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待江兒醒來,她不知身在何處,只覺得全身暖暖的,魂兒飄得遠遠的,繃緊許久的神經,在此刻得到了一個紓解。這個夢境中,她沒了煩惱、沒了憂愁,整個人輕飄飄的在空中飛翔。四周的空氣是那麼清新、美好,讓人捨不得醒來。
突然間有個模糊的臉出現在前方,她沒見過自己的母親長得是什麼模樣,可是她有個直覺,那個看不清楚的臉孔,就是她朝思暮想的母親。
「媽……」她翻過身子想要叫住那個愈來愈模糊的臉。
但是整個身子卻墜了下來,像墜入萬丈深淵一樣,等她把眼睛睜開來,才發現自己從沙發上跌了下來。
她悵然若失,心想如果能夠在夢境中看見自己母親的模樣,那該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
在沙發上重新躺了下來,她發現睡在沙發上面是件很不舒服的事情。翻來覆去,總是沒有辦法安然入睡,她索性半睜著惺忪的雙眼,想找個更舒服的空間來好好睡個覺。
眼睛往前方一看,有個大床?怎麼她好好的大床不睡,偏偏來窩在這個小沙發上面呢?
她壓根就不去想她現在身在何處,也不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她現在只想要安穩的躺在大床上,睡個舒舒服服的好覺,其他的事等她睡醒再說吧!
帶著濃厚的睡意,她連忙躺在大床的一角,拉過棉被,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睡了起來。這些日子以來,她總是睡不好,今天剛巧借著些許酒意,讓她得以沉沉睡去,但願在夢中,她還能夠見到自己的母親。
但她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大床上的另一端還睡著一個男人——那個把她撿回來的原望語!
原望語只覺得睡到半夜,怎麼會有一個人一直和他搶棉被?他把被子拉了過來,那人卻又把被子給拉了過去。
睡中,他還以為自己在美國的家,和麗塔共睡一張床。
「麗塔,你別把棉被都給搶走嘛。」他滿是睡意的說著。
接著又把棉被給拉了過來,不一會兒,有個溫暖的身體朝他這邊靠了過來。
原望語本能的摟住這個溫暖的身體,在這個懷抱中,他睡得更沉、更香。那帶有些許淡淡花香的頭髮,不時鑽到他的鼻孔,讓他有點痒痒的。
他很需要這個體溫、這個香味,他不自覺的把這個軀體摟的更緊了些,與自己的身體完全貼合。
在睡夢中,他以為這個溫暖的胴體是麗塔,雖然觸摸起來的感覺並不是那麼的相像,可是卻更能激起他的情慾和保護欲。
他的習慣告訴他,這個女人是麗塔沒錯,可是他的潛意識卻又告訴他,這是個和麗塔百分百不同的女人。
是夢吧!他寧可這麼說服著自己。
他用嘴唇探索著,直到摸索到對方的嘴唇為止,他親吻了上去,以他一貫帶有攻擊性的方式。
但是對方的嘴唇沒有臣服,只以一種更激情的熱浪襲向他,那溫柔卻又狂放的回應,挑逗著他口腔中的每一根神經。
在熱吻中,他的雙手探索著對方的每一寸曲線,每觸摸一次,他就覺得全身像是著火一樣的不能控制。直到他觸碰到一處冰涼的柔軟,聽到對方一聲輕輕的喟吟。
那個聲音彷彿是要把他帶入地獄當中的不可自拔,他理智的最後一道防線就要因此瓦解了。但是他卻再也騙不了自己,因為那個聲音絕不可能是麗塔所發出來的,這個春夢,絕不只是夢而已。
原望語雖然不舍,卻仍然強迫自己睜開眼睛,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頭長發,像是黑色的瀑布一樣,渲泄在羽毛枕頭上。
而那顆小小的頭,此刻正埋在自己的胸膛中,她的雙眼安詳的閉著、她的唇還印在自己胸膛上,而她呼出來的熱氣此刻像是易燃物似的燃燒著他的心。
他喟嘆了一聲,想起在幾個小時之前,他才把江兒帶回自己的家裡,但是他明明把她安置在旁邊的大沙發上,怎麼會無端端的跑到他的床上來呢?
