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虞我詐
夜。夜未深。司空摘星並沒有被灌醉他已走了。陸小鳳當然也沒有被毒死司空摘星絕不是那種會在酒里下毒的人何況他就算下了毒陸小鳳也不會喝下去
薛冰臉上卻已有了幾分笑意忽然嘆了口氣道「這次他輸了」
陸小鳳道「他一定會輸?」
薛冰道/東西在你這種人身上,又明知他要來偷他怎麼能偷得走?」
陸小鳳道「他是偷王之王偷王之王當然有很多種稀奇古怪令人防不勝防的偷法」
薛冰道/你難道真的沒有把握贏他?」陸小風笑了笑自己倒了杯酒卻並沒有喝下去只是看著杯中的酒出神。
薛冰道「你在想什麼?是不是在想那個要他來偷的人?」陸小風沒有否認。
薛冰道「要他來偷的這個人會不會就是那個繡花的
陸小風道「很可能。」
薛冰道「我若是你.我一定會想盡法子逼著他說出來的」
陸小風道「你不是我/
薛冰嫣然一笑道「幸好我不是你我可不想有你這麼多麻煩」
陸小風道:所以你很高興/
薛冰道「實在很高興/
陸小風忽然又笑了笑,道「既然很高興總該說了吧/
薛冰道/說什麼?她好像又忘了。
陸小風道/當然是說紅鞋子!
薛冰眨了眨眼知道這次就算再想賴也是賴不掉的
了忽然問道「你知不知道青衣樓是怎麼回事?陸小鳳點點
頭他當然知道。
薛冰道/紅鞋子也跟青衣樓一樣是個很秘密的組織
唯一跟青衣樓不同的就是這組織咀沒有男人所以比青衣
樓更厲害!
陸小鳳道/為什麼?」
薛冰笑了笑悠然道/因為女人本就比男人厲害。」
陸小風道「還有呢?」
薛冰道「沒有了。」
陸小風幾乎跳了起來/沒有了?沒有了是什麼意思?
薛冰嫣然道/沒有了的意思就是我知道的只有這麼
多你就算用刀來逼我我也說不出別的來/
陸小風怔住怔了半晌.才嘆了口氣道「女人果然比
男人厲害女人會賴皮」
薛冰瞪眼道「我幾時賴皮了?我豈非巳告訴了你這些
穿紅靶子的全都是什麼人?也巳告訴了你,紅鞋子是個很秘
密的組織你還不滿意?」
陸小風苦笑道「原來不但會賴皮,還會講歪理。」
薛冰像是也有點不好意思眨著眼道/現在你至少已知道那個
是紅鞋子你知道的豈非已不少」
陸小風嘆道「所以我已經很滿意滿意極了」
薛冰笑道/既然滿意為什麼不敬我杯酒?」
陸小風冷冷道「你的臉已經紅得像別人的鞋子了你還想喝?」
薛冰咬著嘴唇道/今天我本來就想喝醉反正這裡有床喝醉了最多就往床上一躺。」
陸小風道/莫忘記我也在這房子里」
薛冰用眼角瞟著他.道/你在屋裡又怎麼柞?難道我還怕你?」
陸小鳳也用眼角膘著她.道「難道你想故意喝醉好有膽子來勾引我?」
薛冰的臉又紅了.頭卻沒有低下去反而盯著他道
「你是不是想要我勾引你?」
陸小鳳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勾引我了?」
薛冰道「你以為你是什麼人?潘安?宋玉?」陸小風忽然站了起來。
薛冰道/你想幹什麼?」
陸小風道「站起來當然想走」
薛冰道「你真的想走/
陸小風道:你既然不想勾引我我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薛冰噗刺」笑道/你是個大傻瓜我不勾引你你
難道也不會勾引我?」
陸小風道:只可惜我向不習慣勾引別人一向只有別
人勾引我/
薛冰輕輕道「為了我你難道不能破例一次?」她的臉更
紅.紅得就像是春天裡的桃花紅得就像是水蜜桃。陸小風
忽然嘆了口氣慢慢的坐了下來。
我已經滿頭大汗了」
陸小風道「因為我熱得要命!
