,捺下性子對程成語說。
「可是她又不在台灣,在台灣,我就是你惟一的親人啊!所以你就應該聽我的勸,相信我的話,像何玲玲這樣的女孩子根本不適合學長。」他才適合,只是,他有一咪咪不敢就這麼對平樹白表白耶0那什麼樣的人適合我?」平樹白想聽他舉例。
程成語一聽,連想都不想,當仁不讓的說:「我啊!」
「你!」平樹白一聽,臉色當下變得一陣青、一陣白。「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的記憶很自動的倒帶,轉回到昨天晚上他作的春夢。
一想到那激情的畫面,平樹白不禁又開始臉紅心跳。
程成語很怕學長知道他對他的情意之後就不再理他了,於是急忙的解釋道:「我是說……配得上學長的女孩子,就得像我這樣崇拜學長、欣賞學長,把學長當作神一般在看待才行……」
「我沒有那麼好。」平樹白向來有自知之明。
「有有有!學長就是有那麼好。」程成語點頭如搗蒜,在他心目中,學長的神聖與偉大,絕不是普通凡人可以比擬的。
在不認識學長之前,他程成語可是驕傲得不可一世,他從來沒有佩服過任何人,但是,他就是好崇拜學長喔!
「你的崇拜是盲目的。」平樹白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偉大,可以跟神一樣。
「好!就算我是盲目崇拜好了,但是——如果跟學長交往的女孩子沒有像我一樣的盲目,那她就是不夠愛學長。」
程成語這話說得有點怪怪的,似乎帶著一些曖昧,周圍的人全都聽出來程成語的話中有話且還是非常的奇怪,但就是沒有人聽出到底是哪裡奇怪!
平樹白聽到程成語又在說這種曖昧不清的話語,而且,這一次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說出來,他的臉當下青白交替,覺得程成語簡直就是存心來找他的碴,是存心想讓他在眾人面前難堪的。
平樹白寒了臉,冷著聲音說:「我要跟誰交往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反正他就是決定要何玲玲當他的女朋友。
程成語又急又怒的說:「學長——」他還要勸學長三思而後行。
但平樹白的臉色卻差到了極點,他生氣的吼程成語、罵程成語,「你煩不煩啊?你不知道你這麼多管閑事讓我感到很困擾嗎?」
「我是為你好——」程成語焦急的想表達他心底的意思。
「但是我卻一點都不領情,而且——我很討厭你,你不知道嗎?為什麼你總是那麼的白目?難道你完全看不見我對你的厭惡嗎?為什麼你還是這麼一廂情願地對我好?你知不知道你對我的好對我而言根本就是一種負擔,因為,我根本就不希罕你的崇拜……」平樹白把話說得十分惡毒,目光也很森冷。
程成語讓學長的這一席話傷得久久說不出話來,因為——雖然學長口中說不希罕,但是,從學長的目光中,他看到的不只是不希罕而已,學長的目光甚至可以說是嫌棄了!
「你真的那麼討厭我?」程成語一向開朗的嗓音在瞬間轉幽。
全部的人當下全都噤聲,連大氣都不敢稍喘一下,因為,程成語可以說是聖學的名人,憑著程成語的高知名度,全聖學里十之八九的人都知道他是何方神聖。
而認識程成語將近一年的時間,他們這些做學長、學姐的,還從來沒有見過程成語這麼悲傷的表情。
但在場的人只有平樹白一個人對程成語的悲傷無動於衷。
他甚至冷言冷語地游出一句,「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他含著不屑的目光看著程成語,臉上的嫌棄表情讓人一覽無遺。
他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利劍般,直直的刺進程成語的胸口。
程成語的心都在淌血了——
他的俊臉在瞬間轉為一片慘白。
幾乎所有在場的人都以為程成語要發怒了,要跟平樹白大幹一架了,卻見程成語突然握緊了拳頭,倏地轉身離去。
他走了——
平樹白整個緊繃的情緒,到這時才鬆懈下來。
其實,他並不是真心要說那些話的,是——是程成語對他的崇拜已經讓他感到無力招架,他甚至不知道該拿什麼樣的心情去看待程成語。
跟何玲玲交往已經是他逃避程成語最積極的方法了,如果這一招再無效,那麼程成語就可能真的會進駐到他的心房,在他的心底留有一席之地。
