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打開老覺得沉重的眼皮,映入席莫爾眼帘的就是白色的天花板,和刺鼻得可怕的藥水味,道里是醫院吧!她想。
她的頭還嗡嗡的痛著,想舉手揉揉太陽穴,卻發現她的手比石頭還重;又想動動身體和腳,竟只能感到麻木……不會吧!她自嘲的想,怎麼身體一中了彈,就變得如此脆弱不堪,口……好渴。
她試著轉頭看向桌旁,卻意外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趴在她病床的床頭邊,是於暮風!他現在不是應該在辦公室里上班的嗎?怎麼會在她的病床邊出現?她動了動身體,吵醒了近三天沒睡,守在她床邊的他。
「莫兒。」
他低啞、沉厚的嗓音,帶給了席莫爾一點心悸和溫曖。
「莫兒,你醒了嗎?我馬上叫醫生來。」他按下床頭上方的一個紅色按鈕,卻看到席莫爾張口欲說話的表情,「怎麼了?要喝水嗎?」他判斷道。
席莫爾連忙感激的點頭,因為她的喉嚨實在是太乾燥了,所以有點發熱般的疼痛著,連說話都說不出聲音來。
她想伸出手接過於暮風遞過來的水,但是她忘了她抬不起她的手臂,因此她皺著秀眉、盯著那杯水被他喝盡。等……等等!他的臉靠過來了,這個大色鬼,他到底想幹什麼?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他的唇已經印上她的,並且將他口裡的開水慢慢的送進她的嘴裡,令她只能瞪大了雙眼,獃獃的任他擺布。
沒想到他連她受傷的時候,都不放過要偷吃她的嫩豆腐,這傢伙。但是此時此刻,在她仍說不出話的時候,她也只能夠在心裡偷罵他。
眼見她睨著衛生眼瞪他,於暮風好笑的俯身,再度從她終於略微紅潤的唇上偷一個香吻。
席莫爾氣得蒼白的臉蛋開始有了紅潮,令於暮風差點忘了呼吸的望著她,瞧得她覺得自己的臉,快被他這個小太陽給烤焦了。她現在可是完全沒有了平時掛在臉上的保護色,一雙眼睛倔強的瞪著他看,努力的想把怒氣傳達給他。
但於暮風可不會這樣覺得,他認為這樣的動作是很自然的事,所以他的手不自禁的撫上她的粉頰,撥著她的秀髮,仿拂如此做,就能補足他三天來不眠不休的辛勞和相思、害怕之苦。
此時,一陣不識相的敲門聲打擾了於暮風的動作,讓他皺起眉頭,不高興的瞪著門口喊,「進來!」
一張英俊的臉,從門縫裡先探了進來,「嗨!聽你的口氣,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原來來人是夏佐霖,他先前來看過席莫爾之後,並沒有完全的放心離開,因此他今天又來了醫院一趟,因為他今天下午就不得不回騎士園了。
「夏佐霖,你怎麼會有空來這裡?」席莫爾痛苦的喉嚨因為剛剛喝下了開水潤喉,所以已經能發出非常沙啞的聲音來了。
而待在一旁的於暮風,則為了席莫爾聲音里的高興、驚喜而皺了眉頭。
夏佐霖笑了笑,在旁邊找到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其實,我主要是來告訴你們幾件事情的。」他當然是注意到了於暮風那一種把他當成情敵似的目光,但是他仍然皮皮的笑道。
「是什麼事情?請你快一點說吧!因為莫兒才剛剛醒來,等一下還要休息。」於暮風的語氣里有著很明顯的不客氣。
席莫爾微蹙著眉頭,直感不解。他平時雖然有一些嚴肅,但還不至於說話這麼不客氣啊!真奇怪。
夏佐霖明了的笑笑,他還不想點破自己和席莫爾之間的關係,打算讓於暮風去猜個夠。「第一件事情就是我們已經完成了於先生的另一項委託。」
「另一項委託?什麼另一項委託啊?」席莫爾肅起臉色,轉頭去看於暮風。
「沒有什麼,請你繼續說。」他可不打算回答。
席莫爾眯起了眼睛,雖然不滿意,但是她還是乖乖的聽夏佐霖說道。
「第二件事情就是胖子跟瘋狗勾結,目前瘋狗已經打算找別人來對付你們了。」
他的這一些話令這一間偌大的病房,完全的安靜下來了。因為他們知道,另一項危機又將逼向他們。
「不過你們放心,這一次我們不會再讓這樣子的事情發生了,莫爾一樣只要保護好於先生就好。」夏佐霖起身說道,準備離開了。
但是席莫爾知道,事情絕對不會那麼簡單的。
☆☆☆
這幾天,於暮風簡直就是搬了張床住在醫院裡一樣似的,席莫爾被他看得緊緊還不打緊,最討厭的是殺手的天敵,也就是警察先生,居然連於暮風推著她在醫院裡散步都跟著去當電燈泡。哎!這不禁讓她苦嘆,沒想到現在連病人都這麼難當啊!
