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她的眉毛比較粗一些,眼睛比較圓,鼻子倒是長得不錯,小嘴又端正紅潤,還真的有一點點像。」

不過看起來賊兮兮的,有點流里流氣的感覺。

郡主可不能是這個模樣呀。

「其實相貌不是很像。」袁罄說道:「說起話來的表情很像是真的。」但是內容可就天差地遠了。

嚴幼幼厚了一聲,不客氣的說:「喂,你們當我不存在呀!不要在我面前說些我聽不懂的話好嗎?」

懂不懂禮貌呀,王府的人居然這麼沒規矩。

住漂亮的房子,穿舒服的衣眼,吃山珍海味,還這麼不會做人,真是浪費。

姜邀月溫柔的一笑,「抱歉,我以為袁罄都跟你說了。」

身為袁家的長媳,她一向很懂得分寸的。寡婦的身分讓她安安靜靜的守在屋子裡,很少跟外人接觸。

這次袁圓出走,她也是很擔心著急,但又幫不了什麼忙。

後來聽袁罄說找到個像袁圓的姑娘,需要她幫忙調教一下,讓她能夠像樣的冒充一下袁圓,她當然是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下來。

袁罄搖頭,「這丫頭不大可靠,我不放心跟她多說什麼。」

「你說誰不可靠,瞧不起人呀!」雖然她是準備腳底抹油走人,不過他也別把她摸得那麼准嘛。

「還能有誰?」他瞪了她一眼,才對姜邀月說:「大嫂,這丫頭花樣很多,嘴巴又壞,要是真的敦不來,別跟她客氣,動手揍她就是了。」

大嫂是溫馴的小兔子,這個叫嚴幼幼的丫頭是只野猴子,他還真有點擔心大嫂對付不了她。

她微微一笑,「打人我可不會。有問題,我讓人請你過來就好。」

「幹什麼,我又沒做什麼壞事,為什麼商量著要打我?」這王府的人一個比一個還詭異,不知道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袁罄帶她回王府之後,很快就讓她見過王爺和王圮,嚴幼幼還莫名其妙搞不清楚狀況時,已經被人家轉過來轉過去的看了好幾遍。

看得她一頭霧水,而且那氣急敗壞的王爺,嘴裡還咕咕噥噥的念著什麼家門不幸之類的話,再有個哭哭啼啼的王妃,喊著什麼她苦命的女兒,把她弄得頭昏腦脹的。

現在又被帶來這個充滿花香的漂亮房子,給這個美人東看西瞧,到底這家人是想做什麼呀?

「妹妹,別怕,我們沒有惡意,也不會打你的。」姜邀月柔聲安慰著她,「你好好的在這裡住下來,跟我作伴,我會教你讀書識字、琴棋書畫、女紅刺繡,讓你變成一個大家閨秀。」

袁罄說她是個扮成少年在街頭鬼混的野丫頭,瞧她模樣秀麗、直率天真,就這樣流落街頭實在可憐。

藉這個機會幫助她脫離以前的生活,也是功德一件。

「啊?」嚴幼幼難以置信的眨眨眼睛,回頭對袁罄說:「喂,這是你大嫂沒錯吧?要不要請個大夫來幫她看腦子?」她伸出手指頭在太陽穴邊鑽了鑽,「她好像腦筋有點壞掉耶。」

「胡說八道。」袁罄伸手拍掉她的手,「你用心的學,努力的學,要再這麼亂七八糟的,我也不是沒辦法治你。」

「用心學什麼?努力學什麼?」她咕噥著,「我可沒說要當你家的丫頭。」

「沒人說你是丫頭,這府里上上下下都會把你當郡王。」

這樣就可以了,他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誰知道這丫頭是不是個不知輕重的大嘴巴,會不會到處去胡說八道。

