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眉一挑,不以為然的道:「誰說的,我覺得紐約尼克隊才是受到公牛打壓而無法出頭的球隊,現下喬丹不打了,當然是紐約尼克隊能稱霸!何況西區的球隊向來只擅打外線,東區的球隊卻擅打禁區,早已習慣碰撞,抗壓性本就較西區球隊強,再說我的尼克隊還有擅打外線的雙箭頭休士頓和史普利威爾,再加上最佳中鋒尤恩,你那個小飛俠布萊恩和歐尼爾不夠看啦!」
「尤恩老了,他體力不行了。」他看著她說。
「誰說的,老了可以靠技術彌補啊,你沒聽過什麼叫做薑是老的辣嗎?」怡儂皺著鼻頭不甘示弱的反駁。
結果她星期天話才說完沒多久,下一個星期,紐約尼克隊的中鋒尤恩就因受傷下場,而且還因為他年紀較大,傷勢復原較慢,所以接下來幾場球都無法上場,紐約尼克隊在東區冠軍賽里和溜馬隊打得岌岌可危,她因此被他取笑了好一陣子。
嘿,誰知他才笑完她,跟著一個星期洛杉磯湖人隊的小飛俠布萊恩同樣因為腳傷而無法上場,怡儂立刻用力的給他取笑回來。
未料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紐約尼克隊在東區冠軍賽中竟然陣前失利敗陣下來,結果連和西區冠軍交手的機會都沒有,就包袱款款回家吃自己去了,害得怡儂傷心得半死,本想說這回該又要讓他給嘲笑回來,怎知道他卻好心的安慰她,還不知從哪弄來紐約尼克隊的夾克外套送她,害她又是感動又覺得不好意思,差點掉下淚來。
「謝謝你。」她緊抓著那件外套,當寶貝一樣,眼中閃著淚光。
「只是件外套而已。」呂浩霆作弄似的揉揉她的頭,微微一笑,「你像個孩子似的,我還以為女人都不看籃球賽的,誰曉得你竟然對NBA球員倒背如流。」
「我整天在家工作無聊嘛,所以沒事就把電視打開聽體育轉播啊。」她羞澀的笑笑,「而且我會看NBA還不是因為我剛過公司第一年夏天,做的就是關於籃球運動的電玩,我沒打過籃球,只好看NBA研究那些運動員的動作,才不會畫出來成了四不像啊。後來那個案子結束后.我也迷上NBA了。」
呂治霆聞言這才曉得她為什麼對許多運動都很熟的原因,當然第二天他們倆不再為NBA哪隊會贏爭論,卻因為開始看起法國網球公開賽,而重新開戰辯論起來。
不過,老實說,他和她都不介意這小小的口舌之爭,還在這些爭論過程中逐漸地了解對方。
他因為這些比賽和爭論,知道她是個只要訂下目標就會努力去達成的人,知道她以自己的努力去彌補不足的天分,知道她看似溫文羞怯、實則卻天真熱情。
她可以在這一刻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卻也能在下一秒因為球員灌籃成功而忘情地跳到沙發上歡呼加油,等到她發現失態,才又吐吐舌頭滿臉通紅的乖乖坐回沙發上。
而且她很重現公平,今天就算是自己喜歡的球員犯規,她也會咕噥老半天,並不會特別偏袒喜歡的球隊,還會怪裁判沒長眼。
怡儂則在這些比賽中,發現他驚人的觀察力和獨到的見解,他看一場比賽,喜歡觀察全盤局勢。運動員的狀態,然後分析雙方優劣,通常球才打到一半,他便能說這場該是誰會贏,而且十之八九會說對。
若不是台灣沒賭NBA,她一定抓著他要明牌咧。
另一個打牌星期天的早晨。
怡儂端著早上才買回來的小蛋糕,吃了一口,偷瞧他一眼,好奇的問:「喂,當一家公司的大老闆有什麼感覺?」
「很忙,很有成就感。」他笑笑,喝了一口她剛煮好的藍山咖啡。
「當初你怎麼會想到要做電玩呢?」
「因為一張電腦脫衣麻將的遊戲軟體。」
「什麼?」她瞪大了眼,以為自己聽錯。
看著她像是吞了一顆滷蛋的好笑表情,呂浩霆一手靠在椅背上支著自己的頭,一臉打趣的問:「有那麼讓人驚訝嗎?不然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
