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乖的遺體火化之後，就迅速地送入寵物專屬的靈骨塔。下午下了一場大雨，等他們要離開的時候，雨已經停了。潮濕的空氣中，透著涼意，而邱筱媚的雙眸中，始終潤著光，雖然她一直沒放聲哭過。
本來已經要走的邱媽媽擤擤鼻間的水氣，說道：「筱媚，下次來看小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媽媽想在這裡多陪陪小乖。」
邱筱媚說道：「我也留下來陪小乖。」
邱媽媽搖搖頭。「你的臉色好難看，留在這裡，怕你會更難過，讓邵文陪你去走走吧。」
「嗯。」劉玉麗在一旁附和。「是啊，筱媚，你的樣子真的不太好，我在這裡陪你媽媽就可以了，你去透透氣吧。」
邱筱媚扯了一抹苦笑。「有這麼糟糕嗎?」
她的目光看向唐邵文，唐邵文收起了昨天那種戲謔的笑，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擔心。
劉玉麗拍了拍邱筱媚的臂膀。
邱筱媚笑了笑。
劉玉麗的小動作很窩心，像是把她當女兒看待，而唐邵文也像是她的男朋友一樣，在這一刻扮演著她最親近的支柱。所以邱筱媚不再像昨天那樣的焦躁，反而覺得慶幸他們在身邊。
唐邵文握著她冰冷的手，她看了看他，淺淺地笑了。「陪我吧。」她小小聲地這麼說著。
「好。」唐邵文一笑，捏緊了她的手，拉著她離開。
知道獲得她的信任和依賴，他每一步都走得抬頭挺胸。他是真的以她的男朋友自居。
他們兩個一起走了一小段路，他突然聽到她以含笑的聲音說道：「你走路的樣子，跟小乖走路的樣子好像。」
他錯愕地回頭，眉頭一皺。「難道我的樣子像一隻開路的狗?」
她忍不住哧地笑了出來。
「還笑!」他不滿意地說。「你不是難過地快哭了，竟然還有心情笑我?」
她淺淺地笑著。「是啊，我很難過，可是看到你，竟然就是笑得出來。」
老天……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真是喜歡聽她這樣說，喜歡知道自己可以牽動她的情緒。
他突然轉身抱住了她，她愣了一下，臉頰微紅，可是在他的懷抱中，已經不會有什麼不自在的感覺。
這傢伙，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她已經習慣他這樣直接的態度了。某種程度上，她不只羨慕他，而且也喜歡順著他這樣率性的態度。
在他的勾動之下，她的情緒也有一個出口。
本來都是她讓他依賴，現在卻是他讓她放縱。
他輕輕地勾起一抹笑。「不要告訴我，小乖也會這樣抱著你。」
她低笑。「小乖抱起來的感覺，比你抱起來的感覺更舒服。」
「呿!」他發出一聲不高興的抱怨，放開了她。「還好你們家小乖死了，不然我就要跟它爭寵了。」
他好像吃醋的情人，這讓她啞然失笑。
「我說真的。」他一臉正經地補充。
她笑看著他，不懂為什麼突然問，他的言語越來越曖昧。可是那種曖昧的話，會讓人的心口暖暖甜甜的，雙頰輕輕地透著紅暈。
看她露出了輕鬆的笑容，他故意綳著一張臉說道：「說，小乖到底有什麼好、哪一點比得上我?」
她一笑，笑意中是溫柔的懷念。「小乖好好，它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要怎麼大小便。」
「我也是啊。」他裝出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這惹得她嘴角的笑意更濃。「它很乖，我把它撿回來的時候，它好小，可是跟人很親近，看到人也不怕，也不亂叫。」