「郡主?」她瞪大了眼睛,表情從驚訝轉成好笑,她也真的一手抱著肚子、一手拍著桌子,還跺著腳大笑。

「哈哈哈,笑死我了,好好笑喔,你大費周章的把我弄回來當郡主供著喔?哈哈,趕快叫人去請大夫啦,你的腦袋也打結了,哈哈哈。」

原來享盡榮華富貴會讓人變成神經病,她還是別在這裡待太久,免得被他們傳染了,她可下想變成瘋婆子。

袁罄手指頭一曲,咱的一聲彈在她手上,痛得她大叫一聲。

「你幹什麼?!」

「誰叫你這樣笑?」瘋瘋癲癲的,一點規炬都沒有,還給他抖腳咧!

「立莫搖裙,笑莫露齒。」姜邀月微笑著說:「你要記住呀。」

「什麼鬼東西呀。」她恨恨的瞪了袁罄一眼,「不許你再碰我了,否則我就跟你拚了。」

笑還講規炬呀,她高興怎麼笑就怎麼笑,他管不著,更加沒資格彈她的手。

袁罄大拇指和中指一掃,作勢欲彈,威脅道:「你再說出一個鬼字看看。」

「鬼鬼鬼鬼鬼……」嚴幼幼死不脹輸的脾氣發作,一口氣連說了十來聲鬼。「怎麼樣,聽得爽不爽?你咬我呀!」

他冷臉看她,「我記得你怕高。」

話聲一落,他已經抓住她的衣領,拎著她往門外一縱,迅速竄上屋頂,將她隨手一扔,自己翻個筋斗又落到地上。

「上面風景不錯,你喜歡的話可以多待一會。」

「你這個混帳東西!死都不會爛的龜孫子!」她害怕的伏低身子,雙手抓著突起的瓦片,氣得破口大罵。

明明知道她怕高,居然還把她扔到屋頂上來?

「你跟人家姓什麼袁?你姓王啦,家裡排行老八,大家都尊敬的叫你一聲王八蛋!」

「袁罄,別這樣,快把人放下來。」

姜邀月擔心的跟出來看,發現嚴幼幼嚇得臉都白了,聲音還微微發著抖,非常下忍心的說:「人家是個大姑娘,別這樣。」

「我看不出來她是個姑娘家。」哪有女人像她這麼口無遮攔,什麼話都說得出口的?

「我呸!」嚴幼幼怒聲對姜邀月說:「你跟畜生王八蛋說人話有什麼屁用?他聽得懂才有鬼!真想幫忙就找個梯子給我下去。」

廢話一堆,所以她說女人沒用就是這樣,哼。

「我……」姜邀月委屈的想,她恐怕拿這個野性十足的姑娘沒辦法,可是已經答應了,她也下能在這時候拒絕。

她轉頭向小叔勸道:「袁罄,還是讓她下來吧,有話好說呀。」

嚴幼幼搶著說:「跟龜孫子有什麼話好說的!」

袁罄也不理她,自顧自的對姜邀月說:「別理她,讓她駡,等她沒力氣了再說。」

精力這麼旺盛,就算連罵三天三夜她都不會出問題的。

「這樣好嗎?」她擔心的抬頭望了嚴幼幼一眼,但她知道袁罄一向強硬,他決定怎麼做就不會改口,遂也不再說了。

況且這姑娘太皮,給她一點苦頭吃,她才好教。

「我做事有分寸,大嫂你別擔心。這丫頭罵得難聽,你先進去,別在這聽,免得髒了耳朵。」

她點點頭,「那好吧,辛苦你了。」

「不辛苦!他欺負人有什麼好辛苦的!」嚴幼幼大叫苦,「不要臉、不要臉,專門挑好欺負的人壓榨,你要真有本事,就該找個跟你勢均力敵的人欺負去,欺負弱小卑鄙無恥。」

「哈哈。」他沒什麼誠意的笑了幾聲,跳到屋子對面的大樹上,悠閑的伸長了腿坐在上面。「被你說對了,我就是專門挑弱小的欺負,你不高興,咬我呀!前提是,你要先下得來才行。」

