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它身上的黃,代表財運,黑色的條紋啊,說是壽紋,請到的虎爺身上黑紋越多,表示道行越高,尾巴要是粗一點呢,那可更好啦,就是能雄風再起、保生子啦——
流言傳來傳去,繞了一圈,被人加油添醋的,很快就更加宣揚開來。
一時間,大伙兒傳得沸沸揚揚,滿城盡皆為之瘋狂,好似家裡若沒供一尊老虎爺,那就不是揚州人一般。
風知靜聽著車外行旅商賈們,口耳相傳的說著那虎爺傳說,講得興高采烈、口沫橫飛,只覺好氣又好笑。
他瞅著身旁古靈精怪,一路上忍俊不住笑個不停的小女人,無奈問:「這些話,是你傳的?」
銀光窩在他身旁,吃著從四海樓外帶的銀耳蓮子羹,好笑的道:「我只說了保平安和生意興隆,保生子那段可不是我說的。」
她頓了一下,俏臉微紅的瞧了他一眼,才面紅耳赤的小聲補充。
「是爹說的。」
他微僵,有些窘,一時間,只無言。
「爹說,這謠言得下重點,方能刺激人人都去請尊虎爺回來供,讓那些妖怪找上門。」銀光瞅著他,討好的舀了一匙甜羹到他嘴邊,「你別介意啊,會特別來請虎爺回去的,都是人。一來,這每尊老虎爺中,都被安了符,屆時會有其用處的。二來,爹也是想,若將來你不小心被人看見,人們也只會當你是山神,不會把你當——」
她話到一半,他倏然伸出手指,壓在她唇上,示意她噤聲。
銀光會意,立刻閉上了嘴。
馬車在鳳凰樓大門外停下,他掀起車簾,扶著她下了車,經過了好幾天的招搖,鳳凰樓的大門外,天天都擠著大批的人潮,爭相看她這劫後餘生,被虎爺顯靈救回的大小姐,鳳凰樓的下人們也早習慣小姐每天出門的陣仗,在馬車停下時,早早圈出了空位,讓少爺和小姐可以順利下車。
銀光踏出車駕,朝著眾人微笑,還不忘揮了揮手,瞬間引起一陣騷動。
她試圖多看那些圍觀的人潮幾眼,可他大手一伸,攬著她的腰,就護著她進了門,一待大門掩上,銀光立時想溜回門邊偷看,卻被他一把撈了回來,扛上了肩,帶回房。
她想抗議,卻又不敢大聲,只能在他肩頭上,扭得像條蟲,倒是旁邊僕役們個個看了忍笑忍得萬分痛苦。
他一直扛著她走進了內廳,銀光才敢開口。
「阿靜,你放我下來,讓我去看看是哪一個,我之後才好閃他閃遠些啊!」
「妖的人形外貌多數可以改變,你瞧了之後也認不出來的。」他扛著她進去往裡走,從容的說著。「而且,外頭不只一個,你若穿了幫,後頭這戲還走得下去嗎?」
「好啦,我不看總成了吧?你放我下來啦。」她紅著臉道:「大家都在笑了。」
聞言,他這才停下腳步,卻沒放她下來,只放低了手臂,移動了她的位置,讓她坐到他強壯的手臂上。
「我以為你早習慣了。」他說。
她又羞又窘,低頭瞧著他,嗔道:「被人像個米袋一樣扛來扛去,這事哪兒會有習慣的?放我下來啦。」
他黑眼深深,瞅著她,然後只道:「我不想。」
那幾個字,有些沙啞,不知怎,讓她心頭快快蹦了兩下,她面紅耳熱的瞧著他,小嘴微張,卻吐不出聲,到頭來,只能乖乖閉上,任他抱著。
他抱著她,再舉步,一路走過數條迴廊。
她一張小臉紅透,卻沒再要他放下她。
回到家后,他忙著幫爹布局,除了日日午後陪著她上四海樓招搖之外,她幾乎是見不著他的,每當夜深人靜時,她總也想要去找他,卻不知怎地有些膽怯,怕他認為她太恬不知恥。
每回見著了,他總也沒表示什麼,教她都心慌了起來,還以為……以為他後悔了……
他抱著她,回到了她的房,讓她坐在床榻上,跪在她身前,替她脫了鞋襪,檢查她的腳傷。
「已經好多了。」知他擔心,她告訴他,「都不疼了。」
他看到了,她裸足腿膝的擦傷,回來後上了頂級的傷葯,很快就結了痂,但看起來還是有些觸目驚心。
他去端了盆清水,替她洗去腳上傷葯,有些痂,一經碰觸,順勢就脫落了,但之下,還是透著礙眼嫩紅,他清楚之後它們會漸漸消失,胸口卻還是不禁為之緊縮。
銀光看著他以清水替她洗腳,溫柔的以指腹撫過那些新生的柔嫩肌膚,雖然清水冷涼透心,她卻只覺渾身發熱。
「你今兒個,不用再回柜上嗎?」她啞聲輕問。
「不用,所有的事,都已安好,那些妖也已找上門。」他垂著眼,拿來布巾,擦乾她的小腳,道:「老爺要我守著你。」
他溫熱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裸足,她氣息有些不穩,著迷的看著他的大手包覆住她的小腳,粗糙指腹不知是有意或無意,輕輕摩挲著。
她勉力維持著鎮定,問:「就在今夜了嗎?」
「就在今夜。」他抬起眼,看著她道。
他的眼好熱,直盯著她的唇,不知怎,他似乎靠了過來,好近。
好近。
近到就在眼前,她可以看見他低垂著黑眼,深深的、緩緩的嗅聞著她,像是在聞一杯好香好醇的酒。
近到幾乎她一伸舌,就能嘗到他的味道。
不自覺,她粉唇微張,輕喘。
他的瞳孔收縮著,下一瞬,他在她的注視下,傾身低頭,舔吻她的唇角。
一下。
只一下,緩慢,濕熱,教她渾身發燙的一下。
「沾了芝麻。」他貼著她的唇,啞聲說:「從方才就一直沾著。」
「是……小酥餅……」她喘息著,迷亂的道:「你還沒到時……吃的……」
他仍握著她左腳的足踝,可上半身卻幾乎壓到了她身上。
他不該再碰她,至少在成親前,不該。
她不該再讓他碰,天都還亮著,爹或娘隨時會過來。
可是……那麼多天了……那麼多天……
得到了,要再忍,好難。
堂過了,要禁絕,好難。
他是這麼想要她,她是這麼想要他。
他熱燙的手往上滑,再上滑,無聲無息的滑進了她的裙中。
每一天,每一夜,他都可以嗅聞到,她的慾望,那因他而起的慾望,那甜美的緊張,無時無刻,不誘惑著他。
她想要他,他知道,因為想要他,她散發著撩人的味,動情的香,就連普通男人,都不自覺受她誘引,不自覺沖著她傻笑,更遑論是妖,或獸。
里昂這幾日,根本連靠近她都不敢,太危險了。
這些天,他滿腦子只想對所有覬覦她的人,咆哮怒吼,露出威嚇利牙;他全心全意只想著要帶她回家,將她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瞧見,不讓任何人靠近。
她是他的,他的。
他的伴侶,他的銀光。
夕陽斜斜西照,穿過林葉,透過竹簾。
暖熱的風,悄悄滑過,揚起芙蓉紗帳。
情不自禁的,她溫潤的小手,扯開了他的衣帶,鑽進了他微微汗濕的胸膛;無法控制的,他熱燙的唇舌,一路向下舔吻著那迎向他的溫潤酥胸。
她聽到他粗喘的氣息,他感覺到她急促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