「我說我要回去!你聽到了嗎?」席莫爾對著於暮風皺眉道。她整天面對著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護士制服、白色的醫生袍、白色的……她都快悶瘋了!
她想回去?於暮風的心中一悸,一股恐懼從心底竄上來,淹沒了他平時的冷靜自持。「你要回去哪裡?」他突然面無笑意的問道。
席莫爾不懂他幹嘛臭著一張臉,她記得她並沒有欠他錢啊!「當然是回你的別墅,不然我能去哪裡?任務又還沒有結束,不回你那兒回哪裡?」醫院住久了,她的心情實在是不太好,況且她還不能夠結束這一次的任務,這才是真正教她鬱卒在心裡的事情。
於暮風聞言,竟然頓時鬆了一口氣,他露出笑臉,「好!我問醫生,看能不能把你接回家去休養,不然我住在醫院還真的是住怕了!」他對她先前提到他的別墅是家的字眼相當高興,嘴都笑得有一點闔不攏了。
席莫爾又給他一記莫名的衛生眼,維持了她平時的慣笑扯動嘴角,她又沒有叫他搬來這裡住……又色又討厭的,誰希罕啊!她心裡一股暗生的情潮翻動著,在心裡咕噥道。
於暮風見到她那一臉不在意的笑容,不高興的欺近她身旁,什麼事都還沒做,她就緊張的微紅了一張臉。
「你要做什麼?不要一直靠過來。」席莫爾力持鎮定的別過臉去,連平時的那抹慣然笑意都擠不出來了。
「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紅啊?害我好想咬一口,嘗嘗是什麼滋味。」他故意將嘴巴壞壞的靠在她身邊低語、吹氣。
這下子席莫爾相信,她一定連腳指甲都紅透了!「你不要一直靠過來!」她不安的推著他碩高的身材,只可惜他仍然不動如山的杵在原地。
「是嗎?」於暮風可不會那麼快的就放過她,因此他仍然是一臉邪氣笑容,慢慢的愈靠愈近。
「喂!我快不能呼吸了啦!」意識到他的更加接近,席莫爾一緊張,便脫口衝出這一句話來。對啊!她現在的呼吸好睏難哦。
他捉弄的更加貼近她的嬌軀,「哦……呼吸不過來了嗎?那……你的心是不是跳得很快、很快,就跟……」他把她的小手抓起,輕放在他的胸膛上說:「就跟我的一樣快。」
就在同時,席莫爾覺得自己被高壓電給電到了!
