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一路上,歐信傑悶悶地坐在車裡,冷著臉,林永強也識相地一言不發。

到了家,歐信傑還是繼續保持沉默,一頭倒在自己的小床上,高大的身軀和小小的單人床非常不諧調,兩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把林永強當成透明人一樣。

悶了一路,林永強實在忍不住了,「你幹嗎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林永強一說完,歐信傑就爆發了,「你今天怎麼那麼∴攏問了那麼多有的沒的?到底什麼意思?」

「喂,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在你嫉妒?」林永強無視歐信傑的怒火,繼續不怕死地捻虎鬚。

「笑話,我嫉妒什麼?」歐信傑覺得林永強的話有些不知所謂。

「那倒也是,就算是吃醋,也得吃人家未婚夫的醋,當然和我沒關係了。」

被說中心事的歐信傑頓時閉了口,卻一副「有你好看」的臉色。

「不過我看可不止你一個人有感覺,我覺得蘇離對你的態度也怪怪的,你不覺得你們之間好像很熟悉的樣子?」林永強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且他的直覺也告訴他這兩個人之間有一種看不見的暗潮湧動。

「又發揮你的第六感偵探意識了。」歐信傑對林永強的話不置可否。

突然注意力被歐信傑握在手中的藥瓶吸引住,林永強走上前,「把你的葯給我看看。」

把藥瓶拿在手中,仔細觀察,「奇怪,怎麼就是一個玻璃瓶,連個說明書都沒有?」

歐信傑不在意地回答:「可能是把說明扯掉了吧?」

「不對,這明明是一瓶新的,擰開蓋,裡面還是封閉的,明顯沒有打開過,那怎麼會把說明書扯掉?」

「你又想證明什麼?這葯有問題,所以才把說明書和標籤拿掉?我看你對偵探小說走火入魔了才是。」

林永強不理歐信傑故意諷刺的話,繼續拿著藥瓶捉摸。

「還沒有說你,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竟問一些奇怪的問題。」歐信傑對林永強今天的表現非常不滿意,自己好不容易又見到蘇離,結果被他攪了局,他一個人又唱主角又演配角,完全把他撂在一邊。

對歐信傑的質問,林永強好似沒聽到,繼續分析:「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有什麼好奇怪的?」

林永強開始抽絲剝繭,「我覺得蘇離有問題,不,不是說她不對,是說她的回答不正常。」

「什麼不正常?」歐信傑不明白為什麼林永強會如此說。

「我問她的身世,她的回答就像背書一樣,不像正常的聊天。而且她對她父母居然一點印象也沒有,她說是七歲的時候父母去世,那個年齡的小孩子應該記得很多事情了,可是她父母的樣子她都想不起來。」

「說不定是因為父母去世對她打擊很大,所以就都忘了。」

林永強繼續分析:「就算是有這種可能,那麼她七歲以後去了李家,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問她李超群都領她出去玩什麼?她卻回答不上來。只知道他帶她出去玩,具體玩的什麼卻一點都想不起來。」

歐信傑在林永強的分析下,也覺得有些奇怪。

「如果是你,童年時候有個人陪你玩,即使記得不清楚,但總會記得一兩樣,對吧?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林永強越分析越覺得蘇離有問題。

「你問我?我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現在失憶嗎?」歐信傑一副「你是白痴」的眼神。

「這就是問題所在,你失憶,你不知道。蘇離失憶了嗎?沒有。可是為什麼她很多事情都回答不上來?」

「你不會告訴我說她也失憶了吧?鬼才會信。」不理睬林永強,歐信傑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林永強一個人站在那,還在思考。偵探小說看得多了,現實中遇到一些稍微奇怪的事情,都會讓他覺得可能是一件奇案。

歐信傑雖然和林永強相處的時間並不是特別長,但已經了解他的性子,所以由得他在那胡思亂想。

「離,我回來了。想我了嗎?」李超群有些風塵僕僕,提著公文包,站在門口。

蘇離聽到門響,從房間里跑了出來,「你回來啦,我去給你倒杯水,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李超群很明顯有些睡眠不足的樣子,眼窩底下有黑眼圈,接過了蘇離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是啊,那個證人很難搞,一直在做他的工作,總算答應了。」