雖然她不經意的神態、熟睡的面容是那麼振奮著他的神經,讓他再也無法入眠,可是他發現對這麼一個純潔的女孩,有這種幻想,那是他的恥辱。
於是,原望語輕輕的把她軟軟的身軀推開,才發現這個女孩是真的熟睡了。
他顫抖著雙手,原本是想去撫摸那如冷玉一樣的肌膚,但是手才伸到半空中,卻又放了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態,他還有一個女朋友在美國,他怎能這麼禁不起考驗呢?就算是這個十九歲的女孩子真有什麼致命的吸引力,他也不能就此失控啊!
看了眼時鐘,現在不過是清晨六點鐘,但他已經完全沒了睡意,就算是自己遠離這張床,窩到一旁的沙發上,他那顆剛才歷經撩撥的心,再也沒辦法恢復平靜了。
悄悄的起身,沒有打擾到江兒的睡眠,他走到浴室拿起蓮蓬頭,用冷水澆熄對那個十九歲女孩的全部遐想。
希望經過這次之後,他能和這個十九歲的女孩完全了無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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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完澡之後,原望語又跑到外面去慢跑了幾圈才回家,心想過了快兩個鐘頭,江兒應該醒來了吧!
他打開大門,看到床上只剩凌亂的被單,江兒早就不知所蹤了!
看到空蕩蕩的大床,雖然有些許慶幸那個麻煩精已經走了,可是他心中更多的是那種揮不散的失落與愁悵。
為什麼呢?那個女孩子走了,不是正稱了自己的心意嗎?怎麼還會無端端的想起她呢?他應該打起精神,把房間好好整理一下,然後準備去上班的。一切重新又回到軌道,就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
但是可能嗎?明明在心中泛起了漣漪,怎麼可能當成若無其事?
看了看手上帶回來的早餐,有江兒的一份,他心頭是不是還存在著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想自己都已經年過三十,竟然還這麼沒有抵抗力,被一個十九歲的女孩子給迷得七葷八素,就連他自己都不能相信。
走到廚房,照例煎個荷包蛋。他一向注重早餐,除了吐司、牛奶之外,他總要親手煎兩個蛋和幾片火腿來補充營養,對他來說,早餐代表全新的開始。
努力的振奮著精神,口哨聲伴著油爆聲,就此展開新的一天。
「好香喔!可以吃早餐了嗎?」是江兒的聲音。
原望語連忙轉過頭去,沒錯是江兒,她根本就還沒離開,她還待在這間房子裡面。
更糟糕的是,他發現她穿著他的寬運動衫,蓋住她的上半身和一半的大腿,除此之外,她沒穿別的衣服。
他看得兩隻眼睛都傻了,連忙困難的轉過頭去,假裝若無其事的煎著蛋,其實胸中翻騰燥熱,比起這把燒熱的平底鍋好不到哪去。
偏偏江兒還不識相,就是要走近惹他,她剛洗好帶著水珠的長發,傳來男性洗髮精的氣味,原本是充滿陽光的味道,可是經由江兒的傳遞,卻有一種性感的氣味。
她湊過來稍帶冰涼的身體,吐露著早晨的清新,她整個人的感覺就像是剛從一缸清涼的冰水撈上來的一樣。
有種撩人的性感,卻不是做作,不是那種刻意想要擾亂人心的性感,但卻讓人更加的迷戀。
「我要太陽蛋喔!蛋黃不要熟。」她向原望語笑了笑,如同一朵帶著露水的薔薇,無視於野心客的覬覦,自顧自的綻放自己的美麗。
「你先去餐桌那邊坐著吧!」原望語困難的想要支開她。
不論她是有心或是無意的挑逗,她都已經達到目的了。但原望語絕不能讓她看穿,他就是不想承認自己如同其他男子一樣,只是為了美色而奮不顧身的採花蜂。
江兒看著他的背影,輕輕的笑了出來,她知道自己對這個男人的影響力,雖然他總是故作臨危不亂的模樣,可是她看得出他的神情,他的眼神像其他的男人一樣,射出兩道強烈的渴望。
但是他又好像和其他的男人不同,他的舉手投足,帶著自尊與驕傲,他的眉宇之間帶給人一種安全和信賴。他絕不是一個花心的男人,雖然和他相處的時間並不久,但江兒依稀能夠感受到他的細膩。
江兒不是喜歡故意賣弄風情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絕不是個國色天香的牡丹,也不是綻放在山谷清麗的小百合。她只是郊野中,一種不知名的小野花,沒有瑞麗天成的姿態,只是隨心所欲的綻放。對她來說,她的美麗、她的生命力、她的吸引力,都不是為了某些人而特地展現的,她只是隨著四季的時節,任由自己花開花謝。
但是或許就是這種不帶任何拘束的魅力、不帶特定規則的姿態,讓她的舉手投足,吸引了那些被制式化規範而急於脫逃的男子。
「這是你的早餐!」原望語把蛋和火腿放到江兒的面前,然後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默默的坐在對面,吃起自己的早餐。
江兒看著他吃早餐的模樣,她知道他是故意不和她說話、不看她一眼的,但是為了什麼?是因為自己也牢牢的吸引了他嗎?還是他根本看不起隨便而輕佻的她?
