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相識
「呤呤」聲不斷。
封緣劍破空的聲音幾乎牽動了在場每個人的心。
眼見封緣劍就要刺中赤魔大王，只聽一聲：「不要傷害他！」王珠珠居然擋在了他身前，這可怕王大富人嚇壞了，驚道：「珠珠，你瘋啦！」
葉寒手指內收，封緣劍堪堪懸停在離王珠珠額頭不到一公分的距離。王大富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只覺全身都軟了。
赤魔大王驚喜交集，道：「珠珠，你果然還是……」
葉寒淡淡說道：「他是修魔者，為何護著他？」
王珠珠道：「他沒有做傷天害理之事，沒必要傷害他，不是么？」
葉寒瞟了王大富人一眼，道：「這是你爹委託魔劍門要殺掉的人。」
王珠珠問道：「能取消它嗎？」
葉寒道：「一切，還看委託人的想法。」
王大富人厭惡地瞪了赤魔大王一眼，道：「不行，這個妖怪一定要消滅掉才行！」
「爹！」
王珠珠道：「看在女兒的份上，請您饒了他，好嗎？爹，求求您了。」
「可是他想搶走女兒你呀！不將他除掉教爹如何安心？」
王珠珠面對著赤魔大王，幽幽說道：「請你忘了我，好嗎？」
赤魔大王道：「不！這件事我辦不到。」
白小生勸道：「何必在這裡把命都丟了？潛心修鍊，你遲早會有大乘之日。」
赤魔大王道：「沒了她，我修鍊還有什麼意義？」
白小生搖了搖頭，道：「葉兄，段奇涯小弟弟傷勢嚴重，還是趕快送去附近的渡仲寺療傷去吧，赤魔大王就交給我好了。」葉寒最煩這種情情愛愛的事，想殺又不能殺，他早就想離開了。既然白小生這樣說，葉寒倒是求之不得，收回封緣劍，從白小生手中接過段奇涯，立即瞬移而去。
白小生道：「赤魔，王姑娘既然不想跟你走，你又何必勉強？勉強是沒有幸福的，如果你真的為她好，何不讓她自己選擇？讓她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豈不更好？」
白小生這番話確實很有道理，赤魔大王凝視著王珠珠，輕聲問道：「珠珠，你真的不願意跟我在一起？」王珠珠哀怨道：「不是我不願，只是我們是沒有結果的，我真的不想開始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
赤魔大王仰望天空，喃喃說道：「就因為我是修魔者……就因為我是修魔者……為什麼，為什麼！如果上天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不會再修魔了！可惡啊！為什麼天要這樣玩我？」
白小生看著二人，不由憐心一起，道：「如果我有辦法替你變成一個普通人，你願不願意？」赤魔大王先是驚喜，後有垂下了頭，嘆道：「不要逗我了，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白小生道：「辦法你不需要知道，我只問你願不願意。」赤魔大王仰天叫道：「我千百個願意！就算讓我減壽我也願意！」
「很好，呵呵。」
白小生道：「我先說明一下，以你的修為，要除去你這身魔力恐怕要花上十多天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所要承受的痛楚將出你想象，你必須熬過來，否則恐怕會有生命危險，你考慮清楚了嗎？」赤魔大王深情望了王珠珠一眼，堅定地點了點頭。白小生不禁微微一笑，暗道：「一個人類入了魔道，卻因情選擇回歸當一個凡人，這愛是多麼強大的力量啊……能讓我遇到真是太好了。」
※※※※
渡仲寺位於風川國玄黃鎮不遠的黃山，那是風川國有名的福地之一，其地勢險峻，幅員廣闊，山中有多處洞壑，地下有靈脈及仙泉一道，滋潤著萬物，一切都顯得生機盎然。渡仲寺北面是懸崖，劃定的範圍極廣，設了兩道禁制，外人是無法進入的。要進入渡仲寺必須從正門進，由渡仲寺的弟子引導，所有入寺進香的人都是這樣。
