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美國紐約翠貝卡區
翠貝卡區是在紐約伯運河街以南,靠近南活區和唐人街很近的一個地區。這個地區四周都是些老舊的倉庫,但是卻有很多藝術家把這些倉庫當成住家一樣的使用。
這些倉庫的設備談不上先進,大多數都是木造的樓梯,或是需要用手拉門式的電梯,身處在其中有種落破戶的感覺。
此刻外面正下著大雪,紐約的大雪就如同這裡的人情味一樣,都是那麼的冰冷。
孟凱仲提了大包小包的東西,穿過四層樓的木梯,總算回到家中。
打開家門,那種倉庫殘留的霉味馬上撲了過來。他拿下圍巾和手套,很快的,就感受到屋子的暖意,在美國,只要氣溫低於華氏零下二十度,空調系統就會自然開啟,而且所有的電費不必房客負擔。
「伊莎貝爾,我回來了。對不起,今天外面的雪太大了,我耽誤了些時間,所以趕不及回來做飯,所以在唐人街買了些東西回來吃。」凱仲朝著空曠的房子說著。
這種老舊的倉庫,不但房租便宜,而且空間很大,大到可以讓人在裡面跳舞。不過惟一的缺點就是沒有隔間,就連廁所、浴室都蓋在外面,需要出了家門才可以使用。不過這也難怪,這倉庫原先的設計就不是要住人的。
但是今天實在很反常,平常這個時間伊莎貝爾早就回來了,而且遲遲沒做飯是會讓她大發一頓脾氣的,可是今天怎麼會這麼平靜無波呢?
凱仲看了看旁邊的小茶几,上面還有著沒吃完的三明治,正當他感到奇怪的時候,他聽到奇怪的呻吟聲,這聲音是從屏風後面傳出來的。
他好奇的再往前走,卻發現腳下好似踩到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伊莎貝爾的內褲,而一旁還有一條男人的牛仔褲。
「啊……不要嘛……啊……慢點……慢點……啊……啊……」他越走越近,這個熟悉的聲音就越清楚。
這是伊莎貝爾的聲音,每當她達到高潮的時候,她總是會叫出這種聲音。
凱仲突然發現自己陷入兩難的地步,現在他是要離開好呢?還是去打擾人家的好事?
他選擇把電視打開,然後打開唐人街買來的炒麵,坐在地板上吃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伊莎貝爾圍著一條浴巾走出來,她身後還探出一個男人的頭,靦腆的對凱仲打著招呼。
「嗨!要不要一起吃炒麵啊?」凱仲大方的招呼著。
那個男人有點尷尬的把頭縮回去,凱仲可以想象他現在的表情,一定是可笑的很。
伊莎貝爾面無表情的在凱仲對面坐了下來,點燃一根香煙,看著凱仲津津有味的吃著炒麵。
「Ken,你的行李我都幫你收好了!過幾天,哈利就要搬過來了。」伊莎貝爾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她就是要凱仲滾。
「喔!我知道了。不過你現在這個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剛達到高潮的女人,倒有點像是欲求不滿的女人喔。說真的,那個叫哈利的,他是不是沒有我這麼棒啊?」凱仲嘻皮笑臉的開著玩笑。
但是伊莎貝爾卻認真的板起臉,沒化妝的臉上,皺紋顯得更清晰。
「Ken,我比你老,女人的青春是很值錢的,我已經沒有本錢和你耗下去了。雖然你在某些方面很棒!」伊莎貝爾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臉上閃過曖昧的笑容。
伊莎貝爾說國語的時候有很重的廣東腔,因為她是香港人。而她也是凱仲來紐約之後的第二個女人,她供應著凱仲生活上所需的費用,不然凱仲可能要嘗嘗在紐約地鐵睡覺的滋味。