說是笑著，邱筱媚的鼻頭，竟然惹了酸楚，微微地泛著水氣。「你知道導盲犬嗎?導盲犬為了不增加主人的負擔，它們的大小便都會非常克制。小乖沒有受過訓練，可是它第一次來我們家的時候，雖然很緊張但很乖巧，不敢隨地大便喔，真的……真的……」
邱筱媚哽咽的聲音變小。小乖惹人憐愛又懂事的乖巧模樣鮮明的浮現。就是年老的它，也會安靜而微喘著氣，在她身邊兜轉著。
他突然一臉嚴肅地看著她。「我懂了，我真的懂了。」
她抬眸瞅了瞅他，就看他的手指像是拿著紙筆一樣地比畫著，口中念念有詞地說道：「要讓邱家人喜歡，不能隨地大小便。」
「你最好是啦。」她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肩膀。
「汪!汪!」他突然像一隻狗一樣地在她身邊兜轉磨蹭。
一時間，她所有的情緒全混在一起，淚飆了出來。
她好想念小乖，她好難過，後來能陪著小乖的日子是這樣的少，竟然連最後一面也沒有見上。
「你好奸詐。」她半埋怨地推了他一把。「又惹我哭，又逗我笑。」害她現在好狼狽。
「誰叫你，哭也不夠，笑也不夠。」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
她眨了眨哭紅的眼睛看著他，他的溫柔整個打到她的心頭，她很想痛哭一場，但是情緒又不全然是極度難過。
那種被了解、被呵護、被擔憂、被疼惜的感覺，又讓她覺得很開心。一切混亂到底，她說不明白，情緒就是一直滿著，但是她又不知道怎麼處理。
他對她一笑，又是一把滿滿地抱住了她。「你這樣壓抑情緒，看起來其實更糟糕，我實在不懂，你明明就是一個很成熟的女人，怎麼會讓人這麼替你擔心。」
她的眼淚一直掉，在他的懷裡，像個情緒失控的小女孩一樣。
「還不是你。」她哭得肩膀輕顫。「都是你害我不知道哭好，還是笑好。一下子哭，一下子笑，像個瘋女人一樣。」
「那就當瘋女人吧。」他以呵寵她的口吻這樣說著。
該死，他對她的影響力超過她自己所想的，她窩在他的懷裡竟然想跟他抱怨、跟他撒嬌。
平常她不是這樣的，可是他那種像是情人一樣的寵愛，讓人無招架之力。
她抬頭，睇盼著他。「你怎麼可以拐我當瘋女人啦?」
她的理智和自制力越來越崩解，在他面前嚴重退化。
她的眼眶泛著淚光。她的眸光不再是往常那樣的冷靜清明，她水蒙蒙的眼眸中只有他。
這樣多好……唐邵文低低地嘆息一聲，輕輕撥弄著她的發梢。
微涼的空氣，溫度突然升高。他的嘆息聲就落在她的耳邊，呵熱了她的耳垂，她白皙的臉頰透著紅暈。
她的淚珠淌在潤透的臉頰上，像極了玫瑰花瓣上的露珠。
「老天，你怎麼這麼好看?」他低啞著聲音沉吟著。
她的心跳飛快，臉紅得更厲害，腦筋一片空白。第一次聽他說這樣的甜言蜜語，讓她像是喝了酒一樣暈眩。
他的手指扣住了她的臉頰。
她沒有能力躲開。他灼熱的目光深深地吸引著她，他低低的呼吸混淆著她，他的臉靠向她，她竟不自覺地仰起頸子。
他的手指在她的唇瓣輕滑，指尖肆意地撩動。「其實我比較想把你拐來當我的女朋友。」
她不去想這句話是開玩笑的，還是說真的。她的心跳咚咚咚地狂擊，因為他靠了上來。
他俯身，攫取了她的唇瓣。雖然不是毫無預警，她還是整個僵硬地頓住，嘴唇雖然是半開的，牙齒卻是緊閉的。
他的手環住她的腰，輕輕含舔著她的唇瓣，直到她暈眩與放鬆之後，他才順勢撬開她的唇關。
她的心跳猛烈，雙腿發軟，僵硬地抱著他。
他輕巧地逗惹著她，汲取她甜美的芳津，酥麻的感覺讓她難以喘息。
鈴!鈴!鈴!突然他的手機發出聲音。
「啊。」邱筱媚低叫一聲，被嚇了一大眺，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
「Shit!」他低咒一聲，完全不理會鈴聲，繼續想靠近她。