「我剛才去沖涼,因為沒有換穿的衣服,所以才穿了你的衣服,你不介意吧?」
江兒一向沒有向別人解釋自己行為的習慣,可是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卻不自覺的想要說明自己的想法和看法。她的心中是挺在意這個人對她的看法,不是嗎?
她一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的,可是她卻第一次在意這個男人是怎麼看她的。
「你都已經穿了,我能怎麼樣呢?」原望語沒有抬起頭來。
江兒以為他是在生氣,或許她不該這麼隨性,她應該尊重一下別人的。她又是第一次為了別人,有了改變自己想法的念頭。
她徑自站起身來,沒想到卻被原望語給拉住。
「你幹嗎?不吃早餐嗎?我可沒興趣吃兩份早餐。」
「不是的!我是想把衣服給換回來,這樣你就不會生我的氣了。」
原望語開朗的笑了笑,他的笑紋搭配他的白牙齒,笑起來特別有一種男人的魅力。
「不必了!你吃完早飯再說吧。等會兒你可以把你的衣服拿去洗一洗,等到離開之前再換回來。況且這件運動衫我也很久沒穿了,你穿起來挺好看的!」原望語是真心讚美。
江兒瘦小的身體,穿著寬大的運動衫,看起來讓人有種難以言喻的羸弱美感。
江兒不是沒聽過別人的讚美,通常有著大把、大把的男人,圍在她的身邊拍馬屁、說好聽話。可是她心中清楚的很,那些男人不過是為了和她上床才說那些話的,只怕燈關上了之後,長得美醜,他們真的能夠分辨的出來嗎?
只有他的讚美讓人感受到真誠,雖然沒有那些華麗的辭藻,但是聽在心中卻有一種誠實的暖意。第一次,江兒對男人有了種信任的感覺!
「那我開動了!」江兒開心的說。
她用牛排刀在蛋黃上面輕劃一刀,讓薄膜裂開、蛋黃流了出來。她連忙用兩隻手把前額的頭髮給撥開,然後整個頭趴到桌面上去,用嘴巴津津有味的吸著蛋黃。
原望語則呆住的看著她,她那個模樣就像個趴在盤子上喝牛奶的小野貓,那麼動人而狂放。難道她不知道,她無心的舉動,可能會重重的挑撥著別人的心弦?
