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你很奇怪耶,平常根本沒那麼聽話呀。」瀲夏嘟著嘴道:「偏偏那天就那麼認真。」

是呀,她是說過她沒回來不準停,但是他幹嗎那麼規矩,真的就傻傻的等她等了四五個時辰?

況且都已經那麼久的事了,他幹嗎還要記得死死的?

「我不想跟你說話,等會你幫我做完這件事,就用不著你了。哼。」宮化蝶雙手抱胸,看著滔滔的江面,心裡很後悔受了她的扇動,沒事改五成三做什麼?

他窩在房裡寫字,寫得手都快斷掉了,她在幹嗎?

她在跟老二喝茶、彈琴、賞月順便說愛,真是他媽的可惡斃了!

「這就是標準的過河拆橋,記住了。」瀲夏不滿的說,突然船一個震動晃了一下,她站立不穩的摔到他懷裡去。

「跌倒還想拉個墊背的嗎?」宮化蝶扶住她,忍不住刺了她一句。

經過瀲夏兩個多月的調教和疲勞轟炸之後,他相信他已經具備了前去跟杜小笙求婚的條件了。

因此今日特地帶了禮物、媒婆、先生分坐了兩艘船前去提親,他就不相信親自去還會吃個閉門羹。

后艙的船夫喊道:「四爺,看樣子要下雨了,請您進艙去避一避吧。」

「要下雨了,淋死你這個莫名其妙愛記仇的惡霸!」瀲夏用力的把手抽回來,忿忿的進艙去。

求婚就求婚哪,幹嗎拉著她一起去?早知道他這麼急著娶妻,她就不用教得那麼勤了。

她是要他讀書學道理,做個好人,又不是要幫他騙妻子的,哼。

宮化蝶一邊回嘴,尾隨著進了艙去,「淋得死我也算你厲害!」

一陣烏雲迅速的移了過來,厚厚的蓋住了天際,一場大風雨在江面上掀起了一陣白浪洶湧。

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船篷上,小船隨著波濤驀地升高丈余,又突然間隨著浪低而摔了下來,船艙里的人因浪濤忽上忽下、忽高忽低而顛簸著。

瀲夏毫無異樣,反倒是宮化蝶一張臉迅速的慘白了。

「你幹嗎?沒坐過船嗎?瞧你臉都白了,害怕呀?」她笑著揶揄他,「乖孩子別怕,待會就不晃了喔,呵呵。」

「你閉嘴。」他給晃得頭暈腦脹,一古腦的想吐,真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時候他的表現居然比她還不濟?

他可是個大男人呀,怎麼能被這點爛風雨打敗?

「我為什麼要閉嘴?」她輕輕的晃著頭,「我偏要把嘴巴打開,還想吃一堆東西,燒雞啦、烤鴨啦、炙肉和蒸蟹,要是再有杯桂花酒就更棒啦。」

她存心說著風涼話,好慪死他!

「不過呢,吃這麼多我怕我會吐呢!」她笑咪咪的對他說:「四爺,你想不想吐呀?有沒有覺得胸口悶悶的,喉嚨里酸苦得很難受呀?」

瀲夏假意扶著太陽穴,裝作很虛弱的樣子。

她搖搖晃晃的又說:「這船晃得好厲害,我頭好暈,好想吐喔……怎麼這麼難受呀,我要吐出來了……」

小船一個晃動,他手忙腳亂的跌到她身邊,順勢抓住她一個翻身就把她壓在艙底,「有本事再說一個吐字。」

她眼裡儘是笑意,不說吐字卻淘氣道:「嘔……嘔……」

「我要吐在你嘴裡了!」他的臉就在她眼前不過數寸,再近一點就能碰到彼此的鼻子了。

她瞪大了眼睛,連忙伸手捂住嘴,含糊的告饒,「我不說了,你快起來。」要真是讓他吐了一身,那可虧大了。

「怎麼,怕了是嗎?」他拉開她的手,湊近她的唇畔,「再說呀!」

她立刻抿緊嘴唇,用力的搖了搖頭,突然背後傳來的大片冰涼感讓她啊了一聲,抬了一下身子。

他們的距離原本就極近,宮化蝶沒動,瀲夏身子一抬自然就湊唇吻上了他。

四唇相接不過瞬間!

