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騰政右手手掌的傷口經過縫合包紮,終於止血。
紀繪不敢見血,於是待在另一邊的小客廳等候,不過,在一陣又一陣的焦慮煎熬下,她最後還是忍不住跑了過去。
「醫生,他的傷口嚴不嚴重?有沒有傷到神經或者肌肉?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你先不要過來。」騰政示意女傭擋住紀繪。
「到底怎麼了?要不要緊……啊!」紀繪閃過女傭的阻擋,當她看到滿地的血跡和染滿鮮血的棉花、紗布,頓時兩腿發軟。
「就叫你不要過來,這裡還沒清理好,看,你又嚇到了。」騰政用左手扶住了她,順勢勾住她的腰身讓她坐上自己的大腿。
「討厭……我怎麼這麼沒用……」紀繪敲著昏脹的腦袋,氣得一直責罵自己。
「你很勇敢,普通女生看到這種場面早就昏了過去,你剛才還忍著害怕幫我抓住手腕止血。」說著,騰政不禁疼惜地在她肩上磨蹭一會兒。
「你流這麼多血……我好怕……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回想方才的情形,紀繪就渾身發抖。
「放心,我沒事的。」騰政點點她發顫的小嘴,直覺可愛極了。
「哼!你們男生都會逞強沒事!」
「不信你問黃醫生。」騰政向家庭醫生使個眼色。
「是啊!安先生沒什麼大礙,幸好武士刀有做套膜防護,減低刀刃的銳利程度,傷口沒有深及骨頭。」黃醫生投給紀繪一個安撫的微笑。
「太好了!幸好傷口不深……剛才真是嚇死我了……」紀繪猛拍胸口,心頭的大石終於可以放下。
「不過,由於傷口一共縫了二十針———」
「二十針?!」紀繪驚叫一聲,著實嚇到黃醫生和正在配製藥包的醫人員。「一定很痛……」想像著傷口縫合的過程,她就不禁一陣顫抖,心痛不已。
「幸好受傷的人不是你。」騰政將紀繪垂落額前的長發順至耳後。溫柔地凝視著她。
他深情的眼神如兩簇灼灼烈火竄入她的瞳眸,在瞬間燒融她因恨意而凍結的心。
他是為了保護她才受傷的,完全不顧生命危險,徒手為她阻擋利刃攻擊。
「你真傻,居然用手去擋……」她愧疚地捧起他的手,輕撫纏扎的紗布,芳心彷彿感應到他的痛楚,跟著痛了起來。
「為了保護你,就算被砍斷一隻手臂我也甘願……」
騰政尾音還未收起,紀繪就嚇得連忙捂住耳朵,「啊!不要說這麼恐怖的話了!」
「我是說真的。」他輕輕拉下她的兩手,放在他的胸膛上。
「你……」他誠摯而滿含愛戀的心跳是那麼的真實、那引的強烈,一下一下打進她的心房,敲碎了她所有的恨意。
「我怎麼了?」他邪氣地貼近她暈紅的臉蛋,瞅著她瞧。
奇異的情愫像陳年美酒般在兩人心底發酵,釀出不可思議的香甜,美妙的教兩人不禁迷醉……
「呃,安先生,這段時間傷口千萬不可以碰水,消炎藥也一定要記得按時吃,三天後,我會再來觀看傷勢情形。」黃醫生站在一旁十分尷尬,收完醫療器具后便告退離開。
「好的,謝謝你,黃醫生。」騰政請田媽代為送醫生出門。
「黃醫生慢走……」紀繪想要起身送客,卻被騰政攔了下來,抱回腿上。
「我已經請田媽送了。」說著,他故意抖了兩下腳懲罰她。
「啊!我怎麼會坐在你的腿上?!」臀部被撞痛,紀繪這才發覺自己原來一直坐在騰政大腿上頭,羞得趕緊跳開。
好糗!她只顧著詢問他的傷勢,沒注意到自己竟然坐到他的腿上,兩人姿勢極其曖昧,難怪醫生他們會那樣難為情,處理完后便急著離開。
「沒關係,我不介意當你的椅子。」他伸手勾回她。