「雖……雖然我沒認為你有多麼高尚的理由,但也應該沒那個誇張呀。」她還是一臉有沒有搞錯的模樣。
「小姐,我當時不過是剛滿十七歲的毛頭小夥子,雖然沒有滿腦子的黃色思想,不過也不至於像柳下惠那般能坐懷不亂,對異性的身體好奇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她兩眼瞪得更大,好像第一次看見他一樣。
「所以……咳咳……」她清了清喉嚨,好不容易才把聲音調回正常音調,表情怪異的繼續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公司會存在的原因只是因為一張脫衣麻將?」
「算是吧。」他笑著說,「至少我是因為這樣才開始研寫電玩程式的。」
「天啊,我真是服了你們這些男人。」怡儂又好氣又好笑的道:「難怪我每次交圖稿上去,三次被退有一次就是衣服太多!」
「我一年不過才退你三次,你也記得太清楚了吧?」呂浩霆調侃道。
「什麼叫才三次,三次就很誇張了好不好?」她橫眉豎眼的抱怨著。
「你可是被退得最少的。」他正經的告訴她,眼裡卻有掩不住的笑意。
「什麼意思?」
「成品滿意度最高啊。」
「真的嗎?」聽聞他的稱讚,她的小臉在瞬間亮了起來。
「嗯。」他點頭微笑證實。
可怡儂的興奮度沒持續多久,因為她立刻想起這男人先前在她圖稿上所做的惡行,只瞧她笑容一收、眼一瞪地逼問:「那你還在我的圖上拿紅筆寫我的東西是垃圾!」
「呃……」他尷尬的笑笑,「那只是意見。」
「意見?」她挑高了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給的意見還真高明啊,簡簡單單兩個字就搞定!最低限度,你也得把你的期望和問題給寫出來啊,不然你以為我們都是你肚裡的蛔蟲,可以隨便就猜到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嗎?」
「哦,是嗎?我的意見太過激烈了嗎?沒人和我反應過啊。」他厚著臉皮說,一副他會有這種行為都是底下員工的錯的模樣。
「豈只激烈,你那叫偏激好不好!」她幾乎快要跳起來尖叫了。
「小心你的蛋糕,快掉了。」瞧她那義憤填膺的模樣,他帶著笑意提醒她,然後忽然又冒出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你氣鼓鼓的模樣好像青蛙?」
「什麼?!」有沒有搞錯啊?竟然說她像青蛙?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中聽到的話,這男人難道就不能有點風度嗎?還有,他那笑意盎然的模樣是什麼德行啊?
怡儂氣得滿臉通紅,還沒來得及想出任何辭彙來念他,就見他伸出惡魔之指戳了戳她水嫩的臉頰,笑著又說了句:「好可愛。」
啥?
她呆了一下,腦袋瓜子才反應過來。
轟地一下,這下她的俏臉可不只通紅而已,還開始冒煙了!
瞧她紅著臉嬌羞呆愣的端著蛋糕的模樣,呂浩霆笑意更深,雖然明知不應該,但他還是湊上前,吻去了她鼻尖剛剛因為太過激動而沾上的奶油。
喝?!倒抽口氣,怡儂瞪大了眼,動彈不得的看著太過親昵的行為。
我的媽呀!他在幹嘛?
像是要回答她心底的問題似的,他笑著開口道:「有奶油。」
她還是睜著大大的眼,瞪著他看。
見怡儂那傻樣,他忍不住又想逗她,
於是在他還沒仔細思考前,他就已經再度傾身上前,伸舌輕輕撩撥她的唇,然後舔吻著,而那感覺實在太好,他禁不住將呆住的她拉得更近,誘惑地撬開她的唇,加深這個原本是惡作劇的吻。
怡儂獃滯得像個布娃娃般屏息任他擺布,直到他氧氣終於不夠,他才鬆開了她。
怡儂滿臉通紅,還是瞪大了眼地看著他,好像就在剛剛那一瞬間,突然僵硬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