她那心臟不停快速跳動的聲音,說不定連外面留守著的兩個警察,都可以清楚的聽到……不!她這是在做些什麼?她可是一個沒有資格談情說愛的女人啊!因此她突然把自己的手縮回去,一語不發的低著頭。
於暮風馬上就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怎麼了?你在害怕些什麼?告訴我好嗎?」見到她輕顫的頭,於暮風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但仍然想保護她的將她擁進懷裡,溫柔的哄著。宛如她只是剛出生的嬰兒一般。
她用力的推開他,臉色蒼白的看著他,眼底充滿了痛苦。「不!我不能這麼……」
席莫爾冒出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讓於暮風又開始擔心了。
她就像是風一樣的女人,隨時隨地的輕擾著他的心湖后,又想化為一陣強風吹走,所以他時常覺得守不住她,守不住她愛飄泊的天性,看不住她脆弱的心。就像……就像現在她這種縹緲的如身在遠方的眼神,總讓他打從心裡的害怕。
於暮風強行將她再度擁進懷裡,彷彿這樣做她就不會在他的眼前消失。「別再這樣子,這樣我會心痛的。」他不假修飾的,將心赤裸裸的攤在她的面前。
席莫爾痛苦的在他的懷裡睜大雙眼,然後悄悄的閉上,「對不起。」這是她唯一能擠出的一句話。
「不要說對不起,只要接受我,好嗎?」他凝視著她的眼睛,訴說著自己濃烈如酒般的深情。
席莫爾淡淡的笑了出來,「我餓了。」她決定避開這個答案。
而於暮風也感覺到了,再多給她一些時間吧,他告訴自己。「嗯!我去外面買點東西給你吃。」然後他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站了起來。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席莫爾臉上強裝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了。她其實很想……很想接受他,可是他的身份、地位讓她怯步。她不但是一個殺手,還是一個父母都不要的孩子啊!這樣不堪的自己,連自己都害怕,怎麼有幸能夠得到他全部的愛呢?
席莫爾住院又過了好一陣子,於暮風便取得了主治大夫的同意,將她移回他的別墅休養,同時只要她每隔一段時間回去複檢就好。如此一來,席莫爾總算是可以如願以償的出院了。
「嗯,真好,還是外面的空氣比較新鮮。」她在於暮風的堅持扶持下踏出了醫院的大門口,開心的在他的痴情注目之下笑著。而且由於事前的保密功夫做得不錯,所以他們才能避開記者的耳目,順利的坐上轎車離開。但盯著後頭跟隨著的一輛警車,席莫爾翻了翻白眼。
於暮風揚起笑容,了解的道:「平常被他們辛苦的追著跑,現在卻被他們密不通風的保護著,這種滋味很特別吧!」
被猜到心意的席莫爾,不以為意的扯扯嘴角,「是很特別!特別到我簡直不敢領教。」她眼睛往上翻出眼白來表示她的看法。
於暮風順暢的開著車子和席莫爾談天,由於醫院離他的別墅並不遠,所以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他們的車子就滑進別墅的車道里安穩的停下來。
後面一直跟著他們的警車,則是跟到大門口后,就駛到對面的車道停住,以便屋子內外有任何狀況時,可以隨時行動,做最適合的救援工作。
「下車吧!」於暮風已經先幫她拉好車門了。
席莫爾撐起身體,努力的想離開這部車子,但是正當她在奮鬥時,身子卻突然懸空而起,嚇得她兩手大揮了起來。「你……你在做什麼啊?」
於暮風神色自然的抱她走進屋內,可是她卻像條蟲似的動著。「不要亂動,你看不出來我現在正在做什麼事嗎?」他捉她的語病道。
「拜託……我自己會走。」席莫爾臉上原來的笑容,可完全的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跑了。
「我不放,況且你的重量比我的公事包還輕呢!你應該還要再多吃一點,不然我抱起來全是骨頭,一點意思都沒有。」他故意輕鬆的笑道。嘲笑她因為受傷而一下驟減的體重,使她原本就不胖的身材,現在變得像根電線杆似的沒看頭。
