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力世譯坐在筆記型電腦前，看著從國稅局情報科總部所傳來的畫面，根據多年來辦案的直覺，關鍵人物似乎已經慢慢的露出餡來。

除了那天力世譯在張庾政助理身上植下的監聽晶片外，情報局也已派人暗中跟監張庾政以及其助理的行蹤，力求早日破案。

他叫出銀行里記錄今日每一項資金往來的資料，依舊沒有什麼突破性的發現，而張庾政所申請的瑞士銀行戶頭雖已開始生效，卻也還沒有任何動靜。

半夜一點，力世譯的手機突然響起，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有些刺耳，他狐疑的拿起手機。

這時候怎麼會有人打電話給他？難不成翼延凱和谷若川那兩個傢伙又要找他去喝酒？

力世譯看了手機的顯示熒幕，竟然是他想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的人──楚憐憐。

現在這個時間，她應該早就上床睡覺才對啊！

\"喂？\"力世譯接起手機，開口時已調整好偽裝成宋微陽的音頻。

\"微陽嗎？我是憐憐，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打電話給你，你睡了嗎？\"楚憐憐歉然的說，在打這通電話之前她躊躇了好久。

\"不！我沒打算這麼早睡。\"他往後靠向電腦椅背，長腳蹺上了只放著筆記型電腦的桌子，雙腳在腳踝處交疊著，緊繃的肩膀在聽到楚憐憐軟綿的聲音時完全的放鬆了下來，表情也變得柔和。

\"真的嗎？\"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楚憐憐的聲音變得清亮了起來。

\"你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

\"因為我剛才看影集的時候喝了杯咖啡，結果一直到現在都還不想睡覺。\"

\"好險明天不用上班，不然你又要遲到了。\"

\"對喔，明天是禮拜六。\"她都差點要忘了。

以前他總是覺得這樣沒有重點的談話很無趣，但不知道為什麼，力世譯卻覺得和楚憐憐這樣很生活、很沒重點的對話讓他感覺很舒服，沒有任何的壓力或無奈。

\"啊！我們去洗溫泉好不好？\"她突然天外飛來一筆的說。

\"明天嗎？\"

\"不！我是說現在。\"

\"現在？\"力世譯發現楚憐憐好像愈來愈喜歡夜間活動了。

\"不行嗎？\"她語帶失落地問。\"反正明天是禮拜六嘛！\"

力世譯稍稍思索了一下，反正目標人物已經就擒，總部那邊應該不會有什麼突發的消息。

\"當然可以，不過你不怕你親愛的爸爸在禮拜五的晚上查他女兒的勤嗎？\"力世譯語帶輕鬆的答應，並順手將電腦關閉。

\"當然不怕，如果沒有在十一點以前接到他的電話，那他就不會再打來了。\"

\"那我大概半個小時後去接你。\"

掛了電話之後，力世譯便手腳俐落的換裝，洗完澡后他就將所有的偽裝給卸下，短暫的做回自己。

他打開衣櫃，長年來的訓練讓他在短短的三分鐘之內，重新整裝完畢。

載著力世譯與楚憐憐的黑色房車再度駛上陽明山，就如同他們所盼望的，將未完的行程給完成。

雖然時節還未真正的入冬，但周末夜晚想以泡溫泉來舒緩身心的人幾乎讓每間店都客滿，要進去還得等上一個多小時。

\"怎麼每家店都這麼多人？\"楚憐憐有些失望的說。

\"禮拜五晚上嘛！\"力世譯揉了揉楚憐憐的頭髮，安慰的說。

\"走吧，我知道有一家店應該不會客滿。\"力世譯方向盤一轉，往北投的方向開去。

\"真的嗎？\"楚憐憐又重新燃起希望。

沒多久，他們就到了力世譯所說的那一家不會客滿的溫泉館。

\"呃……微陽，你說的就是這一家嗎？\"

\"對啊，怎麼了？\"

\"嗯……你都到這麼高級的地方洗溫泉嗎？\"

\"來過幾次。\"他一邊將車停妥，一邊分神的回答楚憐憐的問題。

\"來過幾次？\"楚憐憐驚訝的喊，她可是連進去都沒進去過，奇怪，他真的是跟她領一樣薪水的白領上班族嗎？\"這裡很貴哩！\"