平樹白不敢想象那種情況,畢竟,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竟然喜歡男孩勝過於女孩——
不會的,他絕對是喜歡女生的。
他不可能會喜歡程成語——平樹白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而事實真相究竟是如何,平樹白連自己的心都瞞著,外人更難看出他對程成語究竟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態。
程成語走了,看戲的人散去了,大家還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就此落幕了,不會再有下文了,沒想到當天下午,聖學又傳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條消息。
早上還在說何玲玲長得不好看、氣質又差、身材又爛的程成語竟然繼平樹白之後,跟何玲玲表白,表示要跟何玲玲交往。
何玲玲在同一天,同時被校園裡兩大風雲人物追求,興奮之情當然是無法以筆墨形容。
何玲玲雖然沒有給程成語明確的答案,但是,她答應程成語她會考慮。
現在聖學里傳得沸沸揚揚,有人甚至還下了賭注,說何玲玲最後之所以會選擇程成語,一來是因為程成語相貌不輸給平樹白,二來是因為程成語家裡太有錢,她選了程成語后,無異是飛上枝頭當鳳凰。
惟有高二班的人知道,程成語根本就不喜歡何玲玲,他們全都相信程成語之所以會去追何玲玲,是為了報復平樹白今天早上加諸於他身上的恥辱。
高二班的人相繼去勸平樹白,要他別跟一個小學弟計較,但平樹白的脾氣也被挑惹起來了。
他以前只是討厭程成語看他的眼神太曖昧,除此之外,他對程成語真的沒有多大的反感,但是,今天程成語是用他家的錢財去砸人,甚至是買一段感情的手段,這真的讓平樹白很看不過去。
他當然知道程成語之所以如此做是為了報復今天早上他帶給他的羞辱,但何玲玲是無辜的,程成語不該把何玲玲攪了進來。
???
不該?!
「我聽不懂。」程成語聽完平樹白對他的質問,回以一記冷笑。「我看不出來何玲玲有什麼好無辜的,因為——」程成語目光一移,定在平樹白氣憤難平的臉上。「她是你的女朋友不是嗎?她既然是你的女朋友,那她就不是無辜的第三者。」
「可是你不愛她,為什麼要追求她?」平樹白指出重點。
「你怎麼知道我不愛她?」程成語反問平樹白。
平樹白覺得程成語根本就是睜眼說瞎話。「你今天早上才對著全高二班一百五十個同學面前說何玲玲的壞話,你說她丑、說她沒氣質……」
「或許我愛的就是因為她的丑跟她的沒氣質,不行嗎?」程成語決定,就算是死的他也要把它說成是活的。
一句「不行嗎」問得平樹白頓時感到啞口無言,畢竟,青菜蘿蔔各有所好,或許人家程成語真的喜歡何玲玲的丑跟沒氣質,雖然,何玲玲是真的一點也不醜,而氣質也沒有多差,但是,平樹白就是不肯相信程成語會是真的喜歡何玲玲。
早上,他討厭何玲玲的態度是那麼的明顯,怎麼可能才不過轉眼的時間,便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變得對何玲玲鍾情與喜歡?
「好,我不跟你爭,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是真的喜歡何玲玲嗎?」若程成語說是,那他馬上掉頭就走,不再管他的閑事。
程成語目光灼熱的盯著平樹白看了好半天,才牙根一咬回道:「不愛、不喜歡,深絕痛惡。」
因為,何玲玲竟然搶了他最心愛的學長。
平樹白了解了,程成語這麼鬧是要讓何玲玲難堪。
「放了她。」平樹白不禁替何玲玲求情。
「不要。」
「為什麼?」
「因為你要她。」程成語說得好不甘心。
「因為我要她,所以你就跟我搶她,這是什麼道理!?」平樹白幾乎要老羞成怒了。「難道只要是我喜歡的,你都要跟我搶?」
「對。」程成語坦言不諱。「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要搶。」
「為什麼?」他到底什麼時候得罪他的?