宮化蝶猛然一震,往後一仰跌坐在船艙,雙手浸到了冰涼的江水,「你……」主、主動吻他?

「不是呀!」她連忙爬起身想解釋,卻看見艙底破了個大洞,江水不斷的湧進來,「船底破啦!」

宮化蝶這才注意到江水快速的涌了進來,叫了一聲不好,連忙搶到艙后一看,掌舵的船夫居然失了蹤影,而舵已給砸個稀巴爛,無舵控制的小船在遼闊的江面上打著轉,難怪會顛簸成這樣。

跟出來的瀲夏也嚇了一跳,「船夫呢?不會給風雨打下江去了吧?」

真糟,不知道他要不要緊?

宮化蝶連忙探頭往後一看,根本看不見另一艘小船的蹤影,等到他們駛近來救援時,船早就沉了。

他忍不住心中一沉,船夫會叫風雨打下江去,舵可不會自個兒砸個稀巴爛。

艙中的積水轉眼就到了膝窩,瀲夏也著急了,「怎麼辦?船要沉啦。」

「那有什麼辦法,我又不能叫它不要沉。」他微蹙著眉,看著滔滔的江水平靜的說道。

看他那麼鎮靜一點都不著急,想必有辦法了,她覺得自己慌得太好笑,「你有辦法對不對?」

「當然有。」他認真的說:「救苦救難的是什麼神佛?」

她一愣,獃獃的答覆,「觀世音菩薩。」

「很好,多念幾次看能不能把它叫來救命。」

瀲夏一呆,忍不住粉拳點點的落在他膀上,「要死了你,船都要沉了,還在開玩笑!」

「是呀,我是要死了。」他苦笑一下,「早知道今天會沉船,我不應該學讀書識字,應該練習泅水的。」

瀲夏又是一呆,隨即尖叫起來,「不會吧,你不識水性嗎?」

「我會喝水。」就是不會泅水,什麼浪里白條啦、海中游龍什麼的,跟他都扯不上邊。

她忍不住臉色發白,想了一想解下衣帶,一端系在他腕上,另一端綁在自己腕上。

「你幹嗎?」他扯了扯衣帶,有點明白她的用意。

「我的水性很好。」大雨和江水打濕了她的全身,模樣雖然狼狽神情卻是異常的堅定。

「那關我什麼事。」剎時間,有一股小小的暖流流過了他的心底,這個紫衣呀真是傻氣呢。

就算她水性再好,在這麼湍急的江水中,要自保都很難了,更何況還拖著他這個累贅。

「當然有。」她用力的抓住了他的衣襟,豪氣的說:「我不會讓你葬身在魚腹的。」

小船隨著激流狂沖而下,這裡的河床陡斜,江水噴濺兇險非凡,小船狂沖而下隨時都會撞上山石,化成碎片。

「傻瓜,還不快鬆開!」眼見江流激越,兩人臉色更加發白,只聽見喀拉一聲轟然巨響,船身迎面撞上了一塊礁石,兩人被震得飛了出去,噗通噗通的落了水。

瀲夏扳住碎開的船板,左手用勁一拉衣帶的一端卻沒有系人,原來他早知情勢兇險,自己解開了衣帶。

笨蛋!笨蛋!她惱火的以貝齒咬住下唇,滲出了絲絲血絲,臉上分不清是雨是水還是淚了。

「宮化蝶!你這個大笨蛋!咕嘟……」她一面呼喊著,一面浮浮沉沉的大喝江水,雖然掙扎不休,但水流牽引的力這實在太強,轉眼她就被扯入了漩渦中心,直沉入江底。

「小妹以後嫁給蝴蝶嗎?」

停在彩帶之上,倒映入鏡的彩蝶就是她未來的相公嗎?