\"只要是值那個價錢，就不能說貴啊，下車吧！\"力世譯細心的幫楚憐憐解開安全帶后才下車。

\"我們真的要進去？\"楚憐憐又確認的問，

\"當然，你不是說要洗溫泉的嗎？\"

\"是啊，但是……\"\"別但是了！\"力世譯拉著楚憐憐的手，\"進去吧！\"

這家溫泉酒店沒有客滿，但只剩下高價位的溫泉套房，雖然如此，為了完成楚憐憐想要洗溫泉的希望，力世譯還是很爽快的答應。

\"微陽，不好啦，太貴了。\"楚憐憐後悔的說，早知道會讓他這麼破費，她就不應該說要在周末的晚上洗溫泉。

\"會不會貴就看你等一下在房間里的表現羅！\"力世譯在她耳邊打趣的說。

聽了他的話，楚憐憐的雙頰瞬間火紅了起來。

看到楚憐憐的表情，力世譯忍不住莞爾，他輕拍了她的肩膀說：\"放心，我是開玩笑的，瞧你緊張的。\"

\"不，微陽，我等一下會好好表現的。\"

楚憐憐認真的表情讓力世譯再也無法忍耐的笑出聲來，她那表情就像是要上戰場從容就義一般，教他怎麼可能下得了手？

\"不用了，你好好享受溫泉就行了。\"

在談話間，兩人已經走到酒店最知名的春天套房。

力世譯打開了房門，\"進去吧！\"

一踏進房門，楚憐憐馬上就知道如此高價位的原因了。

高雅的裝潢帶著尊貴的氣息，精緻的和式起居室和五星級飯店的卧房，怪不得就算是高價位，依然有人趨之若。

楚憐憐往浴室走去，看到了用檜木打造而成的溫泉浴池，一走進，即聞到檜木散發出來的香氣，讓人有彷佛在森林裡泡湯的錯覺，令人身心舒暢。

\"哇，好漂亮喔！\"楚憐憐忍不住讚歎著。

\"先去換衣服吧！\"

力世譯將浴袍與浴巾遞給了楚憐憐。\"這裡的溫泉很棒喔，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那你呢？\"楚憐憐問道，並想起他在飯店走廊上對自己說的話。

\"憐憐，你該不是在邀請我和你一起泡溫泉吧？\"力世譯不覺得他可以承受這麼大的\"刺激\"。

\"不行嗎？\"

\"不是不行。\"他將手搭在楚憐憐的肩膀上，\"而是不太好。\"

他不是想要佯裝君子，只是不這麼做，他不敢保證會不會在看到楚憐憐只圍一條浴巾和他共處在浴池裡的時候，變成覬覦她美色的大色狼。

\"為什麼？\"楚憐憐繼續追問，她都放開矜持這樣邀請他了，他還想要她怎樣？

\"你來這邊不就是想要泡溫泉嗎？\"

\"可是現在我突然更想去看看外面的庭園，好有日本的感覺喔！\"楚憐憐轉移了注意力。

\"你可以泡完溫泉再看啊！\"力世譯建議著。

\"可是一想到外面還有人在等我，我就有些不自在，不然這樣好了。\"她將手上的浴袍與浴巾交回力世譯的手上。

\"你先進去泡溫泉，我想先到外面的庭園走走，這樣不就兩全其美了？\"

