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好大的雨啊!

林景如站在公司門口,看著階梯上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打在地面上。她開始後悔沒有帶傘了。

今天早上在出門前,氣象預報說局部地區下午有大雨或暴雨。她這個人是最討厭帶雨傘的。如果出門前不下雨,那麼不管天氣預報說什麼她也不會帶傘。何況還是「局部地區有雨」。

可是看著這瓢潑大雨越下越大全然沒有停下的趨勢,她後悔了。更慘的是今天她留下來加班,同事們都走得差不多了。想借也借不到啊!

沒辦法,只好等了。林景如抱著皮包倚著牆暗自祈禱老天爺快幫幫忙讓雨停下。

大雨中人來人往,大家都撐著傘,還有些是男女共撐,男人摟著女人的肩膀為她擋風遮雨。那溫馨的畫面好感人啊!以前她也希冀有這樣一個人可以和她在人生道路上攜手走過風風雨雨。無須驚天動地,只要談一場細水長流的愛情。

她大概太奢求了,她都已經結婚了。和嚴旭的生活過得有條不紊,愛情對她是多餘的。

不是有句話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嗎?在墳墓中尋找愛情不是天方夜譚嗎?她這輩子看來是和愛情無緣了。

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撐著一把傘向著她這個方向走來,男子撐著傘,擋住了他的上半身,從她身邊經過。

他可能是來接人的吧?哪個女人這麼幸福啊?嚴旭是不會來接她的吧?剛才他還打電話告訴她他在趕設計圖紙呢。

「景如?」

她是不是幻聽了?忽然,身後傳來了嚴旭的聲音。

轉身,一張熟悉的臉赫然出現在她眼中。真的是他!

「你這女人還真讓我猜對了。」嚴旭皺眉看她。果然沒有帶傘!早上出門的時候他就提醒她帶雨傘,她只敷衍了一聲。剛才打電話給她的時候也是支支吾吾的,問她也沒說兩句就掛了電話。結果還是他在儲藏櫃里發現她根本就沒帶傘。

「你——是來接我的嗎?」林景如低著頭,不好意思看他,剛才被傘擋住了視線所以沒發現他。

「快走吧。」照她這麼等下去,今晚是別想回家了。嚴旭右手環上景如的肩頭,將她納入傘下向雨中奔去……

原本以為走到馬路上攔輛的士就好了,可偏偏在這鬼天氣里不僅老天和他們作對,連的士也和他們作對。身邊經過的一輛輛車都載著客,她和嚴旭只能走走停停。

等他們到家后,林景如發現嚴旭整個左半身都濕透了,「老天,你怎麼淋成怎樣?」

啊——她怎麼會這麼粗心?

她急忙跑到浴室拿來毛巾遞給他,自己則動手把他的濕衣服脫掉。她擔心他可能會感冒,一時忘了矜持,等差不多把嚴旭的上衣脫光、小手觸碰到他溫熱的肌膚時,臉上頓時染上了兩抹紅暈。

難得享受到自己老婆的體貼,嚴旭哪有傻到拒絕的道理。看著她一時不察地脫去他的上衣停下手來,他打趣地問:「怎麼不脫了?」功虧一簣,他老婆還有待「訓練」吶。不過她的小手觸摸他的感覺真是該死的好極了,他一手抬起她的下頜,緩緩地低下頭……

「天氣……這麼冷,不……快點……弄乾會感冒的?」她的聲音無力又喑啞。

「阿嚏——」這女人真是烏鴉嘴,一點浪漫細胞也沒有。嚴旭偏著頭打了個噴嚏想。這麼關鍵的時候竟然咒他!「阿嚏!」

「啊呀,你真的感冒了。不行,我幫你熬一碗薑湯,喝了就好了。」林景如跑進廚房。

「我不要喝薑湯。」那玩意兒的味道讓他聞了就想吐。嚴旭跟在她身後站在廚房門口「認真」地說。見鬼,頭真的有些暈了!不會這麼快就有反應吧?「我不要喝薑湯!」見她不理會他的話,他再次重申一遍。從小到大,舉凡液體類的藥物他都不喝。

「不行,一定要喝。」他都幾歲了還這麼拗?林景如睨了他一眼差點失笑。此刻嚴旭的表情就如同幼兒園裡要被老師處罰又忿忿不平的孩子似的,「喝了薑湯出身汗就會好了。」她像媽媽在對不聽話的兒子說話般地哄著他。

「你要是要我喝薑湯,那你就讓我親。」雖然頭有些暈,鼻子也塞住了,他還有力氣開玩笑。

這傢伙還真會利用機會!林景如不理會他的瘋言瘋語,將煮好的薑湯端到他面前,「快喝吧。我可不想照顧病人。」其實是不想他生病。

惡——這刺鼻的味道真是噁心!嚴旭立刻轉身走進客廳,假裝找東西說:「你放著吧,我一會兒再喝。」

這招逃避的辦法真是爛極了。林景如不依不饒地端著碗跟著他,「不行。現在喝!」看他東摸西摸的,說不定會趁她不注意時把湯倒掉,她要親眼看著他喝下去。

「現在很燙耶。等涼了我再喝比較好。」

笨蛋,哪有人喝冷的薑湯?他撒謊的技術也不高明,「這是要趁熱喝的。」

「我剛剛說了,要我喝你就得親我才行。」只剩這最後一招殺手鐧了。

執拗的嚴旭像個十歲的孩子,為喝一碗薑湯和她討價還價,林景如為這個發現微微一笑。

她這樣子好——迷人!展露的笑靨,讓他怦然心動,在林景如反應過來之前,她的唇被他輕輕覆住。

香香軟軟的!很早他就想這麼做了。一手環住她的纖腰,空出一隻手接過她手裡的碗放到茶几上后扶著她的後腦,將她緊擁在懷中,加深這個心醉的吻……

好半晌,在她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他才放開她。右手的指腹輕撫她嫣紅的唇,滿意地看著她雙眼迷離陶醉的模樣——

