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星座&血型——

天秤A型:血型A中和了天秤的過度散漫與虛華,成就天秤最迷人的丰采。

天蠍O型:自尊心強、愛恨分明。

她周遭的一切,快速得不像是真的,外婆已經被推出病房,接著要推進醫院的太平間,那些護理人員動作好快、在她身邊來回移動著,她站在離病床好段的距離,沒辦法、沒力氣靠近外婆—一

病房空了,她的心也空了。

茵琦跌坐在沙發上,藍閔渝蹲在她面前,好像在說些什麼,她聽不太清楚,直到她聽見——

「—一我已經聯絡瑞斯,他才剛到家門口,他說要立刻折回來,大概再等一下—一」

茵琦突然發了瘋般,從椅上上站起來,閔渝也跟著站了起來,不懂茵琦的反應為何這麼大!

她突然抓住閔渝的衣服,大聲叫著:

「我不要見他!我不要見瑞恩桑德斯,我不要!藍閔渝我求求你,我不要見他—一」

「你別激動!」閔渝抓住茵琦的手,試圖安撫突然失控的她。說真的,他從沒見過她如此慌亂。「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請你幫幫我,我不想見他——」茵琦由激動的喊叫轉為低語,她像是將全身最後一點力氣都耗盡了,搖著頭努力抗拒著。此際,她如一根繃緊即將斷裂的弦,只要再一點點外力,就能折斷她。

不知不覺,疲累的她靠上了閔渝的胸膛,她真的找不出多餘的力氣了。

閔渝的心因她貼近的動作起了好大的震蕩,他情不自禁地抱緊了她。

在這個擁抱里,他明白他的動機井非全然純潔、並非單純只想安慰茵琦!在這個擁抱里,有著他累積了長長久久的情感,雖然他清楚他該終止這個不單純的擁抱。

然而在「應該」與「想要」之間,他選擇了「想要」,因為這也許是唯一能讓他如此接近茵琦的機會,儘管他腦海門過類似「背叛瑞斯」的罪惡感。

病房大門,就在這樣曖昧的情境下讓人推開,走進房內的是瑞斯。

瑞斯之前接到德理的電話,說他母親已經到台灣,並且正在舉辦宴會對外宣布他訂婚。德理又說當時茵琦也在場,後來一個人走了。

瑞斯放下開了一半座談會就趕忙回家,當時他急著要弄清狀況。只是他才剛在家門前停妥車,又立刻接到閔渝的電話,弄到最後他連家門都沒進又匆匆趕回醫院。

見到這一幕,對瑞斯來說並非不能接受,他理所當然將閔渝的擁抱當成安慰。他能理解現在的茵琦會有多難過,來醫院的一路上他還不斷自責著,不能當第一個陪在她身邊、安慰她的人。

他沒將德理告訴他關於訂婚的事放在心上,一來是他尚未清楚當時的情況,二來是他不認為沒有他到場的訂婚晚宴,會有多大說眼力,另外,他直覺認定了茵琦會要求、會給他解釋的機會。

接下來的事,卻讓瑞斯停住腳步、讓閔渝釘在原處——

察覺瑞斯進門的閔渝,本能地想放開茵琦!但他懷裡的茵琦竟意外的踮起腳跟,然後—一主動吻上閔渝的唇,甚至還用雙手圈住閔渝的頸子。

貼上藍閔渝瞬間,三個人的動作膠著在原地持續了好幾秒!

碰著閩浙雙唇的茵琦,滿腦子只剩一個想法一一她不要像她母親一樣,追著平凡世界以外的高貴男人。

嚴凱立是對的,她跟瑞斯差太多了!就當作瑞斯對她是一時新奇,看上她這麼一無所有的平凡女人吧!他對她的好根本不可能是真的,即使是真的也不可能永遠!

這種情況下,她最不需要的就是瑞斯的憐憫!如果他沒辦法明說他早有了未婚妻、如果他沒辦法在她這麼「窘迫難堪」的情況下離開,就由她來吧!

閔渝讓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震住了,無法移動。

至於瑞斯,除了持在原地靜止不動,沒其他任何反應,平靜的表情看不出他的想法。

放開了藍閔渝,茵琦轉過身面對瑞斯時,不忘用手親昵地挽住閔渝一隻臂膀,空氣頓時充斥一股迫人的靜默壓力——

藍閩浙對一切感到莫名,不能理解自己究竟卷人什麼狀況中!

茵琦只是靜靜看著瑞斯,沒打算先說話。

而瑞斯從頭至尾就是等待著。等待著她可能會有的「解釋」。

沉默太久了,壓得快令人無法吐氣。

「我錯過什麼嗎?」瑞斯說話了,看著閔渝的茫然,他十分確定這只是一場「演」給他看的戲!他想不懂的是為了什麼?就為了他母親單方面宣布的訂婚?

