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莫蘊凝靜靜地坐在被各種報紙及雜誌包圍的空間，她坐在岑晨的辦公室已經十分鐘了。在這十分鐘里，她已可以準確地說出各種文件及傢具的擺放位置。
這是一間不大的辦公室，至少和她以前的辦公室就沒法比，但卻是她見過得被利用最充分的辦公室，所有的空間里都被書籍和雜誌填滿了，除了中文雜誌外，還有英語版、法語版、德語版和拉丁版的各種書籍。超大的辦公桌上除了電腦及各種文案之外，最吸引她目光的就是那名貴的古巴雪茄及督朋打火機。在莫蘊凝看來，最能體現男人品位的就是他吸什麼牌子的香煙，以及使用哪種牌子的打火機，只有從這些最細微的地方才可以真正看出一個人的品位及個性。
像現在，她就可以給這岑總監做個個性素描：博學多識，品位獨特、個性孤傲。因為在這間辦公室里，她居然沒看到任何窗帘。加倍透明的空間強化了其主人的自信。
莫蘊凝對這位未曾謀面的總監越來越有興趣了。而她獨自坐在這間辦公室里，似乎有一種闖入私人空間的唐突感。空氣中混合了煙味、紙的香味及獨特的男人味，讓她渾身的神經都敏感了起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莫蘊凝似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這在以前她可從來沒有這種情況。她不明白這是一種怎樣的情緒。
隨著時針和分計成30度形狀，辦公室的門被猛然地打開，突然侵入的冷空氣讓莫蘊凝馬上鎮靜下來，而空氣中那種混合著雪茄煙的男人味更濃了。
莫蘊凝站起身以極其適中的速度轉過身，即刻，她見到了她想象中的男人。兩人的目光透過午後的陽光在空中交織。
莫蘊凝沒有想到岑晨居然和她想象中的樣子有如此大的差別，在她的想象中，他應該是文雅的，帶著孤傲的笑容，總是用犀利的言語將人斬於馬下。可是眼前的岑晨不但沒有笑容，甚至嘴角的緊抿程度可以用嚴厲來形容，他是驕傲的，因為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眸具有超強的穿透力，只是那眼眸的深處蘊含了一些讓她看不透的霧氣，這就不自然地將他推離了人群。短而利落的髮式突出了他的輪廓，這讓他的凌厲感更加突出。西裝掩示下的軀體不知充滿了多少蓄髮的力量，而此時他那慵懶的神態足以迷倒無數女人，從八歲到八十八歲。
莫蘊凝很清楚她給自己找了個麻煩，無論怎麼看，岑晨都不是容易相處的人。不過越是有難度的工作，她越不會放棄！
「你好，我是莫蘊凝！如果你是岑晨先生的話，那麼以後我就是你的特別助理！如果有什麼工作，請直接交給我！」莫蘊凝運用她獨特的嗓音告訴岑晨這個已經拍板定案的事實。
岑晨仔細凝視著眼前穿著鵝黃色套裝的女人。明亮淡雅的黃色將她白皙的皮膚映托出一道炫人的光暈，微笑的唇角、淡淡的細眉，柔媚的長發，每一樣都掛滿了女人特有的柔媚及溫雅，但也不能忽略了那眼中偶爾流露出的堅定。
這是個外表與內心極度不符的女人！在凝視十秒鐘之後，岑晨得出這個令他不是很高興的結論。他不明白項羽翮他們是不是真的腦袋壞掉了，居然違反他的準則，找個「麻煩」回來！他敢發誓他們是故意的，只要能給他帶來麻煩，無論是大麻煩還是小麻煩，都是那群混蛋的最愛！
「怎麼你不用面試就可以直接上崗嗎？」岑晨繞過莫蘊凝直接走到辦公桌后坐在椅子中，用一種深沉地近似於冷漠的聲音問道。
莫蘊凝很自然地坐回椅中，看來今天老闆的脾氣不太好，不過沒關係，對付脾氣不好的上司，她有許多辦法。
