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色將暮的那一刻,盈維終於回到刑事局。她三步並作兩步的奔到七樓,完全不管途中撞倒了誰。
偵十隊一如她十天前見到的那般華麗,眾人也一樣的懶散,但她無暇顧及那些,直奔到長官面前。
單雙正優閑的蹺著腳坐在辦公桌上瞧著屬下們鬼混,沒想到會看見她派到西格爾那兒去的小保母回來。
「嗨,小盈維--」
她招呼還沒打完,盈維已經抓住她的臂膀,心急如焚的喊著:「隊長,西格爾和小霖被人抓走了!」
原本慵懶的氣氛,一瞬間因為單雙皺眉而變得凝重,所有的人也因為無言的默契而有些騷動。
空氣中,一種血腥的氣味開始瀰漫。
「簡短報告。」單雙輕聲命令道。
盈維氣喘吁吁,但盡量要自己冷靜。
「合運物流集團的小開劉尚彬涉嫌持有、販賣二級毒品LSD,共同正犯為男女亂愛學園的女公關美穗。為了取得銷售通路,兩人綁架小霖和我,威脅西格爾交出俱樂部的所有權。在談判過程中,西格爾身中三槍,小霖情況不明。對方約有二十人,我在三點四十分逃離林口山區的監禁地。」
她簡單報告完后,便眼巴巴的看著單雙,等待她下令。
單雙柔柔的一笑,眼神卻尖銳似箭。
「很好,帶種,竟然敢動單家的人,姓劉的混帳東西嫌活得太久了,小命都不要了啊,呵呵。」
因為上級胃病加劇,她最近只好安分守己些,免得氣死長官,到時沒人替她扛責任,但這會兒發生這樣的事,別怨她無情呀。
早在盈維進來時,便開始默默操作電腦的副隊長靜默,此時突然開口。
「隊長,我已經連結上俄國西太平洋的偵察衛星,還有日本東亞軍事衛星,它們已開始搜尋西格爾和小霖的下落,至少還需要二十分鐘,請針對目前情況下指揮命令。」
單雙像只蝴蝶般飄然躍下辦公桌面,不慌不忙的開口。
「對方才二十個人呀,不必用動太多人手。靜默,妳留守辦公室提供支援,並且聯絡單開,替我編一支六十人的部隊隨時待命。」
靜默點了下頭,隨即又問:「這一回需不需要敏雲出動?她正在家中休養。」
單雙搖了搖頭。「不用了,這一趟我是指揮官,安琪開車,豪豪隨行。盈維,妳負責為我們帶路。」
聽見命令,一個古董洋娃娃般的女孩兒開心的躍起,另一名冰山美人也起身準備。
這時,牆面上的機關開啟,盈維看見各式武器呈現在眼前,有如科幻電影中的情景,讓她有種置身夢境中的幻覺。
但她此刻無法細想,看見單雙踩著高跟鞋迅速往外走,便趕緊跟在她後頭。
離去前,盈維看見門邊站著一個搓著手的老先生,於是回頭道:「副隊長,我是飆計程車回來的,車資七千八百元,請妳先付。」
「天啊,七千八百塊……隊長、隊長,不準大開殺戒……」
靜默的話因為叮囑的對象完全無心聽聞而就這麼消散在空氣中。
盈維一行人火速來到林口山區的那幢別墅,在破門而入后,別說西格爾和小霖,裡頭根本空無一人。
盈維右顧左盼,心中焦慮不已。
她最害怕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怎麼辦,人呢?」
真糟糕,劉尚彬一定發現她逃走,所以將所有人都移動了,這下子該上哪裡找人去?
