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賭鬥
安以凡輕聲問道：「師傅怎麼知道是天地盟下的毒手？我可什麼也沒說……」
空度禪師呼了一口氣，調息了小會，便完全恢復。道：「白雲山的事件已經傳遍了全國各地，為師自然知道。而且……白雲山的附屬關係為師也知道，推測一下大致上錯不了。」安以凡也便釋疑了，道：「是弟子闖下的大禍，求師傅原諒。」空度禪師擺擺手，道：「這亦是俠義之事，為師怎會怪你？只是慧色，你以後必須多加小心，天地盟的人都是邪惡之輩，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安以凡鬆了口氣，道：「多謝師傅關心，我會小心警惕的。」空度禪師道：「在太乙會武的日子來臨之前，你們不要離開渡仲寺半步，他好好靜養一下。」
安以凡問道：「同修院那裡也不可以去嗎？」
空度禪師想了想，道：「那裡應該沒問題，恩，你去吧，為師會好好看護著他的。」
「師傅，那弟子先行告退。」
安以凡看了昏迷的段奇涯一眼，轉身退出了藏經閣。
剛踏出門口，慧靜就湊近過來，笑道：「小師弟，你可出名啦，『雙俠掃蕩白雲山，正氣長存俠義傳』，連神運算元都提名你們呢。」安以凡又不禁疑惑起來，暗道：「奇怪，按道理來講，我不應該會被知道名字的，難道當時有一個隱藏高人在場？」便道：「大師兄別笑我了。對了，貝克街怎麼會那麼熱鬧？好多同修院的弟子在那。」慧靜道：「你還不知道？說來真巧，同修院的周年慶和貝克街的紀念日竟在同一天。公羊校長和各大領導人蔘詳后，決定讓所有弟子都到貝克街去歡慶，這可以說是最大的一次節日了。」
安以凡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笑道：「我也去湊湊熱鬧，大師兄跟我一起去吧！」
慧靜搖了搖頭，笑道：「大師兄老了，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去吧，記住不要惹事。」安以凡聞言差點跌倒，每當要告別都叮囑不要惹事，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便道：「恩，大師兄那我就先走了。」
辭了慧靜，安以凡便通過同修院中轉，回到了貝克街。
此時已到了二更時分，街上的熱鬧程度絲毫不減，隱有更盛的趨勢。遠處煙花綻放，人們不約而同地抬頭觀望，個個露出喜悅的神情。安以凡亦陶醉在這種氛圍當中，含笑順著街道走去，欣賞著商店擺放的新商品及各種各樣的小遊戲。他心想：「奇涯他喜歡什麼呢？該買什麼東西送給他好呢……」
正在他四處觀看的時候，忽然一股巨大的靈壓逼迫而來，寒氣陣陣，安以凡不由大吃一驚，這種情形跟當時遇到魔界九聖君簡直一模一樣。忙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身穿鑲有紅色花紋黑袍的冷酷美男子一步一步朝這邊走來，正是葉寒！周圍的人雖然驚訝起來，不過看樣子並沒有受到靈壓的攻擊，葉寒明顯是沖自己而來的。安以凡叫了一聲：「葉寒大哥，你……」
葉寒冷冷吐出五個字：「奇涯在哪裡？」
安以凡的身體不由劇晃了五下，每一個字似乎都形成了一個透明的大鎚，深深敲擊著他胸口。他咬牙叫道：「葉寒大哥，你先聽我說，奇涯他沒事，暫時在我師傅那療傷，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葉寒盯著他許久，安以凡頓時感到呼吸困難，葉寒給人的壓迫感確實非同小可。周圍的人見事情不簡單，均不敢靠近，靜靜在兩邊觀看著。半晌，葉寒淡淡說道：「帶我去見他。」
安以凡於是帶著葉寒再次回到渡仲寺。路上，安以凡詳細地將事情說了一遍，葉寒聞言沉默不語。須臾，二人便來到已經轉移到西廂房的段奇涯身邊。葉寒探手按住段奇涯的手腕，一股神識探入，不由眉頭微皺。安以凡道：「師傅說，奇涯還要靜養十天半個月才能完全康復，這些日子就讓我來照顧他吧。」葉寒站直了身體，輕叱道：「你們兩人到天空之島去幹什麼，嫌命太長？」
安以凡無言以對，只能低著頭，默默地挨著罵。
葉寒看了看床上的段奇涯，快步朝外面走去。走到門口時，葉寒頭也不回地淡淡說道：「你給我好好照顧他，如果有任何差池，我定饒不得你。」
安以凡目送葉寒離去，心裡暗呼了一口氣，喃喃說道：「真可怕……真可怕……」
輕輕關上了門，安以凡又前往貝克街。
剛才愉悅之情早就不翼而飛，留下的只是沉重的心情。