「那太好了,你的案子應該沒問題了吧?」

「是的,有他做證我們這邊勝算非常大。」

把公文包放回書房,拿出文件,鎖在保險柜里。看了看蘇離,她在廚房準備晚餐。

「我先去泡個澡。」李超群進了浴室,躺在浴缸里,閉上眼,舒服地嘆了一口氣。這時手機響了,一看來電的號碼,李超群謹慎地把浴室的門關好,然後把水龍頭擰開,才開始小聲地接電話。

「不是說告訴你不要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嗎?」李超群的口氣有些沖。

「可是你出去好幾天都不給我打電話,我很想你。」一個有些沙啞的女聲。

「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明天我去找你。你的嗓子怎麼了?」雖然不滿,李超群還是用關心的口氣詢問。

「沒什麼,就是有些感冒。你明天什麼時候過來?」

「中午吧,那時候比較方便。就這樣吧。」說完,不等那邊回答,李超群就先把電話掛斷了。

蘇離在廚房開始烹煮。很快,四菜一湯就做好了。

向李超群的卧室方向喊:「超群,飯好了,你洗完了嗎?」

奔波了幾天,神情鬆弛的李超群泡在浴缸里,舒服得差點睡著了。聽到蘇離的聲音,馬上清醒過來,「噢,就出來了。」擦乾身體,披著浴袍走了出來。

蘇離已經把菜都擺好了,正要盛飯,一回頭看到李超群穿著浴袍出來,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視線只放在李超群的臉上。

「怎麼?不好意思了?我們都快要結婚了,不用這麼害羞。」李超群心情很好,故意打趣道。

「也不是啦,只是有些不習慣。」

李超群走到蘇離面前,低下頭,在她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我會等到結婚那天的。現在開始吃飯吧。」

拉了一張椅子,坐上去,開始看餐桌上都擺了什麼菜。

「你怎麼做了螃蟹?不是告訴你不許吃海鮮嗎?」李超群突然有些氣急敗壞。

蘇離不明白他為什麼看起來很生氣,連忙解釋:「今天我去市場,看到螃蟹很新鮮,所以就買了一些。」

看到好像被嚇到的蘇離,李超群有些怪自己太過心急,馬上安撫:「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你從小到大一吃海鮮就過敏,所以才不讓你吃,這都是為了你好。」

「哦。」蘇離沒有繼續追問,很聰明地沒有把今天中午吃海鮮飯的事情說出來。

一頓晚飯,就在有些沉默的氣氛下吃完了。

飯後,蘇離開始收拾桌子,李超群要幫忙,被蘇離阻止了。

客廳里,李超群看著電視,注意力卻一直沒有集中。

「離,過來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什麼事?」

蘇離坐在沙發的另一頭,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她總是有意無意地躲著李超群。而李超群也顯然發現蘇離和往常相比,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我們已經訂婚這麼長時間了,我媽一直在追著我們結婚。我想這個案子完成,我們就結婚吧。」李超群雖然說是要和蘇離商量,可用的卻是一種肯定的口吻。

雖然知道自己早晚要嫁給李超群,可是聽到他這麼說,蘇離還是覺得有些意外,「那個不急吧?」

「誰說不急?我當然急著要把你娶進門了,而且媽媽她老人家還等著抱孫子呢,你總不會讓她失望吧?」李超群輕易地就把話題擋了回去。

想到一個問題,蘇離禁不住問李超群:「怎麼沒看到我的照片?我買了一個影集,想裝幾張進去。」

一瞬間,李超群有些發愣,然後突然拍拍頭,「是這樣的,爸媽出國的時候說怕想你又見不到,所以就把你的相片都帶過去了。」

「可是這裡怎麼會一張也沒剩呢?」蘇離繼續問。

「要是你喜歡拍照,明天我帶你去,你想去哪拍?」李超群有些心驚,她怎麼突然想到照片的問題,這個緊要關頭,一定不能再出什麼問題。

「不是的,我就是有點奇怪,我倒不太喜歡拍照的。」蘇離聰明地選擇閉口,不過心裡的疑問卻冒個不停。

早上起來,照照鏡子,一切正常,臉上和身上既沒有起紅點也沒有浮腫,疑問越來越深。

記得李超群不止一次告訴過自己不能吃海鮮,說她每次吃過海鮮都會身上紅腫,還起很多紅點。所以蘇離也都聽話的不吃。可是昨天吃過海鮮飯,今天卻任何問題都沒有?

