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僅限於rou體的約會，從此拉開了序幕。
每周三的晚上，邱揚總是早早吃過晚飯，開車到「君悅」，一個人，喝點酒，聽會兒音樂，等待著建波下班過來。
房間已經按照包月租賃下來，除了他們，這間房間再也不會接待其它客人。
建波深夜才來，洗漱乾淨，二話不說，兩人就開始沉默而激烈的做愛。
有時候甚至建波連澡都還沒洗完，就已經被邱揚推到洗手台上，就著滿身的泡沫潤滑，侵入身體內部。
兩個人總是默契地保持著沉默，不多交談一句，也不過問彼此的生活、工作，彷彿只要開口，就會打破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平衡，甚至——他們從來沒有在一起過夜。
就算身體再痛、再不適，建波也會強撐著起來，快速洗漱過後，步履蹣跚地離開。
邱揚總是靠在床上，心中百味雜陳地望著那倔強的身體逐漸消失。
離開了床，兩人之間……似乎依然什麼都沒有發生般，陌生而敵對。
夏天的陽光越來越熾熱，進入六月，天氣更加炎熱。
每天待在密閉的中央空調里，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整個人彷彿都要生霉，憋悶得難受。
難得今天周末，天氣也半陰半晴，正好適合外出運動，早早的，邱揚就將邱晟從被窩裡挖了起來。
「去打網球吧？」
網球場今天生意興隆。
邱揚平時沒有打網球的習慣，自然不會是什麼ＶＩＰ會員，但是憑藉著美茵強大的經濟實力，他還是從擁擠的等待場地人群中弄到了一個地勢良好的場地。
據說，這是Ｓ市市長的專用場地。
放下網球背包，邱揚迎著溫和的陽光舒展了一下身體。
旁邊幾個臨近的球場上，正上演著拼殺，白色球快速轉換著場地，間或交錯著男士們矯健健美的身影。
邱揚瞇瞇眼，對眼前養眼的美景露出淡淡的笑容。
「我們也開始吧！」邱揚回頭，對一旁正揮動著手臂運動，卻不知何故突然僵硬的邱晟說。
邱晟的臉色特別蒼白，眼睛閃爍不定，明顯流露出恐懼的表情。
能讓邱晟露出這樣臉色的人，世上實在找不出幾個，邱揚心裡模糊有了個底。收住笑，順著邱晟的眼光看過去。
臨近自己場地的右前方球場上，兩個高大明朗、身影矯健有力的男人正在對殺。
正對著他們方向的男人，臉色黝黑，笑容俊朗，縱躍之間輕巧靈活，每次扣殺，力量和角度都非常嫻熟，看得出是網球方面的高手。
與他對局的人面對如此專業的搏殺，居然遊刃有餘，儘管看不到正面，但是那高大健美的背影，肯定也不是泛泛之輩。
邱揚收回眼光，回頭對背著陽光低頭苦笑的邱晟，試探性的低聲問：「官鵬？」
不用邱晟回答，從他臉上的表情和變得蒼白的臉色，就可以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邱揚瞇了瞇嫵媚的眼睛，握起拍子就準備往那邊球場走。
背後，邱晟一把拉住他，搖搖頭，「別過去了，我們練我們的。」
大概是因為官鵬的緣故，邱晟打得心不在焉，許多很容易就能接到的球都從身邊擦過。
邱揚放下拍子，嘆了口氣。
「我們休息一下吧。」
兩人放下球拍，在旁邊的休息椅上坐下，喝著可口的飲料。
邱揚一邊眼角瞄著官鵬那邊，一邊小心留意著邱晟的反應。
這時，旁邊空置的場地又進來三個男人，同樣優美健美的身材、英俊瀟洒的外表，但是，卻帶著煞氣般黑道的氣味。