「不要!好丟臉!」她一急,打掉他的手。
「哎呀!」他痛叫一聲,握著受傷的手。
「啊!對不起!痛不痛?有沒有怎樣?」她霎時慌得不知所措。
騰政趁機把她拉回腿上,像八爪章魚般牢牢地圈住她,
好了,你就這樣坐著不要亂動,不然又會碰到我的手,弄裂傷口的。」
「什麼?」紀繪一時反應不過來,直到聽到他壞壞的笑聲才發覺上了他的當。「你很怪耶!怕弄痛傷口就不要抱啊!」她又羞又氣地哼了一聲,但也真的怕再碰撞到他而不敢亂動。
「抱著你,手才不會痛。」他輕笑一聲,耍賴地把頭鑽進她的頸間磨蹭,吸取她沁人心脾的淡香。
「什麼……什麼歪理嘛……」兩人肌膚相貼的麻酥感覺,讓她舒服的軟癱了下來。
「如果能一直這樣抱著你該有多好。」他輕含她小巧的耳垂,滿足地在她的耳畔呢喃。
是啊!如果能一直這樣躺在他的懷抱該有多好……
紀繪只敢在心裡應和,因為她知道這畢竟只是妄想,她是個破壞他人婚姻的罪人,沒有資格擁有騰政的一切,貪婪的享受只會讓她的罪惡感愈益加深。
「把她找回來吧!」她淡淡地說,為的只是掩飾那濃濃的苦澀。
「你是說葉妍婕?」騰政知道她在為他趕走葉妍婕的事感到內疚。
「嗯……」說著,一股酸氣衝上她的鼻頭。
「離開我對她來說才是好的,我不想束縛她。」他語重心長地吁了口氣。
「這並不是什麼束不束縛的問題,你應該對你們的感情負責,不該辜負她的。」
「我們的感情?!」騰政有些錯愕,接著無奈地苦笑了下,「我不愛她,何來感情可言?我寧可當個負心的人,也不願耽誤她找尋真正幸福的機會。」
「你不愛她?!」紀繪驚訝地叫喊,隨即因心頭泛起的莫名喜悅而湧上更深的罪惡感。「可是,你明明跟我說過你愛她的……」
「我什麼時候說過?」
「就在——」
這時,田媽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打斷騰政和紀繪的剛話。
「少爺,俊雄少爺剛剛打來一通緊急電話,說在公司抓到一名竊取公司機密的駭客。」
「什麼?!」騰政立即放下紀繪,站起來走向田媽詢問清楚。「是其他公司派來的嗎?查出是哪家公司了沒有?駭客是以什麼手法侵入的?公司防護程式有沒有被破壞?有沒有被竊取到機密?」
「俊雄少爺好像說了句『沒想到新來的工讀生會是駭客』,其他部分就沒有多作說明,只請你快回公司處理。」田媽轉述。
新來的工讀生……
不安的預感像一團黑霧籠罩在紀繪頭頂,她可以肯定,竊取機密的駭客一定就是她的弟弟文旭。
「把大門打開,我現在要出去。」騰政接下女傭遞來的車子鑰匙。
「我也要去。」紀繪快步跟上。
「你當然要跟著我。」騰政回身,對紀繪的緊張反應感到納悶,不過現在的他沒有心思追究真實原因,牽起她的手便快步走向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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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政熟練地駕著車,開進一棟立有「安氏企業」四字巨石地標的大樓。
將車子停好后,他和紀繪搭乘電梯直達總部五樓。
一出電梯,兩人先聽到一陣吵鬧聲音,接著向玻璃門裡望去,看到近百名員工聚集在辦公大廳,場面十分混亂。
「媽的,這小子居然敢偷襲我!再給我痛毆一頓!」一個流著鼻血、眼窩淤青的男子大聲怒罵,指示身後的職員向前毆打那名被兩位保全人員架起的男孩。
