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晚餐后,嚴澤岳陪她們來到庭院車庫,他先為松元瓔打開副駕駛座車門,再隨著孟璦晞來到駕駛座車門邊。

為她開了車門后,他握住她的手腕,沒打算讓她立刻上車的意思。

「給我一個吻再上車。」他說。

「現在?!」孟璦晞睜大了眼,不太相信他做了這樣的要求。

松元瓔正在車內等她,而她的乾爹、乾媽也還站在屋子大門口望著他們呢!他居然現在跟她討一個吻?

「對,就是現在。」他笑意盎然。

「可是……」她將遲疑寫上臉,轉頭看向王氏夫婦,擺明顧忌著他們。

「他們會替妳高興的。」他低聲道,不再管她是否同意,俯首輕啄一下她的唇瓣,離她的唇一吋后,他笑說:「等妳回答,太久了,直接來乾脆點。」

「嚴澤岳!」她有些氣惱,管不住手,搥了他胸膛一下。

這撒嬌多於真正氣憤的動作,讓嚴澤岳的笑容拉得更大。他忍不住將她拉向自己,緊摟了一下。

「聽妳叫我的名字,才覺得自己名字好聽,如果能再少一個姓,就更好了。」

「你少噁心了,這真不像你!」

「找個時間,我們好好溝通一下,我覺得妳根本不認識真正的我。」他半玩笑、半嚴肅地說,輕掐了下她臉頰。

「真正的你是怎麼樣的?」她仰頭望他,眼底真有著幾分困惑。

他俯接她投射來的目光,沉默了片刻,神色嚴肅地說:

「妳會了解的,我保證會在最短時間內,讓妳了解真正的我。所以,妳可以開始考慮一下嫁給我的可能性。」

「嫁給你?!」

「對,嫁給我。一個月是我的忍耐極限,我跟妳打賭,最多再一個月,妳就會答應嫁給我。」

「……」孟璦晞震驚得無法給予響應。

「開慢一點。」他將她送進車子里,為她關妥車門后,目送她離開。

駛離王家宅院,璦晞一邊開車,一邊沉思了起來……

她發現,嚴澤岳是個習慣使用命令句的男人;她發現,嚴澤岳是個很有自信的男人。但他會不會自信得過了頭?竟覺得她會在一個月內同意嫁給他?

結婚對她而言,實在是有點遙遠的問題。

坐在一旁的松元瓔,表面沉默,實際上卻有滿腹問題想問,不過,她貼心地選擇暫不開口,因為她發現,她的孟姊姊似乎需要一段時間沉澱思緒,她看起來好像很迷惘!

看著孟璦晞的車子遠離王家宅院,嚴澤岳沒上停在一旁的車子,反而旋步走回屋子。

門裡的兩個人,一張臉帶著笑,另一張臉則帶著憂慮。嚴澤岳看了看牽著手的他們,說道:

「我們進屋說吧!」

王原夫婦一頷首,走在前頭回到客廳。

「我去泡一壺你們都愛喝的春茶。」始終噙著笑的許蕙幼說,她瞧見王原臉上的憂愁,理解地找了個借口,把空間留給需要單獨談談的兩個男人。

「王叔……」

「大少爺…i」

兩人同時開口,亦同時停頓。王原嘆了口氣,讓一步說道:「你先說。」

「我想說的只有一句--請王叔安心。」

「唉……我怎麼安心?大少爺,我受了嚴家許多恩惠,十八年前,要不是先生借我一筆創業金,我今天哪裡有這樣成就?我心裡戚激你們,嚴家老老少少,不管是夫人、先生、三位少爺,我都當你們是恩人。

可是,我跟幼幼沒兒女,我是真心把璦晞當我的孩子。一邊是孩子,一邊是我的恩人……」

「王叔,你究竟擔心什麼?」

「我……豪門多恩怨,大少爺,藤堂家檯面下的醜聞,你應該比我清楚才是。先生每年有五個月待在日本的原因,你是知道的。」

「我是嚴家人,不姓藤堂。」嚴澤岳說,堅定無比。

「就算是嚴家,也是大戶人家。況且,你到底會不會姓藤堂,還是個未知數,萬一你……我擔心璦晞!」

嚴澤岳嘆了口氣,真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要替自己的「布局」做簡報啊!