邱揚瞇了瞇眼眸，朝其中一個男人的背影發出輕輕「唔？」的一聲。
「廖建波？」
邱揚不吭聲的盯著那邊看。
看得出，建波打網球是個高手。
不僅尋常的扣、抽、轉、拉球都非常嫻熟，就連高難度的絞、殺、沖、調也運用自如。
沁滿汗水的明亮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鑽石般五彩奪目的光芒，結實健美的肌肉跟隨著身體的躍起、跑跳，拉出各種優美的弧線，半長的頭髮隨著身體的晃動，英俊的臉
龐更是笑容滿面，精神洋溢。
白天陽光下運動的建波……竟然比夜晚壓在身下輾轉**的模樣更加迷人！
邱揚細細地瞇起了嫵媚明亮的眼眸，流轉間，淡淡情慾色彩熏染上粉嫩秀麗的臉龐。
「嗨！」
一聲低沉的男聲打斷了邱揚的「美色欣賞」，一道黑色的陰影擋住了他的視線。
邱揚揚起頭，瞪視著眼前的男人。
很多年以後，當邱揚回想起初次看到官鵬的印象時，對當時的情形依然記憶猶新。
這個強勢而獨斷霸氣的男人，果然是邱晟一生的孽障。
略微方正的臉龐，顯示著主人剛毅的個性，挺直的鼻樑表現了他的獨斷，薄薄的嘴唇說明著無情和狡猾，濃密挺拔的眉毛更加張顯著霸氣與強勢。
最令邱揚印象深刻的，就是那雙眼眸。
彷彿黑潭般幽深誘惑，又彷彿毒蛇般冷酷無情，恍似鄰家男孩般溫柔親切，又恍似獨裁專橫者般暴虐陰狠。
這是雙什麼樣的眼睛？
就連身經百戰、擅長掩飾的邱揚，都不禁打心底發出了一陣寒顫。
這個男人……太危險！
不僅是外貌具有莫名的威懾力，連說話的嗓音中都帶著令人不寒而慄的鋒利：「……才剛從病床上爬起來，就這麼劣性不改地四處獵艷了……你這個人還真是賤！」
儘管面前的男人微笑著說話的樣子顯得魅力無限，聲音也低沉具有磁性，但是邱揚依然可以清晰感覺到邱晟微微顫抖了一
下，眼中閃過一絲怨恨和恐懼。
「您是……」
該幫助堂哥的時候，邱揚總是拿出那副無害純真的模樣挺身相助。
官鵬的眼睛總算從邱晟臉上略過來，快速在邱揚這麼掃了一眼，眼中冷漠依然，「邱揚邱少爺，是吧？您好，我是官鵬。邱少爺好像平時很少露面呢。」
邱揚臉上純美清澈的微笑彷彿天使般純潔可愛，說話也甜甜的：「是啊，剛從學校畢業，什麼都不會，現在跟著堂哥學點東西。」
官鵬眼中閃過一絲質疑，但很快又被溫文有禮的微笑代替，「邱晟少爺估計能教你的，就是如何在外拈花惹草、風流快活了……可惜了你這朵純白的玫瑰，白白被你哥哥玷污
。」
邱揚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這個男人得寸進尺，剛才出言不遜也就算了，居然越說越不象話！
他剛張開口準備冷嘲熱諷，旁邊的邱晟突然插嘴：「官鵬，我們這裡不歡迎你這個地痞流氓，麻煩你滾回你自己的地盤去！」
邱晟的眼眸突然間變得異常晶亮、銳利，臉上洋溢著鬥士般堅毅的神情，桃花般水汪汪的眼睛毫無懼意地直視著官鵬同樣挑高眉、微微發怒的眼眸，四眼對視，火花四濺。
「哦……看樣子邱晟少爺身上的傷已經全好了嘛，說話都中氣這麼足。」官鵬雖然在微笑，眼中射出的怒氣卻與之全然相反。
「不勞你關心……滾開！」邱晟說話沒有平時的溫雅倜儻，每個字都帶著從心底沁出的怒意，彷彿每個音都是從他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字字尖刻。