她是用如此輕率的態度,看待他們之間的感情嗎?

連一個該有的「詢問」動作都沒有,就直接判他出局?

就算要判他出局,她也不該隨便找個男人當理由!

他以為這一個多月來他的用心,她能感受到;以為經過一個多月,他們之間不一樣了,茵琦對他會有基本的信任度,看來他錯了!

「你沒錯過什麼,相反的,該看見的你都正好看見了。」

「然後呢?」瑞斯努力壓住即將爆發的怒氣,他自小到大沒如此憤怒過。

抱著最後一絲期望,瑞斯等待著茵琦的道歉與解釋。假使這一刻,茵琦能告訴他,她是一時憤怒衝動,他願意將剛剛的事當作沒發生過!

他可以包容茵琦因為悲傷靠在閔渝懷裡,甚至她若因為他的母親受到委屈,他都願意任由她將氣憤發泄在他身上,她可以打他、罵他,都無所謂。

他惟一不能容忍的,是她隨意、輕率對待他們情感的態度。

難道這一個多月他在她身上的用心,對茵琦而言什麼都不是嗎?他的付出換不到她絲毫信任?哪怕是一點點信任也好!

如果茵琦對他有起碼的信任,會先給他解釋的機會、會先問他是不是真訂婚了?或者問他要不要對她負責?而不是像現在先找個無辜的男人氣他!

「你既然都已經看見了,還希望有什麼然後?」茵琦一臉「你該走了」的無謂態度。

這樣的態度,分明是種挑釁!

「你是這樣看待我們的感情嗎?可以讓你隨便開始、草率結束?」瑞斯上前一步,扣出勾著閔渝手的茵琦,他無法再忍受她故意親近其他男人的樣子,就算那個男人是他們共同的朋友也不行!

瑞斯的話猶如引信,將茵琦的狂亂情緒全部點燃了。

是啊,她就是個碗便、草率的女人,而且還是個不知自己幾斤幾兩重,妄想攀上高貴「末代王子」的蠢女人!

所有在宴會中經歷的羞辱、委屈,全重現在她眼前,她父親的憐憫目光、瑞斯母親擺明了的輕視、那些來自她認識的、不認識的人的異樣目光、那個漂亮得足以讓她自卑的「公主」、還有最後徹底失去依靠的傷痛—一

所有在瞬間爆發湧現的情緒,讓茵琦突然發了狂,口不擇言大吼了起來:

「我就是隨便、就是草率怎麼樣?你早該看清楚了。我認識你第一天就跳上你的床,那個時候你就該知道我有多隨便!別告訴我,你現在才著清楚我!

有哪個正常女人,會根本還不認識一個男人,就主動對男人說:『我願意給你』?有哪個正常女人會男人明明不要她,她還主動黏在人家身上,求人家要她?我第一次是怎麼跟你上了床的情形,你不會是全忘了吧?

我那些不知羞恥的隨便行為,夠證明我是個從頭到腳都隨便的女人!我不只隨便,還是個花痴,跟你有了關係之後,還跟藍閔渝勾三搭四的正要發生關係,這樣——」

啪!

一記清脆的巴掌聲,終止了所有聲音,連呼吸聲都停息了好幾秒。

瑞斯落下的大掌,收在身側緊握成拳。他的心有多痛,只有他自己清楚,打了她這一掌,等於是打掉了他心裡對茵琦的最後一絲期待,期待她能夠「尊重」他們的感情、也尊重她自己!

他下手的這一掌,沒留情。

茵琦的臉因他重重落下的一掌,偏向了另一側,臉頰立刻泛起的紅腫與嘴角微滲的血絲,證明了瑞斯打下的力道不輕。

瑞斯放開另一隻仍然抓住茵琦的手,他的動作喚醒了震撼中的閔渝,使得閔渝上前企圖隔開兩個人的距離,他怕瑞斯又一次失控。

他實在沒料到瑞斯會動手,更沒料到茵琦會說出那中毫無理性的話—一這兩個人到底怎麼了?

瑞斯退後了一步,對閔渝說:

「放心,我不會再動手。你能不能讓我單獨跟茵琦說幾句話?說完我就走,我保證不會再碰她。」

病房內終於只剩他們兩人——

「你是第一個讓我動手的女人,也絕對是最後一個!這種時候,我應該說對不起,可是我沒辦法。因為我不能相信,我愛上的是個盲目至此的女人。

就算我在你眼裡什麼都不是,可以讓你不在乎到輕視的地步,你也該尊重你自己。

這一個多月,我在你身上的用心,你盲目到連一點點感受也沒有嗎?你就這麼不相信我,連問我一聲也不願意!