林景如喑啞地說:「旭,你——現在肯——喝了吧!」

該死的!她怎麼念念不忘那碗薑湯!嚴旭差點發噱。失策呀,選錯地點了。要是剛剛在廚房吻她,說不定可以把那噁心的東西倒掉;而他更是蠢得不該放開她,乾脆直接帶她上床會更好,一舉兩得!嚴旭在心裡咒罵自己幾千遍。

眼睜睜看著林景如端起他剛剛放下的碗遞到他面前,溫柔地說:「喏。」

「我不喝!」他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除非現在你親我。」

「嚴旭!你別得寸進尺!」林景如豎起眉怒瞪他。

「你不親,那我就不要喝。」反正他討厭這黃澄澄的東西。最主要的是他剛剛也吻過她了。

「你——」深吸一口氣,林景如勸自己別生氣!他現在是病人,你不能生他的氣,同他一般見識,「如果我親你,你保證把這碗薑湯喝掉?」退一步就退一步吧。不過她得先問清楚,免得等會他又耍賴。

「我保證!」比起老婆的香吻,喝碗薑湯算什麼?嚴旭伸出手發誓,「不過要親的話就得親這裡哦。」他指指自己的唇。

這個混蛋,無賴,壞痞子,卑鄙小人!林景如在心裡偷偷罵他。哄他喝薑湯還要犧牲自己。

「你不會是在偷罵我吧。」嚴旭得意地看著她眼中盛起的怒火,用膝蓋想也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

「沒有。」不過是肉碰肉,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剛剛他也親她了不是嗎?她主動一下也沒關係,「好,你閉上眼。」他的眼睛又黑又亮讓她覺得自己像是放在他面前的一道美食,這樣看著她親不下去啦。

嚴旭立刻乖乖閉上眼靜候佳人的「垂愛」,卻不甚滿意地發現她只是在他唇上掠過,輕啄了一下,如蜻蜓點水般。他老婆真的要好好調教調教。在她要退開時,他毫無預兆地抱緊她,「老婆,你接吻的技術實在不怎麼好。讓老公我來告訴你什麼才是吻吧。」而後再次侵佔他垂涎已久的豐美領地,探出舌在她唇齒間盡情地攫取這隻屬於他的甜美和芬芳……

在欺詐了兩個吻后,嚴旭終於履行約定,捏著鼻子喝下那碗他討厭的薑湯,那難聞的味道讓他差點把中午吃的飯都吐出來。但是有了老婆的吻,這些也不值得一提了。洗澡前還給了她一個飛吻外加一個媚眼,大言不慚地問她,要不要一起洗?結果換來的是林景如的一記白眼。嗯,看來為了早日讓親愛的老婆接納他還有一段艱苦的路要走啊。再接再厲吧!嚴旭!心裡偷偷罵他。哄他喝薑湯還要犧牲自己。

「你不會是在偷罵我吧。」嚴旭得意地看著她眼中盛起的怒火,用膝蓋想也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

」「沒有。」不過是肉碰肉,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剛剛他也親她了不是嗎?她主動一下也沒關係,

」『好,你閉上眼。」他的眼睛又黑又亮讓她覺得自己像是放在他面前的一道美食,這樣看著她親不下去啦。

嚴旭立刻乖乖閉上眼靜候佳人的「垂愛」,卻不甚滿意地發現她只是在他唇上掠過,輕啄了一下,如晴蜒點水般。他老婆真的要好好調教調教。在她要退開時,他毫無預兆地抱緊她,「老婆,你接吻的技術實在不怎麼好。讓老公我來告訴你什麼才是吻吧。」而後再次侵佔他垂涎已久的豐美領地,探出舌在她唇齒間盡情地攫取這隻屬於他的甜美和芬芳……

在欺詐了兩個吻后,嚴旭終於履行約定,捏著鼻子喝下那碗他討厭的薑湯,那難聞的味道讓他差點把中午吃的飯都吐出來。但是有了老婆的吻,這些也不值得一提了。洗澡前還給了她一個飛吻外加一個媚眼,大言不慚地問她,要不要一起洗?結果換來的是林景如的一記白眼。嗯,看來為了早日讓親愛的老婆接納他還有一段艱苦的路要走啊。再接再厲吧!嚴旭!

