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機車停在一家PUB前面;五點不到,裡頭已十分吵雜喧嘩。兩名原本倚在門邊聊天的男子一見到黑崎雲,馬上奔過去,替地把車子安置妥當。眼睛則愉偷瞟向纖細白哲的詠彤。掩不住滿臉驚詫,卻不敢多置一詞。
詠彤的手腕遭他牢牢鉗制,怎麼都拔不出來,任由他強行牽人PUB。迎面襲來嗆人的酒味和煙味,撞球聲交和著划拳、調笑聲,簡直像罪惡的淵藪。
他並沒進入場子,僅由玄關處轉向一道暗門。拾級走上二樓。
「你要帶我去哪裡?」
二樓是一閑窗明几淨,約莫二十餘坪的大辦公室。裡頭擺設雖簡單卻精緻。辦公桌后懸挂著一幅巨大的墨宇,筆勁雄渾、一氣呵成,想是功力十分深厚的人方能有此傑作。豈料,移自下望,卻見下角落款寫著「崎雲」二字。
詠彤冷凝一笑,把目光轉向黑檀木柜上兩具朱銘的大極雕像,和一顆外形奇醜無比的石頭。
斯文局儻交混著粗獷狂野,他的收藏正如他的人——極端矛盾。
這會兒他正佇立在窗口,點燃一根煙,以危險卻閑散的眼光胰視著她。
除下墨鏡的眼,凝聚了眾多可怕的焦源,在他莫測難懂的臉上形成複雜撲朔的網。
他們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卻端著比陌生人還生硬的眼神看她。他想做什麼呢?詠彤凄惶的自問。
「你不是有話要問我嗎?」他的眼眸在傾刻間移近距她咫尺處,完全悄沒聲息的教人心弦悸動。
有……有什麼話?詠彤低喃一聲,方堪堪想超。「是你一手安排我回台灣就職的?」如果她猜得沒錯,連她媽媽恐怕也已經被他給收買了。奸詐小人!
「你不是原本就有這個打算?」他不過順水準舟而已。
「但我並不曉得你是『崎美』的大股東。」她自信有能力謀得一份好差使,他的介入徒然讓她覺得窩囊。
「那又如何?我憑本事賺錢,你靠才能謀職.根本不衝突。」裊裊煙絲朦朧了他的面孔,仍遮擋不去利刀般直勾勾射向她的星芒。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般令人不寒而慄?彷佛只要他高興,便能在轉瞬間掠奪她的一切。完全不計後果!
「但別人不會這麼想呀!」
「別人?」是指華懷恩?
黑崎雲薄唇輕輕翕動,眼神比先前更冷更硬。
「沒錯。不明究里的人會以為我是靠你的關係才能夠進入『崎美』,從而懷疑我的能力,以及和你之間的關係——」詠彤生生咽下其餘的話,才想撇清和他的糾葛,怎麼能再次提起?
「我們的確關係匪淺。
詠彤痛苦地閉上眼睛。
「不要這樣!你明知道我們是不可能的。」懦弱的迴避他宛似吃人的眼,低低乞求就此打住。
「世事均有無限可能,何況你我。」整個身體貼向她,雙手輕巧褪去她的外套
她面如白紙,小手抓緊衣襟,拚命縮往沙發。
「為什麼?為什麼是今天?」往昔有不少機會可以要她,但他始終不敢擅越雷池一步,今天是怎麼了?
「放輕鬆。」無波的面孔使他看來益發駭人。
「我……我會叫的!」她的掙扎因他下一步的舉動,益顯狼狽。
他一把撕開她的絲質櫬衫,長裙被撩到腰際,露出修是勻稱的大腿。
這隻野獸!
他巨大的手在她光裸滑嫩,宛然賁起的胞口狠狠移走,倏地除掉她的胸罩。
她的威脅直如冷雨輕濺,發揮不了任何作用。目目的掙扎只會引來更瘋狂的掠取,激發更猛烈的攻勢。
「你叫啊!」漂亮的唇揚起一抹詭笑。單手扶住她的後腦勺,挺身壓上她,使勁印上專屬於他的烙印。
「最好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從現在到永遠。」他的吻無所不在,非常可惡地挑逗她的每根神經、每個細胞。
「你瘋了!」她顫抖地護衛僅剩的最後一道防線。空氣中全是他強悍、驃冷的氣息。
此刻她總算不得不承認,她惹到了一個不好惹的男人。詠彤恐懼的心激越地躍動著,分不清是亢奮還是什麼?
