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段奇涯的任務
空厄禪師眼睛一瞄，神識隨念而出。可他沒想到的是，神識剛碰到安以凡就被彈了出來。空厄禪師微微一怔，加大了神識的威力，強行進入安以凡體內，神識雖然仍不穩定，最終還是現了問題所在。空厄禪師凝視著安以凡手上的封魔鎖，許久都沒有吭聲。半晌，空厄禪師呼了一口氣，暗道：「何人製作的封魔鎖？為何要將這孩子的靈力封住？難道這孩子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安以凡見空厄禪師這副神色，仰頭輕聲問道：「怎麼樣，三師叔？」
「……」
空厄禪師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心思一直繞著封魔鎖轉。安以凡暗中嘆了口氣，忖道：「三師叔不會生氣了吧？我什麼地方冒犯了他呢？真該死，還是回房間算了。」便向空厄禪師施了個禮，道：「那三師叔，如沒有其他事，我先回房去了。」說完轉身離去。
「等等。」
空厄禪師胡謅道：「慧色，你既修習了佛門心法，以往學過的許多都要拋開，一切從頭再學吧，要記住，欲則不達。」
「哦。」安以凡恍然道，「原來如此，謝謝三師叔。」
空厄禪師目送他離去，暗道：「還是問二師兄關於他的情況罷。」
翌日清晨。
尚未完全天亮，安以凡便起了床，自己一個人跑到黑竹林去修鍊佛門心法。誰知到了黑竹林，卻有一個比他更早的渡仲寺弟子。古銅色的皮膚，大約比安以凡年長了二歲，濃眉下的雙眼炯炯有神，十分成熟的樣子。
只是他看安以凡的眼神似乎有點不友善，他盯了安以凡許久，嘴角浮現一絲不屑，道：「喲，空度禪師的天才徒弟，這麼早過來練功，那麼勤奮啊？」
安以凡一怔，道：「我，我不是天才。」他認得這個傢伙，昨天在黑竹林的時候，這傢伙是昨天惟一一個沒有笑他的人，不過安以凡被他緊盯的目光弄得好不自在。
那濃眉少年冷笑道：「能成為空度禪師的弟子，還不天才啊？你知不知道這裡有一百多個像你這般年紀的弟子，個個都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被四大禪師看中，成為其座下弟子。有的弟子瘋狂練，日日練，比你強了不知多少倍，卻還在見習弟子中打轉。而你，一個廢物般的傢伙，憑什麼就能獲得空度禪師的青睞！」
安以凡忿忿說道：「我也不是廢物！」
濃眉少年又是一聲冷笑，道：「第一層心法練到今天，居然沒有一絲進展，你瞧哪個弟子會像你這般沒出息？」安以凡嚷道：「我原本就能夠運用靈力，只是練了第一層心法后靈力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生啊。」
「拍拍。」
濃眉少年鼓掌了兩下，道：「好理由，越練越差，你可真夠天才了。」安以凡雙拳緊握，大聲叫道：「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我是靠實力成為師傅的弟子的！」莫名其妙就做了和尚，成為空度禪師的弟子，安以凡並沒有多少喜悅的念頭。他依然記得王念孫的話，自己努力過後那才有意義。面對濃眉少年的譏諷，安以凡真正的怒了。
「很好，很好。」濃眉少年雙手抱胸，「那我們來比試比試，看看你是否真的有真材實料。」安以凡急於想證明自己，幾乎是毫不猶豫便答應下來：「好，比什麼？」
「也別說我欺負你，看到那個那三根黑竹沒有？」
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不遠處只豎立著三根黑竹，大約有五十米左右，旁邊兩根較粗，中間那根則較細。「我們要比的，就是用石頭扔中中間那根細竹，你和我各扔十次，誰扔中較多就誰贏。」安以凡幾乎都要笑出來，道：「為什麼比這個？不比有關靈力的？」濃眉少年淡淡說道：「暗器的準確度是修靈者的基本功之一，比靈力？你有靈力嗎？哼。」安以凡笑了，道：「好吧，我們就比這個。」