誰也沒有想到喝了碗薑湯的嚴旭,非但沒有驅走感冒,反倒在半夜三更渾身發冷,人也陷入了昏迷,被他的囈語驚醒的林景如,慌亂地發現他整個人瑟瑟發抖。

「好冷——」嚴旭昏昏沉沉的,緊緊地貼近身邊溫暖的地方——林景如的身邊。

「嚴旭,旭——醒醒,旭——」怎麼辦?叫不醒他。打開床頭燈,林景如探了探他額際。好燙啊!該不是發燒?「旭——」他不是喝了薑湯了嗎?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好冷啊——冷——」蜷縮成一團的嚴旭抱著林景如不停地囈語。

猶豫了半分鐘,林景如解開她和嚴旭睡衣的扣子,用自己溫熱的肌膚煨燙著他不住顫抖的身體,

「現在好點了嗎?」

汲取到溫暖的嚴旭漸漸平靜下來,不再顫抖。

景如抓起被子將兩人整個裹住,而後疲憊地打了個哈欠,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的嚴旭神清氣爽,意外地發現嬌妻玉體橫陳在他胸前。昨晚發生什麼好事了嗎?否則一向戒慎他的景如怎麼會在他懷裡?他在她髮際落下一個吻。

「你——醒了?」懷中的人兒輕微一動也醒廠過來,林景如檢視著他的臉色,「覺得怎麼樣?

「沒怎麼樣啊。」他的聲音粗啞得像被碾過似的。有些口乾舌燥,其他還好,不過她看起來很擔心的樣子,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事,「我怎麼啦?病了嗎?」

「你不知道嗎?」林景如在他身上摸了幾下測試他的體溫,感覺手中的溫度正常后才安下心來。他這幾天大概是太累了抵抗力也差,所以在淋了雨後才會有感冒發燒的癥狀。

「喂——不要一大早——對男人的身體——動手動腳,上下齊手。」她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嚴旭僵硬著身體警告她,語氣有些危險,眼神有些威脅。

「什麼?」他在說什麼呀?有心情開玩笑看來他是全好了。她掙扎著要起身,「你要是沒事了就快放開我。」距離這麼近感覺著他快速的心跳讓她也開始緊張起來。

嚴旭幾乎要感謝那場大雨,感謝那噁心的薑湯了,好不容易她主動抱著他,懷抱著溫香軟玉,要是他放手就是天大的傻瓜!

「你——」林景如僵直著身體明顯地感受到他的變化,顫抖著說:「快——放開!」她緊張得想大叫,可溢出喉嚨的聲音卻化作了誘人的低吟。

「噓——」食指點在她紅唇上,嚴旭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黑眸緊緊將她攫住,緩緩低下頭捕捉住那誘惑著他的嫣紅,把她收攏在他懷中…

有人會在新婚兩個月以後陷人熱戀的狀態嗎?抑或是有人的熱情敏感度較別人慢很多?同事小梅對林景如這些天來展現的幸福模樣有些摸不著頭腦,嘖嘖稱奇:「林姐?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林景如笑著問。

「我真的很好奇耶!哪有人像你這樣的?」嗯——她該怎麼說呢?「你讓我覺得你像在熱戀?」有人結婚兩個月後還會熱戀嗎?靈光一閃,「林姐?!」小梅的聲音都扭曲了,她該不會是有第三者了吧?

「你別瞎猜。」這小女孩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林景如薄嗔。

「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回事啊?一副容光煥發的樣子不是戀愛是什麼?」好奇寶寶小梅大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小鹿斑比的眼忽閃忽閃地望著她,可愛極了。

戀愛?如果說她對現在和嚴旭的生活有甜蜜和幸福的感覺的話,那麼她是真的在戀愛了。和自己的老公談戀愛!她喜歡早上在他懷裡慷懶地被他吻醒,喜歡中午他打電話過來問她是不是在吃午飯,喜歡他晚上在公司等她接她下班,喜歡和他去超市買菜回家煮飯……好多的喜歡讓她快樂極了。

「林姐,說嘛。怎麼回事啊?」小梅期待著她的回答。

「結婚速成!」林景如賣了個關子,笑兮兮地抱著一堆文件走進影印室。

小梅聽得雲里霧裡。結婚速成?!什麼意思?

每天五點會準時出現在景如公司的嚴旭今天卻意外地沒有出現。看看腕上的手錶都已經五點十分了,難道他有事耽誤了?她心裡升起一股強烈的失落感。今天中午他沒說他不來啊?拿出包里的手機,撥通了他的手機號碼。

「喂?」耳邊傳來嚴旭的聲音。

「是我。你在哪裡?」聽到他的聲音,她定下心來。

「在你身後。」

身後?林景如猛地轉身,一束潔白的海芋出現在她眼前。接著從花束后探出一顆腦袋。

「老婆!」嚴旭愛憐地看她。

好漂亮的海芋!「買這個做什麼?」她奇怪地問他。

「你不喜歡啊?那我把它扔了。」嚴旭抓過花束作勢要丟進垃圾桶。

「喂,住手。」一把搶過花,林景如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你錢多啊!這麼貴的一束花於嗎扔掉。」即使她不知道他為什麼給她花,但是包裝得這麼漂亮,一定要很多錢。怎麼可以隨便扔了。再說,她好喜歡啊!

女人收到花不都是一副欣喜陶醉,然後抱著男主角親一下的嗎?她倒好,罵他錢多。林景如的表現只是再次向嚴旭證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老婆不是個浪漫的人!

「走吧。」不和她討論這個沒營養的問題,老婆浪漫不起來那隻好由老公來努力了。

「咦?我們這是去哪裡啊?」他怎麼拉著她往回家的反方向走啊!

