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仇天昊一腳踢開閣樓的門扉,不過他倒沒有氣咻咻地將卓竹翎往床上扔,他輕輕的將她置於床榻上。

但他的怒氣可是還沒消退,他眼中盛著火氣。「看來你的身體是完全康復,已經有精神跟男人調情了。」

她回瞪著他。「你少在那邊詆毀我們,而且,你也沒資格指責我。」

「你是我仇天昊的女人,我孩子的母親,我鄭重地警告你,不準四處勾搭男人。」

「閉上你骯髒的嘴!」

卓竹翎氣脹著一張臉,他將她詆毀得好像她是那種不知廉恥的放蕩女人。

「我也鄭重告訴你,我不是你的女人,永遠不是。」

仇天昊一對黑瞳直勾勾地注視著她。

愈是要反抗他,他愈要抓得緊,他要她這輩子永遠都留著他仇天昊的印記,永褪不去。

「脫去衣服。」他突然冷冷地開口說道。

「什麼?」她詫異地看著他。

「難道要我親自動手?」口氣還是一樣的冷。

他是當真的。

卓竹翎不由得拉緊衣襟,神情略是緊張地瞟了他幾眼。

她不肯自己脫去衣服,他便親自動手,他雙手來到她的胸前,一把撥開她的衣襟,往下一拉,霎時,便露出了褻衣外光裸的肩及手臂。

她的臉色刷地一片慘白,那晚被他強佔身子的記憶一下子湧上心頭。

「你別這樣,你忘了我肚子里有孩子嗎?」她想籍此讓他打消念頭。

他卻不理會她,伸手一攬,將她制箝在他的懷裡,爾後,從腰間掏出一根細針來。

「我要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記,一輩子也刷不掉。」他言語間滿是獨佔意味。

一向我為女人擾亂心緒的仇天昊,第一次內心產生那麼強烈的獨佔欲。

原來他褪下她的衣服並非要侵犯她,而是要在她身上刺上白鷺的圖樣。

待卓竹翎明白他真正的用意,她拚命地想掙脫開來,她怎能讓他在她的身上留下用不可抹滅的印記……

「你不能這麼做。」

她雖然拚命地掙扎,但是他如鋼鐵般的箝制,卻令她動也動不了。任他在她的肩頭上刺下白鷺的印記。

一陣刺痛的感覺襲上她細嫩的肌膚,她卻無力去反抗他的專橫,只能任由他去。

這個教主為什麼老是如此專橫呢?從不顧慮別人的心情。

當他一針針地刺上她的肌膚,她便在心裡咒罵他一回。

她感覺到仇天昊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完成了嗎?

仇天昊很滿意地抬起她的上身,盯著她肩頭上盈滿小血珠的刺青。

她抿緊雙唇,雙眸含怒地瞪著他,無言地傳達她的抗議。

之後,仇天昊並不拿白巾拭去她肩頭上的小血珠,竟是——低下頭吻去她刺青上的血珠……好肆浪的舉動,不由得令她心口一緊,完全驚震住。

等他抬起頭來看她時,她的玉頰像是燒紅般的滾燙起來。

仇天昊卻笑了,她竟然因他吻去她肩頭上的血珠而害羞得臉紅。

「你的身體已刻上我的印記,這輩子永遠也抹不去。」

他笑得好狂。

滾燙的雙頰尚未消去紅潮,卻又迎上他突然湊上的唇,他在狂肆的笑中封吻住她的紅唇。

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但是叫她駭然的,他竟然將他溫濕的舌尖探入她的口中——他的口中還有剛才吻去她肩上血珠的血腥味。

她先是腦中一片空白,接著,感覺到一陣酥麻的感覺,這種感覺跟先前他對她所做的完全不一樣。

隨著他吻得愈深入,她便感覺到身子愈是燥熱,對自身的感覺,她感到困惑不已。

隨著熱烈的吻,兩人體內的慾望逐漸在加溫中。

卓竹翎對這種陌生的感覺感到悸動不已。

她覺得自己好像病了,要不然為什麼體內會有一股蠢動的急流在她的下腹流竄著。

倒是仇天昊壓抑下體內升高的慾望。他想及她懷有身孕,而身體又剛康復沒多久,她承受不了,他必須克制自己想要她的衝動。

卓竹翎的雙手緊緊地摟住他的頸間,悶哼的聲音自喉頭髮出。

仇天昊的理智終於戰勝慾望,他推開她的身子,同時——她突地清醒過來。

臉上紅潮盡現無遺。

我中了什麼邪嗎?怎會如此厚顏地想與他燕好呢?

