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71、

自從到嘉陽工作，王宇達就被庫存的問題困擾著，一直不得安生。好在庫存終於處理完了，難得心裡沒有壓力，早早下班回去吃了飯，坐在屋子裡看電視。

九點多鐘的時候，花花打電話過來，王宇達調小了電視的聲音，按了通話鍵。

「宇達，你在哪裡呢？」花花的聲音很輕，聽起來似乎有事情要談。

「看電視呢，怎麼了？」王宇達覺得花花的語氣有些奇怪。

「工作還順利吧？」花花問。

「還好，一切都順利。」王宇達回答了之後，繼續說，「庫存處理完了，工作也都正常開展了，一切按部就班，好日子就快要來了！」

王宇達想了想自己一個多月來的經歷，覺得好運氣已經光臨，加上自己善於籌措，精於運營，以後應該越來越好。

「我給你的帳號，今天收到兩筆錢，這是怎麼回事啊？」花花的語氣中似乎有些驚恐。

「是清理庫存的回扣，以客戶的名義申請的，實際上算是我們賺的，不過這些也不能全部都裝進我們自己的口袋。」王宇達聽說錢已經到賬，心裡很高興，不厭其煩的跟花花解釋。

「這麼多錢，會不會有問題啊，你可不要干違法的事情啊。」花花語氣中透露出擔心。

「放心吧，不會的。」王宇達安慰花花，然後又囑咐花花把錢轉到自己的帳戶上，要把這些錢做些安排。

兩個人聊了錢的事情之後，又對未來的生活作了一番憧憬，戀戀不捨的掛了電話。整個通話過程，花花除了問了錢的來源，大多時候還是擔心王宇達的行為是否有風險，擔心觸犯了法律，為了錢身陷囹圄就不值當了。王宇達反覆解釋了這個錢的來歷，說了行業上這種事情是司空見慣，屬於潛規則，一遍又一遍說著的讓花花放心，最後花花終於笑了出來。

畢竟，有錢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放下電話，王宇達開始盤算這筆錢該如何分配。能夠成功清理庫存，麗麗立了大功的，如果不是麗麗察言觀色，隨機應變，12og的硬碟按照自己的計劃十有**是處理不了的。

吳昌駿雖然是自己兄弟，但是出來闖蕩大家都為的是賺錢，如果不是他在中間維持，26og的硬碟一來自己沒有能力處理，二來也不可能按照成本價格銷售，一半的油水也就不存在。

思想老萬那邊，雖然清理庫存沒有提過回扣的要求，自己也沒有許諾過事成之後有利益，但是思想這樣的大公司，隨便放出一個小單對自己來說那就是吃到了一大塊肥肉，還是要打點一下，保持聯繫，也許以後自己青黃不接的時候還有用得著的時候。

清理庫存的相關人員一一在心裡想了一遍，又根據各人不同的情況大致該給多少錢，做了一番打算。

轉念想到公司內，自己也許應該要用這次的錢做一些鋪墊，從短短一個多月王宇達也看出來在這個公司需要維持好內部關係，有困難的時候才能夠有人關照。自己現在遇到困難，只能找一些原來的老朋友傾訴，在公司內部連個可以聊天的人都沒有。老朋友只能根據經驗幫助自己分析情況，或者安慰安慰自己的情緒，對於公司內部的情況根本摸不著邊。要想在公司站穩腳跟，必須要找到靠山，大樹底下好乘涼。想畢之後，心裡也有了清晰的打算。

第二天一大早，王宇達照例早早到了公司，跟范小雨打了招呼簡單聊了兩句，急匆匆地上了六樓。

按照昨天晚上想好的數字，麗麗十萬、吳昌駿二十萬、把信息給花花，讓花花今天把事情處理了。同時又把自己的帳戶給花花，讓花花轉2o萬到自己帳戶另有他用。放下手機，在座位上反覆想了之後，覺得自己處理的面面俱到，兼顧了所有人的利益。

整個上午，除了安排好錢的事情之外，又和運作阿苗把周預測做好，其他時間依舊輕鬆的聊天，短短几天通過在QQ上聊天已經和范小雨的關係拉近了很多。網路真是個好東西，很多面對面不能說、不好說的話，在網路上可以肆無忌憚的說，說深了可以個調皮的笑臉過去，如果對方不反對，就可以繼續說著不著邊的話，些葷段子。