不過凱仲得負責幫她暖被、煮飯、打掃所有工作,說難聽點,他就是個小白臉。這也是凱仲來到紐約之後賴以為生的生活方式,他不知道這種方式好不好、對不對,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要是他老爸知道他在紐約當小白臉的話,肯定會打斷他的腳。
「算了!好聚好散這個道理我也知道,不過你可不可以再借我一千塊美金?」凱仲厚著臉皮說。哪知道伊莎貝爾噴了一口煙,笑了笑。「Noway!你前債未清,我不會再借錢給你。」她對金錢和感情都同樣的精明。
但是凱仲就喜歡這一點,至少這種女人乾脆,從來不拖泥帶水。
凱仲笑了笑,不借就算了,反正像伊莎貝爾這種女人,紐約多的是。在沒有達到他的夢想之前,大不了再依附在另一個女人身上。
繼續把炒麵吃完吧!反正明天的事明天再說,他不太喜歡失去想明天的事。
台灣的夏天總是燠熱的很,讓人很想泡在水裡,隨著水花的按摩,把所有的暑氣消散一空。
回到台灣的凱仲穿著一件汗衫和短褲,躺在榻榻米上面,一旁古董級的大同電風扇一邊吹出熱風、一邊發出年老的嘎吱聲。但是凱仲充耳不聞,他現在全心全意的看著那本原文的莎士比亞劇本,偶爾停了下來,卻是啃著一片大紅西瓜。
孟軍這時候才從外面的「烤箱」走進來,一看到自己惟一的兒子竟然在那邊蹺腳納涼,他一口惡氣又提了上來。
「孟凱仲!我是上輩子欠你債嗎?你好手好腳,不去找工作賺錢,竟然在這邊納涼吃西瓜,你想要把你老爸給氣死啊!」
孟軍大聲的叫罵著,卻發現自己的兒子無動於衷,他都快氣炸了。拿起旁邊掃帚就往他身上打。雖然他已上了年紀,不過打起人來可是一點也不留情。
「哇……別打了……」凱仲一受痛,整個人從榻榻米上彈了起來,連忙滿屋子亂跑,大聲的呼救。
這時候春子聞聲走了過來,看見老伴在打自己的寶貝兒子,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就算兒子再不成材,也不能這麼個打法啊!
「死老頭!你想把兒子打死啊……」春子連忙跑到凱仲的身前護著他。
但是孟軍就是不死心,非得給他這個不成材的兒子一頓毒打,才能出一口氣。
「慈母多敗兒,你快點讓開,否則我就不留情面了!」
就這樣,一個人打、一個人逃、一個人勸,在滿屋子裡面亂跑亂竄,從房間打到院子、又打到大廳。
直到前頭傳來呼喊聲,才停止了這場打鬥。
「哼,這次就先繞了你!」孟軍不甘心的放下掃帚。
「阿仲,還不快去前面,看看是不是有人來投宿啊?」春子連忙把兒子支開,免得等會凱仲又遭到孟軍一頓毒打。
凱仲吐了吐舌頭,撥了撥額前幾撮染成白色的頭髮,撫著手臂上已經腫起來的傷痕,萬般不甘願的走到前面的營業大廳。
於頌伶不停的用手帕抹著額頭上不斷冒出來的汗珠,雖然車上開著冷氣,可是太陽實在是太毒烈了,把車箱烤得比烤箱還要炙熱。
「立章,到了沒?還要多久啊?」她不斷詢問著同一個問題。
「快到了!」蔣立章一臉不耐煩。
他千里迢迢的來到這個小鎮,為的是什麼?竟然還得伺候旁邊這個大小姐,一下說太熱要喝飲料,買了飲料又嫌不夠冰,更慘的是喝了飲料還要找廁所。剛才在加油站要她上廁所,他偏偏嫌人家廁所不幹凈,死也不肯上,還要他非得把車子開到市區去找廁所不可。
如果不是老爸說她是個大錢坑,他死也不願意來伺候這個女人。
「到了!」他把車停在一座日式的屋舍前面。
頌伶優雅的拎著白色長裙走了下來,看到房子旁邊有塊木匾,上面寫著「春滿園」。怎麼這個飯店名字這麼奇怪,它到底是幾星級的飯店啊?