她忿忿的說道:「我又沒有叫你抱我,放我下來!」
可是於暮風還是沒有任何放下她的念頭,一路大聲笑著抱她回房。
窩在他胸前的席莫爾被他起伏的胸膛和渾厚的笑聲給迷得不敢抬頭看他,只好心跳紛亂的任他抱著。直到他抱著她回到房間,輕柔的將她放到床上的時候,她還依稀的感覺到遺憾和失去的溫曖。
於暮風沒注意到她依戀的神情,大步的走到窗檯前,為她將窗帘拉開,陽光馬上跳躍進這個室內。席莫爾的眼睛差點睜不開,所以她只好抬起手遮擋,霎時,她也猛然的發現,沐浴在陽光下的於暮風像是一個太陽神般的宏偉,令她心動不已。
「你在想什麼?怎麼看著我發獃?是不是我長得太帥了,所以你看傻了?」他踱步到她身邊撫著她粉頰開玩笑。
席莫爾一愣,心律不整的推開他,「你在開什麼玩笑?我只是在想事情罷了!」她不肯承認自己被抓到小辮子,因此隨便找一個理由搪塞。
「是嗎?」他不相信的將臉逼近她。
「喂,你怎麼可以虐待病人?」她連忙躲開他的襲擊,嘴角不經意的流露出笑意,迷惑了於暮風。
他剋制住又想親吻她的衝動,從床邊跳了起來。「好,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買午餐回來。」他走到門口停了下來,回頭再度叮嚀道:「好好躺著,不要亂跑,知道嗎?」
她佯裝不耐煩的對他揮揮手,在床上躺好,「好啦!快點去!」
於暮風無可奈何的對她一笑,便轉身出房。
☆☆☆
於暮風手上提著熱騰騰的飯菜,嘴裡輕鬆的哼著歌曲走到門口,心情愉快的步上門前的小樓梯。這就是於雲歇回來以後,所看到的一個令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畫面,差點教他跌破臉上的眼鏡。
於雲歇滑稽的扶好鏡框,扯出一絲不大自然的笑容往前走,畢竟這是自從他長這麼大以來,在大哥臉上看到第一個這麼愉快的笑容,更不用提現在嘴裡哼著歌,那是破天荒以來的第一次。
那個該死的電視記者竟敢騙他,說他大哥目前生命危急中,非常需要他的幫忙。所以他才會以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無日無夜的處理完澳洲分公司的所有事務后,趕忙的搭私人飛機回來。
可是沒想到,他才剛剛把車子駛往別墅里的停車場停好,就看到大哥提著一袋熱騰騰的食物,哼歌進門的情況,讓他原本想開口喊住大哥的話全都吞回肚子裡頭,瞠目結舌的站在原地,下巴差一點也闔不回去。
於暮風掏出鑰匙本欲開門,可是感到被視線注目的他又回頭看看後方,就正好看到他的寶貝弟弟站在車庫前,盯著他張大嘴巴發獃。
於雲歇是怎麼啦?怎麼站在那裡動也不動?於是於暮風開口喊,「雲歇!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澳洲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雖然他的心裡想早一刻回屋裡看席莫爾,但是看到於雲歇那種一副受了莫大刺激的表情,他還是關心的走過去,「你還好吧?回來怎麼不進屋裡去?站在這裡發獃?」他搖了搖頭,推推於雲歇的身體。
於雲歇在心裡咒罵給了他消息的人一千萬次之後,終於懂得說話了,「呃……對!澳洲的公事全處理好了。」
於暮風心裡想,牛頭不對馬嘴嘛,問了他好幾個問題,他卻一點也沒聽到的樣子。「進來吧!」算了!反正自己今天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就不跟弟弟計較。
於暮風領著頭,再度掏出口袋裡的鑰匙開門。
「對了!大哥,你那個小保鏢沒事了吧?澳洲那邊的新聞報得好大。」於雲歇跟進門隨口問道。他曾經在電話之中聽於暮風提過,哪個要來當於暮風保鏢的席莫爾,就是展示會當天的那一位美麗的東方美女,因此他也知道席莫爾其實是一個女紅妝的事情。
「她已經沒事了。」於暮風把飯菜提往廚房,「你先把飯菜放進盤子里,我去找她下來吃飯。」
於雲歇又是一陣目瞪口呆,何時看過他為哪個女人買過飯菜啦?今天真是充滿驚奇的一天啊!