天啊!西格爾的傷勢不知道有沒有惡化,而小霖不知道是否安好……
單雙冷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
「咱們回車上,衛星應該有消息傳來了。」
三人沖回一台高級車改裝的防彈衝鋒車。
安琪一邊發動引擎離開,一邊輕啟檀口。
「隊長,副隊長說,衛星顯示西格爾和小霖現在回到市中心了,單家的部隊已經先行接近部署……」
單雙冷冷一笑,也不等她說完,便打開天窗探出上半身,然後將一座輕型迫擊炮架在肩上,朝後方發射。
白色的別墅在片刻間爆炸,在夜幕下燃燒著暗紅色的火光。
盈維轉過頭,看傻了眼。
「還有沒有生命跡象?」單雙在爆炸聲中大吼著問道。
「有,兩個人都還活著。」安琪完全不受影響,平順的駕駛著,同時大聲回話。
強風卷著熊熊的火焰,像是只張牙舞爪的鬼怪步步進逼,讓人心驚膽戰。
聽見兩人都還活著,盈維懸著的心卻沒有落下。
西格爾傷得很重,或許現在已是危在旦夕。
不如盈維那般擔憂,單雙像是殺紅了眼,對那個曾經拘禁西格爾之處厭惡至極。
「盈維,再給我一枚。」
「是……」
生為公務員,無法拒絕長官的命令,看著來源不明,但破壞力強大,絕不可能是標準配備的武器,盈維雖然覺得單雙這麼做有過當之嫌,但還是又遞了一枚炮彈給她。
一聲炮擊后,炮彈神奇的命中射程已經極遠的目標,讓原先另一半沒爆炸的別墅也跟著燃燒。
坐在前座,武豪豪像看煙火,拍著手興奮的尖叫,而安琪無奈的一嘆,繼續說著之前未盡的話。
「副隊長還交代我們,務必阻止隊長衝動,不能讓隊長毀滅任何看不順眼的東西。」
她說著為時已晚的話,也只是為了善盡告知的責任,免得副隊長訓斥,被罵到臭頭而已。
在一團混亂之中,盈維完全無法有所反應,她的心裡只有西格爾的安危。
看著單雙那張與他有些神似的面容,盈維再也壓抑不了心中的著急。
「隊長,我們真有辦法追蹤到西格爾和小霖的準確位置嗎?現在是下班的尖峰時刻,如果找錯方向,會在車陣中耽誤時間的……」
市中心,多大的範圍,西格爾是一秒都不能等了啊!
單雙仍優雅的坐著,信心滿滿的一笑。
「行,他和小霖的體內都有信號發射器,兩顆衛星交叉鎖定,他們的位置一定準確。對方不是專業的綁匪,不會料到他們身上有這種隱藏的追蹤器材。」
盈維一愣,接著問道:「為什麼他們身上會有這種東西?」
她幫小霖洗過澡,全身上下都檢查過,沒注意到有這種東西啊!
而且,單雙還用不是邦交國的軍事衛星尋找兩人的下落,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盈維心中凜然,從未設想過的問題,在她的心中亮起大大的警示燈。
西格爾知道她是刑警,他和小霖究竟是什麼人?而單雙又是何方神聖?和他們又是什麼關係呢?
看著盈維焦急的神色,單雙猜得出,盈維又是一個拜倒在西格爾西裝褲下的可憐蟲。
「因為我小時候曾被綁票勒贖,從那次事件之後,所有的單家人都在皮膚下植入晶片,以防相同事件再次發生。」單雙雲淡風清的說著。
盈維聽了更為震驚。
「單家人……西格爾……」
單雙淺淺的頷首。「西格爾本名單嚴,是我的雙胞胎哥哥,也是單氏集團第二順位的繼承人。」
盈維訝異的捂住了嘴。
單氏……所有當警察的人都知道這個大名鼎鼎的集團,不只是因為它非常的龐大,旗下擁有金控、高科技業等子集團,更因為單氏有一間跨國保全公司,過去退休便等於失業的高階警官們,現今紛紛轉戰這間公司,發揮相關智識一展長才。
而且,當今某大政黨黨魁的掌上明珠,便是嫁給單氏集團的負責人,什麼縱橫政商黑白兩道、家勢顯赫這些話,都還不足以形容單氏這個家族。
天啊,西格爾來頭不小,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貴公子!
她還以為他只是個家事白痴……
看見她詭異的臉色,單雙又是輕柔的綻笑。
「小盈維啊,妳放心吧,單嚴他聰明過人,二十一歲就和我一起修完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法律碩士,他應該能夠憑機智撐到我們去救他的。」
盈維已經吃驚得失去說話的能力。
這下子,終於能解釋西格爾所有的一切……
可是,她還是無法安心,只能期望真如單雙所言,他確實還安好。
此時,西格爾真的不能誇下海口,說自己一切平安,失血過多已經讓他多次出現休克的癥狀,特別是看見美穗挾持著小霖,那孩子的哭泣聲更是讓他心如刀割。
但,他相信盈維一定會來救他,這個信念讓他硬是含著最後一口氣,死也不肯吐掉。
坐在豪宅的寬大客廳里,劉尚彬看著因為血流不止而臉色蒼白如紙的英俊男人,再一次獰笑。
「打電話給你的律師,取消你的設定。」
原以為西格爾已經體力不支,會在求生本能不屈服,沒想到他竟只是仰著頭淺笑。
劉尚彬憤怒的甩了他一巴掌,並狠踹已經無能力反抗的他,但他還是笑得悠然,彷佛對於身上的苦痛毫無所覺。
但一旁無法安撫嬰孩,心焦氣躁的美穗無法對此視若無睹。
「不準再打了,再打下去他會死的!我只是要接收男女亂愛學園,沒有要殺死他啊!」美穗立即擋在劉尚彬面前,強硬的阻止。
她是個悲哀的女人,因為西格爾不愛她,她什麼殘忍的事都做得出來,可是,一看到他被人傷害,她便失去原有的冷酷。
劉尚彬冷笑著。「別以為讓渡書上是妳的名字,我就不敢拿妳怎麼樣,小婊子,妳最好聽話一點。」
美穗以相同的冷笑回敬。
「至少你現在還得對這個小婊子客氣一點,因為讓渡書上是我的名字,我想,你也不願意橫生枝節吧?在分家前夕,你需要增加自己的實力,吞下足夠的股份,才能在兄弟中取得領導權。」
劉尚彬笑而未答,坐回沙發上,抽著雪茄。
美穗急忙蹲下,檢視著西格爾的情況。
奄奄一息的他仍然英俊從容,但絕對不是沒事,使得她無法言語。
害他落入如此境地的人就是她呀!
