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基本上,二的次方要達到一百萬,得來上個二十次,但再多個十次,也就是三十次方之後,能輕易突破十億大關。倍數是最可怕的一種增加方式,用在賭博這回事上,簡直就能教人傾家蕩產,而且基本單位還是美金就更令人咋舌。各搖三顆骰子,搖定之後停手加總,單雙次次讓珞肆彤先叫,明明是莊家,卻沒資格停止賭局,唯有大贏一局徹底淘空她的賭金,才能終止這場豪賭,但他把把皆輸。事實上,不是珞肆彤技不如人,而是這種完全不看賭技的賭法,只看一個因素,就是運氣。而單雙正是擁有這種可怕運氣的女人。唯一能和她拚個高下的男人不在場,令人聞之生畏的瓔珞夜色化為無力的羔羊只能任由她宰割。連贏三十把的女人,機率低到小數點后需要十個零,和十億這個金額正好互相輝映,笑容仍舊理所應當,讓人好不生氣。「十億美金,我應該已經榨乾了瓔珞夜色的每一滴血了吧!」單雙笑著問,絲毫不隱藏內心的盤算。隔著長桌,珞肆彤雷霆大怒,生硬地頷首。「你想怎麼樣?」單雙忍不住笑意。真是太有趣了,能讓珞肆彤動怒不費吹灰之力,但能讓他怒火往肚裡吞倒是希罕。台灣三大富,靠天上飛的有喻家,靠地上各行各業的是單家,但在地下則是珞家,她指的不是厲陽初托給珞肆彤的瓔珞夜色,而是分佈世界各地,地底下的礦田和油田。「我們接下來就賭珞家的家產好了。」她按著賭桌上的槍,激將地道。珞肆彤差點就要翻桌,但在他開口之前,一直待在桌邊的艷色人兒先接了她的話。「您想要瓔珞夜色為您辦什麼,我們必然辦到。」承夜保證地道。單雙吊了兩人胃口一會兒,妖嬈地起身。「我要的很簡單,一架海王……」「你要英軍的韋斯蘭山貓,還是美軍的阿帕契長弓直升機,單家都能弄到,和你感情最好的喻元浩也能提供他家研發的機種給你,何必來捉弄我們?!」珞肆彤暗怒地打斷她的話。單雙贏錢心情好,懶得計較他出言不遜。「唉,要不是我已經死了,開姊不會再容許我亂來,我只好出此下策來這兒搗蛋啊!」單雙講得天經地義,珞肆彤突地按下怒火,而承夜點了點頭,答應了第一項要求。的確,在詐死後她不能動用自己的財產,沒了單家的庇護,又失去了她的童年玩伴喻元浩、干歌等人的協助,要弄到這種重型機械,唯有靠地下組織,而瓔珞夜色則是有求必應,迅速確實,她不來這裡反倒不合理。「請再說下去。」承夜相當明白,胃口驚人的單雙絕對不會只要一架直升機這麼簡單。單雙拿出一張撕下的報紙,手指比向一個人名。「我要這傢伙家的鑰匙,還有他的身家資料。」承夜瞄了眼,點頭。單雙滿足的微笑,傾向珞肆彤,大方的抽出他內側口袋的鋼筆,寫下了一串英文。「我要二十天份。」原先怒氣衝天的珞肆彤在看到那行字后,怒火頓時煙消雲散。「你在吃這種東西?」他不能不驚訝地問。單雙點點頭,頑皮地道:「沒辦法,我葯癮滿重的。」正當珞肆彤和承夜想繼續追問時,單雙的肩頭被人輕輕一按。「我要他們小心提防你卻還是防不住,其實我也料到你的命星太強,除了好狗運的陽初,誰也不可能和你賭成平手!」磁柔的聲音入耳,單雙隨即轉身,一臉倦色但氣質清新的男人入眼,以指尖輕點她的額心,她忘情的大喊:「日生!」被童年玩伴熱情呼喚的男人沒有開口回應,閉上眼,開始感應。「小雙,你的命星滅過……但這是福非禍,」心中浮現了星空,找出專屬於她的命星,凝視一番后,申齡緩緩張開眼,「有顆為你續燃的強力守護星和你會合了,是嗎?」單雙一會兒后才意識過來,轉頭,想起了她遺忘許久,沒什麼存在感的男人。坐在離她最遠的角落,菲尼克斯啜飲著馬丁尼,神情瀟洒卻目不轉睛,說不清在想什麼地注視著這一切。「日生,你指的是他嗎?」單雙嬌聲問。申齡順著她的眸光望去,從雙眼進入了那個沉默男人的心,許久沒有回答,然後拉起她的手,塞了件物事給她。