於暮風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席莫爾的房間門口,輕輕的舉起手敲了三下,「莫兒,莫兒,你在休息嗎?」
半晌,門裡頭居然沒有反應,所以於暮風便推開門走了進去,而他一進門的同時,席莫爾躺在床上也馬上的因為警覺性而醒過來。
他走到床邊去,對她歉然的笑道:「對不起,我吵醒你了。」
「不……沒有,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席莫爾毫不做作的揉著眼睛問道,引來於暮風的一陣輕吻。
早上她繞著房子,前前後後的走了幾趟以後,就累得在床上睡著了,一直睡到現在。
「該吃午餐了。」他把席莫爾扶起來,又在她的額上印了一個吻。最近,他是真的愈來愈喜歡吻她了,幾乎成了一個改不掉的壞習慣。
「那我沒有睡很久。」難怪,她還是覺得非常的想睡覺。
於暮風見她又要閉上眼睛,連忙搖一搖她的身體說道:「等一下,你不要睡,先吃一點東西再說吧!」
她能說不嗎?好像不行,因為他已經把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也趕走她身上所有的瞌睡蟲。「喂!等……等一下,我可以自己走路。」席莫爾抗議道,她的腳又沒有受傷,她弄不懂於暮風為什麼老是喜歡抱著她走。
他卻不理會她的抗議,逕自的笑著道:「我的名字不叫做喂,麻煩你叫我的名字好嗎?」
拜託!就是因為她在叫他的時候總是會覺得不好意思,所以才不叫他名字的,那他現在不是在為難她嗎?自從遇上於暮風之後,她有很多事情都沒辦法像以前一樣的洒脫了,真的很令她頭痛。
於暮風就這樣子抱著席莫爾到飯廳里,並且將她介紹給於雲歇認識,這時他突然想起,他們應該在席莫爾救他的展示會上見過面才是。
「你好,席莫爾,那天你忙著注意大哥的一舉一動,一定忘了我是誰吧?」於雲歇若似無意的看了於暮風一眼,卻見到他警告的眼神,要自己不要亂說話。於雲歇不理會他的眼神,習慣性的聳聳肩繼續說道:「那麼我再重新介紹我自己一次吧!我叫於雲歇,雲是浮雲的雲,歇是歇息的歇,跟大哥一樣詩意的名字,很好記的。」
三句話不離自己的名字,於暮風懷疑於雲歇是什麼用心,看來,他待會兒一定得要好好的抓於雲歇到書房去拷問看看。皺著眉頭,他終於下令開飯。
席莫爾一聽到於雲歇是從澳洲回來的,便一直不斷的問他有關澳洲的趣聞,而於雲歇一見有人肯對他的話捧場,當然是竭盡所能的賣力搞笑。
因此,一頓飯吃下來,除了於暮風以外他們倒是吃得相當愉快,因為他的眉頭已經為了他們太過融洽的談笑而快打成死結了。
☆☆☆
接著過了將近一個多禮拜的時間,於暮風由於席莫爾的傷病尚未痊癒,因為將所有公司里的事務都交於雲歇去處理,自己則是隨時陪在席莫爾的身側,照顧她。弄得於雲歇這一個多禮拜以來累得哇哇叫,差一點打算辭職不幹了。
同時,那一部在對街駐守了挺久的警車,也在今天終於完全撤離了,不過,他們偶爾還是會來拜訪一下。
席莫爾趴在陽台上,原來停著警車的那一個位子空了,還真覺得十分不習慣。她轉了個身,正打算回去尋找在書房埋頭公事的於暮風,卻驚瞥見位於右方的那一戶人家的窗台上竟發出一道金屬的光亮,令她提高警覺。難道是有什麼人在監視著他們嗎?她在心中猜想,難怪前幾天,那一戶人家會突然搬家……這需要好好的查一查才行。
她打定主意之後,便打算先跟夏佐霖聯絡、聯絡,一往前走卻迎面撞上了一堵肉牆。「哦!我的鼻子……」席莫爾揉揉自己的鼻子叫道,但是隨即有另一雙更溫柔的手,去幫她揉揉俏鼻。
「對不起,很痛嗎?」於暮風的聲音里充滿了愛意以及憐惜。
她抬頭看他,「你不是該待在書房裡嗎?公事都做完了呀?」她明明看他棒了一大疊的文件進書房的,沒想到他那麼快就出來了。
沒有辦法,他能夠告訴她說是因為他只要一刻沒有見到她,就感到不安穩而來找她的嗎?他當然說不出口。
於暮風抱緊她的身子,「我只是想問你要不要出去散散心啊?」他轉移話題。對於如此需要一個女人的心情,他還是不太能夠完全的適應,而且她這一個多禮拜以來都悶在這裡,人一定也快悶壞了吧?