\"好吧！\"既然她都這麼說了，力世譯也就不再勉強，他拿回楚憐憐手中的浴袍與浴巾往浴室走去。

見力世譯終於走進了浴室，楚憐憐才鬆了一口氣，這下她可以進行她準備的計劃了。

過了約十分鐘左右，在房外的楚憐憐褪去了外衣，只單單圍了條浴巾。

她將手輕輕放在浴室門的把手上輕輕的一轉，果然如她所預料，門沒有上鎖。

楚憐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緊張的心跳就像擂鼓般，聽得一清二楚。

她鼓起勇氣將門推開，檜木的香氣和蒸氣立刻隨著門的推開而吹拂到她的身上。

\"憐憐？\"力世譯驚訝的看著推門而人的她，他沒有鎖上門的原因是因為他想楚憐憐應該不會也不敢進來，所以才放心的沒把門給鎖上。

\"我突然覺得，我還是比較想泡溫泉，所以……\"緊張的抓著胸前的浴巾，她眼睛只敢看著力世譯沒有戴眼鏡的臉。

\"所以你就進來了。\"他幫她把話給說完。

力世譯不能控制自己的眼睛，也忘了沒有眼鏡能夠稍稍遮掩他放肆的眼神。

因為楚憐憐的身形較為嬌小，所以白色的浴巾還能掩遮到她滕蓋上約十公分的位置，但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浴室里的熱氣，將她白皙的皮膚蒸出透亮的粉紅色，細緻的肩頭和圓潤膝蓋下的美麗小腿，都已經讓他不能夠呼吸。

楚憐憐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走進檜木浴室里，她先將腳尖探入水中，確定能夠承受溫泉的溫度后，才將腳伸進去，然後緩緩的坐進浴池中。

力世譯呼吸加快的看著她的舉動，她大概不知道她的動作能夠奪去所有男人的理智。他看著她探人腳尖的舉動，小巧的腳指和曲線修長的小腿緩緩的沒人溫泉里，皮膚漸漸變得暈紅。

但更令他陷入瘋狂的是楚憐憐完全坐進浴池之後。

白色的浴巾在碰到水之後，完完全全緊貼著楚憐憐的曲線，從他的角度往下看，她柔軟的凸起被包圍在濕巾之後，沒什麼遮掩度的白色浴巾更加顯露出她起伏的胸線，和微微凸出的可愛乳尖。

力世譯覺得全身刺痛了起來，不是因為高溫的泉水，而是因為她的出現點起了他體內的火種。

\"好舒服喔！\"楚憐憐故作鎮定的用手潑了潑池中的水，雖然力世譯用浴巾將下半身圍了起來，但從來沒有這麼近看到一個男人裸著上半身的她，還是害羞的不敢將視線放在他的身上。

\"嗯。\"力世譯輕應了一聲，看著因為她潑水的舉動而使浴池裡的水起了小小的波浪。水波輕輕在她的胸前晃著，他突然有點嫉妒池裡的溫泉能夠毫無空隙的緊貼著她。

楚憐憐輕輕的嘆了口氣，緊張的身心在溫泉里得到舒緩，她將水潑在沒有浸到水裡的肩頭和脖子上，放鬆的將腿在水中伸直，還頑皮的輕輕踢著水。

\"哇，微陽，你看。\"楚憐憐指指水中兩人的腿，\"這樣比起來我的腿好短喔！\"

\"怎麼會？你的腿很漂亮。\"力世譯誠心的稱讚著。

他的話讓楚憐憐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我的腿能夠再長一點就好了。\"

\"你這樣已經很完美了。\"至少在他的眼中是如此。

\"真的嗎？\"她轉過頭看向力世譯，\"你覺得我已經很完美了嗎？\"

\"嗯。\"他沒有避過楚憐憐的眼神點點頭。

\"哇，聽到你這麼說，我好高興喔！\"楚憐憐縮了縮肩膀，笑得像個開心的小女生一樣。

瞅著她漾笑的側臉，力世譯覺得她比溫泉更能讓他覺得溫暖，忍不住伸出手，將她耳鬢被溫泉浸濕的長發勾到耳後。

楚憐憐側過頭去看向力世譯，因他溫柔的舉動而笑得更甜美。

力世譯的手背像享受一匹上好的布緞般撫摸著她的臉頰，\"憐憐……你真的很惹人憐愛。\"

帶著薄繭的手指輕撫著她水嫩的唇，讓楚憐憐覺得有些麻癢，她伸出舌舔舐自己被撫摸的嘴唇，沒想到卻不小心劃過力世譯的指尖。

無心的舉止讓力世譯深嘆了口氣后，吻上她燎原的唇。

楚憐憐輕輕的閉上眼睛，抬起頭承接力世譯輕柔的唇，他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臉上，性感的唇輕吮著她，緩慢而誘人，她從沒想過親吻是這般美好。