「天機不該泄漏,命運變化萬千,小雙,既然你和過去之間僵固的縛索已經斷裂,就不要再想要回到過去,你已經回不去,也不用回去了……過去是座牢,只有折磨刑罰的牢。」申齡勸告的同時,雙眸閃著歉意。單雙皺眉,把玩著手心裡的東西。這麼多童年玩伴里,申齡最內斂了。「日生,你老是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申齡淺笑。「不懂,永遠是最幸福的。」單雙知道強求不了申齡說出他預見的未來,伸了伸懶腰,媚眸掃向珞肆彤。「噢呵呵呵,珞肆彤,你大概需要一點時間準備,所以我今晚就留在瓔珞夜色羅。」她輕巧地轉身,走向菲尼克斯,「對了,幫我準備一些現金,還有一些好穿點的衣服、幾把順手的槍和武器……剩下的先欠著,我哪天想到,再向瓔珞夜色討。」萬魔之王絕非善類。雖然早就知道她口中的賺錢來花,大概和一般用正當手段弄個幾萬元應急是兩回事,但看著賭金不斷往上跳,在幾個小時以內,從一塊錢變成天文數字,菲尼克斯還是無法不驚訝。她果然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這種一翻兩瞪眼的方式,才真叫做豪賭。運氣好得驚人,但若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又怎麼能天時地利人和,在她的指揮之下接連破大案。警界雖然講究科學辦案,但冥冥之中,無形的運氣才是真正的主人。搜集情資中的大腦風起雲湧,但他的心卻在看到某一幕時像被劃過一刀,活生生作痛。一個氣質雖然宜人,但外表不甚出色的男人碰觸了單雙,接著,單雙綻放燦爛的笑。他從來沒有看過單雙笑得這麼自然,或換一個說法,她從未那樣對他笑過。突然,一陣昏眩感襲來。「你的慾望,香味好濃喲。」極輕的聲音宛如尖刀突地穿過心臟,菲尼克斯吃了一驚,往聲音來源望去。對,他沒有聽錯,這聲音的確來自自己懷裡!不知何時,他的大腿上坐著一個火紅頭髮、膚白勝雪的人兒,只一眼,他便覺得整個人好似要被他閃著紅光的雙眼吸進去。「你在說什麼?」看著那雙眼,昏眩感不斷的加深,菲尼克斯幾乎要壓抑不住打心底猛然要爆發的某種衝動。不知道會造成什麼的衝動,令他下意識去克制。那柔若無骨的人兒耳朵附在他的胸口,從那處便傳來一股悶燒的熱氣,像一把野火燒上他的身,但他渾身無力,更別說是推開他了。「你的心臟跳得好快喲,再這樣跳下去,一定會壞掉喲!你有非常渴望的東西吧?很想要,光是一想到就快發瘋了,對不對?這份心動還很新鮮,所以才會有上等濃郁的香味,而我就是被這香味引來的。」能誘發人心底所有瘋狂的魔音。小小人兒抬起頭,魅惑一笑,瞬問,菲尼克斯有種錯覺,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另一個人在對他笑。絕艷的單雙在對他甜笑,柔美得能使人失魂,無比的甜蜜。「對,想要。」他無法說謊,發自內心,不知道要什麼,但他誠實地說出那份慾望。如他所說,他想要什麼,想到快發狂了。只由紅和白兩種顏色組合,但出奇淫靡輕媚的人兒,伸手撫上了他的臉。「那就不要再壓抑了,放任你自己吧!去奪取她,去毀了她,撕爛她的翅膀,只有那樣才能將那自由飛翔的鳥兒拘禁在你的懷裡!我了解你,你一直是這樣想的,我能讀出你的記憶,你早就在不知不覺問產生了憎恨她的自由的念頭,所以你不能容許她死,不接受她不明白你的心意,一無所覺的死,你是因為這樣才去救她的,對吧?」彷彿救她那夜的麻痹感再次耀武揚威。「我不知道……」菲尼克斯無法抵抗他侵入自己的心神,迷惘地吐訴著。