「立章,我們就住這邊嗎?」頌伶眨著她那雙無知的大眼睛這麼問道。
立章下了車,看著這個毫不起眼的小旅社,他忍不住笑了笑。這個小鎮鄰近幾個城鎮都是觀光要點,而且這個小鎮靠山面海,本身的觀光資源雄厚,可是竟然只有這麼一家不起眼的小旅社。
看來他們蔣氏集團的投資是錯不了的,只要能夠在這小鎮上蓋一座豪華大旅店,包管可以賺進大把鈔票。
現在他們集團連土地都買好了,就在春滿園對面這塊空地上。兩年之後,這個叫作春滿園的小旅社,恐怕就要收店了!
「兩位住宿嗎?」凱仲討厭人家問這麼白痴的話,客人上春滿園來,不是住宿還能夠幹嗎?
不過剛才他老爸打的那個地方還真痛,等安頓好這兩個客人之後,他得趕快去上點葯才行。
「請給我一間最好的房間!」立章很有氣派的說。
看他穿的西裝,氣派不凡,一定是個有錢人,不過有錢人來這邊幹嗎?他為什麼不到城裡的大飯店去住,偏偏來他們這種連冷氣都沒有的小旅社?
「不!不是一個房間,我們要兩個房間!」頌伶趕緊澄清。
兩個房間?一男一女一起來投宿,竟然要兩個房間,這可是奇怪的事。
不過,這個女人長得可真正點,那細皮嫩肉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難不成他們兩個人私奔到這個小鎮?
凱仲喜歡觀察身邊所有的人,然後幻想著他們背後的故事,對他來說,虛擬出別人的故事,是一件樂趣無窮的事情。
「好吧!兩間就兩間。」立章原本是想在今天把生米煮成熟飯的,可是這塊望了二十年的天鵝肉,可不是這麼容易吃的。
頌伶仔細的打量這個大廳,才發現這個地方真是小的可以,更可怕的是這裡竟然沒有中央空調,她衷心的希望房間裡面或許會奇迹似的出現一口冷氣。
「請問你們這邊有沒有總統套房啊?」頌伶還是問了出口。
凱仲不敢相信的看著她,這女孩子竟然問這種問題,他們春滿園總共也才十二間套房,外加三間大通鋪。
「你別傻了!這裡這麼偏僻,要是有總統套房的話,我們也不用費心要在這邊蓋觀光飯店了!」立章得意的取笑著頌伶。
立章原本是連來都不想來的,要不是他老爸硬要他來看看他們在風谷鄉惟一的競爭對手春滿園,他才不要住到這種地方來。現在看來,他老爸還真是太謹慎了!
「是啊!這位先生說的對。如果要住大飯店的話,可能要請你們到市區去投宿。」
頌伶扁了扁嘴,她從小就享受慣了,現在突然要她住在這種小旅社還真不能接受。不過她當初離開瑞士,跟立章來到台灣,她還信誓旦旦的對她的姐姐說,她在台灣一定會過得很好、很幸福,絕對會比姐姐、姐夫更好。說什麼,她都不能打退堂鼓,被她姐姐和姐夫看笑話。
「沒有總統套房,那總該有行李員吧?」頌伶心想這可是自己最大的讓步。
「對不起,沒有!」
凱仲對這個嬌貴的大小姐實在沒耐性,丟下兩支鑰匙就想閃人了。
「那我們的行李怎麼辦?你們的服務態度太差了。要是沒有行李員的話,你就要去搬行李!」頌伶指著凱仲的鼻子。
「我?你開玩笑!我可是老闆耶。」
「立章,給他一千塊小費,要他把行李搬下來。」頌伶這麼吩咐著。
立章原本只想給張一百元小鈔,不過頌伶都這麼說了,他也只好掏出一張千元大鈔遞到凱仲的面前。
凱仲看著那張一千元,這可是他要打一天的臨時工才賺得到的工錢,現在輕輕鬆鬆就能賺到,何樂不為呢?
「好吧!看在錢的分上。」凱仲把錢塞到牛仔褲的口袋中。
他跑到車上把行李給搬下來,才發現這兩個客人的行李還真是多。不過是來住幾天罷了!有必要帶三個大皮箱嗎?
而且這三個皮箱又都重的很,真不曉得裡面是裝了什麼東西?