「今天我們不回家。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嚴旭拉著她邊走邊說。

「『為什麼不回家?我還想去買菜吶;包里的瓦斯費,水電費還沒有交耶。」他搞什麼鬼啊?

這女人越來越嘮叨,再這樣下去遲早變成小黃臉婆。

嚴旭停下腳步,一個措手不及讓他身後的林景如撞到他背上:,「哎喲。」他於嗎忽然停下,招呼也不打一聲,疼死她了。林景如摸著鼻子低聲抱怨。

「老婆!』長嘆一日氣,嚴旭雙手放在她肩膀,用同情的目光看她,「今天是我們結婚整整兩個月的紀念日」這女人是徹底沒救了娶了她活該他自己找罪受。不過這也恰好是她可愛的地方,不做作不虛偽。

啊,結婚兩個月的紀念日!她早忘得一乾二淨了。林景如驚訝地輕啟紅唇。她最記不住數字,無論是電話號碼還是日期,沒想到日子過得這麼快,一晃眼兩個月都過去了。

她輕啟的唇像是在邀請他,嚴旭盯著林景如無意識的舉動,按捺不住心裡的渴望。雖然在大街上,但是吻自己老婆是天經地義的事,哪兒都一樣_伸手勾住她的脖子結結實實地吻了個徹底。

「呀——」林景如來不及呼喊就被他大膽的動作嚇住了。這——這是在街上呀!他怎麼可以吻她?她的思維也只停留在這裡就再也無法思考了,旭的吻讓她的思想罷工,全身的感觀只圍繞著他……

路上行人傳來的口哨聲拉回了嚴旭的意識,壓下全部的慾望,告訴自己這是在馬路上,他可不想免費提供激情表演,也不想讓她把時間浪費在發獃上,嘆了聲:「走吧。」

這家裝潢典雅、格局寬敞、氣氛一流的餐廳肯定不便宜!一進人餐廳林景如用眼睛看就明了這裡不是省油的地方,他們要在這裡吃晚飯嗎?

「旭,這裡是不是很貴啊?我們還是走吧。」跟在嚴旭身後,林景如輕扯著他的衣角在他耳邊低語。

「難得來一次沒關係的,老婆。」他用同樣低的聲音回答她。景如總是為他的荷包擔心,他實在感動。不是有人說過女人在考慮怎麼替你省錢的時候也就表明這個女人真正愛上你了嗎?

訓練有素的侍者領著他們走到一處視覺極佳的位置坐下,也立即呈上了包裝華美的菜單,嚴旭就著菜單點了幾個后還給了侍者,還要了一瓶紅酒。

林景如環顧四周——這裡三三兩兩坐著的客人,幾乎全是一男對一女,儼然是情侶餐廳。看他熟捻的樣子,以前也來過這裡吧?

「你以前常來嗎?」她只是隨口問問,沒什麼其他意思林景如對自己說。

嚴旭詫異地望著她,他老婆在查問他過去的情史嗎?否則他怎麼問到被打翻的酸味?嚴旭這會高興得只想抱著她,但是卻一本正經而沉重地說:「來過幾次。」呵呵,這個小女人的眼要把他射穿了。他是不是叫服務生該把紅酒換成香擯來好好慶祝?

「不會——是和女的吧?」狀似不在意地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卻已經罵了他幾千幾百句。

「是女的。不過——是些客戶。」還是老實點比較好,否則她捧醋狂飲的時候說不定會給他臉色看,今天可是結婚紀念日。

「是嗎?」林景如不承認自己在吃醋,即使剛剛聽到他承認以前和別的女人來過時心裡酸溜溜的。正巧侍者端上了精美的食物,看來是物有所值了。她心情好,覺得食物的味道也格外好。

正當他們享受美食時,餐廳里卻突然發出與這靜逸雅緻的氣氛不相符的爭吵聲。

距離林景如他們四五個位置遠的一桌上,一個男人情緒激動地咆哮著:「如果你不愛我的話當初就不該嫁給我。」

「士傑,你別——這樣。」背對著他們的女人便咽著,纖柔的背影讓人楚楚生憐。

一聽到那女人的聲音,嚴旭渾身一僵,拿著餐具的手亦是一抖。是——她?

「你是不是還忘不了之前的男朋友?否則你為什麼要拿掉孩子?啊?你說啊。」男人猛地扯著女人的手腕,劇烈地搖晃她。

「士傑,我——」女人顯然被嚇壞了,泣不成聲。周圍的可人都注視著他們,直到侍者將他們勸解住。

男人扔下幾張大鈔,甩手離開。只留下女人站在原地抽抽噎噎,待她轉過身欲離開時,一雙翦水秋眸在看見嚴旭時驚詫地止住了哭泣,「旭——」

輕輕幽幽的一句話如同一顆炸彈在林景如和嚴旭間投下……

她是誰?整個晚上索繞在景如腦海中的就是這個字,無論她怎麼想,她都直覺她不會喜歡那個答案。因為她在嚴旭的眼中看到了震驚,不置信,和——疼惜……

她想知道他和這女人是什麼關係,但是這個問題哽在她的喉頭怎麼也問不出口來。三個人就這樣一路默默無語地走著。沉默是他們之間惟一的聲音。

「旭,你——還好吧?」那女於終於忍不住率先開口。

「很好。」

林景如覺得他的聲音也是緊繃著的。

「毓敏,這是我妻子——景如。」嚴旭拉著林景如向她介紹,「景如,這是——喬毓敏。」他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

「你——有太太了?」喬毓敏在看到林景如時眼神一黯。

她是在失望嗎?林景如偷偷瞥著嚴旭,面無表情的他讓她猜不透在想什麼。他告訴那女人她是他妻子,為什麼不告訴她那個女人和他是什麼關係呢?她算什麼?見鬼!這麼不協調的組合中,她這合法的妻子卻覺得自己像是個該死的——第三者!