那人兒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頰,指尖流連在剛毅的線條上,萬般不舍。「好可憐,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嗎?你好可憐噢,真的能夠不要她嗎?」他呢喃。言語就像一道濁流,捲住了菲尼克斯的心,令他連呼吸都困難。「不能……」不知道、不明白,也不能阻止的心情在膨脹,無以復加的痛苦使他想要大吼。那人兒憐憫般地點點頭。「我叫雪月,和我立約吧,有我的幫助,可以點燃你的熱情,誘出你火熱的本能,讓你的心不受控制,去尋找真實的答案。」他能迷惑人般地又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不明白自己更悲哀的事了,而且你也想知道她會怎麼回應你強悍的心意,對不對?」菲尼克斯的內心瞬間閃過了「這是錯的」的念頭,但是隨即被「那又如何」的想法推開。他著迷地點了點頭。「我和你定約。」他想知道,確實,不能質疑這份想念。雪月驀地纏吻了上來,細幼的四肢像白色觸手獵捕了菲尼克斯,但他沒有半分恐懼,而在那格外柔嫩的觸感之中,混合了能麻痹靈魂的熾熱火氣,被灌進了他的身體,迅速散布到他的全身,燒灼著他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亂流的血液像是要衝破皮膚般翻騰著,最後直直往下方衝去,同時間,他的思考防衛機制也像被重炮轟擊過,一塊一塊的破碎了,瓦解了。而在他看見單雙朝著他走來的時候,一股又濃又烈的慾望由心底幽幽地升起,瞬間,狂暴強悍地張牙舞爪。沒有不知死活的泡澡,僅做了簡單的沭浴,單雙穿上浴袍,慵懶地按壓著緊繃的肩膀,看著鏡中的自己,將方才送到眼前的藥片熟練地丟進嘴裡,咽下。快速被胃壁吸收的藥物成分就像閃電擊中心臟,令她不由得一震,難耐地弓起背脊,舒服地長吁了一口大氣,放鬆僵硬的身子。「不舒服了好久,總算解除了。」單雙支在洗手台上,忘我地呢哺,還有一點撐不住身體。「看到我摔下去,敏雲應該沒有哭得太傷心吧?」她誓死也要守護的只有那人兒的純潔笑容,十九年前,當申敏雲的警察雙親為了救被綁架的她脫險遭襲,車禍撞上山壁死亡,申敏雲則大腦受到重創,失去一切和父母相處的回憶,還無法像個正常人的活著,她就明白,這一生一世她要為了申敏雲而活。她的生命是屬於申敏雲的,在盡完責任,找出當年的犯人之前,她是絕對不能死。但是篤信自己幸運,相信自己就算心臟停了還是不會死,和在落水前一刻看到菲尼克斯,確定自己一定不會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經驗。菲尼克斯,鳳凰,不死鳥,浴火便會重生的祥鳥……知道人命脆弱,不堪一折的單雙突地笑了。「別傻了,只要是人就會死,早一點、晚一些,再加上能不能安心合眼的差別而已。」她何必相信沒有根據的傳說呢。打開浴室的門,她的目光觸及坐在大床上,低著頭的菲尼克斯。瓔珞夜色不缺房間,但是她可不能害他這種正常的乖寶寶失身,所以只好委屈點再和他同房。突地,菲尼克斯抬起頭,雙眼炯亮,原先如同深潭給人一種老成感覺的瞳眸像是流動的火紅岩漿。「我知道你不是隨機辦案,你在查的案子狀似無關,其實是彼此有關聯,據我的推測,和當年沒有偵破的綁架案是同一個人策劃的吧?」菲尼克斯的嗓音低沉到一個不行,原本悅耳的男音轉為迷人的沙啞,「你想要報仇嗎?為申敏雲還有你自己親手報仇嗎?」本就沒有放鬆的單雙用一抹笑抵抗了對方突然沒有保留、不加修飾的質問。「呵呵呵,我也不知道耶,你說呢?」她大剌剌地裝傻。原本坐著的男人霍地起身。