按照王宇達的估計，自己和范小雨的關係已經到了可以進一步展的程度了，找個機會請范小雨吃飯，按照自己的泡妞三部曲應該成功率會很高。通過聊天，王宇達了解到范小雨是本科畢業，在嘉陽已經工作了將近三年。一個本科畢業生，在一家公司做了三年前台，王宇達有些不理解，但是關係到人家個人私事，范小雨不說，王宇達也不好問。憑聊天感覺，范小雨不是一個能力平庸，憑美貌求職的花瓶。

臨近中午，王宇達收到花花的簡訊，內容很少，只了幾個字，「事情已辦。」

看了簡訊之後，對花花只了四個字很滿意，這種事畢竟不比別的事情，意思傳達到了就好了，覺得自己的女人辦事情愈地有分寸，感覺很欣慰。

「查一下你的帳號！」王宇達沒有辦款金額，只是了個簡訊給麗麗，希望能給麗麗一個驚喜。當時承諾的事成之後不少於五萬，現在整整翻了一倍，應該能讓麗麗高興一陣子。為什麼要把五萬增加到十萬，王宇達自己也說不清楚，是感激麗麗幫助解決了庫存難題還是因為麗麗的一番話而另眼看待。錢已經辦出去了，索性大方一點不再去想。拿起手機出了辦公室看看四下無人，撥了吳昌駿的電話。

「昌駿，我辦給你了，你查一下。」話雖然很隱晦，吳昌駿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謝謝！」聽筒里傳來吳昌駿的聲音，聽不出與平時有什麼不同，接著又說：「你什麼時候去北京？」

聽了吳昌駿問自己去北京的時間，突然想起庫存都處理完了，自從上次電話沒有打通自己再沒聯繫馬哥。八月份銷售壓力非常大，自己一定要在公司坐鎮，隨機應變，保證銷售進度順利進行，實在走不開。

「下個月初吧！」想了一下對著電話說。

72、

午飯後王宇達拿了自己的銀行卡，徑直走向了銀行準備取款。銀行里人很多，王宇達拿了個號碼排隊，看自己號碼前面還有七十多人，無奈的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耐心的等著。

坐在座位上等待叫號的空檔，忍不住想起昨天和麗麗聊天，說到了廣武酒店總統套房裡生的事情。

王宇達覺得事情實在太過蹊蹺，很想開口問問，但又覺得問不出口，或許是麗麗看出了王宇達的意圖，也許就是想把情況告訴王宇達讓他安心，兩個人在床上卿卿我我的空當，麗麗把那天晚上生的事情從頭到尾和王宇達說了一遍。

王宇達出了包房之後，老萬變得很規矩，再沒有什麼動手動腳的事情，麗麗自己也不好太主動，兩個人就在包房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老萬酒興和談興似乎都很好，剩下的多半瓶白酒麗麗和老萬喝到十點多才喝完。

因為掛著個助理的名義，麗麗要送老萬回廣武酒店，老萬也不推辭，兩個人亦步亦趨的回到了總統套間。麗麗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多白酒，進了房間之後就覺得暈頭轉向，到了洗手間差點把胃吐出來。來來回回折騰了幾次之後，整個人處於一種迷離狀態。老萬看麗麗喝的已經神志不清了，一邊說著讓麗麗到裡面床上休息，一邊把麗麗抱到了卧室的床上。

麗麗困極了，幾乎連眼都睜不開，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初時老萬尚能剋制，後來隱約能夠感覺到老萬的手在身上不安分的亂摸著，麗麗本能的說著不要，這似乎激起了老萬的**。麗麗感覺老萬很用力的除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像一座小山一樣壓在自己身上，喘不過氣來。

就這樣昏昏沉沉的睡著了，一直到第二天天大亮，麗麗醒來的時候現自己什麼都沒穿，憑著若隱若現的回憶知道生了什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屋子裡悲痛欲絕的大哭起來，瘋似的找電話要報警，老萬也是真害怕了，仗著力氣大搶下了電話，一直說著後悔的話，讓麗麗千萬不能報警。說到言辭懇切之時，甚至還當著麗麗的面打了自己兩個耳光。

麗麗本也不是真的要報警，一半覺得自己委屈，一半也是為了嚇嚇老萬，不過因為神態逼真，確實讓老萬信以為真，再後來老萬出了卧室，麗麗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著事情，因為實在睏倦，又睡了個回籠覺。等醒來的時候，聽到外面老萬和王宇達聊天，再後來的事情王宇達都知道了。