「爺爺合併松元家的野心,有澤昊替他完成,我們嚴家就不再虧欠藤堂家什麼了。」

「二少爺?」

「對,將來澤昊會娶松元瓔,成為藤堂家的繼承人。」

「瓔小姐?這……松元家不也是要繼承人嗎?」

「王叔,我真佩服你,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眼睛,難怪爸爸當年願意無息借你創業金;難怪短短十數年,你能將一家小公司經營成跨國企業。爺爺看不明白的事,你遠在台灣,竟看明白了!

我跟爺爺點過這件事,我們最後的打算是,未來會將澤昊跟小瓔的兒女,過繼一個給松元家。表面上,孩子是松元家的繼承人,將來長大了,孩子的爸爸姓藤堂,孩子的媽媽也是藤堂家的媳婦。

松元家的一切,最後……全變成藤堂家所有的機率,有八成。這算盤怎麼打都划算。」

「二少爺肯嗎?」

「他當然肯。他愛松元瓔,就算現在不愛,將來也會愛。因為,松元瓔愛的人是他,等她年紀到了,我會幫她,到時,澤昊不愛她都不成。」他笑了,笑得胸有成竹。

「我以為瓔小姐愛的是三少爺……」王原表情疑惑。

「澤曜只是小瓔的煙霧彈。」

「但二少爺肯改姓嗎?」

「當然。只要他娶松元瓔,就得無條件同意改姓。六年前,小瓔來台灣住了三年,當時父親『告誡』過我們,誰娶松元瓔,誰就得承擔『認祖歸宗』這項重責大任。父親的告誡不能推翻,因此接下來我要做的事,就是讓澤昊愛上松元瓔。

我不會改姓,璦晞更不會因為我而受到任何委屈。『璦晞的爸爸』,請您務必安下心來,相信未來的女婿我,絕對會把一切都打點好。」

「未來的女婿甲哈哈……好!我接受大少爺這個新身分。」王原終於笑了,收了笑之後,他換上一臉深思,好奇問道: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計劃這一切的?」

「璦晞滿二十歲那天。」

「什麼?!七年多以前?」

「那天晚上王叔給了我一張你們開慶生會時的合照,我帶照片回家,看著想著,才發現我對璦晞,其實已經變成另一種情感。

沒發現自己的感情之前,我一直認為我會成為繼承藤堂家的『犧牲者』;發現之後,我立刻知道,為了璦晞,我必須拒絕這種犧牲。

這些年,表面上我幫著爺爺掌管一部分藤堂家的企業體,實際上,我是一步步將責任分給澤昊。」

「二少爺恐怕到死,都不曉得你的算計。」王原半是嘆息、半是佩服。

「算我對不起他。」嚴澤岳笑,卻沒丁點歉意。「為了璦晞,我走得算是千辛萬苦了。」

客廳里,兩個男人都沉默下來。

如果八天前,孟璦晞沒出現在日本,現在會是什麼情況?

嚴澤岳開著車,邊往他位於天母的宅寓駛去,邊想著,如果璦晞沒在八天前意外進入他的生活,那麼一切應該會按照他原本的計劃走。

他會等她寫滿兩百封信,然後跟她見面,正式追求她,接著等在最恰當的時機,向她求婚。

可惜……人算總不如天算。

璦晞不在他計劃之內出現,害他整顆心吊在半空中,搖晃不安,擔心著這些年他的耕耘,會不會都白費?

