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翌日,隆景出門后就沒有再回來了,他直接住進了他一回國就買下的帝國名廈A座23樓1號。

這是一棟位於港區的嶄新華廈,因為造價昂貴,直到現在,住戶還不是很多。

雖然位於港區,但它隱密性強,出入不易受外界干擾,這也是他當初選擇這裡的主因。

因為,這種隱密的住處最適合即將對甲斐佑希展開報復的他入住。

站在一整面臨海的落地窗前,他神情憂鬱地喝著加冰的威士忌。他似乎正在沉思著什麼,但手機的鈴響卻打斷了他。

「喂?」接起手機,他沉沉地問著。

「津山先生,我是柿澤。」電話里傳來私家偵探柿澤的聲音。

他頓了一下,「什麼事?」

「甲斐佑希明天晚上要跟前原集團的二公子相親。」

「噢?」提及佑希,他的精神頓時為之一振,「什麼時候?」

「八點,第一大飯店。」柿澤說。

「我知道了。」他淡淡地,心裡卻不知在忖度著什麼。「繼續幫我注意。」

柿澤忠誠地,「我會的。」

隆景按下結束通話鍵,隨手將手機往沙發上一扔。「相親?」他哼地冷笑。

甲斐正平可真是積極,不過他懷疑像甲斐佑希那樣放浪行骸的女孩,前原家是不是可以接受。

既然已經知道她明天相親的時間及地點,不去湊湊熱鬧似乎說不過去呀!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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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的話題、虛偽的笑容、審核的眼光……這就是她不斷在經歷著的相親。

前原集團二少是個有著帝大學歷,看起來嚴肅而呆板的30歲男人,一絲不苟的髮型、銀邊眼鏡、深灰色西裝,才不過30出頭的他無端地添了幾歲。

佑希簡直快要坐不住了,要不是她爸媽、前原夫人及介紹人都在,她真想立刻起身saybyebye。

如果他跟佐伯力也差不多,她或許還想跟他玩玩,但像他這麼乏味的相親對象,她可真是連跟他玩玩的興緻都沒有呢!

她不斷地眨眼睛,感覺是有點不雅,但那是因為她的眼皮已經沉重得叫她幾乎要睜不開眼睛了。

壓抑著打呵欠的慾望,她又一次地眨眼;而這一回,她發現前原家二少已經在覷著她了。

她訥訥地一笑,「抱歉。」她緩緩地站起來,「我想去一下洗手間。」未等其他人響應,她已經抓起手提包,轉身離開了座位。

太無聊了,再不起來活動活動,她肯定會睡在餐桌上。

她沒有進洗手間,而是溜到洗手間外一處小露台上透氣。驀地,一種無名的落寞感湧上了她的心頭。

上收費昂貴的餐廳、穿名牌、泡俱樂部、到名品店血拚……多少女孩子羨慕她這樣的生活,但她一點也不快樂。

她的心靈空虛、她得不到真正的關心及愛、她沒有交心的朋友、她並不像外人看來那麼幸福;她需要的不是這些外在的東西,她要一個真正關心她、愛護她的人,她要一個充實、完整、快樂的人生。

誰能給她這些東西呢?不會有的,只要她一天活在這個圈子裡,就永遠也不會有那麼一個人的出現。

突然,幾聲沉穩的腳步聲在她身後響起,未來得及回頭一探究竟,一聲有點熟悉的低沉嗓音已傳進她耳朵里:

「大家都在等著你。」

她心頭一震,驚訝地瞪著就站在她身後的津山隆景。「你?」他怎麼會在這裡?又怎會知道她今天是來相親的?

隆景點燃了煙,手指動作非常瀟洒而優雅地,「怎麼,前原直人不合你的胃口?」

佑希警戒地瞪著他,不甚友善地,「關你什麼事?」這個男人每次出現總有些「驚人之舉」,她不得不提防著些。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兩道濃眉緊緊地聚攏著;須臾,他吐出煙圈,似笑非笑地脫著她,「甲斐小姐,你想不想跟我相親?」

佑希陡地,「你說什麼?跟你相親?」這個可惡又不正經的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津山財團在你父親眼裡應該是很夠分量的吧?」他若有意指地問。

分量?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沒錯,她父親每次為她安排的相親對象都是國內數一數二的企業家或財團之後,沒點斤兩還真是不行。