「旭,我還要去便利店繳費,晚了就來不及了。我先走了。」她不想再呆下去了。這樣也許很沒禮貌,但是——管他的,現在她只想離開。那詭異凝重的空氣讓她喘不過氣來。不等嚴旭回答,她就走了。她幾乎是落荒而逃。

「滴答,滴答——」床頭的鬧鐘讓林景如的心越揪越緊。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了!他還沒回來!到底是在做什麼?她無法阻止自己不去胡思亂想,從沙發上到床上,把電視機打開拿著遙控器不停地換台,卻不知道該看什麼,也沒心思看。從她離開他們兩個到現在過了整整四個小時了。這四個小時她~刻不停地看著鬧鐘的指針,聽著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卻是一次次的失望……

「卡啦——」門外傳來了鑰匙聲,林景如猛地關上電視,閉上眼躺下。她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好像做廠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該死的,她幹嗎要這麼緊張?要擔心也該是他擔心啊?

「景如你睡了嗎?」嚴旭走近床邊輕喚她,見她沒反應,走進浴室。

他剛剛是不是在嘆氣?林景如悄悄睜開眼,看見浴室的燈光,聽見了水流聲。發現他要出來時又反射性地閉上眼。

拉開被子的一角,嚴旭輕輕滑入。雙手從景如背後將她環摟著,在她濃密的發間深深吸了一口氣,低聲問道:「你——不問嗎?」他知道她沒睡!她每個細胞都是醒著的。

林景如不做聲,只感覺他將頭埋得更深,雙手更用力地摟緊她,「景如——」如同嘆息著,這一夜他們都失眠了……

幾個月前似乎是同樣的場景,她和韻文坐在這家咖啡店裡。只是當時她煩惱的是要不要和他共同生活,而現在她卻在煩惱他和另一個女人的關係。世事變遷得還真是快啊。

「怎麼啦?你今天怎麼突然想到找我出來逛街。」生完孩子已經恢復體形的向韻文奇怪地問。景如最近忙著和旭過幸福的二人世界,上次她約她時,她還說沒時間陪她。怎麼才沒幾天就主動來找她了?

「沒什麼。只是好久沒見你了。孩子還好嗎?」

「嗯,小傢伙長得很快,皮得不得了。家裡的玩具都快玩溺了,現在對檠感興趣。一天見不到他就要鬧,所以現在晚上由我老公哄他。我也樂得輕鬆。」提起孩子和丈夫的向韻文非常的溫柔。

「是嗎?」韻文的幸福更加投射出她的黯然。

景如眉間有道淡淡的憂愁,向韻文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你——和旭吵架了?」

吵架?要是吵一架倒好了,比現在憋在心裡舒服多了。

「沒有。我們沒吵架。」

「那出什麼事了?你看起來像是老公紅杏出牆的怨婦。呵呵,呃——」不會被她猜對了吧?景如很不爽地看著她,向韻文咽了口口水急忙道歉:「你們怎麼啦?」

林景如把事情的原委大致地說了一下。

「你不問嗎?」向韻文問了個與嚴旭同樣的問題。

「我該問嗎?」林景如反問她。

韻文聞言一怔,是呀,換作是她大概也不會問,畢竟這是嚴旭的私事。可是——「景如,你現在是旭的妻子啊,為什麼不問?」

「他要是願意說的話,不需要我問早就說了。」這是她做人的原則之一,對於別人的感情,她不會去刻意地打聽。她也不想逼他,即使很想知道。

「韻文,我希望他能親日告訴我,不論是好的壞的。」如果他愛那個女人,她願意放手,畢竟她和他之間是沒有「愛」的婚姻。

「但是你這樣很痛苦啊。」讓景如痛苦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作為朋友她是了解她的,平時很開朗活潑,但在有些事情上是很執拗的,即使難過也會拚命壓抑著。

韻文的話讓林景如一僵。是啊,她真的很痛苦,好像胸口被堵住了似的。

轉頭望向窗外的人來人往,林景如只覺得自己的心彷彿在這紛擾中迷失了。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原來所謂的愛情有時竟會如此傷人。

愛情?!她愛上他了嗎?是呀,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把心丟了。丟在那個身為她丈夫的男人是身上了。

「那我就原原本本地告訴你。」她不問就由他來說吧。嚴旭嘆氣的聲音在林景如身後響起。沒想到他的妻子對於他這麼的「寬容」,等著他坦白從寬。他該笑還是哭?

他怎麼會來這裡?啊,向韻文!這個叛徒!林景如氣惱地瞪著坐在對面笑得像無害的小白鼠的向韻文,暗罵自己怎麼這麼笨。她到底拿了嚴旭什麼好處,每次有事都向他通風報信!真是一點也不可靠!可——她的心裡為什麼有種欣喜的感覺?