「真的嗎?」席莫爾露出了平日以來的笑顏,令於暮風著迷,也開心的對她回以燦爛的一笑。
「當然是真的啊!那你現在去換一件衣服,等一下我們就出去。」於暮風在她的額上印上一個吻,然後才不舍的走出去。
席莫爾目送著他的身影走出去,隨即又瞥覺的望向那窗外的一處光亮,只有她明白,戰爭即將又要開始了……她必須要儘快的聯絡夏佐霖才行。
☆☆☆
幾天之後,席莫爾偷偷用電子郵件傳給夏佐霖的消息馬上就有了回應,她眯著眼睛冷冷的盯著於暮風書房裡的電腦熒幕,那上頭傳來的訊息令她震驚,也非常的不安。突然,一陣腳步聲驚動了她,讓她即刻的關掉電腦電源,熒幕上的字也「啪!」的一聲不見了。
門被打開了,走進來的是於暮風,他正以一雙擔心的眼神注視著席莫爾的方向。「莫兒,是你在這裡嗎?」接著再度「啪!」的一聲,這間書房的電燈被打開了,迫使席莫爾原本想摸黑潛出去的身子,又坐回了那一張大椅子里。
「莫兒!你在這裡做什麼?」於暮風很快的走過來,疑慮的盯著她晴空似的藍眼,卻看不出她的想法。早從那一日邀她出去兜風之後,於暮風就看得出她有心事,雖然她是一臉的笑意迎人,但他就是知道。
被當場逮個正著,竟使得席莫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來替自己掩飾剛剛的行動。「我睡不著。」這是她僅僅能夠想到的最爛借口。她慢慢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經過於暮風的身邊,想回到自己的房間里休息,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臂。
「莫兒,你還想要瞞我嗎?」他的聲音里有著一股失望的問道。
席莫爾想轉身安慰他卻又不敢這麼做,因為他們這一次的敵人實在是太強了,她不想讓於暮風知道,而且她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他了,正因為如此,她不想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我哪裡有隱瞞你什麼事情啊!你別亂猜了。」她試圖找回昔日的輕鬆笑容來打混過去,奈何好像不怎麼成功,因為他根本不相信她。
於暮風大手一拉,將席莫爾亳未預料的身子拉進他溫曖的懷裡,「我知道你一定有事情隱瞞我,告訴我吧!莫兒,不管是什麼樣子的敵人,我都會一起和你面對的,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他真誠的聲音牽動著她內心最深處的感情,她也想和他在一起啊!奈何,他們兩個人的世界真的是差太多、太多了。
她的手握成拳狀,半苦著一張俏臉不敢抱緊於暮風的身子,因為她害怕沉溺啊!萬一她要是真的沉溺在他的溫柔里,她的仇家是何其多,遲早有一天會害他無辜的喪命……不!她不可以!
席莫爾當下狠心的推開他身體,對他露出一抹疲倦的微笑,「我想回去休息了,晚安!」然後她的身影就很快的消失在書房門口。
於暮風心痛的目送著她的身影離開,心裡痛苦的想,莫兒,你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肯對我敞開你的心胸啊?
他的手捂著胸口,接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走到電腦前,伸手打開剛剛被席莫爾給關上的電腦。由於於暮風總是在這裡利用電腦處理各國傳來的公事,因此他的電腦裡頭有著一套連席莫爾也不清楚的暫存系統,以防他把一些資料不小心消去之後還能夠立刻尋回。他的手不斷的在鍵盤上移動著,馬上就找出了一些他所需要的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