西格爾緩緩張開已開始渙散的眼眸,流露出暖暖的溫柔光芒。
「我不……妳……穗……」
他氣若遊絲,美穗只好將嬰兒放在一旁,扶他坐起身。
「你說什麼?西格爾,再說一次。」
他咳了一聲,努力振作精神。
「我不怪妳,美穗……對不起,我沒發現我傷妳那麼深,我以為對妳最好的,就是無情。」
美穗心頭一酸。
「你何必這樣……恨我呀!為什麼要對這樣低劣的我溫柔?」
西格爾淡柔的一笑,快要支撐不住。
「放著妳變成低劣的女人,是我該負的責任啊……我當然要對妳溫柔……雖然不能愛妳,但是,我卻能給妳溫柔……」
美穗無法壓抑內心的激動,她已然後悔。
將他靠在沙發上,她緩緩的立起,轉過頭。
「劉經理,我不參於你的計畫了,放了西格爾他們吧。」
坐在對面的劉尚彬聞言,吐出一個煙圈,不置可否,然而他緊接著抽出一把手槍,瞄準了西格爾。
「我懶得理會什麼反駁文件了,讓你徹底變成一個失蹤人口,聲請死亡宣告必須經過七年,七年後,我早就賺夠了。」劉尚彬譏誚的說著,頓了頓后又道:「美穗,妳不幫我無所謂,不過,妳早就不能脫身了,為了保住妳的小命,閃一邊去。」
「不!」美穗趕緊護住西格爾。
沒讓人有時間反應,緊接著扣扳機的聲音突然響起。
子彈射中美穗的胸口,一瞬間,她鮮血如泉涌,無力的身子往後一倒。
「美穗,妳這是做什麼?」西格爾看著傾倒在自己懷裡的她,又驚又氣的問。
她的身體不住的抽搐,捂著心口,指縫間流出的血染紅了她的手。她的眼前漸漸暗去,知道自己的生命已到了最後一刻,於是她虛弱的笑了。
「終於,你也有不溫柔的時候了……我好高興……」她倏地咳出一大口血,「太好了……我剛才沒有多想,沒有因為想得太多而遲疑……這樣的我……這是最後對你的溫……」
話還沒說完,美穗嘴邊帶著似有若無的笑,就這麼斷了氣。
「美穗!醒醒啊,妳不能死!」被她溫熱的血液包圍著,西格爾放聲大喊。
可惜,無論怎麼喚,也已經喚不回她的魂魄。
西格爾抬起眸,憤怒的瞪視著一臉無所謂的劉尚彬。
「你為什麼要殺她?」
他看到她硬是不走,就應該住手啊!
劉尚彬把玩著手槍,享受著宰制他人生命的快感。
「反正她很礙眼,她想多讓你活五分鐘,我就成全她啊。」凡是礙著他的人都該死。
西格爾瞇眼看著劉尚彬。
可惡,他無法原諒作踐人命的人。
「我不會讓你太好過的。」他頓了頓,接著說:「我單嚴以我的名字發誓,只要我不死……」
劉尚彬聞言一驚。
單嚴?是他知道的那個單嚴嗎?
富可敵國,擁有的資產遠遠超過國家一年預算的單氏二少爺,神秘的二公子?
