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黃醫生,真是抱歉,一早就打電話要你趕來。」
騰政原本想送昏迷的紀繪到就近的醫院檢查,但怕消息泄漏引來大批媒體,只好緊急聯絡家庭醫生趕到家中。
「這是我應該做的。」黃醫生提著醫藥箱是房間,仔細地幫躺在床上的紀繪檢查身體狀況。「她沒事吧?要不要緊?有沒有怎樣?」彭秀菁緊張地接連詢問,安法漢則在一旁陪伴。
「尤小姐沒事,心律、血壓都在正常範圍,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你們大可放心。」黃醫生點點頭,給他們一個安撫的笑容。
「那就好,那就好……」彭秀菁緊繃的心情總算得以鬆緩,這才肯聽丈夫的話坐下休息。
「紀繪,你醒了!」見到紀繪慢慢睜開眼,騰政連忙扶起她,體貼地熱高枕頭讓她躺靠。
「我……我怎麼了?」紀繪看到騰政因擔憂而顯得憔悴的臉,心不禁揪痛了下。
「你剛才在機場昏倒了。」騰政握起她細白的小手,溫柔地輕輕搓揉。
「我昏倒了……」紀繪晃晃仍然有些昏眩的頭,記起了方才的事。
「幸好沒什麼大礙。」騰政開放心地以手背測試她的額頭溫度,怕她發燒而不自知,「不過你的臉色還是很蒼白……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告訴黃醫生,請他再徹底檢查一次。」
「不用了,我沒事的。」他大手的溫度神奇的將她頭部的疼痛消除,同時也烘暖了她的心窩,發酵出一陣甜蜜。
「真的沒事?頭不痛了嗎?」騰政心疼地捧起紀繪的小臉幫她揉撫太陽穴。
「沒事……」紀繪不敢直視他炙熱的眼神,羞澀地低下頭來。
「沒事就好。」見她臉色漸漸紅潤,騰政壓在胸口的大石終於落下。
「呃……坐了一天的飛機,好累喔!我想睡了,我們刺吧!」看著騰政和紀繪的親密模樣,彭秀菁假裝疲累地打個哈欠。
「黃醫生,我們送你下樓吧!」安法漢了解妻子的用意,同時示意黃醫生離開。
等父母和黃醫生離去,騰政這才開口詢問:「是不是剛才撞車不小心撞到頭部,所以才會頭痛?你現在有體力嗎?我想還是去醫院仔細檢查一次好了。」為了怕父母擔心,他隱瞞了被狙擊的事件,一切等和律師商討過之後,再向父母說明。
「是我膽子太小,想起那時的驚險狀況才會嚇暈的,真的沒事。」紀繪不希望他過度擔心,只好撒點小謊。
「你先好好調養休息,明天體力好一點就去醫院檢查。」他溫和的語氣中有著不容反駁的堅持。
在騰政萬般寵愛的眼神中,紀繪看到無比深刻的愛戀,這愛戀強烈地打入她的心靈,讓她倍受感動,但也因太過美好而教她有著不真實的憂慮……
尤其是他對她的態度,由冷酷暴躁轉為疼溺愛護,變化實在太大、太快,再加上一連串的突發意外,先是她不如為何車禍墜河,因而被他軟禁控制,再來發現他已婚的事實,葉妍婕找她談判,而後和弟弟文旭相遇,到最後受到安俊雄謀殺狙擊,每件事情都有她無法連貫想通的疑點,而她也開始回想起一些過往記憶,恐怖而駭的景象讓她思緒更加混亂不安……
她想,該是向他求證的時候,把堆壓在心裡的疑問全部說出。
「呃……我記起了一些事情……」
「你恢復記憶了?!」他扣住她的肩膀,先是驚訝,再是欣喜,然而不到一瞬間又轉為煩憂,怕她回想起兩人先前的衝突與心結,以及她曾經歷的危險遭遇。
「只有一些片段記憶……」紀繪仔細看著他的反應,確定事情的真實程度,「其實,上次在別墅樓頂我突然頭痛發暈並不是故意在開你玩笑,是因為想起一段恐怖的情景才會大叫昏倒。」