雖然過去她總是把這些集團小開們耍著玩,但是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是她可以牽著鼻子走的男人。

他危險,他神秘,他深不可測,他像一團足以吞噬她的烈焰。這樣的男人,她不想去沾,即使他的迷人魁力讓她幾乎有點把持不住。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看著她時的眼神很奇怪,就像是他已經認識她很久、很深入似的。有時,她甚至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她和他也許真的認識。

他的目光深沉陰鶩,盯著她看時會讓她有一種自己是獵物般的感覺;她不喜歡當獵物,畢竟她一直也慣於站在「獵人」的位置上。

「我對你沒興趣。」她力持平靜地。

他哼地一笑,「我對你很有興趣。」他話中耐人尋味地。

「我不是那些女明星。」她冷漠地。

「你氣我在杉浦面前親你嗎?」說著,他又吸了一口煙。

他抽煙的樣子有著一股放浪不羈的瀟洒勁兒,佑希從沒見過有人抽煙抽得這麼好看。

他的出現叫她心緒紊亂,她知道他在她心裡引起了不小的波瀾激蕩,但倔強而好勝的她並不願意對自己承認。

「你是個不尊重女性的爛男人。」她不客氣地說。

他蹙眉而笑,不以為意地,「我是不尊重女性的爛男人,而你是玩弄男性於股掌之間的爛女人,我們真是絕配。」他反唇相譏。

一聽他如此不帶髒字地罵自己,佑希不覺肝火上升地,「你……你可惡!」抓起粉紅色的珠珠手提包,她想也不想地向他打去。

「甲斐佑希,」他出手敏捷地攫住她的手腕,並順勢將她扯入懷裡。低下頭,他眉眼間帶著一股危險氣息凝視著她,「你真是個沉不住氣的丫頭。」

他像是在嘲弄她的幼稚、嘲弄她的不成熟,他簡直就把她當一個還沒長大、羽翼未豐的黃毛丫頭!

在任何人面前,她都可以小、可以幼稚,惟獨在他面前,她不甘成為一個小妹妹。「我不是丫頭!」她憤怒地迎上他淡漠卻又濃烈的眸子。

他撇唇一笑,促狹地,「只有丫頭才會乖乖地坐在位置上跟不喜歡的對象相親。」

「誰說我不喜歡前原直人?」她逞強地。

「你喜歡他?」他挑挑眉梢,略帶誠意地,「喜歡他比佐伯『久』一點?」

佑希已經忍無可忍,打從他出現在她面前的頭一天,他就一直在嘲諷她、輕蔑她、戲弄她;他瞧不起她,卻一次又一次地在她眼前出現,像是幽靈似的尾隨著她。為什麼?為什麼他總是在她出現的地方現身?為什麼他對她的事情瞭若指掌?

莫非……這就是他說的對她有「興趣」?

「你……你下流!」她咬牙切齒地。

「我以為你喜歡我這種下流的男人。」說著,他低頭欲掠奪她的香唇。

這次,佑希敏捷地躲開他的唇片,「你休想!」她像是只被惹火了的母貓般瞪著他。

「這世界上沒有我要不到的東西!」他沉下眼,神情突然變得惱恨而複雜。

她直視著他如野獸般鶩猛的眼眸,「我會讓你學到教訓的。」他很危險,但突然間,她有一種想挑戰危險的慾望。

他眼底閃過一抹懊惱而受傷的光芒,看來既矛盾又複雜。「哼,」他哼出界息,不信邪地,「是嗎?」

他捏住她的下巴,深沉地一笑,「我倒很想知道你能讓我學到什麼了不起的教訓。」說完,他猛地封堵住她欲啟的唇,並強勢地以他的舌尖入侵她抗拒的唇舌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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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津山隆景的舌頭在她口中探索翻騰,佑希的腦子突然有幾秒鐘的空虛;他的吻總是那麼火熱、那麼強烈,就像要吞噬她、毀滅她似的。

「唔!」她掙扎著,但他的手臂卻強而有力地將她緊緊捆綁住。

他將她逼到角落裡,讓她動彈不得地癱軟在他的臂彎之中。

因為她穿著夏季的薄洋裝,很容易地就能感覺到他的磨蹭及摩挲,而他惡意的挑逗竟引起她生理及心理強烈的反應及震撼。

「不!」她為自己的一時情迷而感到羞憤。

不該這樣!儘管他真的是一個極具魅力、吸引力及男人味的男人,但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卻都只是惡意的、邪狎的、輕蔑的舉動。

她不曉得自己究竟是哪兒得罪了他,竟會惹得他一次又一次地「欺負」她……

他一向是個能控制情慾的人。

為什麼當他面對她、接近她的時候,一切卻變得讓他無法掌控呢?