他這句話又引來她一陣亂罵,「去你媽的烏龜兒子王八蛋!你不要臉,一生下來就長得太無恥,氣得你老娘想去自殺,一歲就因為太下流被你爹丟在街上。

「兩歲就會爬牆偷看隔壁的老太婆洗澡,笨到三歲才會走路,四歲就在街上偷摸女人的屁股,五歲更了不起了,已經是百花樓的熱客。

「七歲那年在賭坊爛賭被揍了一頓,所以現在眼睛一大一小,鼻子朝天,兩耳招風,丑得跟鬼一樣……」

袁罄閉目養神,裝作沒聽見她的諼罵,他就不相信她多會罵。

反正和風清涼,這樣歇著也挺舒服的,把她的聲音當成狗吠就好了。

而嚴幼幼還劈哩咱啦的罵著,絲毫沒有休息的意思,一路罵到他七十八歲。

「你七十八歲那年,已經老得走不動了,還爬著去隔壁偷小姑娘的褻褲……」

呼呼呼……喘死她了,這個死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害她累得要死。

袁罄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睛,「思,睡得真飽。唷,你說完啦?」

「呼、呼、呼……去、去你的,我剛剛想到你四十歲那年,呼呼……我罵得不夠賤,現在再重來一次。」她絕對不會認輸的。

「請便,你慢慢說,我肚子餓了,先去吃點東西,再來聽你教訓。」說完他縱身一跳,居然真的就下管她了。

「你神經病呀,你不在這裡我罵給鬼聽呀!」

咕嚕……她伸手按住肚子,也感到飢腸轆轆,剛剛罵人花了太多力氣,害她肚子餓了。

「喂,拿幾個包子饅頭過來,老子罵你罵得力氣都沒了。」

他抬起頭來一臉驚訝的說:「什麼?你需要吃東西?別開玩笑了,哈哈。」

袁罄輕描淡寫的就把她踩在腳下,翻不了身。

「喂!」她沖著他的背影吼,「你當我是神呀,不吃飯會死人的。」

不理她?哼哼!

這個王八蛋,好樣的,等她溜出去之後,一定回來他家放火……哼哼,再不然就天天帶一大群狗過來他家門口拉屎,讓他天天都有萬兩黃金可以花!