官鵬不怒反笑，「我能不關心嗎？畢竟……邱少爺身上的傷，可是我……」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邱揚心中的怒氣更甚。
混蛋！明明趁人之危強暴了別人，還敢在這裡冷嘲熱諷地貶低被害者，這個官鵬據說還是美國紐約著名的律師，怎麼看都是惡劣的流氓習性！
看著這種人都煩，邱揚站了起來。
「哥，我想去趟洗手間，你帶我去？」
邱晟的眼睛依然銳利凜然，絲毫不讓步的迎視著官鵬微笑但震懾的注視，嘴上淡淡的答應著邱揚：「好，我帶你去……官大律師，我們沒空跟你耗費寶貴的時間，你自便！」
洗手間里，邱晟將冷水潑在臉上，洗了洗，英俊的臉龐上掛滿了水珠，怔怔地對望著鏡中的自己。
邱揚從隔間里出來，走到洗手台前，邊洗手，邊側頭打量堂哥。
「怎麼？還想著那個混蛋？」
「想他？哼！我還不想讓一大早好好的心情被這個混蛋擾亂……他這種人渣，只會給有錢人打官司，甚至幫黑手黨的恐怖分子辯護，眼睛里只有錢，完全是社會的垃圾！」
邱揚笑笑，「誰叫他老子是黑手黨老大……作為私生子，自然驕縱很多。你給這樣的人上了，真他媽不值得！」
頓了頓，風乾手，他回頭對正在洗手的邱晟說：「哥，不如我們想個法子，把我們收到的侮辱討回來？」
邱晟苦笑，輕輕搖搖頭，「算了，我知道你是為哥哥好，但是——官鵬這個人，你剛才也說過，他背後有個勢力大、手段毒辣的老子做後盾……我們美茵畢竟總部和主要業務
都在美國，得罪黑手黨不是明智之舉……」
邱晟一掃過去刻意偽裝出來的風流成性的神色，黯淡的臉上顯現出長期被掩蓋住的，成就大業者該有的堅韌，「就全當是被狗咬吧……你還年輕，有些事情我們必須學會忍耐
，就像那個廖建波，不是也為了他們永世的大利而犧牲自己給你折磨？」
「哼！」邱揚從鼻孔里哼了一聲，「他那種懦夫般舉措分明是畏懼強權，我們為什麼也得學他？今天看到這個官鵬這麼囂張，這口氣我咽不下去，今天可以不動他，但是將來
要是有機會，非給他好看！」
邱晟眼中光彩瞬間一放，輕拍弟弟看似單薄的肩膀，淡淡地說：「我們會報仇的，只要有機會……走吧，出去吧。」
從洗手間出來，順著林蔭小路回到球場的路上，遠遠就看到廖建波肩上搭著條毛巾，談笑風生地邊跟身邊的男人說話，邊往這邊走來。
林蔭道上斑駁的樹影間投射下來的太陽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印下深深淺淺的陰影，使得本來就俊美的臉龐更加凸顯出神秘的魅力。
因為運動而顯得紅潤的臉龐上汗水淋漓，汗濕的運動服緊緊貼服結實健美的身體上，讓高＆優美的身材更加醒目，修長的腿在完全沒有包裹遮掩下，明亮亮的坦然呈現在邱揚
面前。
邱揚本來集中在官鵬身上的注意力，全部被建波健美英俊的模樣吸引過去。
擦身而過的時候，邱揚快速貼近建波身邊，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低聲說：「在洗手間等我。」
建波似乎只是頓了頓身體，但馬上又繼續和同伴說著剛才的話題，就像根本沒聽到一般。
這種傲慢輕視的態度激怒了邱揚，他一邊跟上邱晟的腳步，一邊暗地裡捏緊了手掌，不滿的哼了聲。
走出幾步，邱揚站下來，側頭對邱晟說：「哥，你先過去，我去辦點事。」
「是去騷擾那位廖經理吧？剛才看你瞧人家的眼神，都恨不得立刻把他吃下去一般……呵呵，行了，去吧……我先回去。」