明明只是想戲弄她、狎謔她的他,為何會有了他難以想象也無法壓抑的慾望?

難道……其實他是喜歡她的?

不!這怎麼可能?他恨她、恨她一家人,他接近她的目的應該是一步步地報復她、一步步地毀滅她,絕不是像現在這種情況。

這種事不該發生在他身上的。他是個理智勝過情感的男人、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男人、是個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的男人、是個滿懷怨憤足以摧毀一切的男人!

他不會因為她的美麗或胴體而心意動搖,更不會因為她而忘記當年的慘痛;他要報的不是他的仇,是父親的、是妹妹的。

然而意外地,他覺得他對她的報復已然轉變成一種男人對女人的征服。

報復和征服是不一樣的,他知道。

「不要……」

他是第一個如此貼近她的男人,也是第一個叫她驚悸的幾乎無法抗拒的男人。

他與她以往所認識、所知道的財團小開不同,他的行徑完全脫軌,完全失控,根本不像是個「正常」的生意人。

佐伯力也或是其他男人也都想從她身上得到些什麼,但他們不會這麼直接了當,甚至什麼都不需付出。

為了得到她,他們一擲千金只為買得她的歡心,他們低聲下氣、他們噓寒問暖……而津山隆景卻什麼都不做,他對待她的態度就好象她是個隨便就能得手的淫娃。

雖然佐伯力也他們也是這麼看她的,但至少他們花時間、花精神跟她周旋,不像他……

「還想回去坐在餐桌上嗎?」他在她耳際低聲問著。

「我和佐伯力也不一樣。」他帶著明顯狎意地,「也許我能讓你嘗到你從沒有過的高潮。」

雖說她平時講話也算大膽,但他的話卻叫她心頭狂震,喉頭干燒。「津山,你!」

她明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戲謔她,卻還是忍不住地沉淪其中。隱隱約約地,她覺得他今天會對她做出「kiss以上」的事情,但又不真切的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事……

據他所得到的信息,甲斐佑希是個閱歷豐富、遊戲人間的花蝴蝶,既然她已經有了那麼多的男性經驗,為何卻又在這時候顯現出生澀而驚悸的反應?

難道說……她在跟他「玩」?就像她跟其他男人玩一樣?

他皺起濃眉,心底忽地有一點酸酸的感覺,那感覺像是生氣、像是失落、像是懊喪、也像是感慨。

他的心裡激蕩著某種不尋常的衝動及狂躁。

「啊!」佑希大聲地尖叫起來,並狠狠地推開了他。

她一臉受傷又憤恨地瞪著他,像是要破口大罵,但又什麼字句都吐不出來似的。

她從沒被這樣對待過,而他卻叫她嘗到了她從未經歷過的驚悸、震撼,還有波動。

他是個不可思議而又充滿著危險氣息的男人,她深深被他吸引著,卻又害怕引火燒身;這個男人不是她可以碰、可以惹的男人,他絕不是!

想著,她閃過他,逃難似的往裡頭沖。

凝視著她離去時倉皇的背影,隆景心裡竟沒有一絲快意,這不是他的目的嗎?

為什麼在羞辱了她之後,他總是覺得悵然若失、總是覺得莫名遺憾?

倏地,兒時的記憶一下子全湧進了他腦海里——

「隆哥哥!」每當甲斐一家到輕井澤渡假,小佑希就跟在他身後隆哥哥、隆哥哥地叫。

當年的她好可愛、好漂亮、好討人喜歡,雖然身為家中獨生女,同時又家境富裕的她難免有些任性嬌蠻,但她還那麼小,就算不懂得人情世故也不會有人責怪她。

其實父親發生意外的那當下,他並沒有一絲怨恨佑希的念頭,她還小,根本不曉得她的一時任性已經造成了赤川一家的不幸;他真正怨得是甲斐家倉皇離去,全然不顧他與妹妹的下場如何。

當他們兄妹倆頓失依靠、被親戚們丟來扔去之時,甲斐家已經賣掉別墅,對他們的事不聞不問;當瞳被親戚暗中性侵害長達兩年之久時,甲斐佑希正渾然不知地過著她自由而安穩的幸福生活。

他永遠無法忘記甲斐家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是如何地不顧他與瞳的人生!

