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交鋒
二夫人真的瘋了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她心裡清)己在做什麼,從林夫人到林二夫人,雖然還是當家夫人,可府里這些下人,做任何事之前,總會自然地想到家裡還有位大夫人,天平自然就有所傾斜了。
方娘回府後,林鎮海讓她繼續當這個家,她私心裡還是挺高興的,可現在卻高興不起來了,看著廳堂里,一聲尖過一聲的叫聲,她心裡找不到一絲快感,卻平白生出更多的無力,從何時起,她需要用棍子來證明自己的地位了。
杖打聲終於停了下來,塔娜掃了一眼堂下的人,林管家手持木杖站在她一旁,一眼看過去,仍能看到他手腕正抖動著,想來是剛剛打得手都軟了吧,挨了打的人,跪了一地,哭泣聲、呼痛聲此起彼伏。
「全都打完了?現在該輪到誰了?」塔娜終於記起了自己此舉的用意,目不斜視地看著廳堂外,冷冷地問了句。
林管家詫異地看著她,剛剛最後那人說的話,莫非她是沒聽清?感受了那掃來的冷目,只得硬著頭皮回了句,「是紅包。」
果然!塔娜端著杯,白皙細嫩的手背上突地暴起了青筋,不出她所料,這些話兒全都是從海棠春塢里傳出來的,方娘果真是好手段,紅包是什麼人?她不是林家的下人,大小姐受人之託,暫時收留之人,管也輪不到她管,打也輪不到她打,有什麼不合心意的,只能和大小姐說。
別說紅包,今日這訓斥大,海棠春塢里的另外兩名下人都沒來,說是大夫人吩咐她們幹活,抽不出身來等話,由不得她不作他想,定是那方娘知道今日之事,使的詭計。
「砰」地一聲和茶蓋全都打翻在了案几上,塔娜嗖地站起身來,冷冷地看著堂下的人「今日就到這裡,如果以後府里再傳出些什麼胡話,你們儘管來試試。」
著林管家和貼身的老媽子,風風火火地朝海棠春塢趕去,塔娜不甘心就這樣被方娘擺上一道,非得問出個緣由來,誰知入了後院沒多遠,便看到林清弦帶著紅包信步朝她走來。
「清見過二夫人。」林清弦在走廊里攔住了她的去路盈下拜。
想是沒預料會在這裡遇到。林二夫人顯愣了下神。「清弦啊。這是去哪裡呢?」
「我正想去前呢。有些事想和您說呢。」林清弦輕柔一笑。「聽說二夫人正在查找胡亂嚼舌地下人。是嗎?」
胡亂嚼舌地人不就是她地人嗎?林二夫人一時沒想明白。只是點頭回了應了下。
「那真是太好了里這些人總喜歡胡亂傳話。是應該好好整理一下地。我找二夫人也正是因為此事。」
塔娜看著對面地人兒。聽說方娘年輕地時候和她一模一樣。難怪夫君這麼些年來一直對她念念不忘「哦。有什麼事嗎?」
「二夫人是來向您道歉地。紅包這次多了嘴您地意思事先透給了其他人。真是對不住了。」說完縴手一揮走了上向。對塔娜行了一禮。「不過。依著二夫人地聰明。想來是沒有影響地。如今可找到那些喜歡亂嚼舌地人了沒有?」
所有的情況都是塔娜沒想到的,本以為林清弦會硬著不認帳,誰知她卻主動承認了,可承認了又如何,她能說什麼呢?只能鐵青著臉瞪著她身邊的紅包。
「二夫人,紅包錯了,以後再也不敢多嘴了,我本是想讓他們都收斂些,不想他們會錯了意,這事兒都怪我,還請二夫人您責罰。」紅包主動上前認錯,低眉順目,虛心得很。
可這一切看在塔娜眼裡,卻是無比的諷刺,本欲去海棠春塢興師問罪地,誰想林清弦會來上這麼一招,讓她一時沒法招架,可她依舊不甘心,「紅包,你不是咱們林府的人,責罰二字,我可不敢當,可是清弦啊,」轉身朝向了林清弦,「你也諒體諒我啊,家裡幾十口人,一個沒處理好,也不知會引起些什麼亂事來。
」
「二夫人說得是,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教訓她,讓她知道有些話是不能說的,您就放心好了。」林清弦對二夫人盈盈下拜,似有滿腹的歉意。
塔娜向左邊稍稍挪了挪步子,似是讓過了這一禮,「本來清弦你這般說,我是應該放心的,可是,處罰事小,若是讓府里其他人生了不滿之心,可就不妥了,你要知道,為了找出紅包,我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連家法都請出來了。」