「臭八婆!沒事帶這麼多東西。」凱仲小聲的咒罵著。
「你小心一點喔,我的水晶小熊要是撞破的話,我跟你沒完沒了。」頌伶一邊抹著汗,一邊在旁邊指揮著。
天啊!這個女人以為她是搬家嗎?出來住個幾天,有必要帶這麼多東西嗎!凱仲真是服了她。
「你說!你是不是不愛我了?要不然怎麼會有別的女人打電話給你呢?你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我和你沒完沒了!」頌伶氣憤的把大哥大丟到立章的臉上。
頌伶最討厭別人騙她了,剛才立章的手機一響,她看他還在洗澡,就先幫他接了起來。沒想到她連話都還沒說,對方那個女人就妖魅的叫著立章的名字,還說什麼立章很久都沒去看她了,問他是不是給那個白痴千金大小姐給纏住呢?
一聽到那個女人叫她白痴千金大小姐,頌伶氣得額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她氣惱的把電話切掉,坐在立章的房間等著他回來,非得要他把話給說清楚不可!
「你發什麼神經?我除了你之外,根本沒別的女人。」立章還在說謊。
「你說謊!剛才那個女人叫什麼寶琳的,你敢說你不認識她?」頌伶傷心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那只是生意上的朋友!」立章小心的回話。
「你騙人!我姐姐說你根本不是真心喜歡我的,我還不信,我跟她打賭說你是愛我的。沒想到,我們才回台灣一個月,你就變心了!」頌伶想到和姐姐信誓旦旦說過的那些話,不禁悲從中來,更是覺得一切給姐姐料中,自己被看扁了。
從小到大,父親雖然百般的寵愛她,可是卻總是對她姐姐的精明幹練稱讚有加。頌伶心中就是不服,她要證明自己的選擇絕對沒有錯,她可是比她姐姐還有眼光、還精明。
蔣家和於家是世交,頌伶也覺得立章是所有追求者當中對她最好的一個。所以當立章到瑞士要求她和他回台灣結婚那一刻,頌伶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但是立章回台灣就變了,變得不像在瑞士那麼體貼,每次她要他陪她,他總推說有事。這回又說什麼要到南部視察,她就非得要跟來不可,因為她在台灣只認識立章一人,要她孤單一人在台北,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沒變!我真的沒變。只是你遲遲不肯決定我們的婚期,你要我怎麼辦呢?」立章忍了許久的脾氣也爆發了。
之前他看在頌伶對他的事業大有幫助的前提之下,對她是百依百順、百般容忍。可是他也不是木頭人,人在生氣的當頭,哪還管得了她是跨國銀行集團總裁的女兒呢?
「我不決定婚期,是因為我發現你不像以前那麼愛我。所以我害怕,不敢草率的下決定!你說,你要是愛我的話,就證明給我看啊!」頌伶這時候已經哭成淚人兒。
她從小到大就在父母的保護下長大,從來沒為什麼事煩心,惟一煩心的事情就是感情這檔子事。
「你要我證明是不是?我就證明給你看!」
立章撲到頌伶的身上,對她是又摸又親的,他要用行動來證明,自己對於頌伶真的是熱情如火。況且一旦生米煮成熟飯之後,頌伶不答應走上禮堂都不行,
但是頌伶卻掙扎著,她不能在婚前發生性行為的,她是個虔誠基督徒,她要純潔的走上禮堂。想到這邊,她大聲叫喊著救命!