「是,副總。」三名健壯的男性職員應聲掄起拳頭,準備再上前教訓男孩。
真的是文旭!紀繪急忙推開眾人,衝過去擋在男孩面前。
「住手!不要打他!」
「呃?!」見到她突然出現,男性職員們驚嚇一跳,連忙收回拳頭。
「文旭,你沒事吧?天哪!瞧他們把你打的……」看弟弟渾身是傷,紀繪不禁難過地落下淚來。
「小心……你不要過來……」害怕連累姐姐,文旭使出僅剩的力氣叫她離開。
「你們真是太過分了!這麼多人圍毆一個,下手還這麼重、這麼狠!」紀繪氣不過地指著三名男性職員叫罵。
三人互覷一眼,無奈地擺擺手后,眼光一致轉向上司安俊雄,將責任推卸過去。
「是你命令他們打人的吧?」紀繪衝到安俊雄面前,氣憤地推他一下。
「你……你是……」安俊雄戴上被文旭襲擊打破的眼鏡,眯著千度近視的小眼,在看清紀繪的面容時,頓時嚇得兩腿發軟,踉蹌地跌坐在地,「啊……有鬼……有鬼啊……」
向來傲慢自大的上司突然嚇得驚聲尖叫,所有職員大感不可思議,以為他是發瘋或撞邪了,不禁紛紛退開一段距離,害怕受到波及。
「她是尤紀繪沒錯,她沒死。」一個充滿威嚴的男性聲音穿過人群,強霸的氣勢將圍觀的人牆劈開一條走道。
「總裁來了……」
看見安騰政,職員們無不被他渾然天成的冷凜霸氣震懾,不由自主地戰慄起來。
「現在是上班時間吧?」騰政隨口一間,氣氛便在瞬間凍結。
「是……是……」被總裁利眼掃過,職員們無不大冒冷汗,連跑帶逃地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
「你是尤紀繪……你沒死……怎麼可能……」安俊雄仍在驚惶狀態,牙齒打顫。
「你說的話有點怪。」騰政斜睨堂弟一眼,看透他驚惶表情下的心虛,一些揣測漸漸浮現。
「呃?!我……我是指她開車自殺衝進河裡,怎麼還會活著?」安俊雄這才驚覺自己失態了,趕緊站起來,拍拍名貴西裝佯裝無事。
「說的也是,到現在車子還沉在河底無法打撈上岸,如今她突然現身,也難怪你會嚇到。」
騰政兩手交疊胸前,眯著眼仔細打量堂弟的反應。
「是啊、是啊!」安俊雄艱澀地吞口口水,嘴角硬是扯起一道假笑。
「你們兩個少在那裡演戲!什麼開車自殺,這一切分明是你們安排主導的!」親仇舊恨一起飆上文旭胸腔,他氣恨地想要衝向前痛揍兩人,無奈卻被保全人員抓住,無法動手。
「媽的!你這小於在說什麼?!」安俊雄肝火又起,一個拳頭飛向文旭。
「不要——」
紀繪和騰政在同時間叫喊阻止,她更奮不顧身地衝過去護佐弟弟,而騰政早就猜到她會如此,於是搶先攔下安俊雄的拳頭。
他在保護她……
剎那間,紀繪望著騰政的背影,那誓必護衛她的勇猛和堅定著實震懾她的心靈,再次感動了她……
而在騰政心裡,則有全然不同的感受。
她這麼維護他……
攔下的拳頭彷彿轉向打進他的胸口,那混著難堪、苦澀沖襲而來的強大力道,將他原本傷痕纍纍的心完全擊碎……
「你們是什麼關係?你幹嘛護著這個小子?」被騰政嚇阻,再加上公司百名員工的注視,安俊雄直覺顏面盡失,火氣轉向紀繪發泄。
「看不慣你以多欺少,你們這麼多人圍攻他,等於是惡意傷害!」紀繪趕緊轉移話題,要是安俊雄發現他們是姊弟,必定會扯出先前的仇恨,到時文旭更加難以脫身。
安俊雄不自覺被轉移了注意力,挺起肚子,自大地冷哼,「笑話!他被抓到竊取公司機密,心存不甘蓄意破壞電力逃跑,又襲擊眾人,是他『惡意傷害』我們吧!」
「我沒有破壞電力,你不要故意栽贓,再說,是你找人圍毆我,我才反抗的!」文旭反駁。
「那你承認你竊取公司機密噦!哈哈哈,這下你死定了川安俊雄得意大笑。