濃眉少年似乎有點意外，道：「看你那麼有自信的樣子，似乎對這個很在行啊？」安以凡道：「我只是略懂，呵呵。」
「我先開始，你幫我揀石塊。」
濃眉少年從地上揀起一塊石頭，瞄準中間的細竹投擲了過去，居然沒中。「切！」從安以凡手中接過石塊，濃眉少年連續出手，終於命中了三次。「還有三次機會，好。」濃眉少年深呼吸，手中暗儲靈力，又是連續擲出，「棟棟」二聲，只命中了兩塊。
「切，才命中五個。」濃眉少年似乎不滿意，「輪到你了。」
安以凡拋了拋石塊，屏住呼吸，注意力集中在細竹上，身子一傾隨手扔了過去，「棟」的一聲，命中了。「切，運氣真好。」濃眉少年似乎還在意剛才第一沒有命中。
安以凡左手捧起四塊石頭，道：「好！」右手抓住就扔，模仿濃眉少年連續擲出，「棟棟」四聲，居然四塊全部命中！濃眉少年這才驚訝起來，暗道沒想到這小子倒是有兩下子。「還有五次機會。」安以凡得意地看了濃眉少年一眼，在濃眉少年驚訝的目光中，安以凡五投四中，總共命中九次。
「我贏了。」
安以凡喲呼一聲，笑得十分開心。
「切。」濃眉少年道，「這個不算，我們再來比！」
安以凡嚷道：「輸了還賴帳。」
濃眉少年道：「就算你投中那麼多，可惜一點威力都沒有啊。我們再投十次，看誰對黑竹的傷害更深！」
安以凡亦是倔強之人，道：「好！我才不怕你。」
濃眉少年緊握石塊，瞥了安以凡一眼，道：「我選左邊那根，你就選右邊吧。」說完暗儲靈力，頭四塊扔出后，雖然只命中二塊，可都打得黑竹搖搖晃晃，磨去了一些黑外皮。後面六塊則命中了四塊，將黑竹破開了一小塊。
安以凡笑不出來了，自問這麼短的時間內根本辦不到。更何況這是用石塊砸出來的，若不是親眼所見，安以凡還真以為是天方夜潭。濃眉少年譏笑道：「怎麼，怕啦？那就趕快認輸得了。」
「我才不認輸。」
沒辦法，事到如今，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此時，慧恩帶領著眾多弟子來到了黑竹林。一見安以凡，奇道：「小師弟，你那麼早就來了哇？」其中幾個弟子認識濃眉少年，「咦」的一聲，問道：「呂俊，你和那個慧色在幹嘛啊？」
原來濃眉少年叫呂俊。
由於見習弟子並不是正式的弟子，所以用的都是俗名，渡仲寺高層並沒有賜予法號。
呂俊瞄了安以凡一眼，朝他們笑道：「我和他在比試啊，他可是空度禪師的正式弟子啊，想要欺負欺負我們這些見習弟子。」那些弟子都笑了起來。慧恩不滿地看了他一眼，道：「呂俊，現在的他根本就比不過你，有什麼好比的。再論小師弟的性格，不可能找你晦氣，這恐怕是你先挑釁他吧？」
呂俊道：「慧恩師兄我怎麼敢，這是他親口答應的，是公平的比試，我可沒有賺他便宜。」
安以凡拾起石塊，在眾目睽睽之下，連續扔中了黑竹八次，看得眾人目瞪口呆，這未免太准了吧？呂俊撇撇嘴，道：「扔中有什麼了不起？我比的是威力，你自己瞧瞧，黑竹連一點皮都沒有磨掉呢。」安以凡屏息凝神，攢緊石塊，心中急道：「快點出現啊，我的靈力。」
最後兩個石頭終於出手了。
可惜奇迹並沒有生，安以凡最終由於太偏重力度，最後二塊反而通通射偏。
「好吧。」呂俊抬起雙手道，「每人各贏一局，咱誰也沒贏誰也沒輸。走嘍，砍黑竹王去。」
安以凡叫道：「誒，等等。」
呂俊停了下來，安以凡看了那班弟子一眼，道：「你叫呂俊是吧？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是靠自己努力獲得這一切的！」呂俊回頭望了他一眼，道：「等你比我強的時候，我會承認的。不過，等你有那一天再說吧。」
※※※※
在風川國的某個山上，一個銀少年坐在大石上喘息，目視著前方，周圍屍橫遍野似乎完全沒有影響到他。
這個銀少年，正是魔劍門的段奇涯。
「實力還遠遠不夠。」
段奇涯自言自語地說道：「要怎樣，才能變得更強？」
待了一會，段奇涯從大石跳下，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大屋，目光落在了門上的牌匾上――青峰寨。「哼。」段奇涯眼神一冷，劈出一道劍氣將牌匾擊個粉碎。收回血刃劍，段奇涯取出張黑色卡片，淡淡念道：