薛冰道「我好像也很熱/
陸小風笑道「你又是雪又是冰怎麼會熱?」
薛冰道「我也在奇怪怎麼會熱的?」她眼珠子轉了轉忽然拍乎道「我明白了」
陸小風道「明白了什麼?」
薛冰道/司中摘星雖然沒有在酒里下毒卻下了種要我們發熱的葯故意讓你熱得要命」
陸小風道「既然熱得要命就只好脫衣服。」
薛冰道「東西在你身上,你一脫衣服他就有機會來偷
陸小風嘆道』我真奇怪偷王之王怎麼會想出這種苯法子來的/
薛冰道「這法子雖然笨.卻很有效/
陸小風笑了笑悠然道:可借東西本已不在我身上了所以他根本就偷不走!
薛冰怔了怔道「你難道早就將那東西藏到別的地方去
陸小風笑道「藏在一個他永遠也想個到的地方,他若到這裡來偷就算他有二十隻手最多也只不過能偷走我幾件破衣服」
能冰吃吃的笑了道/你真不是個好東西」
陸小風道/我本來就不是。」
對面屋脊上有個人這個人當然就是司空摘星。他心裡也在恨恨的罵:「這小子真不是個好東西」他竟忘了自己也不是個好東西好東西是絕不會躲在屋脊上偷聽的。
「這小子究竟將東西藏到什麼地方去了?」司空摘星開始在想陸小風今天共到過什麼地方?他們本來坐在外面喝酒喝得差不多了時就搬到屋裡來。除了這兩個地方外陸小風只去方便了次
「難道他將東西藏在茅房裡了?」那的確很可能陸小風這小子本就是什麼事都做得出的。
「也可能就藏在空酒罈里讓我想不到!陸小風已脫下了外面的長衫隨隨便便地掛在窗口的椅子上窗子並沒有關好。東西當然不會在這件衣服里否則他怎麼會如此大
陸小風並不是個粗心的人要挖六百八十條蚯蚓也不是好玩的。司中摘星已準備走了可是他剛想站起來又停下眼睛里忽然發出了光。陸小鳳若是將東西就藏在這件衣服里他豈非更想不到。那些話莫非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司空摘星笑了「這小子真是條小狐狸只可惜今天遇著了我這條老狐狸。」他笑得的確像是個老狐狸。
衣服就挫在椅子上看得見卻拿不到。該怎麼樣下手呢?老狐狸當然有法子「偷王之王」這四個字並不是偷來的。屋子裡不斷有笑聲傳出來他們也不知為了什麼事如此開心
「難道他們是為了有個人像獃子一樣在外面喝風,看著他們在裡面喝酒所以才開心得要命?」司空摘星忽然跳下屋脊推開門,走了進去。薛冰張大了眼睛吃驚的看著他好像做夢也想不到這個人會忽然出現。陸小風也想不到。
司中摘星也不理他們坐下去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了下去又嘆了口氣喃喃道/喝酒果然比喝風舒服。」
薛冰笑了/誰叫你在外面喝風的?」
司空摘星道「我自己!
薛冰眨著眼笑道「你也跟他一樣,是個大傻瓜?」
司空摘星道「就算不是傻瓜,至少也是個獃子。」
薛冰笑道/你承認自已是個獃子?」
司空摘里嘆道/若不是獃子怎麼會跟他打這個賭?」
薛冰道/你覺得不划算?」
司空摘星點點頭道「所以我不賭了!
陸小風叫了起來道「不賭了?不賭了是什麼意思?」
司空摘星道/不賭了的意思就是不賭了!
陸小風道「可是我們早已約好了的!
司中摘星道/約好了的事常常都可以反悔的說出來
的話也常常都可以當做放屁」
陸小風怔了半天苦笑道「我還是不懂你為什麼要忽然後悔?」
司空摘星忽然冷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
陸小風道「我在打什麼鬼主意?」
司空摘風冷笑道「你想故意讓我把那東西偷走然後再跟蹤我看我將東西交給誰所以我就算贏了你吃虧的還是我/
陸小風臉上的表情就好像是個受了冤枉的孩子苦笑道「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的?我實在不懂?」
司空摘星道「你懂你比誰都懂」
陸小風嘆了口氣道「我為什麼要故意讓你贏?難道我喜歡挖蚯蚓?」
司空摘星道/因為你一心想知道是誰要我來偷那東西的你只有用這種方法才能達到目的為了達到目的你本來就什麼事都肯做的!