他看見她眼底的驚惶。

「你對我下了什麼迷藥是不?」只有將過錯歸在他的身上,她心裡的良知才過得去。

「你說呢?」

他下床,理齊身上的衣裳。

他回身凝視著她肩頭上的那塊白鷺刺青,俯身吻了一下。

隨之,他伸出手指在她的刺青上來回磨蹭一會兒。「你的身子已經永遠屬於我了——」

他的手指接著滑向她的心口。「再來就是——」

他視線觸及到她的,話沒往下說完,便抽回了手。改由唇代替,他在她的心口上留下一吻,便轉身離去。

當他的手指從刺青滑向心口時,她竟有種觸心而動的顫動。

而當他在她心口留下一吻時,她覺得她的呼吸似乎要停止了。

不該有這種感覺的,他是魔頭,是邪派之人啊!身子淪陷了,但是心可不能淪陷啊!

自從那天被仇天昊強行刺上白鷺刺青,轉眼間,已過數月,卓竹翎的小腹已經隆起。

她算是半個被囚禁之人,仇天昊限制她的活動範圍只在百花院。

每每她在更衣時,看見肩頭的那塊印記,她就不自覺地伸出手去撫觸它,而且每次觸摸,她的心就跟著被觸動一下。

仇天昊大概三、兩天就會來看她,這樣已是對她特別關愛了,他一向鮮少花時間在女人身上的,若非她一直冷淡他,讓他一向高傲的自尊有受辱的感覺,她大概也會像其他的女人一樣,早早就如敝履般的遭他棄置一旁。

卓竹翎如常地在花園裡散步賞花,突然,遠處走廊上有一群人影吸引住她的目光。

那邊的方嚮應是下人房。她再仔細一瞧,原來是一個男孩被幾名壯漢架著胳臂,男孩的臉上儘是恐懼及怯懦,相形之下,那群壯漢就顯得氣勢逼人。

天生的正義感又在作祟,卓竹翎也不管自己在白鷺教的身份地位,便直接跟著那群人走,想瞧瞧究竟為何事。

那個男孩被帶到一間內室,其實嚴正說起來,這裡應該是專門懲戒一些犯錯的人的地方,因為裡面充斥著各種的處罰工具,如木杖、皮鞭……

光是看到這些東西,便叫人嚇掉半個膽了。

那名男孩被按在一座木版上,脫去了褲子,而執行的人手上拿了一根好粗大的木棒,高舉在半空中,隨之,用力地往男孩的屁股上打下,他的屁股立刻出現一條血痕。

男孩痛得大哭。

又是一下一下的往男孩屁股上打去。

卓竹翎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沖入內喊道:「住手!」

大家都回頭看著她。

卓竹翎挺身立於男孩的身前,瞪著這幾名壯漢。「他到底是犯了什麼錯?這樣打他?」

幾名壯漢面面相視一眼,面對眼前這個女人,他們不知道該不該對她禮遇,照說她是行刺教主的刺客,身份應該是囚犯,但是她懷了教主的骨肉,情況自是不同了,而且,她人又擋著,可動不得啊,萬一傷力量她肚子里的孩子,誰也擔不起這個罪啊!

