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空間樹葉

橙色的針尖般大小光點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籠罩在萬骨荒原上，哈塔利亞斯帝國戰奴的上空。

帝藍心中一緊，拽著身旁獃滯的兩人，擠開擁擠著站在一起、仰望天空的眾多戰奴，奮力向荒原的深處跑去。

「大哥，怎麼了，為什麼？」被扯拉的清醒的霍金斯滿臉的疑問，不明白帝藍為什麼莫名其妙地向人群的後面跑去。

「這裡不是很好，為什麼到後面深處，那裡很危險！」喬伊斯皺著眉頭，也是滿臉的不情不願。

「難道你們沒有感覺到那些橙色的光點很危險？」帝藍一臉的凝重，「放心吧！不會到荒原的深處，只是往裡走走，離那些光點遠一些。」

「危險？不會吧，我感覺那些明亮的光點很親切，就好像、對、好像母親的呼喚。」被拉扯的向前走路的霍金斯，很顯然不相信帝藍的說法；緊跟在後面的喬伊斯望著帝藍的眼神，也充滿了疑問。

鮮艷的花草隨處可見，周圍已經不再擁擠，稀疏的人群並沒有把這裡所有的花草叢，都踐踏成平地。

停下來的帝藍看著天空中不再密集的橙色光點，並沒有向充滿疑問的兩人解釋。

只見遠方空中眾多的光點，完全遮住了戰奴的上空如同一塊碩大無比的橙色紗布，緩慢地下降。成百上千萬的戰奴仰著臉靜靜地站立著，好像沒有了知覺，帝藍旁邊的霍金斯和喬伊斯兩人也毫不例外。

下降到眾人頭頂兩米處的橙色光點，如同擁有意識的精靈，紛紛投向眾多獃滯地站在地面上的戰奴，進入額頭烙印的三角塔圖案之中，千萬的戰奴一個都沒有落下，只有帝藍面前的橙色光點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擋住，然後隨風散去。

南方天地間矗立的極光之柱正中，紫色的耀斑如同籃球般大小，且還在慢慢地擴大，「紫妖之殤」的降臨越來越近。

懸浮在空中的擎天劍聖西奧多收回了注視著極光之柱的目光，看到腳下消失的橙色光點、清醒的眾多戰奴，輕咳一聲，好像一點都不擔心會有人，額頭上的烙印沒有融入橙色的光點。

西奧多低頭沉思，好像要想一下，多年沒有朗誦的同一篇文字；粗獷的聲音在萬骨荒原的上空響起，飄揚在每一個戰奴的耳邊。

「奴隸、囚犯，而現在你們全都是帝國的戰爭奴隸。你們還想不想離開這個可惡的地方，過上自由的生活？」

被貴族、被命運壓迫無數年的奴隸，心裡早就一片麻木，根本都不會想到，要有自由的生活。「想、想……」只有少數的兇犯扯著沙啞的嗓子回應，且聲音雜亂無章、有氣無力。

好像對底下無視自己的戰奴、相當的惱怒，西奧多激昂的聲音響起，「為帝國而戰，為偉大的大地斗神而戰！殺死南方那些額頭上頂著青**案的傢伙；我、西奧多，向偉大的大地斗神誓，一定有人可以離開這個可惡的地方。」

當西奧多說起「大地斗神」四個字眼時，只見所有戰奴額頭上的橙色烙印出耀眼的光芒；戰奴們的眼睛瞬間血紅，一股殘暴、嗜殺的氣息在人群中，迅蔓延；心中對大地斗神的虔誠不可抑止地升起，為大地斗神而戰的暴虐氣息、在腦中亂竄，帝藍有蓮子中清流的幫助，差點都壓制不住，更別說其他的眾多戰奴。

「為帝國而戰，為偉大的大地斗神而戰！……」連帝藍身邊的霍金斯和喬伊斯兩人，都加入了所有戰奴之中，帶有嗜血氣息的吼叫聲，響徹天地。

「為了帝國，為了偉大的大地斗神，拿起武器到南方殺光那些敵人，沖啊！」也不知什麼時候，眾多戰奴聚集地南面不遠處堆積了十堆武器，如同一座座小山的武器堆上，破刀爛劍、弓箭槍棒俱有；雖然各種兵器好像經歷了相當久的歲月了，已經不太鋒利，但肯定還可以劃破人類的肌膚。

聽到飽含蠱惑的聲音，睜著血紅的眼睛、毫無理性的戰奴，拿起一把丟棄在地上的兵器，再大路上獠牙騎士犀利的箭枝壓制下，只能蜂擁地向南方衝去。

瘋狂前沖的人群中，帝藍只能隨著人群，緊跟在毫無理性的喬伊斯後面，向南方衝去；而身邊的霍金斯早就脫離了帝藍的目光所到之處，淹沒在人流之中。

兩大帝國雙方無數的戰奴，在要塞之間的中心處相遇，狠狠地撞擊在一起。

砍斷別人頭顱的瞬間被劍穿心而過，槍挑起別人的同時被天上飛舞的箭矢射中小腹……

刀劍的相撞聲，兵器刺入人體聲，因肢體分離的慘叫聲……

伴隨著萬骨荒原的大戰，濃郁的血腥味充斥在整個空間，久而不散。

也許是雙方的戰奴數目太大，前面已經沒有了空隙，蜂擁向前的人群度越來越慢，；手拿單手劍的帝藍，警惕地看著四周和上方的空中，因為手拿兵器的戰奴並不一定是自己人、空中亂舞的箭矢更是沒有睜著眼睛。