「你想起了什麼?」他著急地問。
「我想起了你腹部的傷是我拿剪刀刺的……」
「你知道了?!」他有些愕,隨即將手復上她的柔美,要她不必在意。
由他的反應看來,果真如葉妍婕所說,她傷害過他……
「我不知道我當時為何會拿剪刀刺傷你……但我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一股強大的愧疚感直衝心頭,逼出了她的哽咽。
「不要哭,你沒有錯,這是我應得的懲罰。」她脆弱的啜泣聲教他好生心疼,急忙將她摟進懷裡安慰。
「應得的懲罰?」她抬起頭,蘊滿淚水的大眼疑惑地望著他。
他輕柔地拭去她滑落而下的淚珠,深吸口氣,緩緩說道:「在我們新婚那天,我因為喝醉了情緒失控,你害怕的拿起剪刀護身,我擔心你反倒傷了自己,向前搶奪,拉扯之下不小心被剪刀刺中。」
紀繪努力回想曾經閃過腦海的畫面,和他的情形幾乎吻合。
「等等!我們新婚?!不對啊!這件事我曾向葉妍婕求證,她說是因為我不甘心和你分手,所以在你和她的新婚之夜闖進新房刺殺你。」
「什麼我和她的新婚之日?!我不可能和葉妍婕結婚,縱使兩家長輩有意撮合我們,但我始終只把她當成妹妹看待,沒有任何男女感情。」
「可是……」天啊!又是各說各話的情形,她該相信誰?
「你怎麼會聽信葉妍婕的話?」他氣憤地握緊拳頭,又無可奈何地放鬆。
「你總是對我隱瞞許多事情,當我發現你已經結婚,而在你離開之後,她接著進來,我想她既然有別墅鑰匙,應該就是你的妻子,因為發現你出軌才上門找我談判--」
紀繪還未說完,騰政便氣惱地重捶床頭櫃。
「所以你才會離開別墅。」原來一切誤會就是由此開始。
「我不希望成為破壞你家庭的第三者,離開是我唯一能做的選擇。」回想到那時,悲痛的心情還在她心裡隱隱作痛。
「你怎麼會胡思亂想?」他用力地一拍額頭,懊悔沒將事實說清楚,但他會隱瞞也是不得已的。
「你都不說,我當然會猜測……」她忍不住抱怨起來。
聽見她悶怨的哼聲,他心疼地捏捏她的小鼻頭,「我不說,是因為不想觸及我們過往的仇怨,使得我們關係更加惡化,也怕我回想過去,會情緒失控傷害了你。」
說來他也覺得慚愧,將她安置在別墅的那段時間,他總是無法剋制自己的脾氣,每回想到她曾背叛他和另一名男子有私情,他就會爆發怒氣,對她殘忍報復。
「是我傷害你吧!」紀繪愧疚地將手復在他腹部舊傷的位置,「我知道我先前貪圖你的餞財,才會應徵秘書進人公司,處心積慮地接近你,在得到你的信任之後,又出賣企業機密,造成公司的財務危機,差點破產……」
騰政靜靜聽著,將她所說的話在心裡一一整理。
「幸好你在商界信用良好,才順利度過危機,而我因為被查出是出賣機密的主謀,害怕入獄,害怕受到報復,所以就開車墜河自殺……」
由她尾音不由自主地顫抖反應,他知道她在緊張心虛。「這些都是葉妍捷告訴你的吧!你說出來是想要求證於我。」
「不是她說的……是我想起來的……」她的聲音抖得更加厲害。
「你不必袒護她,這些話一定是她去別墅找你時跟你說的。」騰政握起她的小手,包裹在溫熱的掌心之中,安撫著她,「她說的只是她自己單方面的猜想,換個角度,真相便全然不同。」
「你說的我不懂……」
他點住她小巧的嘴,要她靜心聽他說明。
「其實,我知道你接近我,並不是因為貪圖錢財,出賣機密則是為了替父親報仇。」
「你知道我想為父親報仇的事……」紀繪更驚慌了。