「次心者,惡也,合者為惡。惡口兩字可不好,姑娘將來的良人可不是好人哪。去士留口,姑娘將來的良人必與仕途無緣,再糟一點是個目不識字的白丁。口字加一人為合,這一人一口就是口舌多,姑娘未來的良人嘴巴可不怎麼積德。

「姑娘今年鐵定出閣,嫁惡霸。」

才不會呢,絕對不會的!胡說八道,一點都不準、一點都不準!她要掀了他的算命攤子。

可是好冷呀,她沒有力氣掀這算命的攤子。

「姑娘,防人之心不可無,你穿得這麼光鮮亮麗,小心給騙子相中了。」

你就是個最壞的大騙子!把我的南海明珠還來,嗚嗚……我才不要幫你娶嬌妻!

宮化蝶……宮化蝶,化成了一隻蝴蝶,停在彩帶上倒映入了她的姻緣鏡。

瀲夏猛然睜開了眼睛,大喊一聲,「不可能!」

宮化蝶托著腮看她,接了一句,「我也覺得不大可能。」

沒淹死在江中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居然兩個人還能一起獲救,而且毫髮無傷,那不是很不可能的一件事嗎?

他們應該被江水衝散甚至沖遠到海河交界,結果竟然一起被漁網網了起來,然後獲救?真是菩薩顯靈相救嗎?

他比瀲夏早些清醒,因此知道他們是給住在船上,以捕魚維生的一家子給救起來的。

「四爺!」她睜大了眼睛,爬起來拉住他的手,「這是哪裡?我們沒死嗎?」她看看四周,發現自己身處在一艘小船上,船身隨著江水輕輕的晃動著,讓她覺得有些搖晃。

「仙境。」大難沒死,他的心情自然是輕鬆的,握著她溫熱的手那種滿足的感覺,就跟平常摸金子的時候沒兩樣。

「仙境?」她一臉狐疑的從小窗探頭出去,只見江面波平如鏡,這艘小船就泊在岸邊,兩三個小孩在岸上嬉戲,她還隱約聞到了一陣煮飯的香氣。

「一點都不像呀,你騙人!」她微嘟著嘴,這裡怎麼看都像尋常的河岸和人家呀,怎麼可能是仙境嘛!「還說自己說不得謊,這裡明明就是人間,我們又沒死。」

難道他說不得謊的毛病好了?否則怎麼能這麼容易的說謊呢?

「我沒有說謊。」宮化蝶微微一笑,他的心境上真的覺得有如身在仙境呀。

災難過去,他開始想到那個吻。他從來也沒想過這個有點凶、有點啰嗦、有點愛說教的女先生,居然對他是有意思的。

「小娘子醒啦?沒大礙吧?」一名臉孔微黑,但神情和善的漁家大嬸掀開了艙簾,和藹的說:「飯好了,一起來吃吧。」

說完她又回過頭去,大聲的招呼岸上的小孩回來吃飯。

「她是誰呀?」瀲夏奇怪的問。

「救命恩人哪。」宮化蝶低聲的回復她,「就是他們一家子將我們從江里網起來的。」

「真的?」她拍手笑道:「那要好好感謝人家了!只可惜我身上的銀兩和首飾都叫水給沖走了。」「等回到家之後再打算了。」他們攜手走到甲板上去,一陣陣飯菜的香氣撲鼻而來,兩人肚子同時發出一陣咕嚕聲。

坐在船舷邊修補漁網的純樸漢子笑道:「不得了,叫得這麼大聲,很餓了吧?」

「快,先吃些東西墊肚子吧。」大嬸微笑的招呼他們,「船上沒什麼好東西,將就吃些吧。」

兩人接過了筷子,帶著感激的心跟這一家子一同吃飯,雖然吃的是糙米,菜也只有一大盤野菜和一大鍋湯,兩個人卻吃得津津有味,覺得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一邊吃飯,眾人一邊說話,原來他們的救命恩人姓江,是靠著在江上捕魚維生的一家人。