「救命啊……」
她的叫聲把春滿園裡面的人都給驚醒了!凱仲、孟軍、春子三人連忙拿了備份的鑰匙衝進來,看到眼前這一幕,都覺得又尷尬又好笑。
看到這三個不速之客闖進來,立章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站了起來。
「你們幹嗎?沒有我們的充許,你們憑什麼闖進來?」立章生氣的罵著。
「你們也幫幫忙!就算要調情的話,也不必叫的這麼大聲啊。你們不知道別人是需要安寧的嗎?」凱仲油腔滑調的反教訓他們一頓。
這時候頌伶抬起頭來,連忙把自己春光外泄的地方給蓋好。
「你們都給我出去!」她大聲的指著門。
凱仲三人聽到人家都這麼說,也只有摸摸鼻子走出去了。
看到頌伶哭成那個模樣,立章才知道自己剛才做的太過分了。但是他真的忍不住嘛!雖然他知道頌伶婚前不肯發生性行為,可是男人總有需要,在台北的時候還可找寶琳來應急,但是這邊又沒有別人,所以他才會剋制不了。
「對不起!我是一時衝動,剋制不了,所以才會做出剛才的舉動。不過我們都要結婚了,就算先做的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立章一邊說又一邊抱著頌伶東摸西摸。
頌伶睜大了眼睛看著立章,這種話他居然說的出來,簡直污辱了上帝也污辱了她。
「你有需要,你不能忍?為什麼我們女人可以忍、可以等,你們男人就不行呢?難道我們沒需要,我們不是人啊?」頌伶歇斯底里的對著他大叫著。
「不是的……我……我……」
「不要說了!你走……滾出去。我不要再見到你了!」頌伶對他又打又踢。
「可是,可是這裡是我的房間啊!」
「你的房間又怎麼樣?反正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頌伶實在氣極了,拿起枕頭、床巾亂丟一通,直到立章也受不了為止。
「好!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這回可是你要我走的,你就不要後悔。」立章不想再面對這個自以為了不起的大小姐,不想再待在這個破爛的旅社了。
他拿起自己的公事包,用力把門摔上,人就走了。
「我要開動了!」凱仲拿了筷子正要享受一頓美好的早餐,然後到鎮上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臨時工可以做。
今天的早餐是白飯、豆腐、味噌湯,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母親的雙手。因為母親酷愛日式早餐,而父親則酷愛豆漿、燒餅,兩個夫妻輪流做早餐,誰也不吃虧。
但是桌子旁邊的兩個人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凱仲只好把飯碗放了下來。
「我知道,我今天會出去找找看有沒有工作可以做。」凱仲以為爸爸還在為他不努力工作而生氣。
「不是在說那個!我們是在想昨天來投宿的那對情侶,那個男的氣沖沖的離開,那個女的從昨天就沒下來吃晚飯,到現在也沒出來。你看會不會發生事情?」春子很緊張的跟兒子報告,要他想主意。
「是啊!凱仲,你上去看一下吧。我和你媽怕她萬一想不開的話……」孟軍擔心出人命。
報紙上不是常登有人跑到旅館去尋死嗎?他們春滿園生意雖然不怎麼樣,可也不必要靠這新聞來出名!
「為什麼要我去?你們自己去不就行了嗎?」凱仲根本不想理那個蠻橫的嬌嬌女。
「不行!」孟軍和春子一起把他的筷子給搶了下來。
「不然要怎麼辦?」凱仲知道事情不解決的話,他是別想吃早餐了。
「老辦法,猜拳!」
他們三人最後終於決定,猜輸的人就要去看。這也是這個家庭民主的地方,一對老夫妻都民主的可愛!
「真倒霉!為什麼我要出布呢?你們兩夫妻一定做了手腳。」凱仲憤憤不平的說。
但是這對夫妻可不管兒子的抗議,硬是把他推到樓梯上。
凱仲沒辦法,只得硬著頭皮走到頌伶的房間,敲了聲門,沒人應,再敲,還是沒人理。他這時候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心想不能再拖延了,連忙用他那空手道三段的功夫把門踢開。
卻看著頌伶拿著一把美工刀高舉在半空中,雖然她是背著門坐在床上,可是凱仲有預感她是要做傻事。
雖然凱仲不是什麼見義勇為的英雄,但可也不是個見死不救的狗熊,尤其這事情就發生在他從小生長的春滿園,他更是一定要阻止。
「你別做傻事啊……」凱仲一邊叫一邊沖了過去。
頌伶被這叫聲嚇到了,還來不及回頭,就有人撲到她的背後,捉牢她的手。
她掙脫的大叫著,手拿著美工力扭動著。
「別來煩我!你幹嗎啊?你別阻止我!」她一邊扭動著身體一邊叫著。
突然間兩個人同時發出慘叫聲,那聲慘叫驚動天地!
「啊……」
然後頌伶就昏倒在凱仲的身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