「怎麼了?是我吃相太丑了嗎?」江兒抬起頭來,那雙水水的眼睛寫滿無辜的性感。
原望語呆了半晌答不出話來,他先是連忙搖頭,隨即看到她嘴唇上還掛著半凝固的蛋黃液,他突然有個衝動,想要俯身下去用舌頭幫她舔去。
但他仍是個有自制力的男人,他尷尬的笑了笑,對於自己的失態,也覺得不好意思。
「不是的!我只是沒見過有人這樣吃。」
「不這樣吃的話,就吸不起沒有熟的蛋黃了!你也試試看,這種方法雖然不怎麼淑女,可是保證好吃。」江兒眯著眼睛笑了笑,隨即又拿了牛奶,灌了大大的一口,上唇的地方留下白白的牛奶鬍子。
原望語困難的吞了口口水,再這樣下去他會瘋掉。一頓早餐看她表演下來,他的一顆心早飛到九霄雲外,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我想起來了!今天事務所還有要緊的會議,我得出門了。」
江兒看著慌張的原望語,匆匆忙忙的去換上衣服,拿起公事包和圖卷,像是逃避戰禍的龍捲風一樣,咻的一聲就出了大門。
她笑了笑,難道全部的男人都這麼慌慌張張的嗎?她聳了聳肩,悠悠哉哉的享用著自己的早餐。
還是煩惱今後要住在哪裡比較實際,幸好外公留了筆信託基金給她,就算不回那個家,她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生活的衣食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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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兒並沒有馬上離開原望語的家,吃過早飯,她還幫忙把餐桌給收了一下。她從來都不曾幫過哪個男人做家事,可是能幫原望語做點事情,卻讓她有種說不出來的幸福感。
收拾完畢,她坐在沙發上,看著他的窩,這個不算大的空間,有著單身男人的那種亂中有序的感覺。
整個空間劃分為起居間、工作間、廚房、浴室等幾大部分。工作間中有著一張描圖桌、一些建築物的模型,還有一些書籍,看來這個男人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不過整個空間最特別的倒不是藏書豐富的工作間,而是兼當卧房的起居間。外人一定很難想象,在大床的周邊,有一個超大的圓形水族箱,把床給圍了起來。裡面還養了許多五彩繽紛的熱帶魚,水族箱內的造景很有歐洲宮廷氣氛。再搭配上那些不斷浮出水面的氣泡,看起來真的很詩情畫意。
「難怪,我昨天在睡覺的時候感覺到有人在偷吻我,原來是這些淘氣的小魚兒!」
江兒把睡夢中的吻,當成是這些小魚的作怪。昨晚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真的是睡死了,所以不能辨別出那其實是真人的吻。
她把手伸入水族箱中,感到水的冰涼在她的指間滑過,那感覺好舒服、好特別。她拿起一旁的魚飼料倒一些在水中,不久那些魚兒就爭相過來吃。
江兒看著這些魚兒吃東西的模樣,真是格外有趣,不自覺的就坐在旁邊觀賞了起來,好像只要能坐在這邊看著這些悠哉的魚兒,就是一種最大的幸福。
她看得很入迷,過了一會兒,才聽到外面有門鈴聲響。
「是誰呢?會是那個原望語嗎?」想起那個看起來大不了她多少的原望語,竟然會是她的教授,她不免感到好笑。
走到門前,朝那個魚眼看出去,她看到一個很具成熟美的都會女子站在前面。
「請問你是?」江兒隔著大門詢問。
「我找原望語。」是女人的應門聲,麗塔雖然感到奇怪,但是她相信望語不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來。
門一打開,麗塔看到有個小小的腦袋探了出來,那看起來不過是個未滿二十歲的小女生。她在望語的房子裡面幹嗎?
「你是?」麗塔先開口。
「我是原望語的學生。」江兒沒有介蒂的笑了笑。
麗塔帶有敵意的看著她,原本她可以確定這麼一個小小年紀的女孩子不會對她造成威脅的。可是她第一眼看到她,心中就充滿了不安,她覺得這個女孩子的一舉一動莫不透著讓人如痴如狂的吸引力。
更可疑的是她身上還穿著望語的運動衫,那是望語在美國參加籃球比賽得到冠軍的隊服,他一向是最寶貝的,平常就連她都不能碰,怎麼這個女孩子可以這麼大大方方的穿在身上呢?
太多疑問在她心中發酵,再加上她這次回台灣的目的,她是愈來愈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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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塔……」原望語一進門,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麗塔卻面無表情的看著另一頭的江兒,那個表情就像是要望語給她一個交代似的。望語面有菜色的看著江兒,沒想到這個麻煩精還沒走,她是想害死自己不成!