「是不是……是不是黑崎佑跟你說了什麼?我跟他什麼都沒有,真的,我沒騙你,他——」
「他是個單純的孩子,三兩下就陷入你張的網。昨晚,他向他大大提出離婚的要求。」他灼熱的嘴,忽而咬住她的唇,象徵一種愍罰。
當他佔有她時,詠彤痛得淚眼婆娑,卻自始至終沒嘶吼出聲。她緊咬下唇,努力隱忍著,做最最深沉的、無言的控訴。
「昨晚你一夜沒有回去?」
東方才露魚肚白,微涼的天夜已有些許沁心的寒意。
一頭齊肩的黝亮長發,身著皮衣皮褲,連手上都戴著半截式的皮手套的男子,憂心仲仲地詢問坐在大辦公桌后的黑崎雲。
他叫董永。
他們是絕佳的組合,在商場上幾乎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黑崎雲和詠彤的戀情,儘管瞞住天下人的耳自,卻瞞不過他銳利細膩的心。
八年來,黑崎雲提供葉詠彤母女所有經濟支援,直到她取得碩士學位。董永認為一切都已劃下休止符。
對於一個有妻室的人,任何婚外情都是不合法的。
即便他娶的是一個完全不能人道的女子。他可以去買,把男女肉體當作短暫的交易行為,只要不摻雜絲毫感情成分,非但董永,就連欣欣的黑道老爸也不會過問。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去招惹葉詠彤。
「崎雲一一」
黑崎雲旋過身,似笑非笑的瞅著他。
「省省力氣吧!你阻止不了的。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兔不了有正常的需要。」
董永抽了一口氣,盡量保持慣常的冷靜。
「你可以去找別的女人,只要不是葉詠彤。」
「她跟你有仇?還是你看她不順眼中我似乎應該加重你的工作量,免得你大閑。」閑得連他的感情走向都想置喙。真是豈有此理!
「她不是個正常女人,她的腦袋有問題——」
「誰敢存心傷害她,我發誓絕不輕饒!」他嗓音顫動著駭人的警訊。
董永氣促地退了幾步,背脊一路冷涼到腳底。認識黑崎雲近三十年,第一次看他如此勃然大怒,他相信,這回他確實是玩真的。
「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黑崎雲那種準備豁上性命的神色,令他提心弔膽。
「你很清楚我的。」黑崎雲走近搭上他的肩膀,迎視他來不及掩飾的倉皇。
很不可思議的,他競羨慕起葉詠彤。這女子除了美麗可人之外,尚有何吸引人之處?
「一個不慎,你很容易身敗名裂。」基於死忠好友的身分,他有義務提醒他其中的利害關係。
「為了她,我願意賭一把。」
董永點點頭,他明白那種抵死廝守的情嗉,儘管他一向堅持獨身主義。
天地是單色的、乾淨的蒼白,彷佛讓人用大量的清潔劑洗去所有的喧囂和色彩。
詠彤一進門,即看到母親癱坐客廳,憔悴萎靡的身影因她的開門聲而倏然驚醒,布滿血絲的眼睛大張,慌慌張張向她走來。
「你上哪去了?懷恩說你被黑崎雲綁架,他——」急切的問話在看到詠彤腫脹的水瞳和陰陰慘慘的面容時,戛然而止。
芳子撥開包覆她身子的男用夾克,觸及詠彤一身凌亂衣衫的當口,整晚的擔心害怕這才奔泄而出。
「他要求你做他的情婦?」
詠彤搖搖頭。
剛放下的一塊巨石重又懸起。「那他……有沒有說給你什麼交代,起碼……」
「媽媽期望他給我什麼?」詠彤懷疑她媽媽老早和黑崎雲暗通聲息,一起整她。
她畢竟是不愛她的,甚至比以前更不喜歡她!