陸小風苦笑道「你真的以為我是個這麼狡猾的人?」
司空摘星道/不管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反正我都不跟你賭了我已決心不上你的當」他又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下去仰面大笑了三聲道「好酒,果然比喝風的滋味好得多!話還沒說完他已大笑著走出去。
陸小風又怔了般天也忽然笑了道「這個人果然是條老狐狸」
薛冰忍不住道「難道你真的要故意讓他贏?」
陸小風笑道「這老狐狸猜的不錯,我的確只有用這法子才能查出是誰要他來偷的」
薛冰道「你剛才故意說那些話為的就是要他知道東西在那裡?」
陸小風道「—點也不錯」
薛冰嘆道「但我卻還是想不到,你究竟將東西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陸小風道「東西就在衣服里」
薛冰怔了怔,道「就在椅子上這件衣服里?」
陸小風道「直都在這件衣服里!
薛冰道「可是你剛才卻說……」
陸小風道「我故意那麼說因為我知道他遲早一定會想到我用的調虎離山計」
薛冰道「我還是不懂?」
陸小風道/我故意隨隨便便將衣服擺在這裡別人當然想不到東西還在衣服里但他卻不是別人他是偷王之王!
薛冰道「所以你算準他遲早總會猜到東西就在衣服里
陸小風道/我本就是擺在這裡讓他來偷的」
薛冰終於懂了/原來你的計中還有計弄來弄去你還是要故意讓他偷走」
陸小風道/不錯我本就是要讓他偷走的.卻又不能讓他得手太容易我不能讓他起疑心」
薛冰笑道「但他還是起了疑心還是不上你這個當」
陸小風嘆道/所以我說他實在不愧是條老狐狸只可惜
薛冰道/只可惜怎麼樣?」
陸小風忽又笑了笑道「只可惜他還是上了我的當」
薛冰怔住:我又不懂了?」
陸小風道「他還是把東西偷走了」
薛冰道「幾時偷的?」
陸小風道剛才/
薛冰忍不住提起那件衣服抖了抖就有塊紅緞子從衣服里掉了下來緞子上綉著朵黑牡丹「東西豈非還在這裡?」
陸小風道/但這塊緞子卻已不是本來的那塊了/
薛冰道「你是說.他剛才用這塊緞子換走了你那塊?」
陸小風道「你再仔細看看.兩塊緞子是不是有點不同」不同的地方顯然不太明顯
但卻果然是不同的。
陸小風道「他想必巳從金九齡嘴裡問出了這塊緞子的形狀自己找人照樣子綉了塊準備來跟我掉包」
薛冰嘆了口氣道/但他的手法實在快.實在不愧是偷王之王我剛才一直都在看著他竟偏偏沒看到他巳動了手腳?」
陸小風笑了笑道「他以為我也沒有看出來.以為我還不知道」
薛冰道「這塊緞子你已不知看過多少遍了現在既然還沒有被偷走,你當然就會把它藏起來.絕不會時時刻刻拿出來的」
陸小風道「所以他認為我暫時絕不會發覺巳被掉了包/
薛冰道/現在既然已達到目的當然就會將東西去交給那個人了」
陸小風道/他當然要去交差」
薛冰道「那麼你現在為什麼還不去盯著他?」
陸小風道「因為我知道他現在一定還不會走的/
薛冰道/為什麼?」
陸小風道/他也怕我起疑心」
薛冰想了想.道「反止你暫時不會發現東西已被掉了包他正好乘機輕鬆輕鬆!
陸小風道/他越輕鬆我越不會起疑心」
薛冰道「等明天早上我們要走時他還可以先送送我們然後再輕輕鬆鬆的去交差」
陸小風嘆了口氣道「看來你再跟我們混下去你也快變成條小狐狸了」
薛冰眼珠子轉了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輕輕道/那麼你現在想幹什麼呢?」
陸小風故意不去看她的臉上的表情.道「我當然要去陪陪他!
薛冰好像又要跳了起來/你不陪我?反而要去陪他?」
陸小風淡談道「他既不會勾引我我也不會勾引他我去陪他至少安全得多!
薛冰咬著嘴唇,狠狠的瞪著他忽又嫣然笑.道「現在我總算知道你是什麼了!