但他念頭一轉,眸光又冷了幾分。
「真高興看見你變臉。」劉尚彬勾起一抹殘忍的笑,繼續道:「但正因為你是我惹不起的單家人,所以我更不能給你機會報復我。」
說完后,他再度舉起手槍。
這時,一聲轟然巨響忽然傳來,屋子的大門已被炸開。
一道修長的身影如電光般衝破煙塵,緊緊握著槍,指著被震倒在地上的痴肥男人。
「把你手上的槍丟掉!」盈維肅聲喊道。
跟在她身後的是扛著火箭炮的單雙,還有渾身沾滿了鮮血的武豪豪。
見情勢急轉直下,劉尚彬嚇得眼珠子不住亂轉。
「來人啊!快來人!都死到哪裡去了?」
武豪豪一臉天真。「他們應該還沒死,不過,半死不活也動不了啰!」方才活動過筋骨,痛快揍過敗類的她愉快的笑道。
她異於尋常女性,不在意身上沾到多少血,也不在乎拳頭有多疼。
劉尚彬聞言開始蠢動,想找機會脫逃,盈維眸一凜,長腳更快,踹飛他手上的槍枝,狠狠將他踩在地面上不得呼吸。
她此時方有餘裕顧及其他,眸一揚,找尋著單嚴。
然而,她沒想到會看見令人驚愕的一幕。
胸口中槍的美穗,美麗的臉龐已經覆上死亡的灰紗,而在她身後,一樣倒在血泊中的,是面容慘白的單嚴。
他闔著雙眼,並沒有如往常一般對著她笑。
他總是笑得淺,笑得柔,笑得讓人不安,笑得她心裡小鹿亂撞,笑得……
但是,他再也不能笑了嗎?
盈維失去了理智,無意識的按下保險擎,關上扳機的安全機制。
單雙見到她這動作,知道她想做什麼,立即大喝一聲,「洪盈維,我命令妳冷靜一點!」
盈維恍若未聞,但動作卻一滯,隨即又眼眶赤紅,腳下用力。
突地,一道低低的呼喚聲傳來。
「盈維,不要……」單嚴虛軟無力的開口。
盈維聞聲,緩緩轉過頭,看見被單雙和武豪豪合力挽起的單嚴雖然虛弱,卻正在對她微笑。
那是一抹能將她的心從無邊的黑暗中帶回光明世界的笑容。
她不由自主的哽咽了。
「西格爾……」
除了喚著他,她已不能言語。
「盈維,我還好。」
看著她激動的模樣,單嚴心中充滿感謝,感謝老天爺讓他們還能見面。
在地上正如烏龜一樣划動肥短的四肢掙扎著的劉尚彬突然爆出譏笑聲。
「原來妳也是卧底警察……他X的,區區一個警察,又能耐我何!過不了幾年我就會被放出來了,早晚我會把妳的屍體丟在基隆外海!」他激動的恐嚇著。
盈維心一沉,如被針扎。
基隆外海……
「你殺過一個額頭上有疤的卧底警察嗎?」她冷冷的問道。彷佛打從骨髓溢出的凍寒讓她微微發抖,腦子裡被仇恨的念頭漲滿。
劉尚彬哼了聲,以為收到喝阻之效,卻沒發現自己死到臨頭。
「是啊,我殺過一個死老頭子,他是個刑警,還是刑事局專門偵察毒品的刑警呢!我七年前殺了他,七年後我一樣可以殺掉妳,不過是份工作,沒必要送掉妳的小命,對不對啊?」劉尚彬半威脅半罵著。
盈維的眼中立即射出名為憎恨的眸箭。
就是這個人渣殺死老爸的,她等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親手……
「你剛才說的死老頭子,就是我爸爸。」盈維頓了頓,語氣凍僵了在場所有的人,「就是你這個敗類殺了我父親,害得我們一家人從此不能團圓,享受天倫之樂……」
她無情的說著,慢慢舉起槍,冰冷得像是個復仇天使,劉尚彬見了,在地上直發抖,嚇得屁滾尿流。
一觸即發的氣氛下,單雙正要出聲阻止她動手,單嚴卻更快出聲。
「不可以,盈維,住手,妳殺了他,就辜負了妳爸爸對妳的期望……而且,為了我著想,求求妳別衝動。」
盈維回過眸,眼神空洞的微笑著。
「如果不開槍,我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語畢,在眾人的驚愕之中,扣動板機的聲響像一記悶雷,讓眾人震愕。
劉尚彬渾身一僵,嚇得全身抽筋,口吐白沫暈了過去。
但是,他應該出現子彈焦痕的背上卻半個傷口也沒有。
收起沒有煙硝反應的警槍,盈維拿出手銬扣住已然暈死的劉尚彬。
「警察不能對已被制伏的嫌犯開槍,我不會漠視規定。」她笑望了單嚴一眼,然後斂笑回眸,朝地上已無知覺的劉尚彬開口:「現在,我依違反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四條第二項,非法製造、運輸、販賣第二級毒品,及謀殺、殺人未遂等罪名逮捕你,你有權保持緘默,你說的話將會成為呈堂證供。」
正義是一種根深柢固的遺傳基因。
盈維終於親手逮捕殺人兇手,出了一口怨氣。
她再次望向單嚴,但他已無力開口回應她。
此時,落地窗外傳來震耳欲聾的機器運轉聲。
一架私人直升機降落在屋外,之後,數名醫療人員奔了進來,將失血過多的單嚴放上擔架,送上直升機。
盈維因為公務在身,必須押著犯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單嚴消失在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