騰政拍拍她發抖的小手,干撫她的慌亂,然後點頭表示他全然了解。
「半年前,公司查出有筆公款被人盜用,我那時人在美國,所以將這件一事交由堂弟安俊雄處理,他很快便查出是你父親尤至傑所為,你父親因為無法舉出有利證明,於是被判刑入獄。
「兩個月後,我回國想要了解事件始末,然而,安俊雄卻一再拖延不願將資料和證據交上,我察覺事有蹊蹺,正要著手調查時,你父親卻在獄中積鬱成疾過世,所有資料證據也因公司電線走火而燒毀,查證工作只好被迫停擺。」
半年前父親被誣陷人獄,兩個月後在獄中病重身亡……
紀繪回想弟弟過的話,時間完全吻合。
「要是我能提早回來,你父親就不會被誣陷虧空公款,入獄頂罪。」回想當時的情形,騰政不禁自責地捶了下大腿。
「你知道我父親是被陷害的?!」紀繪激動地抓住他的肩膀。
「我相信尤伯父的為人,絕對不可能盜用公款,只是所有證明文件全被銷毀,難以重新搜查,無法及時幫他平反,害他蒙受不白之冤,積鬱枉死
他有心幫父親洗清罪名!這麼說,她和文旭都誤會他了。
她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歉疚和自責,相信他在事發之後,極力想要搜證重查,不過卻因種種阻礙而中斷。
「因為如此,我有愧於你,即使知道你是為了替父親報仇才向我示好,我仍甘願受騙,相信你會了解我的努力和用心,交往期間你刻意揮霍錢財,我全都不去在意,因為我知道那是你唯一可以報復我的方法。
「一個月後,你答應我的求婚,不過,要求婚禮一切低調處理,絕不對外公布,也不許和你太過親密,不許過問你的去處,給你完全自由,我全都照做,即使你連著一個星期徹夜不歸,也從未追究。直到有一次,我在鬧區意外看到你和一名男子幽會,跟蹤你們回家,你們上樓直到隔日中午才又出現,我這才發現你們同居的事實……」
新婚妻子居然和別的男人同居,這是他心中最大的痛楚,永遠無法磨滅。
「我不懂,你明知我接近你別具用心,甚至可能進行報復,為什麼還要娶我?」這不合常理,無法取信於她。
「因為我愛你。」這是他一直不敢出口的話語,因為他知道紀繪認定他是誣害她父親的同謀,恨他、怨他,不可能接受他的感情。
「你……你愛我?!」他堅貞的眼神深深撼動著她,在她心裡激起巨大的浪濤。
她回想起自己曾問過他是否深愛他的妻子,而他當時回答的是--愛!
「三年前你和你父親一同出席公司的周年慶,我對你一見鍾情,你卻誤信安氏』、『葉氏』兩家企業即將聯姻的流言,斷然拒絕我的追求,不僅不信我的解釋,還刻意迴避要我別再騷擾你,自此之後,我便不再採取行動。」說到這兒,他眉頭不禁皺起,擠現苦思她三年的無奈。
「如果葉妍婕不是你的妻子,怎麼會有郊外別墅的鑰匙,也能自由進出你市區的家!」紀繪不悅地衝口而出,說完才驚覺自己竟會對她和他的親密關係如此介意。
「她雙親意外身亡,我爸媽擔心她一個人無法生活,於是接她來家裡住,後來他們長期旅居國外,便由我代為照顧,於是我和她作了一項協議--她可以自由居住在我所有的樓房別墅,但絕不能干預我的私人生活。」
所以她擁有他所有房子的鑰匙,可以自由來去……想著,她的心莫名地泛起一股酸氣。
「葉妍婕一直都有遵循我們的協議,所以我沒想到她會去別墅找你,把你趕走,而你真的不告而別,連電話也不願接聽……」騰政摟抱住她,「你不知道當我發現你不在別墅時有別擔心,以為你又被安俊堆綁架,瘋狂的找你。」
「我『又』被安俊雄綁架?!」她和安俊雄真的有過節?!