她的肩頭卻瑟縮了一下。
「Shit!」他又罵了一聲，這次真的生氣了，抓起壞事的手機，氣得要關機，手指才按了上去，邱筱媚就發出細碎的聲音。「等……」
他看著她，她的雙頰酡紅，輕抿的唇瓣鮮艷欲滴，性感極了。
老天，他放任著手機狂響，直盯著她，只想一口把她吞了。
她眨了眨眼睫，心跳好快，她根本不敢看著他熾烈的目光。剛剛發生的事情，到現在她都還覺得不可思議。
涼風吹來，她的身子還是直發燙。
他的手伸出來，想要環住她的腰。
手機還在響，她舔了舔嘴唇。「手機……」
「對，這該死的手機。」他把手機拿出來，正要關機的時候，下意識地瞥見來電顯示，是他的前女友Tina打來的。
因為Tina從分手之後，就一直沒有和唐邵文聯繫，所以他頓了一頓，才伸手要關機。
她注意到他頓了一下，探手出來阻止他關機。「說不定是重要的電話。」她眼睛低覷著，也看到了來電顯示。
一股含著酸意的不快，突然翻湧上來，可是她還是面帶著微笑。「電話到現在都還不肯停，應該真的是很重要吧。」
唐邵文有一點遲疑，那一點點的遲疑，讓邱筱媚不大舒服，不過她維持著向來的行事作風說道：「要接就接，又沒有什麼關係。」
說完后，她轉過身去。「好了，你們的隱私，我不會偷聽，你趕快接電話，不要讓人家等。」風吹動了她的發梢，她突然覺得清醒了很多。
唐邵文看她這樣，說道：「你生氣了?」唉，他看這樣子，邱筱媚的情意應該都消退光了吧。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邱筱媚言不由衷地帶著笑意輕快地說。
「你這樣就是生氣了。」唐邵文還不至於無法分辨她的情緒。老實說，他還有點高興她生氣了。「吃醋了，對不對?」
邱筱媚臉頰泛紅，唰地回過頭。「我吃什麼醋啊?誰要吃你的醋，莫名其妙。」
唐邵文一逕地笑，手機也還一直響著。
邱筱媚終於壓下住不舒服的感覺。「手機真的很吵，請你把它接起來好嗎?」
「好，你不要生氣了。」唐邵文接了起來。「我看看到底她有什麼事情，我只跟她說一下下就好了。」
「喂。」他才一出聲就聽到Tina的哭聲。「邵文，還好你接了電話……不然我只能去死了……」
「怎麼了?」唐邵文擔心起來。
Tina泣訴：「我被人強暴，還被拍了裸照，怎麼辦?怎麼辦?」
「怎麼會這樣呢?」唐邵文一愣，聲音轉為溫柔。「你不要慌，你現在人在哪裡?我馬上去找你。」
「我在家裡。」Tina哭道：「我現在不敢出去外面。」
「你不要緊張。」唐邵文安撫道：「我現在就到你家去。」
「那你什麼時候到?」Tina神經質地問著。
「我現在人在台中，馬上就趕回台北。」唐邵文說道。
「好，你快來喔。」Tina像個無助的小孩一樣哭著撒嬌。
「好。」唐邵文掛了電話后，快步地趕上悶悶不樂地走著的邱筱媚。
「筱媚!」唐邵文拍著邱筱媚的肩膀。
邱筱媚回頭，扯了一抹笑。「這麼快就講完了?」
「嗯。」唐邵文看了看她，說道：「我臨時有事要馬上趕回台北。」
邱筱媚斂收了嘴角的笑容。
「Tina發生了一些緊急的事情。」唐邵文只能這樣說明。
邱筱媚又是一笑。「你不用跟我解釋的。」她可以猜得到。
這就是唐邵文的個性吧，女孩子有困難的時候，他就會挺身出來。
這一點，她其實是很欣賞的。只是她突然間也認清了，對唐邵文而言，她並不是多麼特別。
唐邵文喜歡照顧人嘛!她剛好給了他一個照顧的機會，所以他們才會突然變得親密，甚至是……親昵。
他對自己好，只是……只是剛好。
邱筱媚掛起一抹看起來豁達的笑容。「想做什麼你就去吧。」
「你不生氣嗎?」唐邵文看了看她。
「我憑什麼生氣?」邱筱媚的聲音還是泄漏了一絲的酸楚。
唐邵文一笑。老實說，他不怕邱筱媚吃醋，就怕邱筱媚不吃醋。不吃醋，那就表示他在她心中並不重要。