換個舒適及優雅的姿態，拿出個人資料放在岑晨面前，「剛才我已經見過總經理了，我想她的錄用通知書應該能用的。但如果總監想再測試一下，那也沒什麼問題。畢竟讓你了解一下我的能力也是很重要的，這樣，有利於我們工作的順利進行！」
岑晨冷漠地看著一臉閑適的莫蘊凝，說她是個麻煩，果真一點都不假！看看，他不過說了一句，她卻有一堆在等著。最聰明的做法就是馬上請她走人，否則就是麻煩無窮。
「現在我請你離開，你會不會走？」岑晨開門見山地說。他現在一點也不想浪費時間，而且依他的判斷，這個女人應該很清楚他的想法，所以隱瞞是在浪費時間。
莫蘊凝了解地低頭淺笑，這個男人可真夠直接的，似乎在他的字典里沒有尊重與含蓄。他倒是真的不怕她會受傷。
「對不起，岑總監，半個小時前我剛剛和貴公司簽完合同。期約是三年！如果您現在就違約的話，那實在是一筆很重大的損失！我想總經理不會喜歡看到這種情況。所以，我想現在我們都沒有退路可言，惟一可行的就是合作！這應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我一定會努力配合你的工作的。」
「我倒是認為有點困難，因為你並不符合我理想中的秘書標準。」
岑晨可不覺得將這麼個美女放在身邊有什麼好處，除了每天引來一大堆「公蝴蝶」之外，實在是一點建設性都沒有。
岑晨始終認為，做為助理秘書，只要能幫他整理好文件，收拾好房間，做好一定的分內工作就可以了。既不要能力超群，更不需要艷麗四射。如果秘書比老闆厲害，那老闆就應該退休了。
岑晨不喜歡美麗的秘書，這會給他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讓他束手束腳，雖然他每天的工作百分八十是處理謠言和緋聞，但那可不意味著要把謠言定位在自己身上，那是一件讓人很不舒服的事。
像以前的王秘書，雖然枯燥無趣，外加呆板古怪，但卻從來沒傳出過一件緋聞，做任何事都不用他處處留心，時時在意！可現在，他只要一看到對面那個女人的「綠色」笑容。他就有一種「死定了」的感覺。
想必是錦璇那個混蛋也看出了這個叫莫蘊凝的女人的獨特之處，才如此迫不及待地與之簽約，否則依她那個老猶太人的心理，最好是一輩子不簽約然後榨乾她最後一滴油再將之踢出門外。依現在的形勢看，他似乎是孤立無援。不過，想讓他屈服，下輩子吧！他有的是方法讓莫蘊凝主動離開，搞不好她毀約的時候他還可以賺一筆！
「我對岑總監的要求略有耳聞，雖然我對那位前任秘書的做事風格還不太了解，但我會盡最大努力達到您的標準！如果您有要求也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會考慮的！」莫蘊凝對岑晨的標準略知一二，中午的時候從項羽翮他們的討論中她就聽出來一些。看來他挑選秘書的眼光還真獨到，三十五歲的處女？天啊，無論如何她都做不到這一點了。如果他真的要從這個標準來衡量她，她確實應該捲鋪蓋走人。
「你知道最好！既然你已經簽約了。那我們確實應該談談工作的問題。有幾件事你一定要記清楚：一，我交代你做的事馬上去辦，不要問為什麼；二，我的工作量很大你必須無條件配合，不許請假；三，不要每天像八婆一樣東走西躥，讓我找不到人，你要隨時跟著我；四，別給我找麻煩；五，不許穿得太顯眼，像今天這樣，不行！」
說著，岑晨還不忘權威性地皺緊眉頭，不以為然地看了一眼那套做工精細的套裝。穿得這麼顯眼明亮，不引來蝴蝶才怪！
莫蘊凝低頭看了一眼衣服，暗暗咽下一口嘆息，這還是頭一次有人批評她的穿著。看來岑晨對她是真的沒好感，而她未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不知道她當初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那你以為我穿什麼顏色合適？」