「你既然知道他包藏禍心,為何還接受他的安排?」她難過地伏在沙發上,嚶嚶啜位。
「他都告訴你了?唉,你別哭,既然你都知道了,就該曉得媽媽也是不得已的。當初你爸爸迷戀外頭那個狐狸精,置你的病情於不顧,我一個女人家哪有能力送你到美國就醫?多虧他適時伸出援手……雖然他居心也大……可是……」
「你是說……」詠彤霍然從沙發上跳起來。「這些年我們吃的、用的、花的,全是他提供?
「嗯……」
哦!天吶!
詠彤捐著臉狂奔上摟,用力甩上房門。
不!不!
難怪他說她是他的,原來早在多年以前,她媽媽就未經她的同意,為現實所迫地出賣了她。
浴室的鏡子里映出她極富風情的嫣紅臉蛋。一掃蒼白、病態的荏弱,她曾幾何時媚態橫生?唉!好痛,華懷恩如果知道了,一定氣得七孔生煙、口吐白沫。那個讓人老覺得有性格潔癖的男人。
詠彤扭開水龍頭,希望迷濛氤氳的水霧一併模糊掉她備受凌辱的人生。
然而,再多再大的水柱,也洗不去他殘留在她身上那股野烈的氣息。她甚至覺得每一個呼吸里都不能避免地嗅進大量熟悉的味道,教她難過得不知如何是好。
情婦?哼!她媽媽居然問得出口。
「彤彤,懷恩來了,在摟下等你。」芳子在門外拍打著。
「我馬上出去。」她淡然回應,橫豎該來的躲也躲不掉。
「你怎麼跟他說?」都怪她,當初不該貪圖華家令人咋舌的產業,大力勸誘詠彤接受這樁婚姻。
其實她也是一番好意,心想萬一黑崎雲中途變卦,起碼還有華懷恩當後補,哪知人算不如天算。
詠彤打開浴室的門,堅強地開了口:
「如非必要,我什麼也不會說。但是,你得接受我必須和他取消婚約的事實。」
「那當然。彤彤,媽媽對不起你。」
「無所謂。」她重又合上門,任由熱水痛快的淋遍全身,任由淚與水相互交纏。
時序才進入初冬,刺骨的寒意卻令詠彤渾身冷顫。她換了一件長袖下恤,外罩淺藍純棉背心,牛仔長褲和布鞋,使她看起來清爽許多。
「昨天我等了你一個晚上,你至少應該給我一通電話。」他兩手插腰,毛躁的在客廳里走來走去。詠彤知道他正在努力壓抑他的不快。「那個流氓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對不起!」根本就不是她的錯,她卻還要跟他道歉。「謝謝你的關心,我……很好。」
華懷恩狐疑地上下打量她,他不相信昨天一個晚上,會什麼事也沒發生。
那個姓黑的傢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不是葉媽媽死命攔阻他,他老早報警抓他去蹲苦牢了。
「就這樣?你破壞人抓去軟禁了一個晚上,難道不該向我這個未婚夫好好解釋解釋?」
「你這是在責怪我不夠孔武有力,以至於無力反抗遭擄的厄運嗎?」這個口口聲聲以她的未婚夫自許,面對歹徒時只會猛開支票、胡亂叫囂的男人,甚至不肯為了搭救她而弄髒他的高級西裝呢。他有何啥資格趾高氣揚地質問她?
「話不是這樣說,我想黑崎雲和你是舊識,應該不會加害於你,所以——」
「所以你何必問?」詠彤又累又氣,提高嗓門把他吼回去。「其實你真正想知道的不是我有沒有受罪受苦,而是他有沒有碰我,我是不是做了有辱你們華家門風的事,對不對?」
是的。她說對了。這句話問進他的要害。華懷恩看著滿肚子委屈和氣惱的詠彤,馬上招供了這個事實。沒錯,他的答案是肯定的,上面那個問號應該改為句點,他的確在乎她是否仍屬清自身子。
萬一她被黑崎雲玷污了,他豈不是當了現成的龜公?媽的!是誰發明這麼難聽的名詞?
