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戰前夕

沈旦幾個起落趕至西門時，正見李靖長刀往前一搠，頓時捅死一個敵人，並且高聲大喊道：「兄弟們，殺敵，殺敵!」不待李靖長刀拔出，四支長劍不約而同斬向他的胸前、身後。李靖奮力抽出大刀，往前胸一絞，頓時絞飛兩支，趁隙往前衝出兩步，頭往前一低，反轉劈出兩刀，將身後兩人兵器斬飛，接著立馬衝過去一人一刀，將這兩人殺死。李靖身邊除著數十親衛外，仍有三百餘城門衛，正與攻打城門的數百敵人混戰一團。

這些敵人服色不一，以武林人士居多，手中兵器也是各模各樣，有些甚至就是奪的守城兵卒的兵器，幸好在這之前，江淮軍收繳了這些人的趁手兵器，不然此刻鐵定死傷更多。這些人迷失本性，但武功仍在，不過，江淮軍訓練有素，進退有序，經常三人圍作一團相互協作殺敵，比之這些散兵游將，殺傷力往往要強上很多。城樓之上，亦是喊聲振天，弓矢來往飛揚，不時有人中箭倒地或是滾下城樓。城樓之下，林士宏的九江兵正攻得緊。

沈旦趕至李靖身邊，一掌劈死李靖身後一人外情形如何？」李靖見是沈旦，緊繃的臉色稍微和緩了一下道：「還不清楚，剛才上城樓看了一下，密密麻麻，不下五萬人。」沈旦心裡一驚，大聲道：「歷陽守兵多少？」李靖避開敵人一擊，緊聲道：「一萬三千人，已分調城門各處。」沈旦隔空打死兩人負責守衛城門，我去消滅城內敵人，再來商討對付城外軍隊。」李靖點點頭，再不答話，揮刀奮勇殺敵。

沈旦收回手掌，環顧一眼，見著身邊敵人被他斬殺乾淨，西門應是無憂，遂道了句「我去其餘城門看看」，身子倏然竄出，已是不見蹤影。

歷陽乃是臨江重鎮，南門對著長江，林士宏自九江溯江而來，難怪先前沈旦在西北門飛來飛去，也沒見著對方五萬大軍，直至陰葵派在他擄去三女之後，果斷難，早已隱蔽待命的林士宏軍亦開始向城池迅移動。這其中的時間不過他來回奔走七八十里的功夫，可見陰葵派謀劃得何等周詳和細密，就連歷陽外圍的哨崗也被其一網打盡，事先沒有半分林士宏入侵的消息。事之後，沈旦雖然擊退陰葵派，打傷祝玉妍，但城中的混亂已然形成，更兼守城主將關棱不知所蹤，這實在是岌岌可危的局面了。好在關棱心腹李靖能當大任，還能調動各處守門兵馬，這才堪堪抵住林士宏的第一波攻城。

沈旦趕至南門時，南門守卒正被殺得節節敗退，上百人拚死用背抵住城門，不讓敵人靠近，一個將官正在揮刀大喊大叫，面上全是鮮血，也顧不得去擦。城樓上，不斷有人中箭翻滾下來，顯然在九江軍的攻勢下，難以支援城門處。突然右側一陣吶喊，一隊士兵在一小校的帶領下趕了過來，立刻突入敵人群中，左砍右殺起來，那些人被這隊士兵一下子殺了個措手不及，被沖作兩截，但仍是仗著人多，不顧一切般殺向身邊士卒。形勢有所緩解，原先城門口的士兵立刻合圍上來，非常有經驗的三個相互配合一起砍殺。

沈旦出一聲冷哼，絕不憐惜這幫被當作炮灰的武林人士。如鬼魅般閃入陣中，連掌帶劈，手下簡直無一合之將，招招致命，步步伏屍。沈旦沖至那小校跟前派你過來？」那小校竟認識沈旦，大喜道：「沈公子也在，李護衛叫我增援南門，在路上殺了一陣，這才趕到。」沈旦點點頭得好，必須盡解決城門口敵人。」小校道了聲是，振臂高喝道：「江淮必勝、無敵上三營殺。」

數十上百名江淮士兵同時感染，高喝道：「江淮必勝，無敵上三營。」頓時喊殺聲震天，江淮軍士氣復振。沈旦陪同小校殺了一陣，便將這批敵人殺了個乾淨。這小校似是受到他的鼓舞，驚喜般道：「想不到沈公子不但武功厲害，戰陣殺人也是一樣所向披麾，楊彬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沈旦「哈哈」一笑蟲小技耳，你帶人增援其餘各門，這裡交給我了。」