藍靈和吳濤一眼見到了他，便湊近過來。藍靈擔心地問道：「段奇涯他沒事吧？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傷呢？」安以凡苦笑一聲，道：「你放心吧，他已經沒有大礙了。至於為什麼受那麼重的傷，是被人打傷的，是誰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敵人實在太恐怖了。」藍靈聽段奇涯沒事，也便放下心來，道：「他沒事就好。」吳濤一把攀住安以凡的肩膀，道：「我們去玩吧。」
安以凡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擁著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被葉寒嚇了一嚇，心裡不穩定。他感到吳濤身上的那股熟悉感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冷意。
他笑了笑，也許是自己心裡作用吧。
藍靈俏皮地俯著身子，抬頭說道：「以凡，你現在出名了哦，連同修院都有刊登你的消息呢。」安以凡苦笑道：「哎，表面上是挺威風的，可背地裡，想要我命的人就多了，尤其是打傷奇涯的一夥，聽說連八大門派都不放在眼裡，我和奇涯以後就難過了。」藍靈一驚，道：「真的？」安以凡點了點頭，道：「除非他們不找來，一找來必死無疑……」
吳濤一直沉默不語，聽到這話，道：「那你以後怎麼辦？」
安以凡一笑，道：「放心阿，我命可大得很，絕不會那麼快就死的。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呵呵。」
吳濤二人聽到這裡，也沒有心情了。藍靈說道：「以凡，你回到同修院來好嗎？這樣他們也許就不敢追過來了。」安以凡聽了也頗為心動，是啊，待在同修院確實安全多了，就目前這種情況，還是不適宜到外面去。笑道：「好啊，等太乙會武結束后，我便回同修院。」
就在這時，一個法尊殿的弟子走了過來，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令安以凡想了聖戰府的魏三少，他亦是如此。只見那人朝吳濤瞧了一瞧，譏笑道：「喲，吳濤啊，怎麼還那麼空閑跑出來玩啊？哈哈。」吳濤忽然變得不自然，安以凡厭惡地瞥了那人一眼，問道：「小濤，他是誰？」吳濤道：「他就是法尊殿的弟子，名叫柴雨。」
那個名叫柴雨的打量了安以凡一眼，道：「你就是和段奇涯滅了白雲山一夥的人？」見安以凡點頭，又道：「不錯啊，沒想到我們這個年級的也有如此人才。」他看了看吳濤，又道：「雖然很多人都跟我們同級，不過一些人總是很卑賤，相信你不想結識損友吧？在這點我倒樂意效勞。」
吳濤臉都紅了，叱道：「你說誰卑賤？」
柴雨沒有理他，向安以凡伸出了手，眯眼道：「相信我們會成為好朋友的。」
安以凡心中一氣，這傢伙很明顯是針對吳濤的。他最恨別人中傷他的朋友，更何況還是一起長大的吳濤？他看了柴雨的手一眼，淡淡說道：「不好意思，我想我會辯出誰是損友的。」柴雨尷尬地縮回了手，兩頰微紅，他沒想到安以凡會如此不識抬舉，恨恨地說道：「很好，你會現的，一些人你不該認識。」眼睛一轉看向吳濤，道：「你應該沒忘記上次我交待的事吧？」
吳濤礙於面子，挺胸道：「我自然會辦到，你給我走開。」
「那就好。」柴雨說完便轉身離開，走到街的另一邊，與幾個夥伴小聲說了幾句，便離開了安以凡三人的視線。
安以凡眉頭微皺，道：「小濤，你得罪過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濤嘆了一口氣，沒有答話。藍靈卻知道內幕，忿忿道：「那傢伙從去年就一直針對著小濤，今年更是變本加厲。上個月吳濤跟他賭鬥輸了，那討厭的傢伙故意派出刁難的事情，令小濤難堪。」安以凡一驚，他沒想到吳濤這兩年竟受到如此欺負，不由怒火中燒，道：「小濤，他叫你去做什麼事情？」
「我，我……」吳濤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來：「他叫我抓二十條屎蟲給他煉妖……」
「什麼！」安以凡一驚，「他居然這麼過分？」
藍靈咬著下唇道：「那人真是討厭極了，簡直是魏三少的翻版。他還多次騷擾我，若非有師姐們的幫助，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安以凡聞言一聲不吭向前走去，藍靈問道：「以凡，你去哪？」
安以凡抬起左手，握緊拳頭，另一隻手拍在臂彎上，道：「我去活動一下。」