「他,有嗎?」這個疑問不解開,他說什麼也不願意娶她。
詠彤的肺腑宛似被人用刀狠狠剖開,同時灑進一大把鹽,痛得欲哭無淚。
接著,她突然感到如釋重負。這樣不是更好嗎?她捫心自問:她愛他嗎?既然不愛,愁慘的未來又是得以預期,那她為什麼要委屈自己?她不必用這種方式獲得金錢物質上的滿足,她已有能力扛起這個家的經濟負擔,那……她大可不必忍受他的無理和自私呀!
「不管有沒有,對你都已經不重要了。我想,我們有必要把話說清楚。」
「你要跟我攤牌?你打算跟我解除婚約?」華懷恩是個敏感的人。
「除了這條路,我想不出還有別的選擇。」詠彤苦笑地攤攤手,目光依然飄忽地不肯多停留在他身上一秒鐘。
華懷恩兩手插在乳白色休閑褲內,訝然的注視著她。
「何必多此一舉?」他的理智和冷靜,顯示他可以接受挫敗。這尊責的男人,個性雖然有些溫吞,行事也不夠浪漫,但他腦袋很清楚,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不會情緒化。
華懷恩黯然笑著。
「關於這點,我真的無可奉告。你調查過他的背景,應該知道,他是個有妻室的人。我的所有決定,純碎是為了我自己。」
「所以我並沒有被打敗,我只是愛上了一個不容易被馴服的女人。」他的笑容不再難看得像哭。
這或許是男人共同的盲點吧!在爭奪廝殺下,他們仍將女人當作獵物,是可以被犧牲、被揚棄,但絕不容遭他人強行掠取。
「輸」這個字,像長了芒刺一樣,可以嚴重傷害任何大男人的自尊。即使飽受文明洗禮的華懷恩也不例外。
「OK,我答應跟你解除婚約。」
當他欣然應允時,詠彤心中的枷鎖應聲落地,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高興成這樣,當初訂婚時,並沒有人逼她呀「
「謝謝你,像你這種好人將來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女人,先祝福你。」
「你的安慰比不安慰糟。這表示你已經吃了秤鉑鐵了心要跟我『切』了。」
除了連聲的對不起,她真的無言以對。
兩人尷尬對望了好半晌,華懷恩才訥訥吐出一
「既然做不成夫妻,咱們就明算帳了。喜帖已經印了,喜餅也發了,還有我送你的鑽戒——
詠彤慌忙上摟拿出那枚價值不菲的戒指還給他。「至於其他費用——」
「我付。」芳子突然由廚房冒出來。
「媽。」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她哪來的錢?
「多謝你寬宏大量,高抬貴手,我一個禮拜內
保證把錢匯到美國還你。」芳子誠心誠意地向華懷
恩致歉,整件事她該貝絕大部分的責任。
「不用了。」華懷恩本想籍機會向詠彤施壓,看能不能挽回些什麼?怎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破壞他的詭計。
這點錢他豈會放在眼裡,就當做冬令救濟吧!雖然心裡頭還是十分不甘心。
「送我到機場,算是給我的補償?」謎底未解,他委實不舍離去二這女人到底有沒有?……
「很合理的要求。」詠彤應他的要求,給他一記香吻,做為臨別贈禮。
送走華懷恩后,詠彤直接北上回到她租來的套房。
一進警衛室,值班的老伯就告訴她:
「房子都搬乾淨了,你先生還把剩下半個月的房租一併付清,他可真大方啊!」
幾句話說得詠彤一頭霧水。
「你是說我先生他把房子給退了?」八成又是該死的黑崎雲從中搞鬼。
「是啊!他說馬上就回來,請你等一下,他要帶你去看新房子。」警衛先生以無限激賞的口氣把她「先生」里裡外外上上下下,讚美得口朱襪飛。
黑崎雲又在耍什麼陰謀,他以為佔有她的身子,就可以干涉她的生活嗎?