「麗塔,怎麼會突然來了呢?」原望語說的口乾舌燥。
「我有話想跟你說。」她是跟原望語說話,但她的眼睛卻瞪著江兒。
江兒原本是想留下來看看會有什麼好戲上演,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她不走好像都不行了。
「我看我先走了!」江兒像個小偷似的摸了出去。
剩下他們兩人,空氣更是顯得凝重。許久,他們兩人都不發一言。
「望語,我今天來是有事情要告訴你。」麗塔說的很謹慎,她仔細的觀看著原望語的表情變化。「什麼事不能等我回去再說呢?」原望語發現自己有些心不在焉。
但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他還是走了過去,緊抱著麗塔,熱情的和她擁吻。但是那四唇相貼的感覺是那麼實際,沒有那種飄浮如夢、生怕失去的快感和恐懼感,讓他覺得無味而草草的結束這個吻。
麗塔溫柔的貼在他的胸膛上,她感受不到他的變化,因為他對她一向是如此,那種短暫而強烈的熱情,讓她痴狂不已!
「語……你知道嗎?雷蒙跟我求婚了!」她的聲音充滿嬌媚。
雷蒙是麗塔的上司,他知道雷蒙一向對麗塔很有好感,但他更明白,麗塔只鍾情於他,所以他根本不把雷蒙當對手。
「那又怎麼樣!你不喜歡他。」原望語用手指卷著麗塔上了卷子的短髮,在心中不免把她的頭髮和江兒作了個比較。
但他隨即發現自己這麼做很不應該,不應該抱著自己的親密愛人,心中卻想著另外一個女人。他帶著愧疚的吻了吻她的臉頰,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我雖然不喜歡他,可是我想結婚啊!我已經三十歲了,不再年輕了,我也想安定下來。可是你卻是個不婚主義者,這讓我感到害怕、沒有安全感。」
麗塔這次來就是要刺激他,讓他知道她還有別的追求者,想要把她留在身邊的話,惟一的方法就是結婚。
但是原望語面有難色的轉過頭去,他是個不婚主義者,麗塔早就知道的,如今卻又來逼他結婚,這讓他有些束手無策。
「當初我們就協議過了,在一起、不結婚,你也同意的,你還說那紙結婚證書對你而言根本沒意義,我還以為我們有共識的!如今你這麼說,讓我覺得很突然、很不能接受。像我們這樣輕輕鬆鬆的在一起,沒有羈絆,不是很好嗎?」
「望語,我當初也覺得那樣很好,就算為了你犧牲一切,包括名分、婚姻都無所謂。可是我不再年輕,我想安定下來,我需要合法的擁有你!我不要面對著家人、朋友,瀟洒的說我不需要婚姻這種謊話。」
「可是我們現在跟結婚並沒有什麼兩樣。」
「不一樣的!只要我們沒有結婚,你永遠是自由之身,你就有變心的權利。就拿剛才那個小女孩來說,你敢說你對她沒有一點感覺嗎?」女人是敏感的,這句話一點也沒錯。
原望語語塞,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當初他要求不婚,並不是存心想要去愛別人,只是單純的想讓兩個人多些自由與空間。但是他卻不能背著良心,說他對江兒一點動心的感覺都沒有。
看到他猶豫這麼久,麗塔知道答案了,原本她這次來台灣,是希望能夠讓他和自己結婚的,如今看來機會渺茫。
「麗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和那個女孩子根本就沒什麼。」
「你不要撇開主題,我這次來是要問你,到底要不要和我結婚?如果你還是像以前一樣,不想結婚的話,我想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彼此不要再浪費時間,我覺得很累了!我現在只想有個合法的丈夫,讓我愛的有安全感,不會那麼痛苦、那麼累。」雖然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快樂的,可是長期在這種沒有安全感的壓迫下,卻是讓人痛苦的。
尤其是望語回台灣工作的這段日子,那種相隔兩地的不確定感,更是麗塔想要結婚的催化劑。但是原望語卻沉默許久,未發一言,他的內心在掙扎,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並不想結婚,以前不想,現在也不想。他不想用那張紙來拴住自己,失去一輩子的自由。
「麗塔,我們從前那個樣子不也很好嗎……」原望語還是想說服她。
但是麗塔卻心灰意冷的搖了搖頭,這個答案讓她死心了,她已經浪費了許多年,原本以為時間一久,他會答應和她結婚的。
沒想到,愛情卻是脆弱的禁不起賭注。她輸了,願賭服輸,當年她以為只要和他在一起,總有一天,他會答應結婚的。如今,她該看開了!
「如果你愛一個人的話,你會心甘情願為她放棄自由的,如今你愛自由勝於愛我,你給的答案我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