「我……」被安俊雄抓住把柄,文旭百口莫辯。
「文旭,你怎麼這麼衝動,為什麼要竊取他們的公司機,密?」她記得文旭進入「安氏企業」只是為了搜集父親被誣陷的證據啊。
「我向警方報案安騰政綁架你,將你軟禁,但警察卻完全不信,還笑說以『安氏企業』總裁的身分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我苦無辦法,只能想到竊取他的公司機密,交換你回來……」
「你真傻,居然冒這種險……」紀繪輕輕拭去弟弟嘴角滲出的血絲,心裡滿是疼惜。
「本來就快破除電腦密碼下載完成,誰知道這個人渣剛好進入資料室!」文旭怒瞪安俊雄,要不是他突然進入,他也不會被發現。
「媽的!你竟敢罵我!」安俊雄再度舉起拳頭。
「住手!」紀繪展開手臂,擋在安俊雄的面前。
「你走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揍!」
就在安俊雄揮出拳頭的前一刻,騰政扣住他的手腕,狠狠反剪至他的背後,痛得他哇哇大叫。
「你敢動她試試看!」騰政嚴厲的警告,誰敢碰觸紀繪一根寒毛他就要誰好看。
「不敢……不敢……堂哥,我只是做個樣子,沒有真的要打她啊!」安俊雄如同被宰豬公似地哀求,滑稽的模樣教職員們忍不住爆出一陣訕笑。
「你要是再有任何攻擊動作,可別怪我不客氣。」念在兄弟情分,騰政鬆手放開。
「我是文明人,怎麼會隨便使用暴力,剛才只是鬧著玩的,沒想到堂哥你會當真……呵呵!」安俊雄扯著僵硬的臉皮陪笑。
「抱歉,我反應過度,沒弄傷你吧?」騰政好心給他一個台階下。
「沒有、沒有。」安俊雄乾笑地揮揮手,其實心裡早已大罵髒話。
他和安騰政年紀相當,自小便被眾人拿來比較,不論是成績或成就,安騰政的表現總是遠遠勝過他,讓他在父母和親戚面前抬不起頭來。
所以他對安騰政極其厭惡,甚至可以說是恨之入骨。要不是為了等待翻身的時機,他才不願意待在「安氏企業」當一個小小的副總,低聲下氣聽安騰政使喚。
不過,這些苦日子即將過去!安俊雄在心底冷笑,再過不久,他便可以另創事業,超越安騰政的成就,教眾人刮目相看,
「啊——」見到文旭因為拚命想掙脫保全人員而使得傷口裂開,染紅襯衫一角,紀繪不禁驚慌地大叫。「快放開他!我要帶他去醫院!」明知力氣無法敵過兩個大男人,她還是不死心地想要拉開保全人員。
「我沒事,別擔心……」文旭咬緊牙關,忍下劇痛,不想讓姊姊擔憂。
「把這小子送去警察局!」安俊雄指示保全人員。
「不可以!不可以送他去警察局!」紀繪攔在電梯門口不許保全進入。
「別理她!送去警察局!」安俊雄打電話通知律師。
「不要,求求你放了他……」情急之下,紀繪只好跪下請求。
「不要跟這種人渣敗類低頭!」文旭激動大喊,想要向前阻止姊姊,無奈卻被箝制不得動彈。
「你肯為他下跪引」騰政無法再假裝沒看見,大力拉起紀繪。
為了弟弟,紀繪再也顧不得自尊,轉向騰政哀求。「我求求你,不要告他,他還年輕,要是被判刑坐牢,這輩子就完了……」說著,她急得哭了出來,「他現在傷勢這麼嚴重,讓他去醫院吧……我求你……我求你……」
紀繪的哭喊教騰政覺得刺耳難受,一把妒焰由腹部竄燒而上,他扣住紀繪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拉貼過來,氣怨地瞅著她。
「他只是受點小傷你就這麼心疼!」那他呢?!他為她擋武士刀縫了二十針,血流一地,她有心疼嗎?有為他落淚嗎?