他靠近她，大手輕輕扣上她的腰際。
她的身子一綳，表情僵硬。
他低聲笑道：「你當然可以生氣，憑你是我的女朋友。」
她的心跳加快，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剎那間什麼不開心的情緒全部不見，整個人輕飄飄地，像是在雲端一樣。
暖甜甜的感覺滿在胸口，一切像作夢一樣不真實。
她低下了頭，雙頰羞紅，身子不自覺地靠向他。
就在他揚起嘴角的時候，手機又神經質地響起來。
邱筱媚一把推開唐邵文，這時候她真的沒有辦法再維持平時的溫和笑容。
邱筱媚嘴角一扯說道：「等你把前女友的事情搞定了，再來交女朋友吧。」說完后，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Shit!」唐邵文煩躁地咒罵一聲，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又是Tina!可惡，他又不能丟下她。
唐邵文看著邱筱媚的背影。
還好，邱筱媚向來都是個很溫柔很懂事的人，總有一天，她會諒解他的。
唐邵文只能這麼想了。
他卻沒想到，愛情會讓溫柔的變成急躁的，懂事的變成糊塗的。
處理好小乖的後事，邱筱媚星期天就回到了台北。回去后，她去了一趟唐邵文的家。
她按了唐邵文家的電鈴，都沒有人應門。手提著小禮盒的她，只好在唐邵文家門口徘徊。
等不到他，她開始有些後悔，覺得自己這樣來找他，好像太過冒失了。
就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唐邵文剛好回來，兩個人對看了一下，邱筱媚的表情有點尷尬，唐邵文卻是露出了大大的笑臉，然後又是一個熱烈的擁抱，抱得邱筱媚有點喘不過氣來。
唐邵文問道：「你幹麼關機?」
從他接到Tina的電話趕回台北之後，就一直聯絡不上邱筱媚。照他推測，邱筱媚這次真的很生氣了。
邱筱媚淡淡地說：「我不喜歡手機打斷我本來要做的事情。」
唐邵文當然知道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他放開了她，當著她的面把手機關掉，然後露出討好的笑容。「嗯，你說得有道理。」
邱筱媚因為這樣逸出了一抹笑。
看到邱筱媚笑了，唐邵文暗暗鬆了一口氣。其實他剛剛才送Tina回家，Tina的情緒不穩定，沒陪著她，他也不放心。但是，他心裡也挂念著要跟邱筱媚聯絡。
他跟邱筱媚的感情才剛剛萌芽，他也很怕愛的小苗就這樣摧折了。
他開了門讓邱筱媚進去，跟在邱筱媚後面的時候，他才注意到邱筱媚手中的禮盒。「你拿禮盒到我家來做什麼?」
邱筱媚說道：「我媽媽要我謝謝你，陪著我們處理小乖的事情。」
唐邵文關了門，哀怨地看著邱筱媚。「如果邱媽媽不叫你來的話，你是不是就不會來找我?」
邱筱媚看著他的表情，笑了出來。她喜歡唐邵文在她面前流露出一點無助的樣子，因為這樣表示他對她的在乎。
她坐在椅子上，笑笑地不說話。
他跟著坐在她旁邊，然後握住了她的手。
邱筱媚的心跳因為這樣快了。那天他說要她做他的女朋友時，她真的愣住了。她不確定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她也不明白，為什麼他會突然說這樣的話，一切都太混亂了。
可是他這樣親昵地握著她的手，感覺如此甜蜜。她的臉頰輕輕地透紅，有點緊張地抿著嘴。
他揚起了嘴角，靠近她，溫暖而甜蜜的氣息在他們之間漫開。
他溫柔地蹭上她的臉頰，他陽剛的味道逼近，她的心跳快得像是打鼓一樣。她胸前的起伏加劇，身子隱隱地發燙，呼吸困難。她得承認，她想念他那天帶給她的歡愉與暈眩。