「晦,旭。你來啦。」向韻文迅速讓出自己的座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啦,我把她交給你了。你們好好溝通溝通吧,免得有不必要的誤會啊。」說完,對林景如擠了擠眼,「景如,加油。」她看得出來,景如是喜歡旭的,那麼就讓她這個媒人再幫他們一把吧。功成身退,她急著打電話聯絡老公葉警去也。

「要你開口問硫敏的事就這麼難嗎?」

寧願憋在心裡胡亂猜測也不跟他說。他以為她已經接納他了。可是毓敏的出現,又把他搞糊塗了。她到底有沒有當他是她老公啊?都不知道要行使她這個當妻子的權利嗎?嚴旭氣她的默不作聲。有時這女人惹得他想擰下她的小脖子。

「我不習慣打聽別人的私事。」林景如艱澀地開口。

別人?她到現在還當他是別人嗎?這個可惡的女人!每次他的好脾氣就會瓦解在她簡單的三言兩語中。

「我不是別人!是你丈夫!」她非要逼瘋他才會作罷嗎?嚴旭低聲吼她。

「你——」她從沒看到他發那麼大火。那次她拒絕嫁他時,他也沒這麼凶過。現在他的眼睛噴出的人都可以把她焚燒了,「對、對不起。」她哺哺道。為什麼每次都是她向他低頭?她又沒做錯什麼,道完歉的林景如又有些後悔。

「算了。」嚴旭頓了頓,道:「毓敏——是我過」去的女朋友。」

林景如心頭一室,她就知道他的答案不會讓她高興。

「你……她……」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很漂亮。」結果說了最無關緊要的話。該死的,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我們之間已經過去了。」這才是重點好不好?嚴旭沒好氣地脫了她一眼,真快被她氣死了。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如果能夠劈開她的腦袋看看的話,他還真想知道她的結構是不是異於常人。

「可是那天她老公明明說……她……」林景如在嚴旭的目光下聲音越來越小,不敢說下去。

「說什麼?說她還忘不了我?」都是何年馬月的事了,「唉,我一次告訴你,你給我好好聽著。」嚴旭娓娓敘述著他的過去,「我和毓敏是讀大學時開始交往的。我承認過去她在我的心中有很重要的地位,我還以為我們會結婚。有一次我把毓敏帶回家,不知道為什麼我母親很不喜歡她,對她非常冷淡。起初我以為這是人之常情,因為我媽的性格也有些冷,還以為過段時間會好的。但——事情並非我想象的那麼簡單。」點了支香煙,嚴旭繼續說:「我媽私底下找了毓敏,我不知道我媽對她說了什麼,毓敏對我漸漸冷淡。我問她原因,她告訴我,她不能和我媽共同生活。正如你說的她很漂亮,那時還有別的男人追她,後來,我們就分手了。我獨自在外面生活,直到遇到你……」煙霧籠罩下的嚴旭臉色顯得凝重而飄忽,

「那天晚上我們會碰到純粹是個巧合。毓敏告訴我她這幾年過得不是很幸福。因為她的身體不好,總也無法保住孩子。懷孕了三次都意外地流掉了。現在更是成了習慣性流產。她丈夫不諒解她,反倒認為是她故意不要孩子。所以……她也沒什麼朋友,所以在遇到我之後就把這些話告訴我。」

嚴旭的一番話解開了林景如心頭的疑問,卻也讓她有了一個新的矛盾:他們會死灰復燃嗎?當她聽到嚴旭說那個楚楚可憐的女人曾經在他心裡有重要的地位,想到那天他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憐惜和心疼她就難受,「哦,這樣啊?」林景如點點頭。

就這樣?她什麼也不問了嗎?嚴旭皺眉看她。她的回答怎麼總這麼簡單,簡單到他想發火都沒處發。為什麼他都解釋了他和毓敏的關係,她卻什麼表示也沒有?

就這樣?Shit!她到底是怎麼啦?

林景如無精打采地轉動手中的圓珠筆,攤在面前一一的文件一個字也沒看進去,這就是這幾天來她的工作狀態。

「林姐這兩天怎麼啦?」小梅用手擋著嘴悄悄地_問坐在她背後的芬姨,和前些日子的她判若兩人。--「大概是小兩口吵架了吧。你看那些天她老公天天來接她,這幾天卻不見人影。不是夫妻吵架還會是什麼呀。」芬姨目光銳利地分析著林景如。

「八成是。」老韓也加入了他們的討論,「年輕人就是容易衝動,哪像我們這些經過了多年風雨的老夫老妻,看他們那時的熱乎勁,現在還不是得歸於平靜。」

「我倒覺得他們像是情侶間的吵架。」對於林景如的異常,小梅有不同的看法。那時的林姐幸福得如同是墜人愛河的女人;現在的她卻失魂落魄,不是情侶吵架是什麼?她和她男朋友吵架的時候就是這副表情。

「情侶?」芬姨和老韓面面相覷。小丫頭在說什麼呀?結婚了哪還是什麼情侶?