陸小風道「我是什麼?」
薛冰道/你是條狗」
陸小風怔了怔苫笑道「我怎樣會變成條狗的?」
薛冰悠然道/司空摘星若是條狐狸,你豈非就是條專咬狐狸的狗?」
司空摘星躺在床上.曲著肱作枕頭看著自己胸膛上樓著的杯酒。陸小風總是再歡這麼樣喝酒而且有本事不用手就將這杯酒喝下去連滴都不會濺出來。只要是陸小風會的事司空摘星就要學學而且要學得比陸小風更好。
他聽到門外有人在笑「這是我的獨門絕技你學不會的一個人推開門走了進來當然就是陸小風。
司中摘星也不理他.還是專心一意的看著胸膛上的這杯酒冷冷通/你又想來幹什麼?」陸小風道/幹什麼只不過來陪陪你/
司空摘星道/你不去陪她反而來陪我?」
陸小風笑了笑.反問道「現在我們是不是已不賭了?」
司空摘星道「嗯」
陸小風道「所以我們還是朋友」
司空摘星道「嗯」
陸小風笑道/既然我們是朋友我為什麼不能來陪陪你?」
司中摘星道/你當然可以來陪我但是我現在卻想去陪她了」他忽然深深吸了口氣
胸膛k的酒杯立刻被他吸了過去杯中的酒也被他吸進了嘴只可惜並沒有完全吸進去
剩下的半杯酒濺得他一身都是。
陸小風大笑道「我早就說過,這一招你一輩子都學不會的」司空摘星瞪了他眼
剛想站起來,臉色突然變了整個張臉都扭曲了起來整個人也都扭曲了起米就好像有柄尖刀捅入了他的胃。
陸小風也吃了一驚失聲道/你怎麼了?」司空摘星張開嘴.想說話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陸小風一個箭步竄過去扶起了他.忽然嗅到種奇特的香氣。
他又拿起剛才那酒杯嗅了嗅臉色也變了:這杯酒里有毒!司空摘星的臉已變成死灰色滿頭冷汗雨點般落下來。
陸小風道「這杯酒是從哪裡倒出來的?剛才有誰到這裡來過?」司中摘星掙扎著搖了搖頭眼睛看著桌上的酒壺。壺中還有酒。
陸小鳳抓起灑壺嗅了嗅壺中的酒並沒有毒「毒在酒杯上!酒杯想必早已在這房子里剛才司空摘星在屋脊上偷聽的時候想必已有人在這酒杯上做了手腳。
陸小風急得直跺腳「你本來是個很小心的人今天怎麼會如此大意?」
司空摘星咬著牙,終於從牙縫裡吐出了三個字「棲霞庵」
陸小風道/你知道哪裡有人能解你的毒?你要我送你到哪裡去?」
司空摘星掙扎著點了點頭☆快……快……」
陸小風道「好我去找薛冰我們一起送你去」他抱起了司空摘星衝出去去找薛冰。
但薛冰竟已不見了。她剛才喝剩下的半杯酒還在桌上可是她的人競已無影無蹤。本來裝著鹵牛肉的碟子里現在卻赫然擺著雙手一雙斷手!陸小風看得出這正是孫中的手。難道他又約了對手來尋仇居然將薛冰架走了?但是他們在隔壁怎會連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薛冰並不是個好對付的人怎麼會如此容易就被人架走?陸小風已無法仔細去想,現在無論什麼事都只好先放在一邊先救司空摘星的命要緊。何況這頃刻間發生的變化實在太驚人太可伯他無論怎麼想也想不通的。幸好他們坐下來的馬車還在。
陸小鳳叫起了車夫抱著連四肢都似已僵硬的司空摘星跳上車子喃喃道「你千萬不能死你一向都不能算是個好人怎麼會短命呢?」
司空摘星居然一直沒有死就這麼樣半死不活的拖著拖到了棲霞庵。
棲霞庵在紫竹林中紫竹林在山坡上山門是開著的紅塵卻已被隔絕在竹林外馬車不能上山陸小風抱著暈迷不醒的司空摘星踏著「沙沙」的落葉穿過紫竹林風中正傳來最後聲晚鐘盧。夜色卻未臨滿天夕陽殘照正是黃
陸小鳳看著手裡抱著的司中摘星長長吐出門氣.喃喃道/你總算挨到了這裡真不容易/司空摘星身子動了動輕輕呻吟了一聲,居然似已能聽見他的話
陸小鳳立刻問道「現在你覺得怎麼樣?」
司空摘星突然張開眼睛道「我餓得要命」
陸小鳳怔了征/你會餓?」
司空摘星看著他擠了擠眼睛道「這兩天你天天下車去大吃大喝,我卻只有躲在車上啃冷燒餅,我怎麼會不餓?」陸小鳳怔住臉上的表情,就好像活生生的吞下了六百條蚯蚓。
司空摘星道「小心點抱住我莫要把我摔下去/
陸小風看著他擠了擠眼睛道「我會小心的我只怕摔不死你」
他忽然舉起了司空摘星用力往地上一摔。誰知司空摘星還沒有摔在地上突然凌空翻身接連翻了七八個跟頭.才輕飄飄的落下,看著陸小風大笑笑得彎下了腰。
陸小風恨恨道「我應該讓你死在那裡的」
司空摘星大笑道「好人才不長命像我這種人怎麼會死」他居然也承認自己不是個好人。
陸小風道「你根本就沒有中毒?」
司空摘星道/當然沒有,像我這樣千年不死的老狐狸有誰能毒得死我/
陸小鳳道「酒杯上的毒.是你自己做的手腳?」
司空摘星笑道「那根本就不是毒只不過是點嗅起來像毒藥的香料而巳.就算吃個三五斤下去也死不了人。」
陸小風道「你故意裝作中毒的樣了只不過是想拖住我讓我送你到這裡。」
司空摘星笑道/我若不用這法子.又怎麼能將那東西送出去!
