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回:豐樂園
第七十二回:豐樂園
今天所有的成果里,我最看重的是尿素和紡織機械,這兩樣東西對民生的影響最大。食衣住行是百姓最在乎的四件大事,吃不飽穿不暖就會有人起來造反,居無屋行無路就會有人尋釁滋事。現在全國糧食作物的畝產量還比較低,目前土豆、玉米這些高產糧食作物的種植推廣工作開始時間不長,加上百姓種植習慣等原因,大規模種植還需要較長時間,目前普遍種植的稻穀、小麥、粟這些主要作物的畝產一般只有三百來斤,安徽、浙江、江西一帶的糧食畝產基本維持在三百到四百斤左右的水平,有少量的地區利用「靠田法」使產量達到五六百斤,但這種方法只適用那些日照充足、土地肥沃、水網密集的地區,還無法大面積推廣,台灣雖說有三季稻,可耕種面積實在有限。
現在全國的耕地面積從數字上看已經不算小了,根據政務部和農林部最近的統計結果,大宋目前在籍耕地(包括圩田、淤田、沙田、架田、山田)五億七千餘萬畝。注意,這是登記在籍的土地哦,很多大地主事實上是有所隱瞞的,而且被隱瞞的數字可不低,至少有一億畝左右,這個數字還包括部分剛剛收復地區的土地,其中那些畝產在4oo斤以上高產良田數量非常少,都集中在淮南、浙江、江西一帶,只佔不到1o%。
以平原為主的河南、山東、安徽、河北及山陝一帶的耕地佔全國的四成以上,但這些地方大部分都剛剛脫離戰爭,原先很多耕地因戰爭遭到破壞,還有一些是之前被金蒙兩國改為草場,現在這些土地都處於退草還田、肥田養護的恢復階段,其畝產量還不及江南的一半,有的甚至更低。刨去種植棉麻、豆類等其他作物的面積,滿打滿算現在一年實際的糧食產量才八百億多斤,今年的統計結果還沒出來,估計也就這個數字,多不了多少。這個數字猛一看頗為壯觀,可實際上由於歷年的多次減免賦稅,能夠供我支配的並不多,一旦遇有戰事或者天災,經常捉襟見肘、入不敷出。大部分糧食掌握在那些大地主的手中,農民交了田租、賦稅後,能夠留在手中的也不多,風調雨順還好些,如果遇上天災,糧食大面積減產,那情況就嚴重了,比如前年湖南、江西一帶的水災造成當地很多即將收割的糧田被淹,顆粒無收,當時我調集了數省餘糧去救災,還花大價錢從民間收購,動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這才穩定住了當地局勢,還好前年沒有打仗,否則就麻煩了。
現在大宋的人口也是有史以來最高的,據最新人口統計,目前在籍人口有三千四百五十五萬餘戶,一億五千八百八十餘萬人,注意,也是在籍的,這裡還是有水分,只是沒有土地那麼離譜而已,當然主要原因是目前人口統計的方式和條件的制約,也有百姓為了逃丁、逃稅、逃役等多方面原因。
自即位以來我多次動過改革土地制度的心思,但大部分土地集中在一些地主、官僚、貴族手中,開始由於根基未穩不敢胡來,後來因為政治改革需要爭取支持,因此一直不敢得罪那些大地主們。請注意,這些大地主可不是那些個買上幾十畝薄田,靠收租過日子的傢伙,而是那些有封地、有俸田的大官僚、大將軍們。由於歷史的原因和習慣,封建時代貴族、官吏的薪俸、爵祿都是以貨幣、布匹、糧食等手段支付,糧食是以職田、薪俸田的形式給予,全國大部分的官員都有自己的職田或薪俸田,這些田基本無疑都是官僚貴族們的命根子,要是我冒然改革土地政策,就是向全國的官僚、貴族開戰,因此土地改革的問題一再擱置。