林清弦本以為她會就此吞下這虧,誰知她卻不肯讓步,「二夫人想怎麼處置呢?」
「其實從前我
提過了,紅包畢竟不是府里的人,當初大小姐剛剛沒個熟悉的人,我也就隨了你的意,可今時不同往日,吳媽貼心,小玉乖巧,紅包再留在府里,實在是不妥,還請清弦你多為夫君著想,畢竟他也不想見府里不安寧。」塔娜算是鐵了心,先把紅包送走了再說。
「這就有些難了,你也知,紅包是爹讓我帶進府的,她聰明能幹,連爹都時常誇她。如今爹住在海棠春塢里,就吳媽和小玉倆人,只怕會應付不來,二夫人總不希望爹住得不舒心吧。」或許她就是希望爹住得不舒心,然後搬回主屋去,林清弦像是充滿了斗心的公雞,抬著頭挑釁地看著塔娜。
塔娜輕掩著嘴笑了,「這不容易,從我屋裡撥個下人過去就成了,她們從前就服侍著夫君,對夫君的喜好、習慣了如指掌,定不會輸給紅包。」
「是嗎?若果真是這樣,為何不曾聽爹提過?」林清弦輕勾起唇角,想趕走紅包,再安插幾個親信過來,門都沒有,海棠春塢是她的地盤,就她做主。
「喲,那海棠春塢一丁點大的地方,已經有了三個下人,若是再來一兩個,只怕連轉身的地方都沒了,夫君又怎麼會說呢?」
林清弦若有所地點點頭,「清弦算是明白二夫人的苦心了,這樣吧,今兒晚上,我和爹商量商量,看府里哪個院子大一點,咱們一家三口,明兒就搬過去,到時,還請二夫人再多撥一兩個下人過來,也好讓爹住得舒心些。」
家裡哪個院子大?不就是屋的院子最大嗎?她方娘母女的算盤打得好精啊,塔娜又怎麼會甘心呢?「搬院子的事情,咱們可以容后再商量,可紅包的事兒,大小姐還是早些處理的好,畢竟府里的人心不定,就算是夫君也安撫不了。」
「送不送走紅,不是二夫人您和清弦能說了算的,她進府既然是爹點的頭,這事兒就該爹來處理,我自會問明了爹,您還是甭操這個心了。至於府里那些亂嚼舌,亂傳話的人,是應該得些教訓,讓他們說話、做事有個分寸,若是再分不清大小、上下,別說是您會生氣,想來爹也會怒的。」林清弦特意把大小上下四字咬得很重,滿意地看著林二夫人臉上的顏色變幻。
眼裡噴著怒火,卻一直很努力地壓著,她心裡明白,這個女兒對於林鎮海的重要性,為了這麼一句話,與她吵起來,自己根本就沒有贏面,怒火瞬間從塔娜的眼裡消失了,「既然是這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先走一步,告辭。」
林二夫人這一轉身,反倒是讓林清弦愣了神,她知道該怎麼做了?她會如何做呢?算了,兵來將擋,反正自己有的是籌碼。
林鎮海今日在塔娜的院子里吃飯,吃飯後,塔娜用眼色把兩個孩子給趕了出去,然後坐在林鎮海面前,把近日府里生的事情說了個遍。
說完之後,側抹了抹眼角,「夫君,你把這麼一大家子交給我,可我沒能打理好,如今更是弄得一團糟,我怕是沒法子再繼續下去了,若是夫君有好的人選,就把家交給她吧,姐姐也好,清弦也好,我覺得都挺合適的。」說完低聲嗚咽起來。
拍了拍塔娜的肩,林鎮海這些日子忙著武舉的事情,時常不在家,沒想到家裡亂成了一團糟,「我知道家裡的事情很煩瑣,可你執掌家裡這麼些年,做得好與不好,我心裡自有定論,方娘喜靜,家中的瑣事就不要麻煩她了,清弦遲早要出嫁,讓她執掌這個家,實在是不合適,至於紅包的事情,我先問清楚再說。塔娜,方娘和清弦受了不少苦,你要多關心些她們。好了,我現在去海棠春塢,有什麼事等我弄清楚了再說。」
林鎮海走了,留下塔娜坐在屋子裡,袖子里緊攥在一起的雙手,早已經扭得痛,可她卻一點痛都感覺不到,只覺得一顆心猛揪著,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清描淡寫地幾句話,說是安撫她,實則是替方娘母女說話,真讓她窩火,如今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娘仨在林鎮海心裡比不過方娘母女,每每想到這些,她就不甘心,這一次定要讓方娘母女低頭,不然在家裡就再也不會有他們娘仨的位置了。
現在對自己無話可說了,平時沒時間,到了休息卻什麼都碼不出,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