雖然和他相處不久,但令人安心的氣質突然變得明顯狂躁,咄咄逼人;被逐步進逼的單雙,敏銳的察覺到事態有異,不著痕迹地靠著牆壁移動腳步。「單雙,我討厭被騙,告訴我實情!」菲尼克斯彷佛變了個人,暴躁地道,在發現單雙有逃的念頭后,一個箭步便沖了上來。砰!一聲槍響,阻止了菲尼克斯的行動,他疑惑地用右手去沾了沾左臂泉涌而出的鮮血。單雙收斂頑皮的笑容,冷冷地舉著槍。「你救過我,所以我不殺你,但是你再不冷靜你的大腦,我一定射穿那個沒用的器官。」她冷厲地道。可是菲尼克斯仰起垂著的頭,似怨恨又似心痛的朝她撲了過來,縱然又朝著他的腿側和腰部開了兩槍,仍無法阻止視死如歸的男人,他扣住了她持槍的右手,迫她鬆手,掐著她的頸子,將她深深壓進了床鋪。「為什麼你不懂我呢?為什麼不把自己交給我呢?」「你在發什麼瘋呀……」菲尼克斯狂暴地攫奪單雙想要控制狀況的嘴唇,同時修長的大腿也切進她的雙腿中間,用膝蓋抵住她的身體,在她身上躁動。突地,他的身體一跳,就像離水的魚擺尾,然後眼前一黑,渾身虛脫,痙攣后,直直墜進單雙的肩窩。而在他頸后,有一道扭曲的藍色電光發出刺耳的氣爆音,氣喘的單雙沒被制伏的左手拿著小型但威力強大,申齡塞給她的電擊器。平時只流過微弱電流的神經系統,突地竄過了幾萬伏特的電流,雖然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但能夠強硬的中斷他的意識和所有的行動能力,讓他就像肉塊,無知無覺地躺上幾個小時。「好在……我將槍和電擊器都放在浴袍口袋裡,日生果然不會沒原因給我東西。」單雙一邊埋怨,一邊咬牙,用力卻推不開昏死在自己身上的沉重男人,正打算手腳一齊出力,突地,她感覺到大腿上有一個非常堅硬的物體壓著她,她不敢相信地鳳眸圓睜,徹底地愣住了。半晌,在想通是怎麼一回事後,極難得的,單雙氣紅了臉。「你這個瘋子,對我發什麼情啊!」在又是一陣掙扎和捶打,仍舊推不開一具發情中的熾熱身體后,單雙也只能咬唇放棄。在瓔珞夜色喊救命,第一隔音好,沒人聽得到;第二縱使有人聽到,也會當成床上的煽情話語,單雙不甘地閉上眼,認命地選擇了睡眠。她的體力還沒完全恢復。「你沒幫上忙就算了,還想侵犯我,要是拿得到槍,我一定讓你吃不完,兜著走。」剛才為何心軟?她不能自己的一邊咒罵,一邊被睡神的懷抱籠罩……呃,不,是被菲尼克斯的懷抱籠罩。是誰說一夜無夢是好眠的?連夢也沒作,仍累得睜不開雙眼,四肢末梢沒來由的僵麻,使人不適,下半身又熱又重,早晨的慾望被突起的柱狀體和自己的身體夾著,令人頭皮發麻的發脹抽痛,菲尼克斯首次嘗到「弟弟」抽筋是什麼滋味。微微抬起了下盤,還沒能來得及翻身……「你總算醒了。」近在耳畔,暗怒的聲音讓人吃驚,他抬起頭,發現他壓著的纖細人兒面無表情的美艷容顏,他十分熟悉。「我……我怎……么會……」想開口,才發現他連舌根都在發麻,應該濕潤的喉頭像幹掉一般,一路干到胃袋,拉扯出陣陣難受的疼痛。單雙好像動不了般地回瞪。對,她動不了,被一個人高馬大的傢伙當床單壓了一夜,她原本循環困難的血液更是難以流動,一大早就因為多處發麻而醒來,現在雖然他馬上挪開了壓在她身上的重量,但是各處爆發的麻痹感害慘了她,讓她不能動彈。「怎麼不會?!我不是叫你在這裡不可以隨便和人說話。說,你是不是吃了別人給你的藥物?」她恨恨地罵道。單雙的臉色因為憤怒而紅潤,但菲尼克斯根本還在狀況外,他並不知道她沒有隱藏的憤怒是從何而來。他連自己怎麼會在這裡都不清楚了,又怎麼會知道自己那發泄不出來的火熱足足蹭了單雙一整夜,在她醒后,還不停的變換角度地摩擦著,讓她幾乎想要殺人,失去了平時的從容不迫。「除了半杯馬丁尼……咳,我沒有吃任何東西……」她拒吃的食物,全被他賭氣吃下,因為不餓,他連水都不想喝。