吳濤一驚，道：「你不會是想找柴雨……」
「對。」安以凡頭也不回道，「我不會容忍自己的朋友受欺負。」
吳濤忙阻止道：「不要，以凡，我們鬥不過他們的，那些名家子弟幾乎都是一個鼻孔出氣，我們忍忍就好了。」安以凡搖了搖頭，繼續前進，跟周圍的人詢問了一下，知道了柴雨的方向，便閃身追去。吳濤和藍靈相視一眼，均追了上去。
柴雨走得並不遠，沒多久便趕上了。安以凡一把攀住他的肩膀，淡淡說道：「我們到外面談談吧。」柴雨微微愕然，正要詢問時，就被**了貝克街之外。柴雨的幾個朋友心知不好，也趕了上去，以防萬一。
離開貝克街半里路，安以凡放開了柴雨，又走了幾步才轉過身來，道：「聽說賭鬥輸的人，要替贏的人辦一件事？」
柴雨聽到這裡，便知安以凡是要為吳濤出口氣，說道：「你想怎樣？」
安以凡道：「我們來賭鬥一番吧，如果你輸了，就解除對吳濤的指令，以後也不得找他們兩人惹事。」
柴雨道：「如果你輸了呢？」
「我也替你做一件事。」
吳濤二人及柴雨的幾個夥伴也趕到了，聽到安以凡的話，吳濤便想阻止，可一想，還是沒有開口。他相信這時的安以凡應該有能力獲勝。藍靈叫道：「以凡不要理他，我們還是走吧，不要打了。」安以凡搖了搖頭，道：「靈兒，你放心，我不會輸的。」
「口氣倒不小。」柴雨取出一顆藍色珠子，「看我怎麼教訓你！」
安以凡退了幾步，道：「你出手吧。」
「那是你自己找死！」柴雨大喝一聲，藍色珠子祭在身前，安以凡只覺一陣寒氣生起，冷風陣陣，吳濤叫道：「他和我一樣是自然系的，擅長冰系法術，以凡你要小心！」安以凡點了點頭，只見幾條冰蛇從藍色珠子飛出，每一條都有蟒蛇般大小，直撲過來。安以凡還是第一次對付自然系的修靈者，連連後退，一記劈空掌擊出，只磨碎了冰蛇的表皮。安以凡取出一把白劍，橫移數步，「砰」的一聲，將數條白蛇橫腰斬斷，化成碎冰掉落在地。
柴雨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雙手繞著藍珠一轉，「劈里啪啦」響起，一條寒冰巨龍咆哮地飛出，張開大嘴飛向安以凡。安以凡見此龍如此逼真，就像真的冰龍一般，也不由嚇了一條，忙避了開來，朝柴雨奔去。柴雨一聲冷笑，連連後退，又是幾條冰蛇射出，安以凡頓了一頓，滅掉冰蛇后，只覺背後寒氣逼人，藍靈驚叫道：「以凡小心！」
寒冰龍從后襲來，安以凡沒有學會靈力感應，待現巨龍襲到已晚，勉強閃躲，避開了寒冰龍的頭，卻被它的身體撞到，整個人被撞飛出去，安以凡一驚，整個右手臂都結冰了！柴雨哈哈大笑起來，道：「你完蛋了！」緊接著又射出幾條冰蛇，連同寒冰巨龍一齊攻將過去。安以凡連連後退，一邊用靈力活血化冰，左手暗運靈力，大喝一聲，左拳擊出，響起一陣「砰砰砰」的脆響，整條巨龍被安以凡擊個粉碎。然而幾條小冰蛇卻從安以凡身邊掠過，劃出幾道傷痕。
藍靈驚叫一聲，安以凡搖手表示不礙事，道：「是我太大意了……」傷痕的血並沒有流出，因為同時也被凍住了。
柴雨大笑道：「你還是認輸吧。」說著藍珠一動，又是幾支冰魄箭射出。安以凡哼的一聲，運起六成靈力伸手一推，幾支冰魄箭立即改變方向，直**地。柴雨一急，又逼出一條寒冰巨龍，安以凡不屑地一笑，忽然身體飄起，直飛上空。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安以凡居然會飛行之術，這一場根本不用打了，勝負已分。吳濤和藍靈更是目瞪口呆，安以凡之強確實出他們意料之外。柴雨更是害怕起來，壯膽喝道：「你快給我下來！」只聽「波」的一聲，一顆金色珠子掉了下來，柴雨忙閃身避開，忽然臉上一疼，安以凡不知什麼時候欺近身來，對著他就是一記狠狠地直拳，將柴雨揍飛出去，道：「這一拳是替小濤扁的。」
吳濤一陣感動，可自卑感愈盛，並沒有表現出想象中那麼激動。
安以凡抓起柴雨的衣襟，正要再給他一拳時，柴雨驚叫道：「我認輸！我認輸！不要打我。」安以凡見他認輸，也就放開了他。忽然藍靈叫道：「以凡，小心背後！」安以凡心念一轉，便知背後的寒冰龍又殺了過來，一把抓過柴雨，二人的位置改變了一下，柴雨嚇得魂飛魄散，驚叫道：「不！」
可惜晚了，只聽一陣脆響，整條冰龍撞在柴雨身上，打破了他的靈力護罩，幾乎半個身子都結成了冰塊。安以凡鬆開了手，道：「希望你記住今晚的約定，謝了。」說完朝吳濤走去，吳濤立即激動起來，口中叫道：「好，好，好。」藍靈更是喜得不知所以，一把抱住了安以凡，開心地說道：「謝謝你！以凡。」
「呵呵……」安以凡笑了，道：「走，我們去看煙花，好好玩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