即便在知道她跟澤曜演的戲碼后,他的心也沒能因此多輕鬆幾分。因為,他必須趕忙將一切可以先實現的計劃提早。

他苦笑。想在一個月內向璦晞求婚,他可得非常拚命,光是爺爺那一關,就難過了。

他曉得爺爺其實比較希望他成為藤堂家的繼承人,儘管爺爺也同意澤昊繼承藤堂家,但在澤昊未確定成為繼承人之前,爺爺不可能由著他自主婚姻。

他想,也許他能用白紙黑字的合約方式表明,他同意在澤昊萬一不能繼承藤堂家的狀況下,無條件繼承藤堂家業,這樣,爺爺或許會同意,他娶璦晞這件事。

只不過,簽那紙合約……是招險棋!萬一澤昊不能成為繼承人,他勢必得接手藤堂家。但,除了這招險棋,他沒別的路可走了!他不想再等一年半載,才能擁有璦晞,老實說,恐怕連一個月他都等不了。

所以,他決定拿他們的未來作賭注,賭雙胞胎弟弟澤昊一定會接下繼承人的位置,也賭澤昊活得夠久,久到至少能生下兩個孩子,-個繼承藤堂家,一個繼承松元家……

如果天上諸神願意眷寵他跟璦晞,他們的未來,自會安然無恙。

他一邊開車一邊想,想著想著,決定撥通電話給讓他這陣子昏天暗地的始作倆者--孟璦晞。

「璦晞。」他對著手機說了名字,已設定免持裝置的手機立刻自動撥號。

電話響了幾聲后,傳出響應:

「我是孟璦晞,你好。」

「到家了嗎?」他也不表明身分,直接問道,唇邊隱隱含笑,像是篤定她能聽出是他。

「澤岳?」她說的是不肯定的問句。

聽見她喊自己的名字,他在電話這頭,笑得更滿意了。

「是我。妳進步得真快。」

「你怎麼有我的手機號碼?」她明白他指的「進步」是什麼,也不反駁,只是好奇他如何知道她的電話號碼,她不記得給過他。

「王董告訴我的。妳還沒到家嗎?」

「剛進門不久。」

「平安到家就好。」

說罷,電話兩端都沒再發聲。

嚴澤岳開著車,直至碰到一個紅燈,停車后,他才又說:

「我再轉個彎就差不多到家了,可是我碰到了紅燈,得先停下來。璦晞,我對妳的感覺,就像現在,明明知道目的地就在前面了,偏偏遇到紅燈,如果沒有紅燈,我早就……早就擁有全部的妳,不必再等一個月了。」

「我們的紅燈……是什麼?」璦晞拿著手機,發起怔來。嚴澤岳的話,不知道為什麼撼動了她。

「我們的紅燈啊……」嚴澤岳忽然低沉地笑出聲來,問:「妳先回答我,妳跟我一樣,迫不及待回家嗎?」

「我……不知道。」

「不知道,總比不是來得好。」他了解地微笑著。這一切,對不了解的她來說,是太快了點。「我們之間的紅燈,找時問,我再一一跟妳說明白。」

「嚴澤岳,你這算什麼回答?」她覺得被耍了。

「很認真的回答。我不想在電話里說那些麻煩事,已經綠燈了,希望我們之間的紅燈,也能很快轉綠……我車子要進地下室了,等會兒恐怕會收訊不良,十分鐘后,我再撥電話給妳。掰,我愛妳。」

電話斷訊,孟璦晞呆住。

他們天天見面,這樣的情況已經延續兩個星期之久。

每天,嚴澤岳不是約她一起吃中餐,要不就是一起吃晚餐,倘若碰上工作忙碌,即使見面時間得排到消夜時段,他也不辭辛勞。

兩個星期前,他在電話裡頭說了「我愛妳」之後,卻表現得像是沒這回事般,也不再提愛這個字眼。

她有時看著他,免不了要困惑,那句「我愛妳」,會不會是她錯聽了?