邱揚佯裝洗手，一邊慢條斯理的沖洗著手，一邊用洗手台的鏡子觀察建波那邊的情形。
陸續地，其它人都已經出去，一時也沒有人進來。
洗手間只剩下他們倆。
建波慢吞吞地整理好衣服，慢慢朝這邊走過來。
邱揚不由分說的一把抓住建波，就往最裡間的隔間帶。
「你幹什麼？」建波怒吼，一邊掙扎，一邊惱怒的瞪視著邱揚突兀的動作。
「上你！」邱揚艷麗的笑。
門一關上，邱揚就急不可耐地靠上去，揚起頭，想親吻建波的嘴唇。
建波側開頭，讓過了那急切的接吻，「你要做就快點，我還有事。」
邱揚不滿的在建波偏開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發泄他對建波不給接吻的不滿。
因為運動而發熱的身體，更加敏感，每次肌膚的接觸摩擦，都讓兩人發出一陣戰慄……
「好了沒？好了就滾開！」建波吸著氣，推開身上的人。
「再來一次。」邱揚抱著不放。
建波剛才還被情慾熏染得濕潤嬌媚的眼眸，瞬間變得冷漠，「已經遷就你一次，讓你發泄過，沒有第二次。滾開！」
「你幹什麼……這麼著急的去會外面那個男人？」
他那個同伴，雖然沒有建波英挺，但是長期混黑道而發散出的強勢粗獷味道，卻讓邱揚一想到就非常不悅。
「我們可沒你這麼齷齪……他是我同事。」
建波一邊掀開邱揚，抽了大量紙巾擦拭著滿是**的身體，快速提起自己褪到腳踝的褲子，同時鄙視回視了邱揚一眼。
「我今天晚上在君悅等你。」邱揚一邊整理自己的褲子，一邊低聲說。
「我不一定去。」建波沒回頭，直接去洗手台洗手。
「要是等不到，我就去仙境鬧場。」邱揚相無賴般靠在旁邊笑。
建波冷冷瞥了他一眼，低哼了聲，譏笑著說：「邱揚，你看看你現在樣子，完全就是個一副討著果子吃的無賴樣……怎麼？愛上我了？」
邱揚沉下臉，慢慢洗著手，邊冷哼：「愛上你？做夢！你不過是我現在發洩慾望最好的對象而已……我今天想做，你必須來。我會等到你來！」
「隨你！」建波撥了撥被弄亂的頭髮，轉身出去。
「廖建波，不要在我面前這麼跩……把我惹怒的後果你知道。」邱揚在背後繼續冷哼。
邱揚回家洗個澡，換了衣服，一個人在房間里有些坐不住了。
抬手看看手上的歐米茄鑽石手錶，時針與分針才緩慢的指著中午十一時二十六分，離晚上還有足足一下午時間。
邱揚一想到今天在球場上看到建波那渾身汗水的性感模樣，下腹就一陣發熱。
突然想起第一次在仙境扮演豬吃老虎，吃掉毫無防備的廖建波時，用仙境給客人準備的ＤＶ拍下的「實況」，邱揚從來沒想過要拿出來看，他一直以為，自己對廖建波只是種
身體上的發泄和滿足而已。
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念性愛中那個絕不屈服、倔強憤懣的建波。
寬大的液晶電視上，逐漸出現建波一身赤裸著被吊起來的身體，鏡頭從俊美的臉龐開始，逐漸下移到脖子、胸部、乳珠、腹部、下腹，最後停留在那安靜低垂的慾望上……
全身發軟的靠進沙發，耳邊依然播放著建波細碎壓抑的**，眼前朦朧的看著那因為自己不斷侵犯進攻而顯得脆弱迷惘的臉，邱揚長長吐了口氣。
緩過氣，邱揚猛地從詛咒般的蠱惑中醒來，匆忙關掉電視和ＤＶ，擦掉那渾濁的液體，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一把抓起茶几上的鑰匙和錢包，逃避般從屋子裡沖了出去。