明明不會過敏?為什麼李超群要這麼嚴重地告誡自己?

中午時分,李超群從事務所出來,匆匆坐上車,在一間酒吧前停了下來。

門前的牌子寫著暫停營業。一般酒吧都會從晚上營業到凌晨,甚至通宵,白天卻是休業的。李超群彷彿沒有看到這個牌子,推開大門直接走了進去。

即使是正午,酒吧里因為窗子都擋著,所以裡面很暗,有幾盞小燈開著,搖曳著迷離的光。

一個豐滿的身體,非常妖嬈的女子倒進李超群的懷抱,四片火熱的唇頓時粘在一起。長長的法式熱吻后,懷裡的女子抬起了頭,幽怨地看著眼前人,「你真狠心,這麼久都沒來看我。」語氣哀怨。

「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暫時不要見面。」

「可是我想你,想你想得要命。尤其是你們的同事晚上來酒吧,一看到他們我就會想到你。我忍不住了,你不是說幾個月就可以了嗎?」

「原計劃是幾個月就可以,但是因為那個老太婆命大,又拖了這麼久。」

「嵐,你再忍耐一陣子,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了,我不能出一點紕漏,事情成功以後,我們就可以過隨心所欲的生活,不論你想去哪都可以。」

「好,我聽你的。」

「那麼這些天你不要給我打電話,事情成功后,我來找你好嗎?」

「好吧。」雖然不舍,秦嵐還是答應了。

突然打橫抱起秦嵐,向裡面的卧室走去。

「幹嗎?」秦嵐故意問道。

「當然是好好疼你了。」

雖然覺得李超群很奇怪,究竟是什麼案子這麼神秘,還不讓自己主動去找他。

有一次李超群在這裡過夜,喝了幾杯酒,迷迷糊糊的時候曾含混不清地提過要繼承什麼遺產。不明白為什麼繼承遺產還要全力以赴,隱約覺得可能有問題,但秦嵐卻選擇裝糊塗。

而且李超群在提出要一段時間不聯繫的時候,曾對自己說過,事情成功后他們就結婚,而且可以離開這個城市,隨便去什麼地方。為了以後的美景,秦嵐認為忍耐一段時間算什麼?

但,任何一個女人都有好奇心,秦嵐還是想弄明白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所以幾次李超群在中午來找她的時候,秦嵐就開始追問。

李超群對她講,有一個遠方的親戚有很大的財產,但是身後卻沒人繼承,所以很可能他就是那個繼承人。但是這中間也許變數很多,誰知道會不會又冒出來一個遠房的親戚來爭奪這筆遺產呢?所以他要想想辦法,這期間他不能分心。

但是秦嵐還是不明白,繼承遺產和暫時不聯繫自己有什麼關係?

蘇離的頭又開始痛了。已經幾天沒疼過,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又痛得厲害。一個人在家,蘇離覺得很悶,也許出去散散步,頭疼會好一些。

隨意地在街上閑逛,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群,驚覺似乎已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這麼多的人了。

馬路對面有個人,看起來好像很面熟的樣子。但離得太遠,有些看不太清楚。

正想著,對面的人已經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向蘇離揮手,跑到近前,原來是林永強。