「他偷了廚房的糧食。」其中一名壯漢回答了她。

卓竹翎驚呼一聲。「只是偷了糧食,犯得著打成這樣嗎?」

「這是我們的教規,凡是偷竊者,一律杖刑十杖,他鉻鎳剛才才受了三杖,你就跑出來阻止,所以,希望你不要妨礙我們執行教規。」

「什麼鬼教規,才偷個糧食而已,就杖刑十杖,他還是個孩子而已,怎挨得了十杖。你們不瞧瞧自己身材何其魁梧,手勁那麼大,待你們打完,他小命也沒了。

」她直言不諱地對著他們駁斥。

魔教就是魔教,連教規也這麼沒人性。

「這是教規,我們的依法執行,希望你不要阻止。」

她雙手一插,挑釁地瞄著他們。「我就是不走,如果你們要打他,先過我這關再說。」

幾名壯漢拿她沒轍。

「怎麼辦?」

「你們在幹什麼?」仇天昊要去百花院,正巧撞見這場紛爭。

「參見教主。」大家紛紛向仇天昊行參拜禮。

仇天昊兩眼直瞅著卓竹翎。「你怎會出現在這裡?」

「我正在阻止一件慘絕人寰的事情發生。」

仇天昊轉而探問其中一名壯漢。「怎麼一回事?」

「啟稟教主,事情是——」

聽完屬下說明,仇天昊揚起劍眉。「這是內務的事情,你不該插手的。」

「可是我若不阻止,這個男孩會被他們給活活打死的,就為了一些糧食,這太不人道了。」

「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教規既然這麼定了,就要確實執行,這樣才能帶領大家。」

「但所謂法不外乎人情,處罰也應該依事情的輕重而行,這樣才能夠適得其法。」

她竟敢跟仇天昊爭辯。

看得在場的人都傻眼了,竟然有人敢公然地反對教主的意見。

「這是白鷺教的規矩,你不用跟我爭,規矩就是規矩,改變不了。」

仇天昊的強硬態度著實讓卓竹翎氣極了。

「好,你們若要再對這男孩施暴,那我就跟你們拼了。」

她誓死保護這名偷竊男孩的堅定眼神令仇天昊覺得好笑又好氣。

「你武功都沒了,敢問你要拿什麼跟人拼?」

「我——」她一時語塞,隨之,又倔強地迎視他取笑的眼瞳。「至少我拿我的身子來擋。」嘿,她就不信他敢動她。

「你以為這樣就擋得了嗎?」要制伏她,簡直是輕而易舉之事。

在她還沒意會出他話中的意思之前,仇天昊已點了她的昏穴,她人一軟,直接倒入他的懷裡。

他將她橫抱在懷中,大步往外走。

突然,他停下腳步,,對著在場的幾名壯漢指示道:「就暫且饒過他吧!三杖杖刑,算是給他的懲罰。」

在場的人都很驚訝,教主竟然法外開恩!

那個男孩連忙從木板架上爬起來,跪在仇天昊的眼前。「謝謝教主,我以後一定不會再犯了。」

那個男孩連忙從木板架上爬起來,跪在仇天昊的眼前。「謝謝教主,我以後一定不會再犯了。」

仇天昊解開卓竹翎的昏穴。

她一睜開眼,便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你這人真沒人性,他還只是個小孩子而已,你們就這樣杖打他。」

顯然他今日心情特別好,不計較她的無禮。「這本是教里內務之事,你不該管的。」

「我知道我在這裡沒什麼身份說話,但是,人都有惻隱之心,對一個才十餘歲的男孩處以如此嚴厲的刑罰,任誰看了都會於心不忍的。」

人都有惻隱之心?這是仇天昊以往從未想過的層面,他以為做錯事,就是該罰,沒有例外。

魔頭就是魔頭,連教規都這樣的殘忍。她咕噥地走回床邊,坐在床沿。

不過是個小僕役,無需為此事傷神,他今天來找她可是為了另一件事。

「三天後,有一場武林大會要舉行,屆時,我要你陪我出席。」

「什麼!你要我和你一起出席武林大會!」她驚訝得大呼出聲。

「沒錯。」

「為什麼?」

「我想要你參加,就讓你與我共會,何需理由。」一貫蠻橫的態度。

「我不要參加,我又不是白鷺教的教徒,沒必要同你與會。」她直接地拒絕。

一旦她現身於武林大會之中,她小腹微凸的模樣豈不無言地向世人昭告她倒戈於魔頭——仇天昊,而且還懷有他的子嗣。

而且師父一定也會參加,她何來顏面面對他老人家呢?她可是蒙羞了忠義山莊之威名啊!

仇天昊當然知道她因何而拒絕,但是,他卻執意要她與會,他心底盤算的心機,深沉得令人不得其解。

「我決定的事情,沒人可以置喙,別想反抗我,屆時,只會令自己更加看清自己無能的事實。」

「你——」他竟敢嘲諷她無能。

「難得我今日有好心情,你別再煩我心,待會兒我讓女婢送來幾塊綢緞,你選了做些衣裳。」

「做啥衣裳!不做!」她生氣地大嚷。

他笑道:「你的肚子日益隆起,若不多做一些寬大衣裳,屆時,昔日的舊衣裳都穿不下,難不成你要裸裎見人?」

他故意笑話於她,更是令她氣絕。

「那我就不見人,永遠都不見人。」她負氣地說。

「怎能讓你不見人呢?白鷺教未來少主的親娘卓竹翎,將來武林史上可也得留你的名字才行。」

她驚異地圓瞪一雙眼眸:留名在武林史上!