駕著車茫然地在街上轉悠，毫無目的地的兜著圈子，腦子裡一直殘存著剛才建波嬌媚不屈的模樣，重合著今天看到的那個神采飛揚、健康健美的建波，彷彿一道魔咒般緊緊箍
住了邱揚的思緒。
車停下的時候，居然是在仙境高高的圍牆大門口。
現在不是仙境的營業時間，從空曠安靜的庭院通道上，可以遙遙看到仙境主屋門口的噴池和華麗的城堡建築。
邱揚埋下頭，將頭抵在方向盤上，對著自己苦笑：「邱揚，你完了，你中了那個妖精的道，對他開始迷戀了！」
車窗被人重重叩了幾下，邱揚抬起頭望過去。
建波背光的臉龐在下午的陽光中顯得模糊而不真實，那雙璀璨奪目的眼睛卻分外晶亮。
白天的仙境果然和夜晚不同。
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將光明照射入大廳，讓印象中灰暗淫亂污穢的場所呈現出難得的清亮明亮。
建波沒有在大廳停留，而是直進電梯間，邱揚緊跟在他身後。
密閉的空間里，他刻意挨近建波，鼻間聞到他那熟悉的、男性味十足的汗味夾雜淡淡的煙草味道，一天的心煩意亂頓時消散了很多。
湊過去，深深呼吸了一下讓他眷戀的味道，順手去拉建波的手。
建波側過避過，回眼給了他一記凌厲的眼神。
「老實點，別動。」
這次邱揚沒有利用他靈活有力的身手逼迫建波就範，而是蔫蔫地縮回手，摸摸鼻子，露出他偽裝的甜美純真笑容。
這是邱揚第一次進入建波的房間。
一踏進門，他便愣住。
房間很寬敞，被分割為客廳和卧室，連帶還有自己獨立的洗手間和浴室。
整個房間很溫暖，淺米色調的牆紙，淺綠色的沙發、衣櫥，白色的床，水晶透明的茶几，淡雅清新的顏色和舒適的布局，讓人頓時感覺到撲心而來的「家」的感覺。
邱揚心底某處被這樣的房間輕輕刺了一下，發出無法控制的戰慄。
「隨便坐。」
建波擺出難得的隨和，自行去衣櫥取了件衣服，往浴室那邊去。
邱揚扶著沙發的扶手慢慢坐下，大大吸了口氣，滿屋子建波的氣息聞在鼻子里，非常舒服。
浴室的門是磨砂玻璃質地，隱約間可以看到建波在裡面的身影，身體高＆適中的曲線倒映在玻璃上，帶著朦朧而神秘的誘惑。
邱揚怔怔的望著那扇門的風景，身體忽然有些發熱。
腦子裡難免浮現出剛才在ＤＶ里看到的，建波倔強而虛弱的模樣，以及那副健壯的身體被自己壓在身下無法動彈、嬌柔無力的任由自己侵犯的情景。
下腹更加灼熱。
邱揚換了個姿勢，以免勃發的慾望被褲子束縛著不舒服。
要不要乾脆就這麼拉開門進去，抱住他來場「鴛鴦浴」？
正當他胡思亂想之際，玻璃門「啪」地拉開，建波換上了清爽的襯衫和休閑褲，邊擦拭著頭髮，邊朝他看過來。
邱揚大方的半靠近沙發里，反正身體那副模樣，衣服是遮掩不了，何必掩飾？
而且這個男人也是隨時都可以供他發泄的對象，沒有什麼好值得壓制的。
果然，經驗老道的建波立刻發現了他的狀況，放下擦頭的毛巾，慢慢走過來，突然伸手，對著邱揚高高鼓起的下腹部位，伸指往那裡重重彈了一下。
「啊……」邱揚一聲輕喘，頓時收起臉上媚惑甜蜜的笑容，翻臉打算站起來。
建波抬手快速格住邱揚的脖子，將他卡在沙發上，對準他的耳朵，挑逗般著低聲說：「不就是看到我洗澡都這副樣子了……邱揚，你已經被我蠱惑了！瞧瞧你現在的樣子，眼
神嬌媚含春，身體香軟亢奮，快要忍不住了，是不是？」
在邱揚就快發怒之際，建波迅速收回手，站直身體，往後退開幾步。
「你要喝點什麼？啊，反正我也餓了，不如我們做下午茶吧？想吃什麼，我親自做。」丟開手裡的毛巾，建波甩了甩依然在滴水的頭髮，動作流暢優美，敞開的襯衫露出結實