「黑色！」岑晨想也沒想，在他的意識里只要女人穿上黑色就一概安全無虞，男人最討厭就是死氣沉沉的女人，最好讓她把頭髮也紮起來，像王秘書那樣，省得在那裡飄呀飄的，讓人看了就想摸。
「好！」莫蘊凝柔順地點點頭，黑色嗎？那她就順從他的意思，讓他看看穿黑色的女人究竟是什麼樣子。她一定會將他腦袋裡的破觀念砸個稀巴爛，敢說她的衣服不好看，找死！
「總監，我還想問一下您說的『不給你惹麻煩』是什麼意思？」莫蘊凝依舊保持著甜美優雅的笑容，連翦翦秋水中也是柔和的光芒，只是問話讓人不太舒服而已。
岑晨淡漠的眼神忽然變得尖銳起來，像一隻準備進攻的德國黑貝犬。牽扯出嘴角的一絲笑容，岑晨極其慵懶地說：「意思很簡單的，第一，千萬別企圖勾引我；第二，千萬別和公司內的其他男同事搞不清關係，清楚了吧？我可不希望有什麼緋聞從這間辦公室里傳出去！」
莫蘊凝雖然還掛著那抹淡笑，但她敢發誓那笑容絕對變質過期了。她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如果可以的話，她一定會拿起桌上那個超大的水晶煙灰缸狠狠地砸向岑晨的腦袋，這頭沙豬絕對是欠扁型的！從來沒有人會自大到如此程度，她勾引他？等他下輩子跟豬無關的時候再說吧。
「那如果是你勾引我呢？」怎麼說了半天，獨把這一條給落下了？他未免太自信也太小看她了！既然話已經說得如此淺白，那不妨再說得徹底點，千萬別讓人留下遺憾。
岑晨突然感興趣地眯起眼睛，他勾引她？有意思，他岑晨從來不碰身邊的女人是出了名的，無論什麼樣的美女只要和他的工作沾了邊，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去碰的，這是他的工作準則！他是絕不會為任何人破壞它。就憑她？靠邊站吧！
調濃眼中的曖昧色調，岑晨具有攻擊性的軀體性感地往前靠。當他的臉距她的臉不到一寸的時候，他露出了誘惑的笑容。
「如果我勾引你，我馬上就娶你！」
丟下狠話，岑晨驕傲且狂妄地笑著。
莫蘊凝對視著那明亮的眼睛，緩緩加深了唇邊的微笑，連眼睛里的光芒都變得灼熱起來，她會好好記住這句話！
收起眼中的光芒，莫蘊凝意思意思地紅了下臉，「我記住總監的話了！那麼，明天我是不是就可以開始工作了？」低垂眼瞼，嬌顏素凈清艷，無論從哪個角度看，眼前這個女人都是值得愛憐及保護的。
「明天？」岑晨重新靠回椅中，放肆的目光沒有離開莫蘊凝，「不！你現在就可以上班了！只不過在開始正式工作前，你還必須要通過一項測試，如果這項測試你通不過的話，那就說明你無法勝任這份工作，我會請你立刻走人！」
岑晨靠在椅上，又恢復了以往的倔傲、嚴峻。這次他完全是從工作的角度考慮。從事娛樂圈的工作從來都是既複雜又極具壓力，他不認為每個人都能做得來。所以，如果莫蘊凝通不過測試，即使是違約他也會把她辭掉。這是他的工作，絕不容許有人拿它開玩笑。
莫蘊凝靜靜地坐在椅中等待岑晨給她的第一道難題。
「明天早晨，我要所有的娛樂周刊都在頭版頭條的位置上登出東野霖與錦璇的緋聞。至於內容，你可以自擬！從現在開始，你還有四個小時，你要好好考慮一下。如果明天早上，我沒有看到我想看到的內容，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辦！」最好是現在就知難而退。岑晨那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邪惡。
「你是在讓我說謊！」莫蘊凝看著那張疏離冷漠的臉孔，平靜地指出問題的實質。她早就知道他會給她「穿小鞋」，卻沒想到第一雙小鞋就是讓她造公司董事長的謠！他難為人的技巧還真是高人一等！讓她想哭都哭不出來。
