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卷 王者歸來 第十四章 啞口關外32)

此時雖是白天，但這竹葉繁茂，底下一片陰暗。況且四周又是陰森森的，寒風陣陣，倒有幾分恐懼。那人也是膽大，暗自慎定，輕輕抽出腰間的鋼刀，步步靠近。這次，如果自己單刀斬落猛虎，倒可大大威風一把。

他舉刀欲砍，卻停在半空，輕輕拔動枯葉。原來裡面藏得並非猛虎，竟露出一個人頭來。黑黑的頭，分明就是人的後腦勺。

兩軍交戰之地，奉兵營地附近，此人藏在這裡莫非是邳國的探子。想到這裡，那奉兵大聲喝道：「什麼人？滾出來？」喝斥一句，不見那人動。於是又道：「再不滾出來，老子的刀可就不認人了。」

那人這才緩緩扭轉起頭，露出一張稚氣的臉，不過是一個少年乞丐。那奉兵稍稍鬆了口氣，用刀指著少年叫道：「起來！給老子起來……」

少年乞丐正是玉椿。他見奉兵逼近，只得藏於枯葉之中，哪知還是被捉住。奉兵但瞧葉中只藏有他一人，這才放鬆戒備，問道：「小子，你是什麼人？哪裡來的？」

玉椿抱緊自己雙臂，茫然的望奉兵，不知如何回答。從海邊到啞口關，相隔數百里。他歷經堅難，此時破衫垢面，完全一副乞丐模樣。比起通輯榜文上的畫橡要肖瘦放多，那奉兵一時不曾認出。況且，有誰會想到逃出奉國的雪族王，會這般落魄。

奉兵見他不答，不免生氣，提起明晃晃的刀，「不說話，一定是邳國人，老子剁了你。」玉椿一聽嚇得坐到在地，顫顫回答：「我不是邳國人。」說的是奉國語。

「你是奉國人？」奉兵聽他說話感意外，又問：「小子，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玉椿情急之下，來不及細想便如實答出：「找母親。」

「找媽？」奉兵一聽大笑起來，「哈哈……這裡是戰場，都是男人，你跑到男人堆里找媽！」玉椿不再作聲，嚇得顫抖著。

那奉兵回頭看看同伴都走得沒影，不免著急，上前拉了他一把，叫道：「跟老子走！」

玉椿朝前邁了一步，又生生站住，「我不走，我要找我母親。」

奉兵一聽馬上開罵，「媽的，老子叫你便走，再羅唆老子剁了你。」說著上前伸一腳。玉椿腰要挨了一腳，險些被踢倒。搖晃了一下又站穩。自己是奉國通輯要犯，眼下跟著奉兵去凶多吉少。於是他站在原一動不動。

「咦……你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奉兵說著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頸，就像拎起一隻小貓小狗。

玉椿被拎起，頓時心慌雙腿亂蹬，口中大叫，「我不走，我不走，我要等我媽！我不走……」那奉兵顯然一隻手抓不住他，於是右手一抄將他攔腰一挎，任他扎掙都不理睬，大步出林。

出得竹林，夜幕已降臨，雖然遠處天空欲暗還明。但山影重重，山腳卻早早陷入黑暗。奉營之中燃起篝火無數，就像天空的星星。撲鑠的火光，將哨塔的影子投到山崖之上，搖擺不定。

一片漆黑的山腳，陣陣冷風襲來。玉椿被夾在那人腰間，驚恐不安。遠遠的看到崖底處一堆火光閃閃，火堆旁似有人影晃動。這時，耳聽得有人高聲喝著，「什麼人？」

「是我！」那人回答一聲，大步朝前急奔，口中繼續答道：「抓了一個邳國姦細。」那人步步走近，映著亮光隱約看到奉兵身後是一排木柱。木柱上布滿鐵刺鋼釘，依著山崖，像似一座簡易的牢房。牢裡面黑黑一片，瞧不清狀況。

玉椿一見這般驚景，想必這人把他當作邳國姦細關進牢里，不由得急呼掙扎，「我是奉國人，不是姦細，我不是姦細。」

奉兵哪容他爭辯，衛兵已打了牢門。那人提手一丟，玉椿便跌入牢中，**摔的生疼。還沒起身，嘩嘩鐵鏈聲響牢門已重重閂上。

玉椿起身拍著牢門，大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是邳國姦細，我是奉國人，我是奉國人。」

「你不是姦細，當我是傻子。鬼才相信……」那人嘿嘿冷笑一聲，挽起守牢衛兵的肩，笑道：「走，喝酒去。」衛兵有些猶豫，回頭看了看厚重的牢門。但想邳國人想逃出去，除非長了翅膀。於是他點頭同意。二人離開，根本不理會玉椿在牢中叫喊。

玉椿抱著牢門喊叫一陣，喊破了喉嚨也不曾有人理會。頓時絕望，懶懶坐地。借著牢外暗暗的火光，打量著黑黑的牢房。石牢三面都是崖壁，頂上布滿石鐘乳，不斷有冰冷的水珠落下，濺到臉上，打濕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