「哈!說曹操曹操到,你先生這不就來了。」
超級騙子!詠彤火冒三丈地轉出警衛室。
「你——」
「安靜點,除非你想逼我在這兒吻你。」黑崎雲環臂扣向她的腰肢,冷語脅迫她。「上車。」
「我不要!」
她話才出口,黑崎雲的舌已迅捷進佔她的口中,與她舌尖纏得難分難捨。
猛地,他彎身將她抱起,丟進車內的皮椅上。
「不要露出慘遭蹂斕的眼神,我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要你的。」他坐上駕駛座,得意地盯著她。
「你一向喜歡以暴力強逼他人?」詠彤企圖扳開門把,他卻以電動操縱將它扣得死緊。
「如果必要的話。」他曾給過地許多機會,可惜她完全不懂珍惜。
這回他給逼急了,決心使出強硬的手段,將她永遠「收藏」己有。
「我可以告你妨礙自由、擄人、恐嚇和…」
他的笑意更濃了,深不可測的兩潭汪洋緩緩逼向她。
這回詠彤學乖了,她不再反抗也無力掙扎,跟一個比猛獸還要蠻橫驃悍的男人,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這才對,溫柔婉約的女人才討喜。」他有強烈的支配欲,絕不允許任何違逆他意念的事情發生。
車子駛出市區,往陽明山一路疾駛。
他在半山腰為詠彤購置了一楝雅緻堂皇的別墅。
這是她準備豢養她的第一步?詠彤站在白色大理石砌的別墅前,禁不任感到機伶伶的一陣寒沁。
房子里清一色粉彩系列,維多利亞時期的歐洲古董傢具,將百來坪大的空間,妝點得靈韻出塵。
詠彤的目光落在起居室內的一架純白色鋼琴上,呵!她年少時期的夢魘又回來
恍然之間,她似乎看到一座植滿杜鵑花的訕坡,她的卧房在山坡西側,每當斜陽向晚,漫天彩霞暈染半座林園時,她母親就會大聲喚她,要她快去練琴……
「待會兒客人來了,你得好好表現,敢彈錯一個音節,就有你瞧的……」然,每翻開一頁樂譜,白紙上的五線譜便迅速融化……
「怎麼了?」他環住她,厚實的雙臂不停輕撫她的背脊。
「抱我,抱緊我。」在他懷裡她驚詫地遇見久違的安全感,溫暖的體溫令她不再猛打哆嗦。
良久,她逐漸平靜下來,飄散的理智一一被拎回。然後她看清了與她密實相擁的男人,正是將她推下另一座懸崖的劊子手。她」立即朝後跌出好幾步。
「我要離開這裡。」
「不準走。」黑崎雲長臂一伸,迅即將她勾回屋內,反手「砰」一聲關上大門。「老林,把太大的行李搬到樓上!王媽,去準備一點吃的。」
屋子裡忽然冒出一票人,剛才進來時怎麼沒注意到?
「你累了,先回房休息。」他柔聲吩咐著。
詠彤固執地站在原地,以沉默抗議他的鴨霸行為。她為什麼要傻傻的接受他的安排?大大?也許有一天她會找個男人把自己嫁掉,但那人絕不會是他,除非她瘋
嘆,呸呸呸!她怎會這樣詛咒自己呢?真是笨!
「要我助一臂之力?懶小孩!」他打橫抱起她,快步走上二樓舒適的卧房,踹上房門。
「希望我留下來陪你?」
「不用。」她馬上回道。
「女人慣於說反話。我留下來便是。」他倚向詠彤,沖她一笑。
「我現在不困,讓我回家。」
「這兒就是你的家,我們將在這兒生活一段時間。」他要她雙手環向自己,讓他順利的將她的長,恤由牛仔褲內拉出,並解開她內衣的鐵扣。
「不!」他的吻總是驚、心動魄地嚇壞了她,那近乎粗暴的吸吮害她呼吸急促、紊亂而不順暢。
但她哪阻止得了。他在她周身點燃之把火炬,並不住地捅風加柴,讓火源熊熊燃燒她最後的防線。
·情和慾望同時向她招手,她擋不住他深情的誘惑,一剎那間就自動繳械,由著他燃起的那把火將她焚燒殆盡。
她甚至不記得衣物是怎笙一被褪去,只依悉記得殘留的部分情節,在他完全貼合自己時,她身子感到銷魂蝕骨的激蕩……
迷濛中,她似乎聽見飢腸在抗議,她勉強撐開眼,旋即陷入深沉的昏睡……
夢中,他照例潛進來騷擾她,用他沉重的身軀,覆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