今天晚上,他帶著她到天母,說是打算在天母一帶用餐。但,車子卻一路開到了住宅區,沒多久,竟開入某棟高級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我們不是要去吃晚餐?」

「是啊。」他在車格內停妥車,熄火。「廚子應該已經準備好了。」

她被動地等待他為她開車門,牽她的手下車。

「這裡是……」

「我住的地方。」他回答她的困惑。「今天晚上,我希望能跟妳吃一頓不受任何人打擾的晚餐。有些事,我決定告訴妳了。」

「關於我們之間的紅燈?」她問。

「對。那些紅燈……真是麻煩呢!」他泰然自若地笑,嘴上說麻煩,卻不見他臉上有分毫苦惱。

他們搭電梯上樓,進屋,屋子裡瀰漫著迷迭香的芬芳,一個身穿白色廚袍的年輕女子,迎向剛踏進門的他們,笑得溫婉可人。

「大少爺、孟小姐,晚餐都準備好了,在餐廳里。祝你們用餐愉快。」

「這次真謝謝妳肯來幫忙。」嚴澤岳先對廚子道謝后,才轉向璦晞說道:

「璦晞,這位是我們家的廚師,梁葭娜。葭娜的父親原是我們家的廚子,退休后,幸好葭娜願意繼承梁大廚衣缽,我們一家子才免於挨餓。」

「大少爺,你別說笑了!好了,我該走了,不打擾你們用餐。今天的主餐是迷迭羊肋,搭九六年法國紅酒,希望你們喜歡。」葭娜拉出迷人的微笑,離開屋子。

兩人來到點了蠟燭、氣氛溫暖的餐廳,他替她拉開椅子,安置她坐好后,才走向另一個位子。

從前菜到甜點,滿桌子食物,璦晞實在懷疑自己吃得下這麼多東西。

「葭娜從小跟著梁大廚住在我們家,簡直像是我們的妹妹。」嚴澤岳說,注意到璦晞似乎對滿桌食物有些疑慮,「呵呵……我保證妳吃得完。葭娜去年才從法國習藝回來,她的西餐手藝精湛,料理出來的東西,只會讓妳覺得吃不夠。」

「你怎麼知道我覺得吃不完?」她十分訝異他看出她的想法。

「因為我很注意妳,所以知道妳的想法。」

他說得好像看穿一個人的想法,是天經地義的事。但璦晞並不認同他的話,她不認為很注意一個人,就能精準猜出對方的念頭,不過她沒打算反駁。

她先嘗了嘗蔬菜草莓色拉,蔬菜是新鮮清脆的甜,草莓嘗起來微酸,沒想到這蔬菜與水果,口味這麼搭。

「真的很好吃!」她很快吃完色拉,滿足地說。

「很高興妳喜歡。其實葭娜……」

「為什麼一直提葭娜?你們該不會有什麼曖昧吧?」她微攏雙眉。

這問題竟讓嚴澤岳一時怔愣,回答不來。

他自己從沒往那方面想過,璦晞竟誤會他了!

愣了愣,他沉沉笑出聲音,「妳吃醋嗎?」

「剛吃的色拉搭的是酸醬,現在已經分不太出來吃下的,是不是帶了酸的醋!」她沒正面回答。

「也就是說,妳不肯定是不是吃了醋,但肯定味道是酸的啰?」

孟璦晞白他一眼,不回答,只是低頭吃起主菜的羊肋。

嚴澤岳可不希望她消化不良,瞧她有些過度用力地切割著羊肋,他決定趕緊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完。

不過他承認,知道她有那麼一些介懷他跟別的女人有否曖昧,某些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虛榮心被滿足下。

「我剛剛想說的是,其實葭娜是澤曜心裡真正愛的女人,雖然澤曜死不承認,還老在花叢里遊盪。」

「咦?真的嗎?!」這可引起璦晞百分百的好奇了。「葭娜也愛澤曜嗎?」

「她愛。但覺得不敢高攀,所以努力保持距離。」

「不敢高攀?」

「她當嚴家所有人都是救命恩人。十年前,梁大廚病危,必須換腎,恰巧我父親的腎適合他,於是就捐了腎給梁大廚。

幾年前,葭娜到法國習藝的學費、生活費,全是澤曜出的,不過,澤曜把一切推到我父親身上,我父親也配合他。

葭娜將我父親看得比神還重要,對她來說,我爸爸不只救了她父親,還出錢讓她出國深造。恩人的兒子,她怎麼敢高攀?」嚴澤岳輕描淡寫帶過。

「原來是這樣……」璦晞理解,幾秒后感覺不對,「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難不成擔心我對澤曜『舊情未了』?」