而這才是甲斐家所做過的讓他最不能釋懷、最無法諒解的過錯。

當年笑著叫他「隆哥哥」的甲斐佑希已經死了,如今在他面前的是行徑放浪、渾身上下充滿著能叫男人瘋狂的氣息的女人——甲斐佑希。

「還沒結束呢。」冷眼看著她消失的方向,他喃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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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了津山隆景,佑希一臉驚魂未定地回到了餐廳里。而當她進人餐廳時,看見一干人已經神情緊張。坐立難安了。

見她終於出現,甲斐正平立刻問道:「佑希,你是怎麼了?」他以為她借上洗手間之機,逃之夭夭,這會兒見她出現,不覺也鬆了一口氣。

「我……我……」她該怎麼說?說她剛才碰見一個像野獸、像煞星般的男人,而那男人正是津山財團的副總裁津山隆景。

「沒事就好,」前原夫人溫和地一笑,充分展現了她貴夫人的氣質,「我們還以為你發生什麼事了呢!」

佑希蹙起眉頭,怎麼都笑不出來。她掉魂似的坐回位置上,卻因為餘悸猶存而始終低垂著臉。

「佑希,你……」甲斐瑞子輕聲地,「你臉色怎麼那麼蒼白?」

「我……我不舒服,」她按著腹部,隨口謅道:「大概是胃痙攣吧?」

前原夫人一聽,體貼地,「既然是這樣,我們今天就到這兒為止吧!」

「啊?」甲斐正平一怔,「前原夫人,這……」能和前原集團攀上關係對甲斐建設有著絕對的好處,而現在,他費心安排的一切卻可能就此泡湯。

她一笑,「甲斐小姐臉色蒼白,似乎是真的很不舒服,就讓她先回家休息吧!」說著,她看了身旁的前原直人一眼,「他們年輕人可以私下邀約見面的。」

前原直人臉上依舊是沒什麼明顯的表情,「甲斐小姐的身體要緊,我們沒關係的。」

人家都已經這麼說了,甲斐正平也不好再說什麼。「也好。」說著的同時,他不悅地睨了佑希一眼。

幾番客套話說完后,前原夫人及前原直人這才先行離去。

回過頭,甲斐正平難掩慍色地盯著佑希,「看你做的好事!」他低聲地斥責著。

「老公,佑希也不願意,她不舒服嘛!」甲斐瑞子愛女心切地。

「她不舒服?」甲斐正平氣呼呼地,「我知道她是存心破壞這次相親!」

佑希抬起眼帘,不甘願地睨了他一眼,「對,對,對,我是存心的!」她不是個會為自己辯解的人,當有人誤會她、質疑地的時候,她總是偏激地承認一切,因為她覺得那是最能報復誤會她的人的方法。

「你!」要不是因為這是公眾場合,甲斐正平真想大聲斥罵她一番。「好,你再這麼繼續下去也沒關係,到時候我乾脆隨便給你找個人嫁了,我管他是缺手還是斷腳!」

「老公,你說什麼嘛?」甲斐瑞子從中打圓場地。

佑希抓起珠包,毫不在意地「霍」地起身。「我先走了。」

「你去哪裡?」甲斐正平喚住她,「不是說胃痛嗎?」他眼底露著質疑及不諒解的凶光。

她不以為意地一笑,「我去俱樂部幫你找金龜婿。」話落,她旋身離開了餐廳。

她無所謂,反正這次相親是徹底完蛋了,像前原母子那麼拘謹刻板的人是不會看上她這種女孩的。

他們需要的是乖巧溫順、舉止文雅、能識大體,最好還是新娘學校畢業的女孩,而不是她這種聲名狼藉、不按牌理出牌的惡女。

步出飯店大門,她不覺露出了一記幸災樂禍卻也無奈悲哀的苦笑。

這樣的日子、這樣的情節還要持續多久?還要經歷幾次?