「安俊雄當然也知道你進入公司的動機,害怕你會查出真相,於是假裝好心向你透露資料,誤導你認為我才是陷害你父親的主謀,聯合你一同對付我,出賣公司機密,將公司資產外移,藉以謀取暴利。
「之後,你察覺安俊雄所給的公款資料有誤,找他理論,結果被安俊雄甩了一巴掌恐嚇,第二天又差點被幾名蒙面歹徒綁架,幸好保全人員及時將你解救出來,沒讓歹徒得逞。」
她被安俊雄甩打巴掌!被蒙面歹徒綁架!他說的一切都和她想起的記憶符合,原來那些恐怖畫面並不是她的幻覺,而是曾經真的發生……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她訝地問。
「在你進人公司時,我有預感安俊雄會對你採取不利G,動,派人暗中保護你,同時監控他。」騰政據實回答。
「那些跟蹤我,還有衝進車子解救我的人,都是你委派的保全人員!」而文旭卻以為是他派人監視,所以對他更加氣恨,誤會更深。
騰政點點頭,接著再道:「綁架計劃失敗后,安俊雄怕你會回頭找我,於是在當天深夜派人破壞你的車子煞車,並打電話約你至碼頭會談,預備殺你滅口。
「我接到消息時,你已經開車前往赴約,我急速尾隨追上,而這時你的車子因為煞車斷裂無法煞車,直直衝向河口,情急之下,我只好由旁邊撞擊,最後總算成功迫使你的車子停下,雖然你沒有受到嚴重撞傷,卻因過度嚇而喪失了記憶。」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紀繪不禁慚愧地低下頭來,雖然她並非如葉妍婕所說,是因為被他發現罪行,畏懼報復而自殺,但她卻有強烈的感覺,知道當時的她一定十分懊悔自己的愚笨和對他的背叛,所以明知安俊雄邀約的動機不單純,還是抱定赴死決心前往約定地點。
而她也並非全因為受到過大驚嚇才喪失記憶,而是潛意識裡想要逃避、遺忘她曾對他做過的傷害……
「為了不讓安俊雄起疑,我將車子推人河內,假裝你真的發生車禍身亡,也為了保護你的安全,我才會將你安置在郊外別墅,嚴禁你和外界接觸。」
她點頭,了解他為何總是不願說明事件真相的用心和考量因為他不希望她回想過去而自責,不願兩人再回到因仇恨而僵化的局面,因為他擔心她知道事實后,會和安俊雄直接衝突可能再次發生危險。
「對不起,我之前誤會了你,對你懷恨在心,一再和你作對……」紀繪不知如何表示內心的晦悟,只能任憑歉疚的淚水決堤湧出。
「傻瓜,你沒有錯,你不知實情,全是安俊雄欺騙了你。」騰政心疼地將紀繪的淚水吻干,撫摸她的小臉安慰著她。
「安俊雄私吞公款,誣害你父親頂罪枉死,接著出賣公司機密,預謀殺害,這些罪證我已經全部搜齊交由律師處理,再加上那兩名證人的供詞,很快他便會受到法律制裁,總算可以給你和你父親一個交代。」
「謝謝!你為了我父親--」她還未說完,他便用食指點住她的小嘴。
「這是我應該做的,況且我們都是夫妻了。」
「我們真的是夫妻?!」由於太過震驚,太過美好,到現在她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當然。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就會相信了。」
正當騰政準備帶紀繪下樓時,文旭突然拿著手槍衝進大廳,氣憤地朝裡頭大聲辱罵,嚇得管家田媽和女傭們全躲在別落不敢出來。
「安騰政你這個混蛋給我出來!」
這聲音…紀繪立即衝下樓,騰政擔心她的安危,迅速跟上。
「先生,把槍放下,有話好說……」保全人員伺機向前卻被他發現,以手槍逼退他們
「安騰政你給我出來!」文旭不斷咆哮著,直到看見紀繪才停止。
「文旭……」紀繪才要跨前一步,便被騰政抓回身後。
「不要過去!」騰政以身體擋護紀繪,害怕文旭情緒激動之下誤傷了她。
「文旭,你不要激動,不要傷了任何人……」紀繪沒想到弟弟居然會採取如此激烈的報復手段,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把她交出來,不然我可要開槍了廠文旭恐嚇道。
「你嚇不了我的,我知道你手上拿的那把是假槍。」騰政發現手槍握柄上有一個小型的玩具商標。