小校楊彬大聲應了聲拜般再看了沈旦一眼，便領著他的屬下急匆匆往東門方向去了。沈旦正欲趕上城樓，幫助守城時，最先那守門將官喊道：「沈公子，讓某隨公子一起殺敵。」沈旦回頭一看，見正是那守門將官，遂停下腳步道：「守門同樣要緊，你且在此緊守城門，務必不能有失。」那將官抬臂大聲應然把他當成了指揮官，隨即指揮部眾將敵人屍體碼成一堆，阻在路口。沈旦邊看邊點點頭，暗道：此人也算有些本事。

沈旦躍上城樓，近至垛前往外一看，只見城外密密麻麻，無數軍隊列著方陣在城前半裡外踏著方步，更有大量的先鋒炮灰部隊正不要命的往護城河沖，遠處攻城的雲梯、衝車正緩緩移動。此時，城外一個弓兵方陣正在挽弓往城樓射箭，沈旦眼尖，大喝一聲道：「有弓箭，盾牌掩護。」身邊一小校見著沈旦，喝道：「你是何人？」沈旦回道：「杜總管帳下三軍總指揮使沈旦。」話音方落，箭矢已至，四支長箭頓時將這小校射了個對穿，來不及喊叫一聲，一頭載下城頭。好在沈旦提醒，多半士兵反應過來躲入垛牆或盾牌后免去一死。趁著箭雨，城下無數兵卒已是近至護城河邊，將背上沙袋紛紛填入。沈旦轉動內力，高喝道：「我是杜總管帳下三軍總指揮使沈旦，全軍現在聽我命令指揮。」城上兵卒大都是在低級將官的指揮下抗擊敵軍，久久不見關棱的指使，如今見有人出頭指揮，又見他聲音洪亮，想來定是武藝不凡，大多欣然應諾。少數不以為然的在這種情況下，也只好聽命行事了。

沈旦接管指揮，立刻命人集中弓手，分作三批輪番向下射箭，一輪壓制城下弓手，兩輪攻擊填河敵兵。這樣一來，還擊源源不斷，仗著牆高優勢，頓時射倒大片敵兵，不到片刻，護城河邊已是伏屍陣陣，血液不斷注入河中，將河水緩慢染成血紅色。

沈旦見著敵軍陣中，雲梯緩緩移了上來，遂問身邊一小校道：「城中可有軍馬？」那小校答道：「西北馬營處有三千戰馬。」沈旦一指雲梯，命令道：「我欲出城燒毀敵方攻城器具，你去招集三千騎兵，騎上戰馬來此城門口聽令。」那小校不敢怠慢，連忙應聲去辦。

敵兵見城上箭雨厲害，遂停止攻擊，陣中號角連連，旌旗展動，步兵陣勢開始變動，一隊士兵開始在箭矢範圍外堆積土山，同時大隊士兵護著雲梯往城樓漸漸靠近。見敵人調整攻勢，沈旦乘隙問道：「守城物資不知夠不夠？」沈旦自稱三軍總指揮使，故一些將官大都移至他身旁，接受他的調遣和指揮，聞言一名較胖的將官回道：「庫中尚有箭矢六百萬支，各類兵器五萬餘件，守城物資油木等五百萬石，庫中存糧二千萬石，足夠軍隊使用一年，全城使用三月。」

沈旦點點頭，對此顯得滿意，只要物資充足，便不懼林士宏的五萬大軍。很難想象，歷陽若是沒了沈旦、李靖這些人，將面臨怎樣的一個局面。即而下令道：「你即刻找到李靖，讓他死守這些物資，嚴防城內破壞分子。」那人應是急急前往傳令。沈旦的命令，其他人難說，但想來李靖還是會聽的。頓頓又指著身邊一人道：「你帶些人，去告訴全城百姓，務必不可慌亂，全部呆在家裡不要妄動，告訴他們，城門絕不會破，他們絕對是安全的。」那人在沈旦的嚴令下，不敢不聽，亦是急急離去執行。

待了片刻，城外雲梯已是逐漸靠近，沈旦一眼望之，不由一掌拍在城垛之上，擊飛一塊碎石，狠狠道：「怎麼三千騎兵還未來？」沈旦話音方落，一人急喘喘跑上城樓，大聲道：「總指揮使，三千騎兵集合完畢，請總指揮使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