「景如,你做的這份上個月的報表是怎麼回事?」辦公室主任把林景如剛列印完交給他的報表丟到她桌上,臉色難看得出奇,嚇得小梅、芬姨、老韓一干人等噤若寒蟬,「你做的這是什麼報表?你看看,總額差了整整兩個零。」胖胖的手指敲打著報表結尾計算出的金額數。

林景如拿過報表核對了數據,發現自己真的寫錯了。

「這要是交到財務科,款子撥下來,到時公司的損失就大了,你知道嗎?」主任語氣非常沉重,「景如,最近你是怎麼啦?工作注意力這麼不集中。這一點也不像平時的你。」沒想到他一直最器重最放心的人卻出了這麼大的紙漏,真是太讓他失望了。

「對不起,主任。我這就重做。」林景如內疚地看著向來對她關心備至的主任,著手修改報表。

「景如,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要是心情不好的話我准你假,回去休息休息也好。」他可不希望員工抱著情緒來上班。

「我沒事,主任。不用回去休息,真的沒事。我保證再也不會有類似的錯誤了。」她不想回家。回家看到他,她不知道如何面對。

「那好吧。但是不允許你再犯錯誤。」主任是過來人,哪會不明白她的煩惱。他只要她工作的時候打起精神就好。

主任一走,小梅就湊上來,「林姐,你和老公吵架了?」不然他們這個辦公室工作最認真的林姐怎麼會被主任抓到小辮子。

「沒有。」要是吵得起來倒好了。她覺得自己在嚴旭與那個叫毓敏的女人間一點立場也沒有。如果說過去嚴旭與毓敏因為愛交往,那麼現在和她結婚又是為什麼呢?只是那一紙婚書嗎?

「景如,外找。」公司的同事扯著喉嚨喊她。

「哦,來了。」將手頭的工作交給小梅,林景如走入公司專門接待外人的會客室。這會兒有誰來找她?韻文現在忙著在家照顧寶寶。旭嗎?他在上班啊?

坐在會客室的那抹纖弱的身影看起來很熟悉,

「請問——」林景如向背對她看著窗外的人問道。

「啊,你好。」喬毓敏轉身向她打招呼。

「是你!你怎麼會來這兒的?」奇怪,她是怎麼知道她工作的地方的?

「抱歉,冒昧來找你,林小姐。我上次聽旭說你在這家公司上班。」

喬毓敏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的柔美,可林景如聽得刺耳。

旭?叫得還真親熱。

「我們又不熟,你來找我有事嗎?」她不會是找錯對象了吧。要找也是去找她的旭。林景如有些不耐煩。

「林小姐,我知道我這樣出現在你面前不合時宜,但是,我真的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談談。請你給我些時間好嗎?」

喬毓敏的哀求讓林景如心頭一軟。她就是吃軟不吃硬,「好吧。但是要快一點,我還有工作要做。」

「好的。」

十分鐘后,兩人來到林景如公司對面的咖啡廳。

「有什麼事,你就說吧。」她沒時間和她蘑菇。

「林小姐,我想——你大概也知道我和旭的關係了吧。」喬毓敏拿起咖啡匙輕輕攪動,動作優雅而迷人。

即使已經從嚴旭那裡了解他們的關係,但是從她口中聽到又是另外一回事。林景如「唔」了一聲不接話,心裡卻在滴血。過去的情人找現在的老婆,她是什麼用意?

「林小姐,不怕你笑話。其實——我這些年來都忘不了旭。他——是我第一個男人。」

喬毓敏的話像把利刃,狠狠地插在景如的心頭。好,好你個嚴旭,沒想到你還藏著這麼重要的事沒有告訴我,可惡的混蛋!林景如臉色鐵青。

像是沒有注意到林景如的變化,喬毓敏接著說:「林小姐,我是真心愛他的。雖然和現在的丈夫結婚.了,但是對於旭的心卻從沒改變。你——能理解嗎?那天我們能重逢是冥冥中註定的。為了他,我想和現在的丈夫離婚。所以我也求你,請你高抬貴手讓我們重歸於好,可以嗎?」喬毓敏抓著林景如的手激動地說,那蘊藏著深情的眼神讓林景如無法直視,「我知道他是因為你,所以無法接納我,所以,請你幫助我可以嗎?」

幫助?!呵呵——她是不是該大笑三聲,她要她幫助的方法就是要她把老公給她嗎?

「好!我可以放手。」林景如深吸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失控,「只要嚴旭自己告訴我他要和我離婚,我就立刻放了他。」說完頭也不回起身離開。

為什麼他解釋了那麼多還是沒用,反倒進入了僵持的冷戰中呢?Shit!嚴旭一個下午呆坐在書房裡,怎麼也想不透到底哪裡出了問題。瞪一張空白的設計圖紙,眼看客戶要求的交稿日期就要到了,他卻什麼靈感也沒有。

到底他要怎麼做她才會結束「冷戰」?毓敏和他之間已經是過去式了,但是他們還是朋友啊。當她告訴他她現在不幸福的時候,基於朋友的立場關心她總可以吧,怎麼也沒辦法袖手旁觀啊。景如一向不是小氣的人,為什麼在毓敏這件事上就不能體諒他呢?