雖然她曾在心裡幻想過這樣的畫面，但現在她所擁有的，遠遠超過她所想像的。

力世譯輕輕的吻著楚憐憐柔軟的唇瓣，天知道這個念頭他早就想過了上萬次，每當看到她粉嫩如花瓣的嘴唇輕抿、微笑或是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時，他就想把她攬進懷裡好好的吻個過癮；而這樣一個在無數夜裡折磨著他的想望已無法壓抑。

但力世譯怕自己深層的慾望會嚇壞了她，只敢淺嘗著她如棉花糖般又軟又甜的唇瓣，不用她說，他也可以從她青澀的吻里，知道她在感情上的紀錄，就跟她的人一樣單純。

楚憐憐的手放在胸前，害怕自己狂奔不止的心會從胸口跳了出來。她感覺到力世譯溫柔的輕吻，細細地、柔柔地，像是在品嘗心愛的食物般，教她無法抵擋。

力世譯停止了綿密的親吻，他高而直挺的鼻輕抵著她的，努力的調整呼吸，在他還尚存著理智之時，在心裡告誡著自己，現下並非歡愛時機。

\"微陽……\"

\"嗯？\"力世譯輕哼了一聲，多麼希望她現在喊的是另外一個──真正代表他的名字。

\"微陽……\"楚憐憐又重複的低吟，溫熱的小手輕捧著力世譯的下顎柔聲的問：\"你現在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了嗎？\"

力世譯張開眼睛看著楚憐憐，不知道是浴室里的霧氣還是因為他方才的吻，她的跟睛述蒙得像罩了層紗似的，性感萬分。

\"嗯，現在是。\"力世譯思考了一下才說，想起楚憐憐要把他改造成正常男人的約定，天知道，他可是正常得不得了！

\"只有現在？\"聽到了答案有些小小的失望，她拉下力世譯的頸，主動吻上他的薄唇。\"那這樣呢？\"

力世譯的雙眼因為她的舉動，而變得更加深沉。

\"明天也是。\"力世譯回答著，想看看楚憐憐還會有什麼更誘人的動作。

像是個貪吃的孩子般，想要從力世譯的口中得到更多她想要聽到的答案，她柔若無骨的指劃過他的頸間，楚憐憐踮起腳，吻上能夠讓他發出如提琴般悅耳聲音的喉結。

\"那這樣呢？\"她的吻讓力世譯的喉結不受控制的上下滾動。

\"這個禮拜也會是。\"聲音因為楚憐憐的舉止而變得低啞。

進步了一個禮拜！楚憐憐很滿意這樣的回答，但她是個貪愛的人，希望能夠得到更多。

慧黠的笑了笑，她發現自己的舉動似乎能撩撥起力世譯的慾望，她將放在他頸側的手往下滑，濕暖的掌心不經意的劃過他的乳尖，讓力世譯不住的深深嘆息，以為她已經要停止動作。

沒料到楚憐憐只是將手放在他的腰側，只見她向他靠近，然後輕輕的親吻著他的胸口。

\"那麼，這樣呢？\"

楚憐憐怎麼樣也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煽情的行為，但此刻她已經沒辦法去顧慮那麼多了，她只想讓跟前的他因為自己而成為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楚憐憐的嬌軀輕抵著力世譯，如蘭的氣息吐在他的胸前，她不是他見過最會調情的女人，卻能讓他的自制力瞬間瓦解。

力世譯低吟了一聲，沒有給楚憐憐任何回答，只是將她緊緊的攬進懷裡，低下頭，狠狠的吻她。

這個吻，不同於之前的淺嘗即止，裡頭包藏著他再也無處可躲的渴望。力世譯挑開了楚憐憐的貝齒，纏上她稚嫩的舌尖，他忘了自己還在執行任務，也忘了她愛上的只是他卧底的身份。

她青澀卻誘人地吸引著他，想要得到她的慾望燒至了沸點，慾火熊熊，無法收拾。

兩人鼻息相接，力世譯親吻著她點燃火種的紅唇，像是初嘗一顆甜美的果實般，他輕輕佻逗她的舌尖，邀她與他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