黃山離炎炎鎮很近，葉寒很快便抱著段奇涯來到這裡。渡仲寺果然名不虛傳，正門的建築氣勢磅礴，有一種古典美，幽雅得體。葉寒朝守門的兩位僧人點了下頭，以示禮貌，道：「在下魔劍門席葉寒，有事求見空度禪師，麻煩引見。」兩位僧人看了段奇涯一眼，已知是什麼事，左邊那位僧人便道：「請施主跟我來。」
直達藏經閣，空度禪師查看了段奇涯的傷勢，沉吟道：「你師弟的五臟六腑受損，經絡系統雜亂，若是遲上一天，恐怕回天乏術。」葉寒施了個禮，道：「請禪師施援手救救吾師弟。」空度禪師道：「這個自然。不過，要完全康復恐需七天時間，就讓他留在渡仲寺好好休養吧。」葉寒道：「那麼就有煩禪師了，葉寒在此謝過。」
「不用多禮。」
葉寒去后，空度禪師喚來慧靜，道：「慧靜，去準備一間靜室，為師要替他療傷。」慧靜應了一聲，在西閣安排了一間房，恰好就在安以凡房間隔壁。
段奇涯的經脈龜裂，紫府全亂，傷勢確實很重。空度禪師一手按住段奇涯額頭，一手在段奇涯上邊掃過，無數個星辰金光落下，慢慢融入段奇涯的體內。這個醫術正是渡仲寺的頂級醫術――慈航普渡。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便可起死回生，沒有大乘期的修為根本無法揮不出效果。
金光閃爍過後，段奇涯的臉色也緩了下來。
空度禪師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慧靜，接下來的三天里，每天喂他兩顆大轉丹，直到他傷勢痊癒為止。」
「是，師傅。」
傍晚時分，安以凡從黑竹林歸來，忽然現隔壁燈火明亮，忖道：「奇怪，隔壁怎麼有人住？」遂推開半閉的房門，輕問道：「裡面有人在嗎？」觀望一會，心想：「床上好像有人。」走到床邊一看，銀白色的頭，俊俏的臉蛋，還有一身黑色魔袍，安以凡不禁脫口叫道：「是他？」
說來也巧，這時段奇涯竟被安以凡給吵醒，睜開眼看著安以凡，沉聲道：「你是誰？」看了房內一眼，又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啊痛！」段奇涯想坐起卻現身體又沉重又痛，只得繼續躺著。
安以凡開心地問道：「這裡是渡仲寺啊，我也不知道你怎麼來到這裡的，你不記得我啦？我叫安以凡。」段奇涯疑惑地看了安以凡一眼，目光落在安以凡的光頭上，道：「不認識。」
「我啊，就是上次在那個森林裡，你殺掉那頭大蛇救了我和我的夥伴呀。」
段奇涯恍然道：「哦。」
安以凡喜道：「沒想到會在這裡重新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我還沒來得及好好謝你你就走了，真是遺憾。對了，你怎麼會受傷的？」段奇涯聞言沉默不語，努力回想炎炎鎮生的一切，卻只記得自己挨了赤魔大王兩拳失去意識，之後的事就再也不知道了。
安以凡道：「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呵呵，等你傷好了，我帶你逛逛渡仲寺。」段奇涯取出黑色任務卡，神色十分不可琢磨，看了良久，毅然扭轉頭去。安以凡見段奇涯不願意開口，聳了聳肩，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明天我再過來看你！」
翌日清晨，安以凡早早便起了床。這倒不是他練功勤奮，只是他很想跟段奇涯多多親近。誰知剛打開房門，段奇涯的背影已印入眼帘，站在庭院的水池邊。安以凡手一招道：「嘿！早上好啊，沒想到你那麼早就起床啦，呵呵。」
段奇涯眼一瞟，道：「你是渡仲寺的弟子？」安以凡笑著走了過去，道：「是啊！一開始我也很意外。」段奇涯道：「怎麼說？」安以凡便將一切說了出來，除了那件「鑰匙」。