如果讓錦璇知道她在上班第一天就送給她一個無中生有的緋聞，怕是不用岑晨表態，她就會被公司的最高領導給炒魷魚。不過，她也不會那麼輕易就讓那個坐在椅中的混蛋就這麼輕易得逞的。比智商，誰怕誰？
「做娛樂，最重要的就是做假新聞！難道項羽翮他們找你的時候沒有告訴過你嗎？你到底做不做？」
莫蘊凝收起臉上的溫柔及笑容，目光平靜地望著岑晨挑釁的研判。時間就在兩種互不相讓的目光中膠著。很快，莫蘊凝又露出那明了及包容的笑容。
「好吧！我接受測試！」讓她走人？門都沒有！她一定會留下來，並讓他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
「那好！現在我領你去熟悉一下公司的環境並認識一下同事，這應該對你有幫助。」
岑晨站起身，率先朝門外走去。速度快得像是身後沒有莫蘊凝這個人。而莫蘊凝則無所謂地跟在他身後，考慮著明天應該換雙平底鞋，否則以這種速度很容易將那雙纖細的腳踝給扭斷。而讓某人平白撿到一個將她轟出公司的理由。
※※※
岑晨邁著自信、堅定的步伐走到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口。雙手依舊插到西褲兜里，只是用左腳將那扇礙眼的玻璃門踢開。「咣」的一聲響讓辦公室里正談得眉飛色舞外加口水橫飛的幾個人頓時停止議論，幾雙眼睛齊齊地盯著門口。
天乾物燥，有人發怒，小心屁股！
岑晨冷著臉，僵硬著臉上的線條。冷漠的眼神逐一掃過那幾張還餘興未盡的俊臉。看來這次他們果真是齊心合夥地來算計他。只要光看錦璇那滿面春風，一臉興奮的開心程度，就知道「陷岑陣線聯盟」已經成立！沒關係，他會告訴他們什麼叫「倒霉」！
岑晨走到辦公室中央。微微側過身體，讓大家看到了在他身後，站在門口微笑的莫蘊凝。
「蘊凝！」項羽翮眼前一亮，立即站起身伸開雙臂想給莫蘊凝一個表達勇氣和愛的擁抱，只是還離四米遠的時候，就被岑晨當腰攔下了。
「現在她是誰的秘書？」岑晨的語氣危險而冰冷。
「你的！」迫於淫威，項羽翮只好乖乖回答。
「跟你有什麼關係？」
「沒有！」
「那你伸手幹嗎？抱我嗎？」岑晨眯了眯眼睛。
項羽翮立刻把手臂放到背後，像是觸了電一樣——誰沒事鬧的，會想去抱一頭怒獅。唉，可憐的蘊凝，連被人擁抱的權利都被剝奪了，真是沒人性，不人道！
留給莫蘊凝一個同情的眼神，項羽翮乖乖地退回原坐位。
擊退一隻蒼蠅，岑晨舒展了下眉心，轉身看向門邊的莫蘊凝，「這屋裡有你不認識的嗎？」想也知道，這屋裡的每個人都是她幕後軍師，惟一不認識的人可能就是他。
「有！」莫蘊凝輕輕走進屋，站在岑晨旁邊。
「誰呀？」岑晨皺緊眉頭提高聲調地問。怎麼還有蒼蠅沒做過自我介紹？是綠豆蠅，還是紅頭蠅？
「我還沒有做過自我介紹！」溫和悅耳的男中音從岑晨背後傳來。岑晨一回頭就對上杜員那溫和俊雅的笑容。
「你好，我叫杜靈，音樂製作人。」說著，杜靈禮貌性地伸出手。
「你好，我叫莫……」莫蘊凝那準備伸出去和杜員交握的手被岑晨擋在背後，而她的視線只能停在岑晨寬厚的背上。
岑晨插在杜員和莫蘊凝中間，眼光注視著面前的杜員，「你以前和王秘書握過手了嗎？」
一句話差點沒讓正在擺動椅子的斯雅豪摔倒在地，而正在低頭喝茶的錦璇顯然也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而咳嗽連連。
杜靈低下頭顯然在強制壓抑自己不要因暴笑而失禮，收回手，杜靈滿臉含笑地搖頭，「沒有！」
「那今天也就不必握了！」岑晨很COOL地宣布。誰讓他們給他找個麻煩！以後這個「美麗的麻煩」誰也別想碰一下，哼！