王宇達聽著麗麗的述說，覺得麗麗真是聰明到了極致，能夠根據事態變化很快做出判斷，並且能夠演繹的像真的一般，心裡生出佩服的想法。又想起老萬說的，「玩過這麼多女人從來沒碰到過這麼好的。」照麗麗的說法，麗麗整個晚上都是醉酒之後的迷離狀態，應該是死魚一樣躺在床上任憑老萬折騰，這樣就談不到表現有多好。

心中暗暗生疑，但無論如何也問不出口的，只能把懷裡的麗麗抱緊些親了親額頭，嘴裡說著感激道謝的話。

「這都是為了你！」麗麗也是很乖巧，說了這一句之後再也沒有說過別的。

王宇達重新沉浸到自己的思緒中，和麗麗認識以來，生在彼此之間的一幕幕，恍有隔世之感。

正在心裡感嘆著，聽到叫到自己的序號急忙起身到窗口，把卡和身份證遞進去，說了取款的數字靜靜的等著，確認了密碼把錢數清，跟銀行的女職員要了一個袋子，急匆匆地回了公司。

手裡拎著沉甸甸的袋子，一路走回來，直到坐在位置上對自己的決定還是有些猶豫，不知道這樣做是否得當，如果萬一事情沒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樣展，自己該如何應對？患得患失的感覺，躍然於心頭之上。

思來想去反覆的權衡利弊之後，王宇達覺得自己的想法沒有問題，如果做得好一下就可以拉近和領導的關係，做得不好頂多也就是有些不合時宜，但是領導也一定把自己當作一個忠誠的部下對待，畢竟自己把最應該隱藏的事情拿出來說，而且是只有兩個人的場合。

有利無弊的事情，為什麼不幹？

看了一下肖克強辦公室沒其他人，拎起裝錢的袋子靜悄悄的進了肖克強的小辦公室，把袋口折好放在肖克強的辦公桌上。

「有事情么？」肖克強看著王宇達問，低頭看了看放在桌面的手袋又問：「什麼東西？」

王宇達有些躊躇，想開口把事情說出來，又想自己該如何開口，怎麼把事情說得合情合理，讓人容易接受。本來在外邊已經想好了的，肖克強一問又讓他思路有些混沌。

看著王宇達的窘態，肖克強微微的笑了笑說：「有什麼事情就說，不用緊張！」

聽了肖克強的話之後，王宇達似乎有了主心骨，看了一眼肖克強，說出了自己的來意：「肖總，我那朋友接了我們的庫存，給了我這個。」

王宇達說完把放在桌上裝錢的袋子向肖克強推了推。

「怎麼回事？」肖克強似乎明白了王宇達放在桌上的手袋裝的是什麼東西，也明白了王宇達的意思。

「我那個朋友接了我們的庫存，說是賺了一筆，非要給我這個，我推辭不掉又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個事情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所以只能跟您來商量商量。」王宇達有些不知所措，說到最後語氣有些謙卑。

「這個你先不要跟別人講，我考慮一下再找你。」肖克強聽了之後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談完了手提袋，肖克強又囑咐王宇達平時要注意銷售進度，多了解外邊市場行情，要把銷售人員的心思摸透，這樣才能夠做好這個產品經理。雖然還是那番話，在王宇達聽來卻比前幾次有很多不同。先語氣不同，以前只是領導對下屬例行公事的態度，今天聽來完全是指導和關心的口氣；其次，說話的詳細程度跟以前又是完全兩樣，之前是點到即止，這次卻是有點剝皮說瓤的感覺。

兩個人聊了一會，肖克強沒有什麼要說的了，王宇達看情況差不多，起身出了肖克強的小辦公室。

坐在位置上回想剛剛在肖克強小辦公室的一言一行，自覺言語謹慎，滴水不漏。自己故意做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似乎是沒有主意去求教，應該是沒有讓肖克強看出破綻來。想想之前肖克強工作上的指導和說話態度，再對比剛剛的狀況，完全是把自己當做自己人來看的口吻。

想想自己說話分寸、辦事尺度再結合肖克強聽了事情之後的反應，自己所做的應該恰到好處，忍不住又是一番得意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