啊！喬伊斯老人的身體雖然還很硬朗，但沒有修鍊武技的意識，並不能躲過射向胸部的箭枝。

迅抓住撲到在地上的喬伊斯，擠過人群的帝藍快向東脫離了緩慢向前的人群；幸虧人群的度已經變慢，否則帝藍也無能為力，那麼撲到在地上的喬伊斯，絕對會被踩成肉泥。

嘴裡不斷吐血的喬伊斯，也許是身體太過劇疼，也許是將要死去，眼中的血色慢慢地褪去，意識也慢慢地清醒。

「謝謝！我這身體恐怕真的不行了！咳、咳！」看到對面救出自己的金年輕人，喬伊斯自嘲一笑，卻被嗓子中的鮮血嗆住。

慢慢地捋順氣息的喬伊斯緊緊地盯著帝藍的眼睛：「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放心，我老頭子還付得起報酬！」

帝藍輕微地點了下頭，並不想讓這位老人充滿遺憾地死去，儘管不知道他是不是付得起報酬。

原來，喬伊斯是位族長、摩菲家族族長；兩千年前的摩菲家族，極度興盛，在鍊金術界舉足輕重，家族中聖階的鍊金術師就有九位；聖階鍊金術師，那可是讓聖階武士都得巴結的對象，因為只要他們才能煉製聖階元素武器；聖階鍊金術師雖然沒有永恆的生命，但活個一千多年卻稀鬆平常。

但當時的摩菲家族族長、布倫頓－摩菲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片空間樹葉，空間樹葉顧名思義可以煉製空間裝備，為了填充家族空間煉金技術、為了進一步提高家族的聲望，決定把空間樹葉煉製成空間存儲物。

當時，整個摩菲家族數十萬人全部參與，紛紛尋找材料，但經過幾年的努力，仍然缺少一種至關重要的材料；但那時正好有位聖階鬥士拿著那種材料，讓布倫頓特製元素兵器；布倫頓也沒有想到貪取了別人的珍貴材料，並沒有把空間樹葉煉製成空間裝備，卻惹惱了那位聖階強者；一夜之間，家族被滅，只有少數人帶著空間樹葉逃了出來。

經過了十幾代人，摩菲家族的空間樹葉落到了喬伊斯－摩菲手裡，但摩菲家族的後人並沒有放棄煉製空間樹葉，喬伊斯也不例外。

十年前，喬伊斯唯一的十八歲孫子，離開了反對學習武技而非要讓學習家傳鍊金術法的喬伊斯。

「如果你能活著離開，見到我的孫子、巴利雷－摩菲，告訴他，他說的是對的！」

描繪了一下巴利雷－摩菲的樣子，迴光返照的喬伊斯很激動，有了一絲癲狂。

「你知道嗎？我們摩菲家族數十代人都錯了，數十萬人死得冤啊！這絕對是個陰謀，這個空間樹葉根本不需要煉製，只需要滴血認主就行了！」已經癲狂的喬伊斯猛地扯下衣服下面的腰帶，指著像樹葉一樣的帶頭兒。

「我死了，你把自己的血滴到上面，他就是你的了。記住見到我的孫子、巴利雷－摩菲；告訴他，我不怪他、不怪……」

看到已經咽氣的喬伊斯，想想他們摩菲家族的歷史，帝藍也感慨、也很無言。

布倫頓－摩菲得到空間樹葉肯定很慎重地保存著，摩菲家族一代一代也同樣如此，如果不是喬伊斯不小心點上了滴鮮血，現了其中的奧秘；恐怕這片樹葉依然會保存下去，依然會浪費摩菲家族一代一代的生命。

銀灰色的樹葉、巴掌般大小，表面脈絡分明、栩栩如生。灰色的布條十字交叉，牢牢地固定住了巴掌般的空間樹葉。

劍劃過手指，一滴鮮血滴落在空間樹葉之上，慢慢地滲進了樹葉的整個脈絡。

帝藍的心神好像來到了一個灰濛濛的空間，很小，只是一米見方的立方體，只有兩本書靜靜地放在空間內。心思一動，只見帝藍的手上出現了兩本陳舊的獸皮書――摩菲家族史、鍊金術基礎，毫無疑問全都是喬伊斯放進去的。

看到進去、出來的兩本書，帝藍感覺很驚奇，就這片小小的樹葉竟然可以放的下這麼大的東西。雖然裡面的空間小了點兒，但以後也可以放些貴重的物品。

帝藍不知道的是：伊爾加拉大6，空間存儲裝備非常珍貴，一方諸侯的侯爵甚至公爵都不一定擁有；而且所有的空間裝備只有在每次的「紫妖之殤」才會出現。

把固定空間樹葉的布條圍在腰間，帝藍在花草之下，用手中的單手劍挖了個深達一米的坑洞，回頭卻現死去的喬伊斯額頭上一片光潔，浮現的橙色三角塔烙印已經消失；帝藍早已經試過那個烙印是根本擦不掉的，滿腹疑問的他只能把喬伊斯草草地埋葬。

摘了朵汁液肥厚的鮮花，塞進了充滿飢餓的肚子，帝藍握緊手中的單手劍，頭也不會地向遠處喊殺聲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