「他是我的……」話說到一半,紀繪趕緊收口,以免泄漏兩人的姊弟關係。
「他是你的愛人,你當然心疼是吧!」騰政心痛到開始自暴自棄,故意說著教自己椎心刺骨的話。
「我不管你怎麼說,我只求你放了他,不要把他送去警局……」她已無力多作解釋,只希望騰政能接受她的請求,放過文旭。
「求我……」騰政冷哼一聲,眉頭鎖起濃濃的苦澀,「你要用什麼求我?」
「我……」紀繪低下頭不知如何回應,她是沒有任何資格可以求他。「把他帶去警局。」這次是由騰政命令,他不能再寬恕偷竊機密的行為。
「不要!」情勢所逼,紀繪只能豁出一切,「只要你肯放了他,我什麼都聽你的,什麼都願意做!」這是她唯一想到可以和他交換的條件。
沉靜半晌,騰政點頭願意妥協,「我要你永遠不再和他聯繫,不再見面,斷了一切。」
「不行!不要答應他!」文旭憤恨的看著安騰政怒吼。
「好,我什麼都答應你。」紀繪原本緊繃到幾乎斷裂的神經這下總算得以鬆緩,露出放心的笑容。
然而,她安心的笑看在騰政眼裡卻是那麼的刺眼。
紀繪和前男友的私情一直是他心中最大的痛楚,無論他再怎麼儘力,再怎麼付出,也無法清除他們之間藕斷絲連的感情,還有她對那個男人無比的在意和眷戀。
而現在,她終於答應和那個男人斷絕一切,不再往來,他應該感到高興才是,但他卻沒有,反而有著難以言喻的苦悶和憤怒。
「好,放了他。」騰政冷冽的眼神一掃,兩名保全立即放手,
「堂哥,這……這小子知道了公司機密,怎麼可以放過他?!」安俊雄先是愣了一下,接著跳起腳來。
「我說放了他!」騰政僅淡淡地重複,空氣中卻捲起一陣無形的暴風。
「堂哥,他有可能會把機密出賣給其他公司,到時——」
騰政厲聲截斷他的話,「不要再煩我!我說放了他就放了他!」
安俊雄被他強大的氣勢震退一步,知道無法改變決定,只能忍氣吞聲地說:「好,放了他……」
「走,我們快去醫院。」紀繪連忙扶起文旭想要下樓。
「你忘記剛才答應我什麼?!」騰政插入兩人之間,將紀繪拉開。
「我……」他冷情的眼神逼得紀繪啞口無言。
「我會派人送他去醫院,所有醫藥費我負責,還會安全護送到家,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說完,騰政意示兩名保全將文旭帶往醫院。
紀繪望著弟弟,無奈的點頭,硬是將滿腔的焦急往肚裡吞。
「我不要走,要走我們一起走!」文旭伸手想要拉住姊姊。
「她已經和你斷絕關係,你別再來糾纏她了。」
「你……」文旭被騰政的霸氣壓制住,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文旭,別擔心我……」
「好了,把他帶出去!」不容紀繪和眼前男子再有牽連,騰政揮手叫保全帶他離開。
「哼!算你這死小子好狗運,下次別被我遇到,不然一定要你好看!」看著保全將文旭拖進電梯,安俊雄追上去大罵。
在電梯門關上的一刻,他看見鋁門映出騰政的側身倒影,不禁怨憤地瞪著他,跟著在心裡咒罵——
他已經受夠安騰政的氣焰,他發誓一定會報復回來!
騰政此時的心思全放在紀繪身上,根本沒注意到堂弟在背地裡怒視他的恨怨表情,他抓起紀繪的手走向總裁辦公室。
「跟我進來!」他的聲音滿含憤怒和不容反抗的威嚴。
「你要做什麼……」紀繪抵擋不了他的蠻力,就這樣在眾人訝異的注視被拉了進去。
天啊!不知道他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