健美的肌肉，在陽光下閃爍。
「想……吃你……」邱揚心裡雖然想這麼說，但是這麼好的氣氛，他改變了主意。
「棗泥蛋糕。」
「好。」
原來五樓還單獨有一個設備齊全的廚房，估計是給住在這裡的員工們加餐，或者自己想吃點「加菜」準備的地方。
邱揚迷惑地站在一邊，看著建波熟練挽起襯衫袖子，打著雞蛋，加入各種調料，使勁攪拌，一邊給總機打電話，讓下面拿些紅棗上來。
「你別在一邊站著發獃，過來幫我攪拌著雞蛋……怎麼弄知道嗎？」
邱揚迷惘的搖頭。
手被建波一把握住，半抱半摟地將他環在懷裡，手上一邊帶動著他的手，攪動已經開始起泡的雞蛋清，一邊低聲教著：「一定要順時針攪拌，力道均勻……當雞蛋清全部都起
泡，你拿根筷子可以豎立插上去都不倒的話，ι就可以了……懂了嗎？」
邱揚一心兩用，一邊在聽建波的教導，一邊思量著兩人的舉動。
這麼被當作小孩般摟抱在懷裡的感覺……還不壞……
被人這麼摟在懷裡，像教小孩般，握著手，手把手的教著東西，這樣弱勢而無知的模樣，要是在平時，或許他如何也無法接受。
或者……因為這個人是建波吧！
又或者，是因為現在他們做的，是他一心嚮往的事情——像一個普通家庭一樣，與戀人一起做飯，一起吃飯，一起上床，沒有利益爭端，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刺探提防。
單純的相處方式，反而是邱揚從來可遇不可求的奢望。
「ＯＫ，做的很好！」頭頂上，建波像嘉獎小孩般，湊過頭，在他頭頂上親吻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繼續！」
邱揚怔了怔，低頭看著自己逐漸熟練的攪動蛋清的動作，傻傻的笑了笑。
建波那邊，又是一陣叮叮咚咚，和面、調味，準備烤具。
偶爾回過頭，探頭看看他手裡的雞蛋如何了，又嘉許的笑笑，像鄰家哥哥般和藹可親的模樣。
這個廖建波，究竟還有哪些面目是他從沒看到過的？
蛋糕在兩人互相配合下，很快出爐了。
建波戴著防燙的厚手套，慢慢將烤具從烤箱里取出來。
「好燙！好燙！」建波一邊叫嚷著燙，一邊弄夾子將一個個的蛋糕從模具中夾出來，放在白瓷精細的盤子里。
他捧著香味撲鼻的蛋糕，笑咪咪地朝邱揚遞過去：「你嘗嘗自己做的蛋糕，肯定和外面的不一樣！」
甜而不膩、滑而不散的蛋糕銜在嘴裡，那種紅棗的甜膩和雞蛋的香味在唇齒間流轉。
邱揚突然覺得嘴裡的蛋糕一下子哽在了胸口，胸前暖暖的，感動不自覺地從心裡慢慢往外蔓延。
「廖建波……」依然垂著頭，他小口咬著蛋糕，眼睛看也沒看建波一眼，「你……是不是很恨我？」
建波眼神閃爍了一下，「你知道自己多惡劣就好。」
邱揚不再說話。
要他承認自己做的不對，或者做的過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邱家的人，從小的教育就是，哪怕自己錯了也要一直錯到底，必須讓對方屈服！
「下面要準備營業了，我不能陪你，你看是自己下去點一個男孩陪你喝酒，還是……」
「我……先回去……晚上，我還在那裡等你。」
建波皺眉，「你今天還不夠？早上不是剛做過？」
「我想做，今天晚上，我想跟你做。」
建波沒表態，走過來，接走邱揚手裡的餐布，自己親自擦著邱揚擦了半天，依然滿是手指印和水漬的玻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