「因為你不愛他們,他們不適合你。」程成語口中的「他們」泛指所有的人,不管男女,反正只要不是他程成語,別人都休想染指學長。
學長只能是他的。
程成語眼中那抹堅定的眸光中有平樹白所不了解的情感,平樹白還以為程成語只是要報復他早上對他言語的羞辱,所以才會跟他作對。
「你真的對自己這麼有自信?真以為只要是我喜歡的,你都搶得走?」平樹白不禁好奇的問。
「我比你有錢。」程成語指出第一個重點。
「感情不是用金錢來衡量的。」
「我不管!反正只要讓我知道你在追求某個人,那麼,我就會馬上跟進,也去追求那個人;而我們兩個人外在的條件雖然相當,但是,我的附加價值比你高,因為,我有個有錢的老爸,而你沒有。」程成語才不信在他把種種的情況都考量過後,再運用他的惡勢力,學長他還能交到任何女朋友,找到他心愛的人。
程成語幾乎快要把平樹白給逼到了絕境。
平樹白氣得久久說不出話來,其實,他對何玲玲並沒有任何感情,程成語要搶、要奪,對他而言,本來是沒有多大的影響;但是,他討厭程成語這種咄咄逼人的態度,討厭他非得把他逼到絕境才肯罷休的狠勁。
程成語以為這樣,他就可以逼他平樹白認輸了嗎?
「你別以為我拿你沒轍,就會任你操控我的人生,你要知道,狗急了也會跳牆,更何況是人。」他終於說出狠話。
「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絕不會受你的控制。你們程家有錢是你們程家的事,從今天起,我搬離程家。」
平樹白拒絕再跟一個偽善的小人同住在一個屋檐下。
今天,他才真正看清楚,程成語是個這麼強勢的人,可他卻可以在平時故作可愛,像個乖巧的小孩;有誰能料到程成語不會有那麼一天,突然神經不對、獸性大發,做出出人意表的事來?
所以,平樹白蹺了生平頭一回的課。
他當下便沖回程家,準備收拾行李。
程成語根本沒有料到事情會弄成這麼難以善後的局面,他原本只是要阻止學長談戀愛,不要學長愛上別人而已,但——他壓根沒有要逼學長離開啊!
「你不能走。」
程成語跟在平樹白的屁股後頭沖回家,劈頭就把平樹白的行李給丟在地上,不准他收拾東西,離開程家。
「程成語,你憑什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平樹白真的生氣了,程成語最好不要以為他老虎不發威,就把他當作是一隻病貓。
「我沒有限制你的人身自由,我只是不要你離開。」程成語說出他心底的想法。
「腿長在我身上,我想離開就離開,你不準、你不想,那是你家的事。」平樹白氣得撿起被程成語摔在地上的行李箱,把一件件衣服全給丟進去。
但他才丟進去,程成語就又把衣服全都丟出來,還放在地上用腳踩。
「程成語!」平樹白氣急敗壞的吼他。
程成語也不甘示弱的吼回去,「我不要你離開。」
到最後,他們兩個簡直是在比嗓門大聲了。
他們怒目相視,彼此互不相讓。
但平樹白的氣勢似乎比程成語短了一小截,最後,他只好認輸,算他怕了程成語這個小瘋子,他行李不要行了吧?
平樹白踩過行李箱、踩過滿地的衣服,邁開步伐,怒氣沖沖的往外走。
程成語慌了。
完了!學長這下子是什麼都不顧,就是要離開他,這、這……怎麼辦才好?
程成語慌得直轉圈圈,眼看平樹白就要拉開門、就要離開程家了——
怎麼辦?
程成語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給上了身似的,順手操起他爸最鍾愛的骨董花瓶,幾個箭步向前走,就往平樹白的後腦勺砸去。
平樹白頓時感到他的頭受到重創,回頭一看,只見程成語手中還拿著兇器。
程成語馬上又補了一記,直接敲在平樹白的腦門上。
「你」才說了一個「你」字,平樹白的眼前一黑,便軟了身子,癱在地板上,暈了過去。
「我不是故意的……是、是你不聽勸……我都說過叫你別走了,你又不聽,所以……所以我才敲昏你的嘛……」程成語也覺得自己下手太重了一點,但是,誰教學長自己不好,不聽他的話。
「要是你聽我的話別走,那麼我就不會敲你了,真的。」程成語蹲在平樹白躺下的身側,小小聲的跟平樹白說對不起,說他真的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