你可以問我啊!我就在你面前,你大可以問我是不是要娶別的女人?你為什麼不問?為什麼寧可找閔渝當你的擋箭牌!這樣算什麼!你想證明什麼?證明你隨便嗎?

我還沒無知到連自己愛上的是哪種女人都弄不清楚,我清清楚楚地知道你是哪種女人,就算你第一天就跟我上床,在我眼裡你依然是我愛的那個純潔自愛的女人。

我相信你、尊重你,即使看見你跟閔渝做了那些事,我還是相信你不是個隨便的女人!因為我了解我愛的人,從來就不是個隨便的女人,一個隨便的女人會到二十六歲還是個處女嗎?

你聽懂了嗎?這是我對你的信任。而你給我的信任又有多少?怕是一分也沒吧。否則你會看得到我對你的付出、會相信我對待你是用了心、會懷疑我母親安排的訂婚晚宴有多少真實性、會向我求證。

我打你,不是因為閔渝、不是因為你企圖讓我產生的憤怒,而是因為你竟然用這種方式,踐踏我對你的感情、踐踏你自己。你若要我走,只要開口說,不用刻意貶低自己、不用作那些難堪的事。」

瑞斯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視著不移不動的她,深深重重地嘆了口氣。

「沒想到,我會在這種情況下跟你說我愛你,在這種你努力想逼我離開的情況下。你要我走,我會很乾脆的走開,如果這是你要的結果。」

只要她開口留他、只要她說不要他離開,他就會為她留下來—一

然而,她終究一語不發,連句再見都吝於出口。

他等待許久,等到的是一陣無聲靜默!在他說了這麼多、在他向她說了「我愛你」之後,她依然不言不語。

這樣的她,算是將「意願」表達得很清楚了吧——她根本不要他、不希望他留下來。

瑞斯看了她最後一眼,不再留戀地大步離開病房。

仍站在原地的茵琦,在瑞斯的背影消失一秒后,著急地才跨出一個步子,整個人就完全陷進黑暗裡失去了意識—一

@@

宴會仍進行著,滿身怒意的瑞斯,無視於沿路向他致意、招呼的賓客,一踏入大門,他旋即看見被另一群賓客包圍的母親。

他的冷漠與怒意明顯到,令原本交談聲四起的宴會大廳,逐漸安靜下來,好奇的目光更是一路緊跟著他。

維希夫人先察覺到周遭不尋常的安靜,才看見走向她的瑞斯。對於他的出現,夫人沒有絲毫訝異。

「母親,請你立刻停止這個宴會。」瑞斯第一次顧不得為好面子的母親保留情面,此刻的他有的是滿腔無處宣洩的憤怒!

他受夠了這一切、受夠了周遭不切實際的「王室美夢」、受夠了他母親總是企圖主宰他的生活。

「你的禮貌到哪兒去了?沒看到有這麼多貴賓嗎?今天晚上我已經宣布——」

瑞斯根本不打算再聽下去,他直接轉身憤然走往大廳放置麥克風的地方,對著麥克風說:

「請各位在一分鐘之內離開這棟屋子,否則我會請保全人員『幫忙』各位離開。」他直挺挺的站著,任誰都看得出他罕見的狂暴表情下,正預告著一場風雨。

顯然地,各方賓客還算識相,在瑞斯挑明了「送客「的狀態下,紛紛儘速離開。

當大屋只留下自家保全與服務人員后,維希夫人來不及搶先發標,瑞斯先開口了:

「除了保全人員,其他的人請全部離開。」他指的是那些外償服務員。

「你眼裡當真沒有我這個母親了?」服務員離開后,維希夫人終於說話了。

此時大廳除了幾個保全,只剩瑞斯、維希夫人、德理,以及那個自始至終沒開口說過話的潔妮絲。

「德理,去把所有保全人員都請到大廳,我有事要宣布。」

「是,主人。」回了瑞斯的話,德理接著要離開大廳。

「等等!從現在開始,不管在誰面前,就算是在我母親面前,都請你喊我瑞斯,我不要再聽到『主人』兩個字。」

「我了解了,瑞斯。」德理非常有效率地立即執行瑞斯的交代,然後離開大廳。他想著,維希家今後就要不一樣了。

「你到底在做什麼?」維希夫人的臉色之難看,已經到了青紅交替的地步。

「做一件我早該做的事。讓人送你回我在慕尼黑買的房子、再把潔妮絲送回比利時,直到你明白我只是你兒子、不是任憑你操縱的玩偶前,請你別再回到康仕坦士。」

「你瘋了嗎?我是你母親,你怎麼敢用這種態度對我?」

「等一下,你就會明白,我不只敢而已,並且說到做到,以前我容忍你隨便愛做什麼,純粹因為你是我母親。

「可是你這次做得太過分了,我明白告訴你許多次,我不可能娶潔妮絲,我不要、更不會達成恢復王室的目標,我對政治完全沒有興趣!