別看我在軍事、政治方面的改革進行得如火如荼,雷厲風行,但我始終不敢去觸碰土地改革這個地主官僚的底線,我能做的只能是在財政極其緊張的條件下,儘可能的調動資源開荒台灣。現在大規模戰爭剛剛告一段落,從金、蒙手中奪回了大片領土,這些地方的土地自然毫不客氣地收歸國有,落進我的腰包,可以讓我不必畏畏尾地精心規劃、布局這些地方的產業結構。
雖說尿素不可能大幅度提高糧食產量,但哪怕只能夠提升一成,這個數字也是非常龐大的,更重要的是它能讓那些遭到破壞的土地儘快恢復生機,要是現在手裡再有個袁隆平那就更爽了。事實上農林部對研高產作物的投入並不少,可這玩意畢竟即便是在後世,也不是一兩年時間能夠搞出來的,要是我能活著看到那一天我就偷笑了。新型紡織機械,可以使布匹的生產達到規模化、產業化,使這種民生必需品變得廉價,從而使官吏和民間都擺脫那種複雜的薪俸支付模式,實施單一的貨幣支付,取消職田,真正走向資本社會。
對這些人才進行了一番勉勵和嘉獎后,沈復帶著其他人去樓下輕鬆輕鬆,我則和宗亮、陳窈、醒言回到觀湖苑,榮王現在正等在那裡呢,這是今天我來這裡的另一個目的。「豐樂園」可不是因陳窈的心血來潮和沈復的靈機一動而建造的,這是因醒言和榮王的建議及我的點頭才興建的,要不然沈復也不會那麼大膽子弄個觀湖苑出來,要知道這裡面很多東西都是違制的。一進房間,只見榮王正閉著眼睛,搖頭晃腦聽著留聲機在暗爽,還隨著音樂輕拍大腿打著拍子,醒言咳嗽一聲,榮王一驚,連忙站起來。
都是自己信得過的弟兄,我也不客氣,等侍女奉完茶出去,就招呼他們坐下,醒言開始報告:「來這裡的人文官不多,最多的是軍官和富商或者那些公子哥,現在的娛樂花樣確實少了點,這裡的侍者大都是軍統局、國統局的人員,安插軍統局人員主要為了監視那些軍官、降將,這些人平時除了嫖就是賭,他們現在很喜歡來這裡,在那些軍官、降將府中安排人員比較敏感,很容易露出破綻,造成不必要的不信任,在這裡就方便多了,還有就是監控那些富商是否與官員互相勾結,暗挖朝廷的牆角。安插在這裡的人都是榮王和我精心挑選,所得到的情報雙方共享,除了這些,雙方還在整個京師的驛站、車馬行、碼頭、印書局等地方分別安插了各自的情報人員,為避免雙方撞車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和資源浪費,除了一些官家特別指定的事務,其他情報基本做到一體共享,現在整個京師已經編織起一張無形的大網。目前這樣的模式在一些大中城市也已經展開,對那些那些封疆大吏、外族降臣、土豪富商進行暗中監察。「豐樂園」這類場所還可以斂聚一些資金,彌補預算不足,避免因情報部門預算過高引起朝廷的不滿,甚至導致官員們對情報部門的反感。」
陳窈說道:「如果文官不多,可以再設一處雅緻點的場所,類似「沈園」那樣的,吸引那些文人。」
宗亮道:「那也不必,現在臨安類似「沈園」那樣的地方並不少,比如麴院、孤山,就連文思院現在也有不少文人聚集,在這些地方安插點人就可以了。」
