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卷 王者歸來 第十三章 雪峰腳下（1）

「天亮之前等不到我，就不要等了！」這是陽炎離開時留下的話。

天已大亮，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陽炎在訓馬場遭到奉軍埋伏，雙方浴血激戰。陽炎火燒料場，也沒能逃脫重圍，被奉兵生擒。」

紅彩閣含淚強忍傷痛，天明時分，但見宮中東南方向火亮衝天，濃煙滾滾，便知不妙。「召集弟兄，離開巨夷，北上與金手指回合。」

人馬在後門外集結，紅彩閣默默回極為不舍，終還是將火把投在了烈酒之中。頃刻間，熊熊大火淹沒客棧。眾人匆匆離去，扮成北境難民從南門出城。出城，皆騎快馬，一路北上。

同時，大奉帝點兵五千，出北門。

鑾車左右重兵把守，密不透風。緊隨其後的車上便是十字木架，橫木之上兩條粗粗的鐵鏈，另一頭勾著陽炎的兩根鎖骨。鐵勾穿過鎖骨，血跡斑斑。陽炎靠著木柱，身上傷痕纍纍，奄奄一息。道路不平，每遇石子車身顛簸，鐵鏈錚錚響動，陽炎身子晃動，深在肉中的鐵勾令他眉頭緊皺，露出半口喘息。

「報，右護衛界嶺以南再次遭到伏擊，誅殺雪族姦細三百餘眾。」

奉帝穩坐車內，微啟雙唇，「令右護衛火前往啞口，與邳國境內奉軍匯合，封鎖啞口、方州要道。」

「是。」來人領命急迅離去。

界嶺之頂萬年積雪，飛鳥絕跡，無人逾越。到雪國需折道西北，經啞口、方州，要麼往東，越大洋。

奉帝攤開大奉江域圖，其上山河分明，大小城池星羅棋布。唯有界嶺以北，一片空白。

蔚藍的天空，白雲如綢，雲腳下矗立著巨大的雪峰。峭壁斷崖上流布飛瀉直下，閃耀銀光一落千丈。這裡就是大奉之北，雪國之南――界嶺。連綿千里的雪峰，將綠洲一分為二，成為兩個不同的國度。

早已女坐在清澈的溪邊，腳下的石頭上苔蘚蒼綠斑駁，望著遠處繽紛絢麗的山花，迎面而來的是雪峰之頂的寒氣。北去之路已斷，隊伍在此止步，怕是不會再走了。不知道玉椿此時到了哪裡。雪國人計劃周密，不惜犧牲一切，想必已經安全轉移。

遠處，金手指安排眾人生起了篝火，在溪里抓了魚，采來蘑菇野菜，煮一鍋香香的鮮湯。

這些血腥漢子盤坐圍著火堆，傳遞著酒壺暢懷豪飲，扣膝而歌。

「娘……」雨月在遠處叫她。

「哎！」早已女起身，習慣的答應。回到車內，看到雨月笑得賊賊。「笑什麼呢？」

「娘，知道我們在等誰？」雨月神秘神秘兮兮，心懷鬼胎。早已女回答：「不知道。」

「嘻嘻……」雨月笑得更賊，「就知道您不知道。我告訴您，他們在等椿哥哥的爹爹。」早已女一愣，「椿兒的爹爹？」據琉桑說，玉椿是從殉池救來，不知道他的父親是何許人。

「怎麼？您不高興？」雨月看到她平靜的表情有些意外。

「椿兒是雪國的王，他的父親與我有何關係？」

「呵呵……」雨月調皮的笑起來，「娘是椿哥哥的母親，椿哥哥的父親跟娘有何關係？」

早已女心中一顫。那個清門瘋子的形象馬上布滿腦海。十一年前他莫名失蹤，難道與雪國有牽連。「會是他……」

「就是他，劍奴陽炎。」

丈夫是雪族劍奴，早已女搖頭不信。離開清門，踏上逃亡之路，接踵而來的便是驚奇與兇險。千年雪王轉世，劍奴世代相傳，對她來說都是虛幻，不足為信。但是雪族戰士的前赴後繼，拋頭犧牲又讓他心驚肉跳，那是血淋淋的真實。

野菜魚湯美味至極，堪比宮廷御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