段奇涯吃了一驚：「你確定那二人是魔界九聖君？」安以凡點了點頭，道：「恩，庄伯伯是這樣說的。」段奇涯苦笑一聲，道：「你知道魔界九聖君意味著什麼嗎？而你居然還有命在，實在太不可思議。」安以凡嘆道：「大概知道一些吧，見到那二人，我第一次有了死亡的恐懼……他們太變態了。」
他忘了自己揍過烏奇拉尼亞和緣飛，否則說出來，段奇涯說不定當場就昏死過去。
段奇涯道：「如你所說，他們是六號和八號聖君，也就是烏奇拉尼亞和緣飛。雖然沒有詳細記載他倆的性格，不過都是大魔頭，性格想必也好不了哪去。而你沒有被殺，只能說你幸運了。」
安以凡摸著後腦勺曬笑一聲，道：「是他們不屑殺我吧。」
「所以，之後你就成了渡仲寺弟子？」段奇涯輕嘆了一聲，「你的奇遇還真多。」
安以凡問道：「你的傷好多了嗎？」
段奇涯搖了搖頭，淡淡說道：「還需要幾天才能康復。」
「啊！」安以凡似剛想起來，道：「說了那麼久，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呵呵，你叫什麼名字啊？」段奇涯道：「我叫段奇涯，是魔劍門弟子。」安以凡哇一聲，道：「八大門派之耶！真是厲害。」段奇涯道：「你可知道為什麼魔劍門會成為八大門派之？」安以凡只聽慧靜介紹過八大門派，卻沒有問原因，便問道：「為什麼？」
「是因為我的大師兄。」
「哦？」
「八大門派的排名是以太乙會武來決定的，你知道太乙會武么？」
「我只聽過一點。」
段奇涯腐笑一聲，似乎興奮起來：「參加太乙會武是證實自己實力的最好方式，每十年一次，分幾個難關。排除萬難闖到最後，就是一個大型比武大會。最終八名弟子的排名就是其門派的排名。不過，其他小門派的想要佔八大門派的一席之地，就必須連續三屆太乙會武都能獲得名次。所以，八大門派有史以來都是這八個門派，只是排名不同而已。」
安以凡問道：「那其他門派的弟子如果第一屆能進得了名次，往後二屆也得到名次不是問題吧？」段奇涯道：「沒那麼簡單，一個人若連續兩屆都有名次，之後就不必接受太乙會武的考驗了，便失去了參與資格。再說了，其他門派卧虎藏龍，想連續得到名次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那你的大師兄是……」
「沒錯。」
段奇涯雙眼亮，一看就知道十分崇拜葉寒，道：「我大師兄葉寒參加兩次都是第一名！從始至終幾乎都沒受過傷，你說厲不厲害？」安以凡哇然道：「那就不是厲害，是變態了！」段奇涯嘻笑道：「沒錯沒錯，我大師兄太強了……」說著說著，他忽然閉了嘴，不禁感到十分疑惑：自己的話怎麼那麼多？比去年一年說的還要多！安以凡似乎有種親和力，令他不知不覺便和安以凡親近起來。
想了想，段奇涯又開始沉默了，靜靜看著池水的流動。
這時，慧靜來到西閣，想要給段奇涯服藥，遠遠看到安以凡和段奇涯在一起，不禁微微一笑：「跟我預想的一樣，有心拉近他們二人果然是對的。他們若是成了朋友，對小師弟來說真是太有幫助了。」
慧靜走了過去，道：「段奇涯，接著。」說完將大轉丹扔了過去，「這是你每天要服用二次的丹丸，有助痊癒的。」段奇涯一手接住，淡淡問道：「是誰把我送來這裡？」慧靜笑道：「是你大師兄葉寒呀。」
段奇涯一怔，驚訝地心想：「原來是大師兄救了我，他怎麼會出現在炎炎鎮？」
慧靜看著安以凡道：「小師弟，你功課練得怎樣了？又偷懶啦？」
安以凡叫了起來，道：「大師兄，我什麼時候偷過懶啊？」
慧靜道：「呵呵，你就和段奇涯好好交流交流吧，他可是很厲害的哦。」
安以凡笑道：「我知道，他以前救過我的命。」
慧靜一愣，道：「原來你們早就認識啦？」
安以凡道：「呃，算是吧。」
慧靜道：「對了，小師弟，寺里的龍涎香不夠用了，你幫大師兄下山買一車回來吧。他的傷還沒好，你就盡下地主之誼帶他走走吧，散散心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