這次秘密會議時間不長,但大家一致認為,這些對內的情報組織決不能象後世的「錦衣衛」那樣,過於明目張胆地進行特務活動,要做到無孔不入,但決不能飛揚跋扈,特務只是一種監控措施而已,決不能容忍其越俎代庖、私設公堂。正經事談完了,大家正準備分頭去找自己的樂子,陳窈突然開口道:「告訴大家一件悲哀的事,我覺得自己可能是雙性戀,現在男人摸我的時候我居然會興奮,真是見了鬼了。」
突然冒出的這一句頓時勾起大家的興緻。
「都摸你哪裡?奈奈還是進展到哪一步了?」醒言很猴急。
「有男人把你上了嗎?」宗亮很直接。
「不是,是有時工作中會偶爾有身體接觸。」陳窈倒是坦然。由於之前的記憶,我們一直沒把她當女人看,因此她之前只跟女人親昵的行為我們並不以為然。
「看上哪個告訴我,我給你賜婚,不過以後你搞女的還是來這裡,雖說你搞女人不算出軌,但還是要注意形象。」我很認真地對她說。
陳窈白了我一眼道:「哎再說吧,我很矛盾。」她幽幽說完自顧自走了,留下我們面面相覷。
醒言帶著我去找樂子,看來他是這裡的常客,我們悄悄來到一個門楣上寫著「大雅之樂」的大廳,醒言熟門熟路帶我進了一個包廂,乘著醒言出去替我安排的空檔,我觀察了一下這個包廂,房間非常寬敞,燈光昏暗旖旎,配上四周那些活色生香的春宮畫,令人遐想,所有座椅都是當時不多見的沙,還有大理石面板的桌子、茶几。我靠,要是配上卡拉ok的音響簡直就是後世的kTV包廂了。側面有幾個圓形玻璃窗,可以觀察到外面的,外面場地中央是個圓形舞台,舞台上幾個穿著輕紗的美貌女子正在「霓裳羽衣曲」的伴奏下,跳著撩人的舞蹈,舞台周圍是一圈桌椅,早已坐滿觀眾,再外圍都是包廂,包廂的地面要高於大廳,因此並不影響包廂內的視線。下面的觀眾中有很多熟面孔,甚至不乏幾個剛被提拔的高官,比如海軍大臣潘苻、理藩侍郎裘世勛、國安侍郎武清泉、交通建設大臣趙葵、衛戍警備師參謀長安中時這些人可都是我大宋的中流砥柱啊。
令我意外的是當中有一個居然是水電大臣黃萬里,我的老丈人、皇后的老爹,邊上有個女子正在喂他吃著什麼,老爺子似乎很滿意女人的表現,一臉**地拍拍那個女子的臉,哈哈大笑起來,邊上的國安侍郎武清泉則湊上去在老爺子耳邊說了句什麼,逗得老頭哈哈大笑,那女子則羞澀地垂下頭。我的天那,堂堂國丈也出來找樂子,這不是不可以,可怎麼的你也找個包廂啊,多少給我留點面子啊,你又不是花不起那個錢,老頭子可是享受著俸祿、爵祿、皇親補貼、國家技術津貼(這是有高級技術職稱和技術貢獻的人才能享受的待遇,他在水利方面有過人之處,他提出的幾項對黃河河道的改進方案和水利措施被採用后成效顯著,因此得以享受此津貼),我和皇后也時不時對他加以賞賜。
這時醒言回來了,後面跟著幾個身著統一服裝的服務員,在靠窗的桌子上擺上酒菜、果品,醒言笑著問道:「怎麼樣,有點俱樂部的感覺吧。」我指了指黃萬里問道:「他邊上的是坐台的嗎?」醒言看了一眼說道「是啊,老爺子開始都在包廂里看,後來覺得不過癮,就搬到外面來了,呵呵,現在音響設備還不行,在外面比包廂里聽得真切,一些帶著自己的侍妾來的會選擇包廂,主要怕自己的侍妾被人佔便宜,哈哈哈。」
我們正說笑著,沈復帶著四個嬌滴滴地小美人進來這是我即位后第一次在皇宮外過夜,即便到了深夜,「豐樂園」中依然一片燈火通明,喧鬧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