「這麼巧!」

「是啊,我今天出來去一家公司,剛簽成單子,就遇上你了。」林永強覺得蘇離身上好像充滿了謎團,正好今天遇到,一定要仔細了解一番。

「我有些頭疼,所以想出來散散心。」

「是這樣啊,我請你去喝咖啡吧,聊聊天頭就不會疼了,你一定是在家裡悶的太久了。」

不等蘇離表示意見,林永強揮手招了一部計程車,打開車門,請蘇離先上。

「我平時總來這家咖啡廳,每天有兩個時段都會有小提琴演奏。你喜歡聽嗎?」

「我聽的音樂不多,小提琴的曲子我倒是知道一首,經常聽的。」

「是嗎?那是什麼曲子?」林永強也算是半個音樂發燒友,除了對偵探小說感興趣,對一些古典音樂也非常喜愛。

「叫什麼名我還真不知道。是超群給我買的,只是一張CD,沒有封面包裝,所以我也不知道。」

「你的未婚夫回來了吧?」林永強轉了話題,直奔感興趣的主題。

「是啊,你叫他李超群吧,一口一個未婚夫我聽著很彆扭。」

「好吧。那個房子是李家留下的嗎?」

「不知道,我只是一直住在那裡。」

「不是說他父母出國定居了嗎?那房子一定是他們留下來的吧?」林永強繼續這個話題。

蘇離又仔細想了想,還是搖頭,「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直住在那裡。」

「很抱歉我要問你一個問題,我只是覺得奇怪,我覺得你好像很多事都不太清楚,記不起來的樣子?」林永強幹脆直接說出自己的疑問。

「聽你這麼說,我也覺得奇怪啊。」蘇離心有同感。

「這麼說你自己也知道有很多事你記不清了?」林永強來了興趣。

「是的,我是最近才注意到的。我感到很迷惑,卻不知道怎麼說好,更不知道對誰說。」周圍沒有任何朋友,而直覺上,她並不想跟李超群討論這個問題。

「如果你把我當成朋友,那麼就儘管跟我講,要是有問題,我一定會幫你。」林永強拍拍胸脯,一副「好兄弟講義氣」的架勢。

「謝謝你,聽阿信講,我就知道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朋友。」

「嘿嘿,其實也沒那麼好啦。」被蘇離這麼一誇,林永強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有些羞赧。

「從哪講好呢?」蘇離一時之間不知道先從哪件事說起。

林永強鼓勵地看著她,「你可以從最先覺得奇怪的事說起。」

「那就得從那個夢開始。我做過很多次那個夢,在夢裡好像有很大的霧,我就是看不清對面的人,他只是一個背影。每次他就要轉過身的時候,我就會醒過來。」說起這個夢,蘇離的臉上有著一種莫名的憂傷。

林永強也受到感染,一臉緊張地問:「那這個人你認識嗎?雖然看不到臉,那麼背影你覺得有熟悉的感覺沒有?」

「在夢裡我覺得他好熟悉,而且他很難過的樣子,可是醒來后我根本想不起來他是誰?」

「那就沒辦法了,說不定下次你夢到他的時候也許他會轉過來,你可以看到他的臉。」

「我每次做了這個夢后,醒過來就會頭痛,每次都如此。」

「怪不得你要吃藥,那個葯治你的頭痛真的那麼管用嗎?」林永強記得蘇離送給歐信傑的葯,沒看到他吃過。這陣子他很少犯頭痛的毛病了。

「那個葯很有效,我每次吃完它,頭一會兒就不痛了,卻很想睡覺。但我也不喜歡每天都在睡覺,所以最近我總是偷偷把它扔掉。」

林永強忽然覺得這個葯很不對勁,什麼葯能讓人吃完就睡覺呢?除非是安眠藥,但是蘇離又不是失眠。

「這葯這麼厲害啊,吃完就想睡覺?那不成了安眠藥?」

「是啊,我吃完它就得睡覺,每天吃兩粒,早上吃完后,就會睡上一天,晚上吃過飯又會睡一宿,連夢都不會做。就是因為有時我沒有吃藥,所以晚上才做那個怪夢。」

「你確定,你吃過那個葯就會馬上睡覺?」聽蘇離這樣講,林永強覺得問題可能很嚴重。

「是啊,超群特意給我從國外帶回來的葯,我不想吃,他就會很生氣。我說吃了葯就只會睡覺,每天人都有些不太清醒,他就說給我換一種,可以不用睡覺的。」

「原來是這樣。」

「還有,我是記不起一些事情來。上次,超群出差,他的同事打電話說他的文件被超群誤拿回家,讓我給送去。可是我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們律師事務所在哪,是不是很奇怪?你說我是不是得了健忘症?」