「兩位是哪裡人哪?怎麼會跌到江里?」江大嬸笑著說:「謝天謝地兩位都救了起來,要是夫妻就這樣分開來,還真叫人難過呢。」

瀲夏臉一紅,連忙解釋,「不是的,江大嬸,我們不是夫妻……」

「真不好意思呀,我瞧兩位看起來像,就以為是了。」

「她是我妹妹。」男女同行,難免讓人亂想,因此宮化蝶搶著說道。

這句話一說,他猛然一愣!他剛剛說了謊……紫衣明明不是他的妹妹,可是他卻能輕而易舉的扯出這個謊?

難道歷經這落水的災難之後,他的怪病卻突然好了?

他猛然站起來,大叫一聲跟著哈哈大笑,「我好了、我好了!哈哈哈……天空是金子做的,江面上浮著白銀!我是個從來不說謊的老實人……哈哈哈……」

最後一個哈陡然卡在他喉嚨里,再也發不出來了。

所有的人用一種驚駭至極的表情盯著他,全都停下了原本的動作,捧著碗獃獃的看著他。

「呵呵……」他尷尬的笑了笑,重新坐下來,安靜的扒著飯。

江大叔有如大夢初醒,回過神來也奇怪的笑了笑,「吃飯、吃飯。」

大家都很有默契的當作剛剛那件事沒發生,大概是他幸運獲救之後,一時太過高興所以才會突然傻了。

「你幹嗎啦,突然像個瘋子一樣,好丟臉哪。」瀲夏假裝扒著飯,用碗擋住了臉把頭垂得低低的,輕聲的說。

「我好了。」宮化蝶也把頭垂得低低的,小聲的解釋,「我好了呀,你瞧我又能說謊了。你聽,我最喜歡凌紫衣,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能讓我如此心動,剛剛凌紫衣要是晚點醒,我一定捺不住衝動偷親一下。」

瀲夏突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伸過手去扭住了他的大腿,用力往上一提,咬牙切齒的說:「恭喜呀!」

是呀,能說謊是很可喜可賀的一件事沒錯,但是用得著舉這種令人生氣的例子嗎?

喜歡她是在說謊,為她心動是在說謊,想親她自然也不是真話。

可惡可惡!

宮化蝶沒防備她突然這麼用力的擰他,於是「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怎麼了?是吃得太快咬到舌頭了嗎?」江大嬸關心的問。