莫蘊凝盯著眼前的背影，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岑晨的獨佔欲不是普通的強，看來她以後得在身上貼標籤註明一下「總監所有、他人勿動」，否則萬一有人因與她握手而被他找麻煩，她會很過意不去的。
「現在都認識了吧？」看到莫蘊凝點頭，岑晨又很COOL地擺擺手，「走吧！」然後看也不看一眼，轉身離開經理室。
莫蘊凝抱歉地對大家一笑，隨即也跟著離開。
然而室內的討論氣氛卻空前高漲了起來。
「這簡直就是現代版『女奴』！看岑晨的樣子，簡直能把莫蘊凝給活活吃了！天哪，我們不是把一個良家婦女給推入火坑吧！那太殘忍了！」斯雅豪盯著門板，喃喃地說著，只要一想到剛才莫蘊凝那副委曲求全的樣子，他就覺得有罪惡感，他早就應該知道，無論真老虎還是假老虎，放在岑晨身邊，都得讓他兩槍給滅了。啊啊，多麼精緻的一個女人，就這樣……唉！
「不知道她還能堅持幾天！我看她是一天都不想再幹下去了！如果換成我，簡直一分鐘都不能忍受！」東野霖受不了地搖搖頭。
「我看倒是未必！」杜靈別有見解地說，「剛才岑晨明顯就是在故意找麻煩，可那個女孩卻很坦然地接受，似乎根本沒受到什麼影響！就憑這種忍耐力，我想就夠岑晨適應一段了！」那真是個不簡單的女子，文靜、優雅卻又充滿智慧與耐力，想來這次岑晨是踢到鐵板了，誰勝誰負是很難見分曉的。
「你觀察得倒挺仔細嘛！」陳醋的味道香飄滿室。錦璇低頭晃動茶杯，將幾道探尋的目光隔在視線之外。
「那你認為呢？」杜靈溫柔的視線落在錦璇的身上，其中包含的綿綿情意能淹死一個兵團。
「你們放心吧！岑晨嚇不死莫蘊凝的，更吃不了她！我都怕他噎死！我們只要拭目以待，我相信會有許多精彩片斷的。畢竟這場『貓狗大戰』才剛剛開始！」錦璇胸有成竹地說。岑晨那個笨蛋只會像狗一樣亂吠，碰上莫蘊凝那足智多謀的小貓，他就只有死的份！
「貓狗大戰？」項羽翮與斯雅豪同時被這種貼切的比喻給吸引住了，這實在是個很好的比喻。
「這麼經典的影片都沒看過？」錦璇一臉無法忍受的表情，「真老土！」
「你說什麼？」項羽翮最受不了的就是錦璇那種「小人得志」的表情。哼！不就是《貓狗大戰》嗎，一會兒他就去補看！他倒想看看，貓和狗，到底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
岑晨坐在辦公桌前面無情地看著眼前那一堆五顏六色的雜誌及報紙，那上面錦璇和東野霖的照片正在無情地刺激著他的神經末稍。她居然成功了！現在所有的娛樂新聞都在大炒特炒女老闆與男明星之間的曖昧關係！
看來，他真的是小看她了，無論她使用了什麼方法，能在一夜之間搶佔各主要雜誌的頭版頭條，都是一件不容易做到的事。他這位秘書的能力也許確實該另眼相看，只不過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罷了。
「岑晨！」隨著一聲尖銳的怒喊，總監辦公室的大門被大力地踹開！錦璇拿著一疊報紙怒氣沖沖地衝進辦公室，然後毫不客氣地將它們摔在岑晨的辦公桌上。
「你現在馬上給我解釋，為什麼我『又』出現在了報紙上！」錦璇今天發誓，如果岑晨不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她就把這間辦公室給砸了，然後讓他自己掏腰包給重新裝潢上。
實在是太過分了，每次都拿她做文章，上次就寫過她和項羽翮是「辦公室戀情」，這次就更離譜，說什麼「她和東野霖在暗渡陳倉，早就關係非比尋常」。說得她好像色魔一樣，專撿窩邊草吃。上帝全都知道，這一切都是岑晨的胡說八道！