「你……」計謀一下便被揭穿,文旭憤而將手槍丟下,趁騰玫疏於防備之時,揮拳攻擊。
「不要!」紀繪第一反應便是沖向前去阻擋。
文旭急忙收回攻勢,「姊!你為什麼要護著他?!」
「我……」紀繪搖頭,她也不如自己為何會有勇氣挺身而出。
「姊?你喊她姊姊引」騰政拉回紀繪,緊扣住她不許再動,眼光犀利地盯著文旭。
驚覺自己說溜了嘴,文旭懊惱地暗叫一聲,乾脆全盤說出,「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知道我們是姊弟,把我姊姊還來,我不許你再軟禁她、控制她!」
「你們真的是姊弟?!」騰政轉向紀繪求證。
「是的,我們是姊弟。」紀繪點頭承認。
「既然是姊弟,為何不同姓廠他查過這個男子的資料,只知道他名為林文旭,是由加拿大回國的華僑。
「文旭一出生就依著母親姓林,後來,父母離婚後便和母親移民至加拿大,後來母親意外過世,才回國和我一同居住。」
「原來你們是姊弟……我一直以為……」當時,他查到男子姓名后,便沒再繼續追查,直接認為她是有了外遇對象,也因太過嫉妒而不聽信她的解釋,一而再、再而三地誤會……
難怪她會如此維護他,難怪她說過他和他不能比較,因為他是她唯一的親人啊!想著,騰政不禁感到羞慚,想不到他竟會如此小心眼地妒恨起她的親弟弟。
「你為什麼不跟我說明你們的關係?」騰政詢問紀繪,如果他早知道他們的關係,就不會誤會他們有染,動手攻擊文旭。
「我怕你知道文旭的真實身分會他對不利。」
聞言,騰政點頭,他可以了解紀繪隱瞞真相的苦衷,而一切的衝突原來都是誤會所引起。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和紀繪是姊弟,一味地以為你是她的外遇對象,所以對你懷有成見,上次還動手打了你,真是抱歉。」騰政伸出手,誠心地向文旭道歉。
「我是姊姊的外遇對象!你說在什麼啊?!姊姊什麼時候結婚了?!」文旭不領情地打掉騰政的手。
「我和你姊姊三個月前結婚,一切低調處理,從未對外透露。」說完,騰政望向紀繪,他現在可以了解當時她為何要求隱瞞婚事,原來是不願讓弟弟知情,以免他太過擔心而極力反對。
「別想騙我們,我們不會再上當了!」文旭牽起姊姊紀繪,轉身便要走出大門。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看了就會相信。」騰政沉穩的聲音猶如魔咒一般,神奇地定住文旭的腳步,並吸引他回過身來。
「文旭,我相信騰政所說的話,很多事情並非我們所想像的那樣。」紀繪試著勸解弟弟,不願兩人再仇視對立。
「好,我跟你去。」不忍拒絕姊姊的請求,文旭收斂怒氣,跟著騰政走往大廳內部。
三人來到最後一個房間,門一打開,便傳出一陣淡淡的袖彩味道,接著映入眼帘的是掛置在牆上的一排油畫。
「這是……」這些抽象油畫教紀繪感覺十分強烈,那鮮明和黑暗色彩融合卻又衝突的落差,就猶如她一直以來的心境和情緒,混亂而矛盾。
「這些都是你畫的。」騰政指著油畫一角的英文簽名。
這些都是她的作品,而他都收藏起來,並且裱框卦上了牆壁……」紀繪抬頭望向騰政,在他深幽的瞳眸里看到了無盡的疼愛和眷戀,臉頰不由得羞紅了起來。
「哼!就算這些都是我姊姊的繪畫,那又能證明什麼?」文旭冷嗤一聲,對騰政仍然存有戒心。
騰政早料到文旭會有此反應,接著打開藏置在一張畫作后的保險箱,拿出一疊文件遞交給他。「這些是我重新搜查到有關公款流向的資料,足以舉發安俊雄盜用公款,你父親被陷害頂罪的冤情也可以平反。」
看著手中的文件,文旭終於了解事情真相,也才恍然大悟自己原來錯怪了騰政,以為他和安俊雄是共謀。
「事發當時我人在國外,等到回國想要查證,資料全被燒毀,而你父親也在獄中病重不治。來不及阻止這些意外,我對你/n真的感到相當抱歉……」每當想起這件過失,騰政都會愧疚地不斷自責。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誤會你和安俊雄共謀陷害我父親,還竊取你的公司機密報復,要你破產,而你卻不計前嫌地繼續追查證據,幫我父親洗脫罪名……」文旭直覺慚愧,跪下請求原諒。