「呵呵……」他低笑,曉得她對「偶像」的莫名崇拜,「妳多想了。我告訴妳這些,只是解釋我們遇見哪些紅燈的開場白。」

「澤曜是我們的紅燈?」

「可以說是,但也可以說不是。我父母提前半個月回台灣了,前天晚上,我母親提到妳,她說,既然我敢搶弟弟的女朋友,就得有本事還他一個。」

「啊……」璦晞發出一聲驚嘆,忘了繼續吃東西。她沒料到Alice竟然會知道。「那……你怎麼說?」

「我說,可以。我還他一個梁葭娜。我母親對我的回答很滿意,她要我轉告妳,隨時歡迎妳嫁進嚴家。所以,澤曜這個紅燈,現在算是轉綠了。」

「Alice難道不會覺得我一下子跟澤曜……一下子又跟你……這樣很……很沒道德嗎?」

「沒道德?」他揚眉,被她使用的辭彙逗笑,「我母親的開明程度,絕對令妳咋舌。她年輕的時候,可以早上抱著甲先生擁吻,中午窩在乙先生懷抱里,晚上跟丙先生春宵一度。比起Alice,妳可以算是貞潔烈婦了。」

孟璦晞果然好幾秒說不出話來。

「你把你母親形容得……形容得好像……」她實在找不到形容詞。

「像交際花?」他接話。

「這樣說自己的母親,不太好吧?」

「可惜這是事實。我母親認為,沒好好玩過的女人,就聽天由命跳進婚姻,是蠢蛋。在那保守年代,我母親算是異類,幸虧我有個寬容的好外公,以及一個慧眼識明珠的好爸爸。總之,我很幸運,有一對天下最棒的父母。」

「你確實非常幸運。除此之外,我們之間的紅燈,還很多嗎?」

「說多也不算非常多,但有個超級大紅燈是事實。明天下午,我得去日本一趟,最晚五天後回來。」

「去解決那個超級大紅燈--藤堂爺爺嗎?」

「璦晞,妳真的很聰明!」嚴澤岳眼中滿是讚賞,衝動之餘,他問:「今天晚上……妳能不能留下來?」

哎!他還是忍不住……

他心中掙扎了好久,看著她水亮聰慧的雙眼,想到他可能有五天見不著她,他便管不住自己,還是問了出口。

「可是……瓔一個人在家……」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薄弱拒絕理由。

「下午我打過電話告訴她,說妳今天有可能不回去。她說她會去王董家玩,今晚就住在那兒了。」他說得一臉問心無愧。

「你……奸詐!」

「如果妳堅持要回家,我不會勉強妳。璦晞,妳很不願意留下來嗎?」

璦晞猶豫半晌,說:

「吃完飯,我再給你答覆。」

第一百九十九封信--親愛的大哥:

愛,應該是什麼感覺呢?詩人說:「愛教人生死相許。」愛使頑劣的人臣服,卑微的人發光。只不過,再多辭彙,也無以形容此刻盈滿我內心的感受於千萬分之一。

我從不知道,愛與性相合,竟是如此動人心魄,就像窺得天地宇宙間最瑰麗玄妙的華美殿堂,產生的感動,讓我驚喜,也想流淚。

然而,這就是愛的感覺了嗎?

親愛的大哥,你愛過嗎?你是否曾切切實實愛過一個人呢?你能告訴我,這就是愛嗎?

我在經歷過狂喜后,忽然有了疑慮--我愛了嗎?

永遠愛你的璦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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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日本尊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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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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