陸小鳳道「你怎麼送出去的?這一路上你都裝得像死人樣連動都沒有動」
司空摘星道「我當然有法子莫忘記我不但是偷王之王還是條老狐狸」
陸小鳳突然冷笑道「若不是那條小狐狸幫你你想交差只怕也沒這麼容易!
司空摘星彷彿怔了怔道「小狐狸?除了你外難道還有條小狐狸?」
陸小鳳冷冷道「也許不是小狐狸.只不過是條雌狐狸!
司空摘星大笑道/我就知道遲早總是瞞不過你的你並不太笨」
陸小風道「你幾時跟薛冰說好的?」
司空摘星道/就在你去方便的時候」
陸小風道「她怎麼會答應你?」
詞中摘星悠然道「也許是因為她看上了我」
陸小風道「她看上你這條老狐狸?」
司空摘星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女人中就是喜歡老狐狸的!
陸小鳳嘆了口氣道「看來她的確被你這狐狸精迷住了居然肯替你去做這種事」
他忽又問道/她既然是替你交差去了那雙斷手又怎麼會出現的?」
司空摘星又怔了怔道「斷手?什麼斷手?」
陸小鳳道/孫中被砍斷的那隻手」
司空摘星道/手在哪裡?」
陸小風道「在裝牛肉的碟子里!
司中摘星搖了搖頭皺眉道「這回事我一點也不知道/
陸小風道/真的不知道?」
司空嫡星嘆道「我幾時騙過你?」
陸小鳳恨恨道「你時時刻刻都在騙我」
司空摘星眨了眨眼.道「像你這麼聰明的人我能騙得過你?」
陸小鳳忍不住又嘆了口氣苦笑道「你本來是騙不過的只可惜我的心實在太好了!
突聽山門裡有個人在問「外面的那位好心人是不是陸小鳳?」
門是虛掩著的,門裡的有個小小的院於個人搬了張竹椅坐在院子里的白楊樹下。夕陽照著孤零零的白楊也照著他蒼白的臉他的鼻子挺直顴骨高聳無論誰都看得出他一定是個很有威嚴,也很有權威的人只可惜他雙炯炯有光的眸子現在競已變成了兩個漆黑的洞。
「江重威!陸小鳳一走進來就不禁失聲而呼「你怎麼會在這裡?」
江重威笑了笑道「我不在這裡又還能在哪裡?他笑得凄涼而悲痛「我現在已只不過是個瞎子王府里是不會用一個瞎子做總管的就算他們沒有趕找走我也己留不下
陸小風看著他心裡也覺得很難受。?江重威本是個很有才能.也很有前途的人可是一個瞎子……
陸小風忽然回過頭.瞪著司空摘星「你認不認得他?」司空摘星點點頭。
陸小風道「你知不知道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子的?」司空摘星嘆了口氣他心裡雖然也不好受。
陸小鳳道/你既然知道就應該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司空摘星道/那個什麼人?」
陸小鳳道「那個繡花的人也就是那個要你來偷東西的
司中摘星道「你認為他們是同一個人!
陸小風道「不錯」
司空摘星道「假如那塊緞子本就是他的,他何必要我來偷回去?」
陸小風道「也許那上面還有什麼秘密他生怕我看出
司中摘星道/你豈非已看過很多遍了?」
陸小風道/我還沒有看夠」司空摘星不說話了,神情間彷彿也顯得很矛盾.很痛苦。
陸小鳳道/你雖然欠了他的情.可是他既然做出了這種事你若還有點人性就不該再維護他」
司中摘星道「你一定要我說?」
陸小風道/非要你說不可!