「別這樣,我也有錯。」騰政急忙扶起文旭,拍拍他的肩膀,希望我們之間的一切誤會和心結能夠就此化解。」
「嗯。」文旭點頭,再三向騰政道歉。
「文旭,太好了,爸爸總算司以恢復清白了!」紀繪擁抱著弟弟,兩人不禁喜極而泣。
「是啊!姊姊,這些都要歸功於……」話說到一半,文旭尷尬地看向騰政,不知如何稱呼。
「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騰政笑了笑。
「不,我應該叫你姊夫才是。」文旭回他一個笑容。
「真高興所有的仇怨可以圓滿化解。」紀繪握起兩人的手,滿心感謝上帝給予的幫助和恩惠。
「嗯。」騰政跟著應和,輕柔地撫著她的長發,寵愛之情扼於言表。
「呃……姊,我還要去打工,先走了……」看著兩人親昵模樣,文旭站在一旁直覺尷尬,找了個借口便快速離開。
「文旭……」紀繪還來不及開口叫住弟弟,他已跑得不見蹤影。
「明天要他搬來這裡住吧!我想你不會放心他一個人在外生活的。」騰政壓壓她擔心皺起的眉頭。
「可以嗎?」她驚喜大叫。
「當然可以,我們都是一家人了。」他的嘴角同時染上她燦爛開心的笑顏。
「我們……我們真的結婚了嗎?」一切太過夢幻,她仍然覺得不可思議。
「傻瓜,你還在懷疑啊?」騰政捏了下紀繪的小鼻頭,從保險箱里拿出一隻盒子,將裡頭那個精緻的相框遞給她,「這是我們唯一的結婚照。」
「我們的結婚照……」紀繪驚訝地捂住嘴巴,不敢相信照片中穿著禮服的兩人是她和騰政。
照片看來氣氛寸分低迷,她坐在前方位子,而他站在後方彎身向前,兩人僅微微靠近,臉上沒有一點結婚的喜悅,有的只是濃濃的無奈……
「這是……」紀繪發現相框底部夾著一張紙,抽起來觀看,發現那是她親筆擬定的契約,上頭寫滿了許多條例。
「婚事不許對外宣布,婚後不許靠近親密,不許干涉對方行動,不許干預自由,不許電話聯絡,不許過問私事。
「每個月基本生活匯款二十萬,使用超額則由金卡預借補足,不許追查金錢去向,不許中斷支出,不許……」
看著自己訂立的條約,紀繪這才知道自己先前對他竟是如此嚴苛,簡直到了無理的地步,她不禁深感羞傀,「這樣的合約你也簽……」
聽見她的問話,他僅微微一笑,「我只想和你結婚,你再怎麼要求我都不在乎。」
「你是白痴啊!」她又羞又氣地捶了下他的手臂。
「白痴配傻瓜剛好啊!」他摟緊她的腰身,疼溺地磨蹭著她。
「你不會想要在這裡……」她感覺到他下身的男性蠢蠢欲動。
「你說呢?」他的薄唇噙上一抹邪笑,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她腰身游移。
「不要啦……」腰部的搔癢惹得她一陣嬌笑。
「來嘛!寶貝。」他俯下頭,炙熱的唇在她敏感的頸項輕輕刷弄舔吻,挑逗著她。
「吻我。」她扳正他的臉,不願他每回都閃避略過。
他憐著她,幽深的眸子閃過一抹暗然。
「為什麼都不吻我?」她終於提起勇氣詢問。
「你真的願意讓我吻你?!」
「為什麼這麼問?」
「你曾說過,不許我吻你,因為你不願意把靈魂給我。」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咬著手指,「我……我想那時我一定認為你是陷害父親的兇手,所以才會……」
「我知道;所以我也訂下原則,在沒有得到你的諒解和答應之前,不會再像新婚那天一樣,失態強吻了你,讓你怨恨。」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誤會你,刺傷你的……」
他捧起她愈垂愈低的臉,輕撫著她,要她別在意。
「我也有錯,也一直誤會著你,我們彼此都有誤會,關係才會變得這麼仇怨,不過,幸好誤會都已解開。」
「嗯。」她微笑,感謝誤會終於冰釋,沒有成為遺憾。
「現在你願意把靈魂獻給我嗎?」他手指繞著她的唇緣輕描,邪佞的因子開始在體內不安分地竄動。
「嗯……」她羞臊地點了下頭。
真的?」
「嗯……」
「那我可好好吻過癮-!
「哎呀,你……」
再來個『法式深吻』。」
「討厭啦……」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