「對啊,他的事務所在哪你總不能不知道啊?」林永強越聽越糊塗。雖然之前他懷疑蘇離有些問題,但是像這麼簡單的事情都不知道,那簡直就不是記憶力差的問題了。

「更氣人的是,他的那個同事,一臉獃獃的,還以為我是超群家的保姆呢,我是他的未婚妻他的同事居然不知道。」

林永強的目光閃爍,淡淡地說:「也許李超群沒有告訴他的同事也不一定。」

蘇離有些奇怪地望著林永強,「我以為這樣的事同事都會知道呢?」

「想吃些什麼嗎?這家咖啡廳也有海鮮飯,味道不比上次的那家餐廳差喲。」林永強跑了一上午,肚子有些餓。

「好啊,我也有些餓了呢,而且上次的海鮮飯非常好吃。」

說到這,蘇離又疑惑地說道:「超群都不讓我吃海鮮,他說我從小吃海鮮的東西就過敏,可是那天我吃了海鮮飯,卻什麼問題也沒有。」

林永強覺得事情越來越出乎自己的思考範圍了。

由於林永強和蘇離坐的桌子是在落地窗旁,所以外面的人透過落地窗望向裡邊非常清楚,尤其是靠近窗邊的人。

李超群覺得不對勁,那個在窗邊的人怎麼那麼像蘇離?可是她平時不是都呆在家裡的嗎?

覺得有些不放心,走過去,真的是蘇離,而且坐在對面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兩個人相談甚歡。

推開咖啡廳的門,一位侍者走過來,問道:「先生用點什麼?」

李超群沒有理會,直接走到蘇離身邊,「離,你怎麼在這?」

「啊,超群,我覺得有點頭痛,就出來走走。」

「頭痛吃藥了嗎?怎麼還往外跑?」

「沒。」

「我送你回家,吃了葯好好睡一覺。」

林永強站了起來,「先生,你好,我是蘇離的朋友。」

李超群注視著眼前的男人,朋友?蘇離什麼時候在外邊交了自己不認識的朋友?她應該誰都不認識的才對。

「你好,我是蘇離的未婚夫,我們要先走一步了,她頭痛,我要送她回家。」

不顧林永強接下來的話,挽著蘇離的胳膊就走了出去。

李超群知道自己這樣急躁很失禮,不過他不能冒這個險,事情已經快要成功了,不能在關鍵時候功虧一簣。

「離,你怎麼總不聽話?趕快把葯吃了,好好睡一覺,一定要記得按時吃藥,不然頭痛的病就好不了了。」李超群的口吻像面對一個不聽話的頑皮孩子。

「可是吃完葯就會睡覺,我很不舒服。」

「沒關係的,你的頭痛很快就會好了。到時你就再也不用吃藥了,我保證。」李超群的嘴角微微上翹,眼睛里露出得意的光芒,不過很快就掩蓋住了。

蘇離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等著熟悉的睡神的到來。

「我今天見到蘇離了。」回到家,林永強的第一句話。

「是嗎?這麼巧?」歐信傑繼續埋首電腦前,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你不要再裝了,明明很在乎。我可是有重大發現。」林永強難掩語氣中的興奮。