他苦笑了一下,「是呀,這飯菜實在太美味了!」

「慢慢吃,吃不夠再叫你江大嬸去煮。」江大叔笑眯了眼道。

「好,多謝了。」他看了一眼瀲夏,只見她一臉怒容的瞪了他一眼,於是用唇型說道:「你幹嗎啦!」

「我高興!」她也用唇型回了一句,還奉送一個鬼臉。

「對了,剛剛說到你們兄妹倆是怎麼落水的?」江大嬸繼續問,「你們是哪裡人?」

「我們是嘉興風華人,本來是要乘船去幫、幫……」她臉色又是一紅,才又說道:「幫我大哥提親,結果遇上風雨船就沉了,還好遇到了你們。」

江大叔臉色一變,「也是風華人呀……」他長嘆一聲,隨即顯得神情凝重,「不知何時才能回故鄉了。」

「難道你們也是風華人?」瀲夏道:「原來是同鄉真巧。」

「是呀,我們世代都是住在風華,要不是給人逼著出來,又怎麼會有家歸不得呢!」

看見一向堅強的丈夫眼眶泛紅,江大嬸忿忿的說:「求老天保佑宮四爺那個短命鬼、殺千刀的早點死,家產趕緊敗光免得多造孽。」

宮化蝶正在享受美味的湯,」聽她這麼惡毒的詛咒,忍不住嘴裡的湯全噴了出來,正巧噴在瀲夏身上。

瀲夏連忙拉起袖子一擋,尖聲道:「臟死啦!」

「怎麼了?是湯太燙,燙著了嘴嗎?」江大嬸抱歉的說:「不好意思呀,沒提醒你這湯燙著呢。」

宮化蝶狼狽的用衣袖擦擦嘴,連忙回應,「沒事沒事。」

瀲夏咕噥的抱怨,「沒事才怪。」

看和藹善良的江大嬸一提到宮化蝶,居然能說出這麼惡毒又憤恨的話來,說沒事誰信哪。

「大嬸,你們吃過宮四爺的虧呀?否則怎麼這麼恨他?」她雖然在問江大嬸,卻橫了宮化蝶一眼。「姑娘,你們也是風華人,怎麼會不知道宮四爺有多壞?」江大嬸問道,「說了這些時候,也沒請教你們姓什麼,我真是糊塗呀。」

瀲夏正想回答時,宮化蝶已經搶著說:「我們姓凌!」

他並不是怕承認自己就是那個殺千刀的宮四爺,只是這戶善良的人家對他有救命之恩,卻又偏偏恨他入骨,如果讓他們知道了他就是他們的仇人,那不是會害他們更不好受嗎?

「大嬸,到底宮四爺做了什麼壞事,會害得你們回不了家?」老天有眼哪,這叫作機會教育,讓他自己來看看他做了什麼壞事,以至於讓人家恨之入骨。

一提到這件事,江大叔紅了眼眶,江大嬸落了淚,「原本我們是老實的農家人,一家七口靠著八分薄地過活,可是接連著幾年雨水不好田裡欠收,為了養家活口也為了播種,就跟四爺的錢莊借了十兩銀子。

「沒想到那年的收成還是不好,而借來的銀子利滾利,不到半年的時間一下子增加到了二十兩,四爺的人來要債,先把我丈夫和公公毒打了一頓,跟著搶走了我們的地契,可是他還嫌不夠又拿走了房契,把我們一家七口全趕到街上。

「公公年紀大,挨了打禁不住又沒錢請大夫,拖了幾天就死了。婆婆受了驚嚇,在街上淋了幾天雨也跟著去了。

「我們沒錢葬他們,只好隨便挖個坑就埋了兩位老人家,接著就拖著三個小娃兒一路行乞離開,幫人家打些零工辛苦了這些年,才掙到了這艘人家不要的小船,靠抓幾條魚來糊口。」

「真可惡!」瀲夏聽她說得可憐,眼眶也跟著紅了,一掌就用力拍在宮化蝶的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惡的人?實在太可恨了!要是讓我見到了,我一定要像這樣子打他、捏他、咬他!」

她又打又捏,最後氣不過的抓起他的手用力的猛咬。

「喂!凌紫衣……鬆口、鬆口……」他連連甩手,一看手臂上滿是清晰的齒痕還流血,可見她有多狠了。

「凌姑娘。」江大嬸擦乾了眼淚,「這也不關你大哥的事呀。」真打呢,真是個有正義感的好孩子,只可惜對象弄錯了。

「本來就是嘛!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宮化蝶咕咕噥噥的說。

「你還說!」她稍微往前一撲,雙手搗住了他的嘴,低聲道:「待會把你扔下江去,這才叫天經地義!」

好吧,他承認,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點不應該,地契拿走就算了,房子好歹該留給人家擋風遮雨。江大嬸並沒聽見他的咕噥,繼續說道:「老天還是沒眼的,否則就該收了這惡霸,不要讓他繼續為非作歹下去。」

「江大嬸,請你放心,老天有眼的。」瀲夏誠懇的安慰,「真的,它不會讓好人受太多折磨的。對不對,大哥?」

宮化蝶哼了幾聲,含糊的說:「嗯……嗯。」

唉,他怎麼開始有良心,變得會同情別人了?

他居然想好好的補償這一家子。

天哪,心軟可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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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女出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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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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