原本可以名留千史是何其光榮之事,但現在,她卻沒有一丁點光榮的喜悅。

豈可將她的恥辱傳承千古。

「這胎又不一定是男胎,是不是未來的少主,現在還很難定論。」

仇天昊卻不以為男女有何差別。「若是女胎,那她將會是白鷺教有史以來第一位女教主,恩,值得期待。」

「教主之位不是只傳男不傳女?」她很驚訝他這麼說。

「這種重男輕女的觀念,是你們這些中原人的觀念,凡是我仇天昊的子嗣,不管男女都將會是人中龍鳳,未來更會是凌駕眾人之上的霸主。」

這樣充滿自信的口吻除了出自那個目空一切的高傲教主的口外,沒有別人了。

午間,小憩一會兒。

卓竹翎卧睡在床上,垂下床簾,輕風自窗口而入,揚起床簾繼而拂過肌膚,好不舒暢。

雖然武功被廢,但是十幾年來的訓練,她還是保持著武直高度敏覺度。

閣樓的房門一被打開來,她便醒來。

「小玉?」她以為是女婢,所以沒起身。

奇怪,來人怎麼沒有回應?

卓竹翎從床上坐起身,先拂順髮絲,再撩起床簾,往外一探。

沒想到站在房裡頭的竟是那個焰幫美人——芙蓉

「怎會是你?」卓竹翎有些驚訝。

芙蓉驕蠻地瞥了卓竹翎一眼。「怎麼,我不能來嗎?我又不像你,教主可是寵愛我得緊,不限制我的行動。」

面對一個來此想向她炫耀擺譜的女人,卓竹翎沒有多大興緻應付她。

「我身體不舒服,恐怕不能招呼你,你請回吧!」她籍口推卻。

「喲,趕人啊!」她略帶尖銳的聲音高揚而起,有些刺耳。

卓竹翎將身子縮回床簾內,她可沒心緒跟芙蓉玩「唇槍舌戰」。

卓竹翎不理會她,芙蓉便徑自走近床榻,一手撩起床簾。

「怎麼,不敢見人嗎?」她一副挑釁的神態。

真令人受不了的女人!卓竹翎在心裡嘀咕著。

「你以為你是誰啊?要不是你有了教主的孩子,你這條賤命早就沒了。還想行刺教主,冒充我,也不瞧瞧自己的長相,能跟我芙蓉相提並論嗎?」

卓竹翎不發一言地盯著芙蓉那張原本美麗的臉蛋,瞧她此刻有如母夜叉似的,努牙突嘴的神態完全破壞了那張美麗的臉孔。

卓竹翎面無表情地抬起眼來,冷淡地睇了芙蓉一眼。「你真醜陋。」

她這一句話更是惹惱了芙蓉。「你——你說什麼!」從來沒有人敢說她丑,人人都只有稱讚她美麗、漂亮。

芙蓉怒氣衝天地伸手摑了卓竹翎一巴掌,此刻,她氣焰跋扈囂張。

卓竹翎沒想到她會動手打人。她捂這泛紅的臉頰,瞪著她,正要大振疾言斥罵她。

但仇天昊的聲音卻比她的聲音早響起。

「芙蓉!」他喝斥道。

芙蓉一聽見仇天昊的聲音,嚇了一跳,原本怒火滿布的臉顯得有些驚愕,她有些措手不及地想佯裝出甜美的笑容,但卻因而顯得僵硬。

芙蓉原本囂張的氣焰一下子全沒了,變成了一隻柔順的小綿羊。

「教主。」她爹聲喚道。

「誰准許你歷來這裡的?」仇天昊臉上的表情還是充滿怒火。他剛才一進到百花樓里便見到芙蓉下手摑了卓竹翎一巴掌,親見此景時,他的表情轉沉。

「我……我——」

沒想到仇天昊會突然出現,芙蓉慌得說不出話來。

仇天昊走到芙蓉面前,二話不多說的,先摑她一巴掌。

芙蓉驚聲尖叫,痛哭失聲的表情誇張得叫人不敢置信。

「你竟敢來這裡撒野。」

芙蓉淚流滿腮地微咬下唇,顯得委屈。

芙蓉剛才的哭聲引來驚慌失措的女婢小玉。

「小姐,你怎麼了?」她一衝進房間里,看見此狀,張著嘴,詫異得講不出話來。

仇天昊表情顯得冷淡又嚴厲地下達命令。「將芙蓉帶到懲戒室去,再請右護法將她遣回焰幫。」

女人對他來說一向只有娛樂作用,如果那些女人逾了本分,他對她們是不會太留情的。

「教主,你不可以——」芙蓉一對杏眼滿是驚惶,如果她被遣回焰幫,那她這輩子恐怕再也無翻身之日了。

仇天昊面無表情地盯著她那張美麗的臉蛋。「回去侍奉你原來的主子吧!」

焰幫的幫主也太會打如意算盤了,送來這樣一個已被玩膩的女人給他,就想籍她一步登天。

「不,芙蓉的主子就是您啊!」

小玉不敢違命地趕緊向前,抓住芙蓉的手,硬是往外拖。

眼見大勢已去,芙蓉的呼喊愈加的悲慘。「教主——」

她大概沒有想到,此一前來耀武揚威的舉動,竟會將自己打回地獄去吧!

卓竹翎看著仇天昊是如此無情地對待芙蓉,突然有些同情她。

「你真冷血。」

仇天昊不在意她這樣說他,他氣定神閑地往椅上坐,倒了杯茶,飲了口。