這次應該不會再有電話聲打擾了。
她不自覺地傾靠著他。可是隱隱地，不安同時作祟，她的手輕抵著他的胸口，碎聲地問：「Tina......」
老天，他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他不知道怎麼解釋，現在也不想解釋。
「這不重要。」他說。
她從他的語氣中，感覺得出他的煩躁。她想知道答案，但不想惹他不快，所以她下意識地靠上他，環住他的腰際。
他臉上重新有了笑意，突然有些調皮地把她抱上他的腿上。
她細細地叫了一聲。「啊……」
她聽到他低笑，耳朵因為這樣紅了。
「笑什麼?」她睇睞著他，他邪氣地一笑，好看迷人的笑容，再度讓她的呼吸困難。
就在這時候，門突然打開。
邱筱媚嚇了一大跳，整個跳開唐邵文的懷抱，錯愕又驚嚇地看著Tian闖入。
「Shit!」唐邵文咒罵。這該死的Tina現在跑來做什麼?
Tina看到這個情景，也愣了一下，然後她理直氣壯地問邱筱媚：「你是誰?」
邱筱媚注意到Tina手中的鑰匙，下一刻，她才意識到原來Tina有唐邵文的鑰匙!這一點讓邱筱媚覺得很難堪。
邱筱媚雙頰熱辣辣地紅著，像是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一樣。
邱筱媚知道Tina不認識她，而她認得出Tina是因為看過Tina和唐邵文的合照。看樣子，也許Tina不只是唐邵文的前女友，還是現任女友吧。
「不好意思。」邱筱媚深深吸了一口氣后，站了起來。
唐邵文也跟著站起來。「筱媚，你不要多想，也不要誤會。」
邱筱媚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嘴角冷冷地揚起。
哼哼，最好她不是誤會!她真的很想給唐邵文一巴掌，不過她沒這麼做，只是淡漠地收回視線。「我媽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經完成了。那天真的很謝謝你。至於你這兩天種種不禮貌的舉動，我會忘了。」
不禮貌的舉動?唐邵文頓時傻眼!這輩子雖然不是沒被女人發過好人卡，但是他從來沒聽過這麼讓人挫折的話。
他對她的種種熱情，只是……不禮貌的舉動？！
唐邵文追上邱筱媚，拉住了邱筱媚的手。「她不是我女朋友。」
三個人剛好就這麼擠在門口，T1na帶敵意地看著邱筱媚，邱筱媚覷了Tina一眼。Tina誤會了，她才沒那個力氣和人爭風吃醋。
邱筱媚對著唐邵文，帶起一抹笑，說道：「剛好，我也不是你女朋友。」
唐邵文煩躁地抓頭，髒話幾乎要脫口而出。
邱筱媚就這樣從他眼前走了出去，而Tina卻抱住了他。
「我會被你害死!」唐邵文惱怒地推開Tina。
Tina含淚說道：「如果你不管我，那我真的只有去死了。」
唐邵文真想吼她，但是他做不出來，最後他只能不悅地說道：「我不是已經送你回家了，你怎麼又來了?」
「我沒有看到你覺得很不安心，所以又來找你了，剛剛我也有打你手機，只是你關機了。」Tina委屈地說。
「媽的。」唐邵文真的再也忍不住罵了出口。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現在才意識到當個好情人和當個好人之間，有時候是必須選擇的。他很想當個好情人，但是現在卻不能丟下Tina。
「你不要生我的氣……」Tina在他面前哭了。
唐邵文無奈地看著她。唉，就算他被Tina氣得半死，也不能丟下她。
而就算他很喜歡邱筱媚，現在也無法追她。該死，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