天色慢慢的黑了,嚴幼幼的肚子已經從嘰哩咕嚕叫個不休到毫無動靜。

天邊罩了一大塊烏雲,一副隨時都會落下傾盆大雨的模樣。

「要下雨了。」袁罄抬頭看看天,已經吃飽回來的他,依然悠閑的坐在對面的樹上。

「廢話,我沒有眼睛嗎?」她一瞪,「快把我放下去。」

「你怕了嗎?」

「怕你的是你兒子!」笑話,她當然不怕。

「那就再多待一會吧。」不怕不行呀,他要是治不了她,那這出李代桃僵的戲也唱不下去了。

「別太過分喔,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咬牙道,聲音有些發抖。

她非常的需要去一趟茅房,解決她的一些問題。

「你說怕了、認輸了,以後再也不敢挑戰我的耐性,我就帶你下來。

這是她非常必要的妥協,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很過分。

她一口就拒絕,「死都不可能。」

要她認輸?下輩子吧。

「那我就跟你耗著,反正我也閑著沒事。

「看得出來你閑著沒事,廢人嘛,能有什麼要緊的事得辦?」

「嘖嘖嘖,你嘴巴好惡毒呀,就算是事實也不用說得這麼大聲,小聲點別讓人家聽見了。」

「大家都知道,用得著我去說嗎?」她不耐煩的說:「你到底放不放我下來?」

他反問她,「那你到底認不認輸?」

「三個字。」她比出個三來,一字一字的說:「不、可、能。」

他聳聳肩,「那就算了。」

「喂,你煩不煩呀,我喜歡這麼說話關你屁事,幹麼要你來教訓我?我要下去啦。」

她已經急得快要發瘋了,她一定得去茅房啦。

「三個字——不、可、能。」袁罄斬釘截鐵的說:「在安平王府里不允許你說那些粗野的的言詞。」

「你以為我愛來呀!是你硬把我拉來的耶,你講不講道理!」

「我跟文明的人講道理,跟野蠻的人只好蠻不講理。」他也不想來這招,欺負女人說出去會給人家笑死。

可是這個嚴幼幼軟的不吃,專愛人家硬來,他又有什麼辦法。

好言相勸是她變本加厲的階梯,給她三分顏色她會開染坊的。

深呼吸、深呼吸,她不能太激動,否則她一定會尿出來的。

「姓袁的,你有病呀,幹麼這樣整我?!」

「我是在教你。」人家對她好,她當作欺負她,不知好歹。

「我有娘生有爹教,關你屁事,用不著你來多事。」她好得很,一點都不用他來敦。

「我已經說過了,你要像個郡主,你爹娘教不出一個像樣的郡主來。」

她內急到氣急敗壞。「我又下是郡主!」

「我知道你不是,只是要你看起來像而已,你這麼說話哪裡還會像?」他一瞼遺憾的說:「如果我不能阻止你不再隨意謾罵,就只能把你毒啞,你要嗎?」

「你……你……」她氣到極點,反而罵不出來。

她用力的瞪著他,如果眼光能殺人,袁罄早就死八百多次了。

她忍不住在心裡罵自己昨天一定瘋了,居然心裡覺得對下起他,還在想下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真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呀。

好,算他狠!要下是她超級內急,她是絕對不會認輸的。

「好,我服了、我怕了,你要我以後都用手走路也好,用腳擤鼻涕也好,要幹麼都好,總之,先把我放下來再說。」

「不能再說,答應了就是答應了。」他搖頭道:「怎麼我覺得你是沒什麼信用的人,一副會賴皮的模樣?」

「我的老兄呀!你到底想怎麼樣?」嚴幼幼實在忍不住,被逼服輸已經很嘔了,又覺得尿急得快要死掉,他還在那邊羅哩巴唆的不肯帶她下來。

她忍不住嘴一癟,放聲大哭,「哇……我要死掉了啦!我要死掉了啦!」

「死不了的。」他好整以暇的說:「你叫了這麼久,都沒有渴死,沒事的。」

「我會死掉的啦。」她哭著惱怒的說:「被你這個王八蛋龜孫子害死的啦!你爹娘上輩子做了什麼壞事,為什麼會生出你這種畜生兒子?嗚……」

「哇,你還罵人,我就知道你說話下算數的。」

他就知道其中有詐,這個小混混出爾反爾是家常便飯了吧。

「怎麼樣,誰叫我是壞人,壞人一向是說話不算話的,嗚嗚嗚……」她委屈的說:「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存心想整死我對不對?」

被內急逼得瀕臨崩潰,她衡量起自力救濟的可能性。王老虎摔下去都沒死,那她也一定不會有事。

與其在這邊憋尿憋死,她還不如跳下去。

不過……她有點猶豫的探頭看了看,這個高度不比王老虎摔下來的那個屋檐低耶,還高出很多說……

「我很想相信你,可是你的態度讓我好猶豫。」

她一定不知道什麼叫作一字千金。

「你欺人太甚!」嚴幼幼猛力一撾,沒抓穩瓦片,又因為探頭出去查看高度,人因此倒栽蔥的往下掉。

「啊!」她尖叫一聲,無肋的往下摔落。

死定了、死定了,這下穩死了!