「你並不是第一次見識我的冷血,不是嗎?」

是啊,她自身的親歷就夠多了。

她突然好奇著,難道像他這樣一個位高權重的人,不曾心懸念著人?

突來的好奇,卓竹翎向他探問。「難道你從來沒有在意過一個人?」

「需要嗎?你又在意過人嗎?」他反問她。

「當然,我在意我周遭的朋友、親人,我會為他們而感到開心或者難過。」

「男人呢?」

「啊?」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卻突然笑了起來。「啊,我忘了,我可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她又臉紅了,垂下眼睫,避開他的注視。

他走近她,執起她的下巴,黑瞳直視她的眸子。「在意我嗎?」

她眼珠子移到一邊不看他的眼神。

「看著我。」他命令著。

她再度迎向他的黑瞳,倔強地揚起嘴角。「不在意。」

她以為這樣回答會惹他勃然大怒,但卻沒有,他的瞳眸一下子轉為闐合,而且還鬆開執著她下巴的手。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以後你就同我一起住在寢宮裡。」

「住在寢宮?」她不明白他的用意,她覺得她在百花樓里住得挺好的呀!

「這樣就不會有閑雜人等來騷擾你了。」他漫不經心地回答她。

好,很好。她愈是不在意他,他就愈要擄獲她的心,直到她的心滿是他、在意他。

卓竹翎被重新帶回寢宮。

可是她一進內室,看見那張她曾經被他強佔身子的床,昔日的記憶全回籠,襲上心頭,她的情緒竟不由得激動起來。

她怎麼也不肯靠近那張床,她整個人縮在角落裡,任淚水自眼角流出。

她這番舉動惹得女婢們無所適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直到夜半,仇天昊回到寢宮。

「教主,小姐一直不肯讓我們為她更衣。」

「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是。」

仇天昊走到她的面前。「為什麼不讓女婢們為你更衣?」

「我不要住在這裡,我要回百花院,我要回百花院。」她仰起一雙沾濕淚珠的眼瞳望著仇天昊嚷著。

在她恐懼的眼中,仇天昊明白了她心中的懼怕。

他伸出手,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卓竹翎眼見愈來愈逼近床榻,她不斷地扭動身軀。「我不要在這裡。」

當她被置身在床榻時,她掙扎著要起來。

仇天昊硬壓著她,將之固定住。他的雙瞳直視入他的雙眸。「過去的事,我們無力去改變,但是我會讓你對那件事情釋懷的。」

昔日他殘酷地要她記憶——那段如噩夢侵襲的初夜,如今他要親自拔除她腦海中的那段不堪。

她根本聽不入耳,一心只想離開這裡。

仇天昊動手脫去衣物。

卓竹翎蒼白著臉,直搖著頭。「不要、不要。」

「別害怕。」

仇天昊光裸著上身,探身入床,將恐懼得發抖的她擁入懷中。

卓竹翎還是止不住地抖顫。

仇天昊耐心地安撫她,直到她停止發抖的身軀,他才開始解著她身上的衣物。

兩人完全裸裎地相擁著,起初,她的身子僵硬無比,臉色也顯得慘白。

但在他雙手如魔力般的撫觸下,她漸漸放鬆,臉上也回復紅潤。

今天他不急著與她再赴巫山雲雨,兩人只靜靜地相擁而枕。

她趴在他厚實的胸膛上,聽著他規律的心跳聲。

沒有激情,毋需交談,這個夜顯得寧靜安詳。

他溫柔體貼的心,不侵犯,不強奪,只希望讓她心中那抹陰影消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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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擄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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