「下一個任務是……赤魔大王？有意思。」
段奇涯腐笑一聲，道：「我似乎還沒有殺過一個修魔者。（以前倒是過封印過一個小女妖，就是救安以凡那次）到目前為止，所派的全是掃蕩賊寇、清除小妖之類的低級任務，我都快無聊死了。師傅那個大白痴！一直小覷我。」
魔劍門可以說是一個殺手集團，只要出得起足夠的金錢，就可以雇傭他們執行任何任務。當然，魔劍門是八大門派之一，自然不會濫殺無辜，事前都會查得清清楚楚，看對方是什麼人，執行這個任務後會有什麼後果等等。
而身為最小弟子的段奇涯，往往派給他的任務都是低級的，雖然他的實力已經越了大多數中等弟子。
段奇涯忽然充滿稚氣地嘻嘻一笑，道：「到時大師兄給我的零用錢多了，就可以買更多的甜品了，喵！」說完從儲物戒指取出一塊巧克力，喜滋滋地享用著。
逗留片刻，段奇涯看過地圖，立即朝著赤魔大王所在的方向奔去。
黑竹林。
在山腳下修鍊的安以凡，卻始終沒有進展。就算耐性再好的他，也不禁開始煩躁起來。他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曾經擁有的東西一下子失去，現在他還要去重新找回，卻一直沒有結果，這感受並不好受。
又過了二個時辰，已是午時。
那班弟子6續離開去食堂，慧恩也過來催安以凡。安以凡搖了搖頭，道：「對不起，五師兄，我沒有胃口不吃了。」慧恩道：「天氣那麼熱，不吃點東西怎麼行？至少也要找個陰涼的地方歇息哇，走，五師兄帶你去個地方。」
「喂，喂！」
安以凡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被慧恩拉著走了。
魔劍門。
葉寒站在大殿門口，仰望著天空，淡淡說道：「奇涯怎麼還未回來？」白小生笑道：「怎麼，擔心起你的小師弟了？」葉寒道：「掃除青峰山的那些垃圾並不需要花多長時間，現在奇涯遲遲未歸，他並不是沒有分寸的人。」白小生道：「也許還有其他事要做也說不定呢。」
旁邊的一個魔劍門弟子忽然說道：「今早我看見他手中有兩張任務卡，一張是黃卡，一張是黑卡！」葉寒猛然轉過身來，道：「黑卡？他怎麼會領到黑卡？」
魔劍門的任務卡是有分類的，從難到易分別是紅、黑、藍、黃、綠，現在段奇涯拿到的是第二難度的任務，怎麼不教葉寒驚訝？
那弟子道：「我也不太清楚。」
葉寒身上忽然生出一股冷冷的氣息，沉聲道：「給我去羅生殿查查，奇涯接的黑卡到底是什麼任務？」那弟子打了個冷顫，道：「是，是！」
白小生道：「雖然不太清楚你們的工作程序，不過葉兄是否對段奇涯小弟弟太不放心了呢？他的修為還是不錯的哦。」葉寒淡淡說道：「黑卡的任務不是一般人可以完成的，即使是奇涯，也未到那種程度。」
羅生殿，是負責接收任務和分配任務的工作點，也是魔劍門接待委託人的地方。那個魔劍門弟子匆匆忙忙跑到羅生殿裡面，朝負責分配任務的老頭叫道：「請您查查……」他的話忽然停住了，葉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移到他身前，冷冷說道：「幫我查查段奇涯的任務詳情。」
那個老頭睜大了半閉的雙眼，翻開了大簿子。由於時間是今早，很快便找到了，道：「段奇涯接的是掃蕩青峰寨……以及除掉火雲窟的赤魔大王。」
「委託人是誰？」
「炎炎鎮的王大富人。」
葉寒沉聲問道：「怎麼會把這任務交給奇涯？」
老頭似乎挺怕葉寒，身子一縮，道：「是他自己隨手從桌台上拿走的，怎麼叫也叫不回來，老朽也沒辦法啊！」
話音剛落，葉寒便在羅生殿消失了。
在野外急馳飛奔中的葉寒，目光異常地冷峻。從草原上掠過，一大片草叢都陷了下去，沒有恢復原狀。
「哎！葉兄，等等！」
白小生從后趕上，笑道：「你要去救段奇涯小弟弟呀？」葉寒道：「委託魔劍門去消滅的可是赤魔大王！」白小生一愣，點了點頭，道：「這對段奇涯小弟弟來說確實有點棘手。」
葉寒冷冷說道：「希望這小子還沒惹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