她真的厭了,也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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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佑希接到了前原直人邀約的電話。

他的主動來電讓她覺得分外的驚訝且疑惑,像他那麼中規中矩的男人會喜歡她這樣的女人嗎?

他們一點都不適合,這……他難道不知道?

儘管心裡覺得不踏實、不妥當,她還是接受了他的邀請,也許……她對住伯力也那一型的男人厭了吧?又或者在潛意識中,她並不想淡忘相親那天所發生的事。

柔和的燈光、雅緻的陳設及裝潢、舉止得體的侍者、美酒佳肴……對一般的女孩子來說,這應該是相當完美的一種約會形式,但對她而言,卻已經習慣到近乎麻痹。

前原直人還是像那天一樣的沉默無趣,不過厭倦了佐伯那幹人之後,前原直人不失為一種調劑。

雖說他是個悶葫蘆,可是不多話的他卻能帶來她心靈上短暫的平靜;他不是那種會叫她瘋狂、發熱、迷失的男人,他不會叫她因他而顫慄悸動,可是……這樣的男人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為什麼要約我?」她一直以為她和前原宜人是不會有任何交往的,但他卻在相親後主動邀請了她。

前原宜人銀框眼鏡下的眼睛非常的柔和,「我覺得甲斐小姐是個很有趣的女孩。」

「有趣?」她一怔。

「當然。一半也是因為你的美麗。」他溫柔地笑著,「美麗的女孩子總是叫人難以忘記的。」他衷心地恭維著她。

她感覺得出他的誠懇及真摯,他不是個虛偽的人。「謝謝你!」以她看男人的經驗判斷,前原直人和她過去所結交的那些富家子弟不同,他給人的感覺平實而真誠,絕對是個可靠的男人。

他是個好人,而正因為他是好人,她覺得自己不該像對待其他男人一樣地對待他。「前原先生,我想你應該聽說過我的事,」她認為自己應該對他坦白,「我不是……」

「甲斐小姐,」前原直人打斷了她,淡然一笑,「我聽說過,但是,我只相信眼睛所看見的。」

「咦?」她又是一愣。

「你不想跟我交往?」他心平氣和地問。

她訥訥地搖著頭,「不是,我……我只是覺得你可以跟正經一點的女性交往。」

前原宜人蹙眉而笑,眼底竟充滿著只屬於他的溫情,「正經一點?」他凝視著坐在對面的她,語氣真誠地,「我不覺得你有什麼不正經的。」

她微微一怔。他真的知道她的事嗎?真的聽過她在外頭被流傳著的那些流言蜚語嗎?

他的誠懇及真摯讓她莫名地心虛起來,她不該讓這麼好的男人吃虧,她不能像玩弄別人那樣的玩弄他。

「前原先生,我想……我並不適合你。」她說。

「你今天是來拒絕我的?」他有點悵然地。

「不。我只是……」唉,她只是沒想到他是個這麼nice的男人罷了。

他一笑,「既然你不是來拒絕我的,就讓我們先以朋友的關係交往吧!」

「朋友的關係?」她眨眨眼睛,疑惑地。

「嗯。」他點著頭,「這樣你應該會覺得比較輕鬆。比較沒有壓力,不是嗎?」

迎上他澄澈而真誠的眸子,佑希的心頭不覺一暖。

他的要求好叫人難以拒絕,他的溫和讓人覺得好安心,也許他會是個好對象。

這種男人絕不會傷害她,絕不會將她踐踏在腳下,他不像津山隆景那麼危險,那麼可恨,那麼冷傲,那麼殘酷,那麼熾烈,那麼具有侵略性、威脅感。

想他做什麼?他不是她現下最不願想起來的人嗎?

「甲斐小姐?」前原直人輕聲喚回了她。

「嗯?」她一凝神,尷尬地望著他。坐在前原直人面前,她居然能因為想起津山隆景而失神。

他溫柔地笑問:「我剛才說的事,你同意嗎?」

「嗯。」她沒有不同意的理由,因為他實在是太誠懇了。

再說,這時候的她確實很需要一個不錯的對象來幫助她忘記那個不該想的男人。

前原直人是水,津山隆景是火,她想,她總可以用水來澆熄那把熊熊的烈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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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的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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