袁罄看她居然頭下腳上的往下墜,嚇了一大跳,飛身向前將她攔腰抱個正著,又縱回屋頂。

「你找死呀?」

笨成這樣,摔死了也活該,嚇了他一大跳,害他以為她個性這麼倔,寧願跳下來摔個半死不活也不肯認輸。

不過現在看她臉色發白,嚇得渾身發抖的模樣,他知道那只是個意外,

他就說嘛,哪個笨蛋會為了跟人鬥氣拿命去拚呀!

「好險有你。」嚴幼幼驚魂未定的撫著胸。剛剛腦袋差點撞在地上開花了,要不是這個王八蛋救她,她必死無疑。

袁罄點頭同意她的話,「是好險。」

他橫抱著她,右手傳來一陣軟綿綿的觸感,而她似乎也察覺到了,他們兩個對看一眼。

她頭一低,赫然發現他的手端端正正的蓋在她右胸之上。

她嚇了一跳,立即向外掙脫,他也連忙放開她。

她一下來,一腳踩歪了屋瓦,立足不穩,眼看就要仰跌下去,他右臂抄去,又將她抱在懷裡。

「笨蛋,小心一點,真的想死?」

「快放開我啦,王八蛋!」她急得滿面通紅,怒道:「色狼,不要臉,卑鄙無恥,趁人之危,下賤透頂。」

「不要亂用成語,我哪有趁人之危?是我救了你兩次,不然你這顆豬腦袋早就摔爛了。」

「放屁!誰要你幫忙。」

她伸腳往他陘骨上一踢,他只得後退放開她,她立刻縱身往下一跳。

倒不是她真的想死,而是她從兩次經驗中得到一個結果,袁罄雖然是個王八蛋,但也沒有王八蛋得太徹底,他絕對下會眼睜睜的看著她出事。

而且他出手很快,絕對能在她跌死之前救到她,因此她很放心的往下跳。

砰!

她摔得七葷八素,渾身上下無一下痛,一時之間還不了解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右腳的劇痛提醒她,她才想到,那個該死的袁罄沒有接住她,她真的摔下來了。

「你真是奇葩呀!」袁罄落在她身邊,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起來,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氣。「我真是服了你。」還好底下是片花園,花木稍減了她的沖勢,不然鐵定重傷兼半死不活。

「你……你應該接住我的……」她吃痛的說:「你這個王八蛋……」

「我哪有辦法?誰叫你要踹我!」

原來她打這個如意算盤呀,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她還是失算了。

她英勇的往下跳的時候,他正揉著被她踹中的腳,根本沒提防她會跳下去,就算想出手相救,也為時已晚。

「痛死我了,嗚嗚嗚……我的腳一定斷了啦,這下怎麼辦?」

她怎麼開溜啦,再待在這個專門整人的王府里,她一定會死掉的啦。

「誰叫你專想些旁門左道,活該,給你一個教訓也好。」他小心的把她抱起來,沒有弄痛她的斷骨。「別哭了,找個好大夫幫你接骨,保證不會長短腳。」

看她哭得可憐兮兮的,模樣有些嬌氣可愛,還真讓人有些心疼呢。

「我不要啦。」她嗚咽的哭著,「我不要大夫啦,我不要,嗚嗚。」

他奇道:「你腿斷了耶,不要大夫?你真夠硬挺的。」

要不是兩手抱著她,他一定給她拍手鼓個掌,倔到這種地步,也真是不容易。

「不是。」她哭哭啼啼,面紅耳赤的吼道:「我要大夫、我要大夫,可是我也要茅房呀!我要尿出來了啦!」

她知道自己不該說出來,可是她毫無辦法,只能對著這個半生不熟的男人說出她的需求。

袁罄一呆,尷尬的笑了笑,「你……怎麼不早說?」

人有三急,尿急排在第一名,可見這是很重要的大事……

他越想越覺得好笑,居然真的哈哈的笑了出來。

嚴幼幼臉上還掛著淚痕,氣憤的說:「你還笑、你還笑!」

她一定會報仇,絕對不會忘記這個奇恥大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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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教女地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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