她再也不能忍受了，今天一定要讓他把話說清楚，「上次你答應過我，說不會再拿我來炒作的。可為什麼這次我又出現在報紙頭條上？！我是帝國音樂的法人代表，我拜託你考慮一下面子問題！你不能拿你的老闆會開玩笑！」
「那你是高估自己了！」岑晨不為所動地將那些花花綠綠的周刊雜誌丟到地下，順便點燃一支雪茄，「這種事你應該早就習慣的，不炒怎麼能火呢？怎麼你現在還想不開？從公司的大局著想，任何人都應該做出這種犧牲的！」
「那你為什麼不拿你自己去做文章？」錦璇要是信岑晨的話，那她就是沒長腦袋的白痴！
「我跟你不同！我很清楚我不夠分量！好了，別再妨礙我工作，下次我會注意的！」岑晨不耐煩地挑動眉毛，女人，麻煩的動物。
「你別想再用這種態度打發我，我……」
「錦璇，你知道我的時間是按微秒計算的。如果你再耽誤我的工作，造成任何經濟損失都由你負責！」對付錦璇，最好的武器就是利益損失。
果然，錦璇痛苦地皺起秀眉。讓她損失利益，那無異於是要她的命，但如果讓她放過岑晨，更等於刺了她一刀。在良久的考慮之後，錦璇還是決定不跟錢鬧彆扭！但她也絕不會再輕易放過岑晨，老闆報仇，時時都不晚！
留下一個「你等著」的威脅眼神，錦璇轉身向外走去。
「出去的時候，讓那個女人進來！」惡魔的聲音時時跟隨。錦璇腳步停都沒有停，徑直朝門口走去，
「有事自己做，別老麻煩別人！還有，不要一天把『女人』掛在嘴邊上！」
「咣！」又一聲巨響，錦璇氣沖沖地消失在門外。
看看，這就是女人！岑晨輕蔑地抿了抿嘴角，再次瞥了一眼桌上的報紙。看來他確實得正視他即將有美女秘書的事實了！煩啊！
※※※
「你做得很好！」
這是莫蘊凝再次見到岑晨之後，這位「皺眉」總監和她說的第一句話。莫蘊凝並沒有露出欣喜的神色，只是依舊保持她淡雅的笑容，溫柔平靜地注視著穿了一件黑色襯衫的岑晨。
他真的是很適合黑色，微開紐扣露出小麥色的肌膚，配上神秘的黑色，他簡直就是在公開誘惑人。慵懶的姿態如迷人的美洲豹，帥氣又性感，區別於一般男人的俊雅，他是迷惑與神秘的綜合體，讓莫蘊凝有一種想衝上去咬他一口的衝動。
岑晨從見到莫蘊凝開始，就有一種鬱悶的感覺，那是一種被抓住手腳，無處施展的鬱悶！尤其在看到一身黑色套裝的她之後，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他是讓她穿上黑色服裝，可沒必要穿得這麼性感誘人吧！
對！她是沒有露，她也確實將自己包裹得很嚴實，可她為什麼要在黑色套裝裡面又穿了一件黑色襯衫，最可惡的是露出的脖頸顯得異常白皙細膩，而那個水晶墜還在那裡閃啊閃的，閃得他眼都花了！再說頭髮，長長的頭髮被一根黑色緞帶結束了起來，確實沒有了以往的柔媚，但卻多了幾分英氣與睿智！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呢？該少的沒少，不該多的又全都來了，真是怪了。
所以在這種巨大落差的心裡作用下，本來想對她的工作能力給予肯定，但最後說出來的也是不咸不淡的一句話。
「那我是不是可以通過試用，直接進入工作了？」這可是她努力一晚上的結果。昨天晚上，她「不小心」地在PUB里說走了嘴，讓旁邊的記者撿到了個不小的爆炸性新聞。多虧這件事沒有給錦璇他們造成傷害，否則她真的會內疚的。
「OK！你通過測試了。從現在開始就可以正式工作了。希望我們以後合作愉快！」
岑晨有點無奈地宣布這一結果。
莫蘊凝慢慢地綻開微笑，很好！第一步計劃完成，以後他們兩個就不得不「相依為命」了。她要好好地糾正他那些自大狂妄的想法，讓他對女人有個正確的認識，順便滿足她的「馴獸」慾望！生活啊，你真的讓人充滿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