「我看你是有被害妄想症,不過都是想別人被害。」歐信傑對林永強三不五時發表的言論已經有了頑強的抵抗能力。

「今天的發現絕對不一般。」不顧歐信傑反對,林永強一把拉過他,然後開始給歐信傑講今天和蘇離的談話。

「總之,你想證明什麼?」歐信傑並沒有認為事情很嚴重。

「以我的直覺,這中間絕對有問題。她未婚夫,也就是那個李超群,他看到我們在一起時很驚訝,還有一種不安。」

「然後呢,你得出了什麼結論?」歐信傑問道。

「我覺得蘇離好像掉進了一個陰謀,而且始作俑者就是那個李超群。」

「神經。」不理睬林永強,歐信傑繼續和電腦奮戰。

不過下意識里卻覺得也許林永強分析得有道理。而他更關心的是那瓶葯。那個李超群是怎麼想的?稍微有點醫學常識的人都應該知道,普通的葯吃了會讓人嗜睡就已經是不太好的副作用了。可是那個治頭痛的葯吃了卻可以讓人睡上那麼久,絕對對身體有危害。

做了一個決定,關上電腦,歐信傑拿了蘇離送給他的葯準備外出。

「你做什麼去?」林永強眼尖地一下子看到歐信傑拿著那瓶葯。

「如果你願意,那麼就跟我一起去吧。」說完,不理林永強,歐信傑先出了門。

林永強在後面趕忙跟過去。

「你不會是要把葯還給蘇離吧?聽她說吃完就睡覺,你是不是怕有副作用啊?」林永強自以為是地喋喋不休。

「閉嘴,你這個笨蛋。你也明白這葯副作用驚人,以為我會讓她吃嗎?」

「那你去幹嗎?」

「我要找一家醫院,讓他們幫忙化驗一下這葯的成分,這上面連個說明都沒有。」

「站住,你以為你一家醫院,會有人幫忙化驗?你不要告訴我你在醫院認識什麼人,正好可以幫忙。」林永強一副你很蠢的樣子。

身形停頓了一下,一時激動,完全沒想到這層問題。

「關鍵時刻,還得看我小強的。我有一個老同學,在一家大型醫院裡,我們找他幫忙好了。」

「謝謝。」歐信傑雖然臉上表情未變,可是林永強知道他是真心誠意地說謝謝。

「謝什麼謝,難道蘇離就不是我的朋友嗎?」這傢伙,明明都已經把蘇離當成自己人一樣保護了,還硬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他林永強。

「好久不見,你這傢伙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找我什麼事?」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眼睛的醫生看到林永強,熱情地招呼。

「那當然了,我的時間可就是金錢,沒事往你們醫院跑那還了得。」

「這位是?怎麼看起來很眼熟的樣子?」目前是這家醫院主治醫生的張國政看著林永強身邊站著的歐信傑,這個人冷著一張臉,沒見過林永強有這個朋友。

林永強馬上介紹:「他可是在你們醫院住過一個月的院,不過當時你出國學習去了,所以沒見到過。你為什麼說他看起來眼熟,難道你認識他?」

林永強很激動,歐信傑也是一樣。說不定張國政以前認識歐信傑。

「因為我看過他的照片啊!」張國政看著這兩個激動萬分的人,尤其是林永強,緊抓著自己的手不放。至於這麼興奮嗎?只不過覺得一個人很眼熟而矣。

「照片?什麼照片?」林永強還是不停追問。

「啊,我想起來了。我們外科的小護士可是人手一張,我在她們那看到的。」

原來是這樣,歐信傑禁不住苦笑。還記得自己要出院的時候,在護士長率領一干護士的強烈要求下,開始和每個人合影,天知道他有多麼討厭照相。不過自己住院的那段時間,她們確實對自己照顧有加。

「哈哈哈,原來歐信傑這麼有魅力啊。」實踐又一次證明歐信傑的魅力無法擋,林永強這次是徹底折服。不過什麼時候照的相?他每天都會到醫院探病,合影的事居然沒他的分?

歐信傑捅了林永強的腰一下,「你不給介紹一下嗎?」

「噢,他就是我的高中同學張國政。這個就是我撿回來的好朋友歐信傑,目前失憶中。」

「你好。」張國政伸出手和歐信傑握了握。

打過招呼后,林永強總算直奔正題,要張國政幫忙找人化驗一下這個葯的成分。

接過藥瓶,張國政答應沒問題,不過要一個禮拜才會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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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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