現在我再說最後一次,雷恩司王朝已經結束,而且會永遠結束!我要做我自己、過我想過的生活、娶我想娶的女人。你聽不聽得進去是你的事!

為了表達我的認真程度,從現在開始,我會改變你能動用的金錢額度,每個月我會定期撥錢到你的戶頭,除此之外你不會再有多餘的金錢,花在無法實現的王朝大夢,因為我不允許!」

「你不能這麼做!」維希夫人大喊。

眼前這個「無情」男人真是她兒子嗎?是她那個一向溫文爾雅、不輕易動怒的兒子嗎?他從不敢用這麼決絕的態度對她說話、從不曾拂逆過她,即使他曾表明過對王朝沒興趣、不願娶潔妮絲,他也不曾如此刻般瘋狂無禮!」

維希夫人只喊了一句話,就再說不出其他言語,她實在太過震驚了!

瑞斯根本不再理會維希夫人,他甚至看都不看潔妮絲一眼。至於總是身處優異環境的潔妮絲,也從未碰過這麼「火爆」的場面,自然手足無措的失去應對能力。

潔妮絲弄不懂,那個總是掛著淡淡笑容、氣度優雅從容的高貴王子,怎麼會有如此火爆的一面?

此時德理與一群保全人員進了大廳,瑞斯望著五、六十個保全人員,有些無奈地淺淺吐了口氣。

今天會弄成這樣,他其實要負上一部分責任。

若不是他平日的縱容,他母親又怎會認為他真能隨她安排呢!

「今天跟夫人來的,等一下我會讓德理幫你們包一架飛機,請你們送夫人回慕尼黑。其他的人,明天跟我回康仕坦土。今後,只有我說的話才算數。」瑞斯簡單地對那群保全交代了話,才轉頭再次面對維希夫人。

「母親,您不該以為我會容許您決定我的婚姻!既然我用說的無法讓您明白我的決心,從現在起我會以行動向您證明。

德里,立刻包一架專機,送夫人回慕尼黑。你們全部都下去,十分鐘之後,我不要再看到應該離開的人。」

瑞斯丟下話,打算離開大廳上二樓。

「你不能辜負大家對你的期望,雷恩司王朝——」維希夫人掙扎著。

「母親,您真的該醒了。您以為遺留的王朝名號,就能讓您過現在這種揮霍無度的日子嗎?如果不是我創立的雷恩司企業,您有多少錢能揮霍?

我大可只做我想做的事,安安分分當個醫生。可是為了『雷恩司』這個名號,我沒忘記要追求更大的成就,就為了恢復家族光榮!

我雖然沒興趣成為『國君』,但是您難道看不出來,我努力以另一種形式,恢復雷恩司的光榮?

那些成天繞在您身邊打轉的人,要的不是錢,就是可笑的虛名,您以為他們是真心要幫您恢復雷恩司王朝嗎?他們要的是能在雷恩司跨國企業里分一杯羹。

請您好好想想我的話吧,如果您想通了,我會歡迎您回康仕坦士。」

將母親送到慕尼黑,等於終止母親整個交際生活圈。但他有別的選擇嗎?在一切更誇張地失控前,他必須讓母親明白,他的婚姻、他的未來決定權在他自己,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干涉他。

說完話,瑞斯直接上了二樓卧室,鎖上房門。

坐在椅子上,他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右手,反省著——

他打了她,毫不留情地打下那一掌。

一場虛假的訂婚宴、外婆的過世—一除了這些以外,還發生了其他事嗎?

這想法一閃而過,但瑞斯旋即甩甩頭想,還會有什麼事呢!今晚的一切,只能說茵琦對他們的情感沒一絲一毫信心。

他的難過絕非言語可以形容,即使明知在醫院是場戲、明知茵琦也許是慌亂得失去了理智,然而他就是無法諒解,為什麼她連一點點信心都沒有!為什麼她要用那種方式輕踐感情—一

可是縱有再多「充分」的情緒與理由,讓他打了那一掌,他就能不後悔嗎?不,動手后的每一秒對他而言都像煎熬,他當然後悔!

今晚他不只懲罰了他母親,也將懲罰自己。明天一早他決定回康仕坦士,這對他該是最大的懲罰了。不能再看到她、不能陪在她身邊——是多大的痛苦!

瑞斯拉開面前的抽屜,拿出一隻信封袋,這是外婆先前交給他的,要他在她過世后交給茵琦。

定定望著白色紙袋瞧了許久,他作了決定——一年時間應該夠久了,倘若一年內茵琦不找他,他會再回來親自將信封袋交給她。

只是一年—一從現在起算,似乎還十分遙遠漫長,他真能忍受得了那麼長久的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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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天秤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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