「沒吃催情葯,你怎麼會……」單雙冷哼一聲,咬牙拒絕往下說明,一想到他拱蹭留下來的觸感,就讓她滿肚子火。她很少勃然大怒,但現下她怒不可遏。菲尼克斯聽著那又羞又怒的語句,大約是渾身發麻的感覺好了點,他總算明白體內流動的燥熱是怎麼一回事,但他還是不太拾得動身體。「我沒……沒有。」喉嚨還是爆痛,忽而,一個異常模糊的人影躍進了腦海,他卻一點也記不得面容五官和長相特徵,「有一個人,好……好像是小孩或是少年,坐在我的腿上,然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哪來的人?!」「當你在和一個男人說話時,他……他就坐在我的大腿上。」為什麼他現在連對方是男是女好像都不確定?望著那表情難受的男人緊皺眉心,但眸子恢復先前的深沉平穩,臉色紅潤,被慾望擺布,卻堪稱自制力甚深,算得上是英俊的容顏,單雙腦子中閃過了一個傳聞。「你是遇上淫妖了吧?」這下子生氣是白費工夫,她心想。「我不是叫你別和任何人說話嗎?算了,這也是我的錯,明知道有淫妖跟著日生,我還和他卿卿我我,難怪淫妖會想報復,找上你。」望著那一瞬間抹去憤怒的容顏,菲尼克斯突地有一種難以克制的惋惜。他想再看一次她沒有防備的表情。「淫……淫妖?」單雙不耐煩地點頭。「淫妖、夢魔,總而言之,就是那種會害人作春夢的妖怪呀!據有見過實體的人描述,長得比承夜還妖艷淫蕩幾百倍,從幾千年前就愛著日生一直到他轉世,」她除了嘆氣,也沒別的好怪罪了,「平常人看不見淫妖,特別是我看不見,而且他對我一點作用也沒有,所以才會把箭頭轉向你……倒是你,還想在我身上壓多久啊?!」菲尼克斯沒有移動,原本剛硬的面容不由自主地柔了幾分。「為什麼你……看不見他?」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提她自己的事情,而他想多聽一點。想要了解她,好撥開她複雜的思考迴路,搞懂她在想什麼。單雙轉動了下右側肩頭,眸一挑,不帶溫度地淺笑。「任何成年人都逃不過淫妖的影響,但他無法對兒童下手,因為兒童不懂愛情,也沒有愛的感覺,」她轉轉略能活動的右腕,「而我同樣沒有愛情這種感情,所以他拿我沒轍。」菲尼克斯眉心又緊皺。怎麼可能?!「你沒有……喂!你在碰哪裡啊?!」他霍地翻下床,管身體哪裡還麻著,硬是讓自己摔落,他拉著被一併拖下床的被子,蓋住自己的下體,紅著臉低吼。單雙無言地看了眼激動的菲尼克斯,又看了看自己剛才撫摸到他火熱的右手,突地……笑了。喲,他遠比她想像中的古板,第一次看見這個總是一號表情的幹練成熟男人慌了手腳,退化成清純大男孩的模樣……說實話,還滿呆的。不過,呆得很可愛,很討人喜歡。「害你發情的責任在我,所以我用手幫你發泄,扯平。」有交易在前,錯不在他在後,她應該負責到底。管她再美艷、再動人,就算是天仙下凡也一樣,他死也不要她是因為負責這個糟糕的原因安慰他的身體咧!「不用你幫!不需要!」菲尼克斯粗聲大吼。然後用他還在發麻的半癱瘓雙腿,四肢不平衡,跌跌撞撞地衝進浴室,將自己鎖在裡頭。望著那好像也染上羞澀色彩的門板,單雙的胸口一熱,蠢蠢欲動。失了男人的氣度,丟光了形象和風采,她發著抖,搗住嘴,然後翻身將臉埋進還沾有他的氣味的枕頭,雙手猛拍,還是忍不住,她突地撐起身子,看著床板,想起了他臉色發窘的模樣,大笑了起來。不知為什麼感覺好好笑,但她停止不了,一直笑,笑到喘不過氣,還躺平身體繼續笑。好像很久沒有人能夠觸到她汲汲營營以外的部分了。再次確定菲尼克斯的確有觸碰到后,她抱著發疼的肚子,像發了瘋般地繼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