司空摘星座忽然長長嘆了口氣道「好我告訴你那個人就是她!
他的手忽然往前面指陸小風不由自主隨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果然看見一個人正垂著頭從庵堂里走出來。一個紫衫白襪烏黑油發鬃上插著根紫玉釵的女道姑。她臉色也是蒼白的明如秋水般的一雙眸子里,充滿了憂鬱和悲傷看來更有種說不出的凄艷而出塵的美就好像是天邊的晚霞一樣。她垂著頭慢慢的走過來手裡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
看見了她陸小風就知道司空摘星又在說謊了那個人絕不會是她的。他再回過頭想追問時.司空摘星竟已不見了。就在陸小風看見這紫衫女道人的那一瞬間這老狐狸已流星般掠了出去。那一瞬間陸小風的確彷彿有點痴了無論誰看見這麼一個出塵脫俗的美人都難免會痴了的。現在就算要追也追不上的司中摘星的輕功顯然不能算天下第一
也不會差得太遠。陸小風嘆了口氣發誓總有天要抓住這個老狐狸逼他吞下六百八個條蚯蚓去而且還要他自己去挖。
夕陽淡了,風也涼了涼風吹得白楊樹上的葉子簌蔌的響這紫衫女道入慢慢的走過來始終都沒有抬起頭。
汀重威忽然道「輕霞是你;」
「是我你吃藥的時候到了/她的聲音也輕柔如晚風。
江重威又問「陸小風你還在么?」
「我還在!
「這是舍妹輕霞也就是這裡的主持你現在總該明白我怎麼會在這裡了吧!
陸小風忽然道「金九齡和花滿樓在找你」
江重威道「我知道」
陸小風道「他們也知道你在這裡?」
江重威道「他們已來過」
陸小風道「花滿樓跟你說了些什麼?」
江蠶威臉上☆忽然露出種很奇怪的表情緩緩道「他叫我莫要忘記他也是個瞎子更莫要忘記他魚都活得很好!
陸小風道「你當然沒有忘/
江重威道「所以我現在還活著!一個像他這麼樣的人突然變成了瞎子后還有勇氣活著實在很不容易。
陸小風忍不住長長嘆息道「他實在是個很了不起的
江重威點點頭嘆道「他的確和任何人都不同他總是要想法子讓別人活卜去」
陸小風道「其實我早該想到他來找你就是為了要告訴你這些話的」
江重威道/他還問了我一些別的事」
陸小風道「什麼事?」
匯重威道:那天在王府寶庫里發生的事」
陸小風道「我也正想問你,除了你已告訴金九齡的那幾點之外你還有沒有發現什麼別的可疑之處/
江重威道/沒有」他的臉彷彿又已因恐懼而扭曲緩緩道「就算還有我也不會說」
陸小風退「為什麼?」
江重威道「因為我並想你們找到那個人。」
陸小風更奇怪又問道「為什麼?」
江重威道/因為我從未見過武功那麼可怕的人,他們就算找到了他也絕不是他的敵手!
他的身子也在發抖似又想起了那個可怕的人那根可怕的針。針上還在滴血,鮮紅的血……
陸小風還願再問江輕霞突然冷冷道「你問的已太多了他的傷還沒有完全好我一直不願他再想起那天的事。」
江重威勉強笑了笑.道:沒關係我很快就會好的/
陸小風也勉強笑了笑道/你一定很快就會好的我知道你一向都是個硬骨頭/
江重威笑得已開心了些,道「你既然已來了就不妨在這裡多留兩天說不定我還會想起些事來告訴你/
江輕霞皺眉道/他怎麼能留在這裡?這裡一向沒有男人的!
江重威笑道我難道不是男人?」
江輕霞道/可是你…—」
江重威沉下了臉道「我若能留在這裡他也能/
陸小風道「可是我—…☆
江重威也打斷了他的話.道「不管怎麼樣你都一定要留下來花滿樓和金九齡這兩天說不定還會來的.他們也正想找你/
江輕霞道/可是你喝完了葯后.就該去睡了」
江重威道/我會去睡的你先帶他到後面去吃點東西好好作出主人的樣子來.莫要讓客人餓著肚子/江輕震板著臉轉過身冷冷道:施主請隨我來!
她好像也沒有正眼去看過陸小風她實在是個冷冰冰的女人甚至比冰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