放在書桌上的手機乍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沉思,

「嚴旭,哪位?」

「旭,是我!」喬毓敏的聲音出現在電話另一頭。

「毓敏?是你!有事嗎?」

「旭。你現在——方便嗎?』——。「

「有事嗎?」毓敏的聲音有些顫抖,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他今天打我了。我從家裡逃出來了,旭,我沒辦法再和他生活下去了。」毓敏哭了起來。

「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過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那該死的男人竟然打女人。

掛掉電話,拿了件外套就要出門,走到玄關正好碰見剛開門進來的林景如。

「景如,我要出去一下。」嚴旭邊換鞋子邊說著。

「嗯。」林景如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他又道:「我現在是去毓敏那兒,她出事了,被她老公打了。」終於有點正常的表情了。聽到他說要去毓敏那裡,她的臉色有些難看,他趁熱打鐵道:「你要不要一起去?」或許這是個改變他們現狀的一個轉機,而且她去的話將來也不有什麼誤會。

讓她去?林景如一愣,他們老情人見面她去幹嗎?「我不去了,你去吧。」他不是想當著她的面和那個女人再續前緣吧。她可不要自取其辱,但是,

「等等,我去,你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就來。」讓自己去也許就可以死心了。不是有人說一個人的退讓好過三個人的糾結嗎?心死了,那麼她就可以回到原來平靜的生活中了。

毓敏告訴嚴旭的地址是一家賓館。當嚴旭和林景如趕到時,見到的是半邊臉紅腫坐在床沿正在哭泣的喬毓敏。

「毓敏,老天!怎麼會這樣?那男人瘋了嗎?他怎麼可以打你?」男人和女人天生的差異可不是用來打老婆身上的,嚴旭又是氣憤又是心疼。

林景如亦是非常震驚。對於所謂的家庭暴力她是聽別人說過,在電視報紙上也看過類似的報道。但是——真實的人擺在面前時,她還是對同樣身為女人的喬毓敏表示同情。

「旭——」毓敏顫巍巍地站起,撲到嚴旭懷中,哭得是令人哀切。

不想景如誤會的嚴旭,扶著喬毓敏坐回到原來的位置,問道:「他人呢?打了你就跑了嗎?要不要報警?」

「不——不要,我怕——不要報警。」毓敏恐懼地看著嚴旭。丈夫對她咆哮揮手的那一幕是她永遠都不想再想起的可怕經歷。

喬毓敏抱著嚴旭痛哭流涕的時候,林景如的心抽痛著,彷彿有好多針刺著,可看到毓敏軟弱害怕的表情,她顧不得他們之間是否有什麼曖昧,只擔心喬毓敏有沒有事。

「你吃過葯嗎?有沒有冰敷過?」她白皙的臉龐上五根手指印讓人觸目驚心,甚至有些青黑,半張臉腫得很厲害,嘴角還隱約有血絲滲出。

喬毓敏用手捂住臉,搖搖頭嘶啞地說:「沒——沒有。」

她為什麼擔心她?她是她的情敵啊,情敵受傷她不是應該很高興嗎?她還告訴她她要搶她老公……

「旭——你——在這兒照顧她,我去藥局買葯。」不待嚴旭反對,景如就匆匆跑出房間。

「她——」喬毓敏不敢相信,讓自己的丈夫和過去的戀人同處一室,自己則去給情敵買葯,林景如——是什麼樣的女人?

同樣驚訝的還有嚴旭,景如就這麼讓他獨自留下來而不擔心他和毓敏舊情復燃嗎?她在想什麼?

買完葯回來的景如順便問賓館服務員要來了冰塊,讓毓敏吃下藥拿著毛巾替她冰敷,「這葯你一天吃三次,一次兩顆。」她平靜地敘述藥物的用法。

「毓敏,他為什麼打你?」嚴旭問她。

「我——因為,我告訴他我愛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喬毓敏的回答讓另外兩人一怔,景如更是停下冰敷的動作,過了好一會才繼續。

嚴旭正色道:「毓敏,你知道我們現在是不可能的。」說話的時候他望著景如,卻心疼地發現她迴避他的目光。這女人就這麼不信任他對她的感情嗎?

「可是旭,我愛你呀。你知道我現在過得多痛苦嗎?我每天面對自己不愛的男人,還要擔驚受怕,怕他打我,怕他……嗚……」

毓敏止住的淚又流出眼眶,滴落到了景如的手上。像被什麼燙到了似的,林景如猛地收回自己的手。她現在知道自己在騙自己,她根本無法面對一個女人當著她的面向她丈夫告白,更何況她還是旭過去的情人,她想悄悄地走開。

「景如,你別走。」嚴旭搶在她前面一把拉著她,而後看向喬毓敏,「毓敏,我有話要對你說。」在她抽抽噎噎止住哭聲后,他道:「毓敏,我們之間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只把你當成一個朋友來關心。我希望你知道我現在愛的人只有一個,就是——我的妻子。」最後這句話是對著林景如說的,看她不置信地瞪大眼,他又重複了一遍:「我愛她。」

「旭,你——不再愛我了嗎?」喬毓敏哭得宛若梨花帶雨。

「對不起,毓敏。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我們——不可能再回到過去。」這是今天他來想對她說的心裡話,「你,好好保重吧。」他能做的僅只於此。

離開賓館回家的路上,林景如沉默不語,讓身邊的嚴旭有些火大。真是的,這女人怎麼一直不說話?發愣也該有個限度吧。他當著過去女朋友的面說愛她,她居然什麼表示都沒有,反倒一副沉思的模樣,好歹說句話吧。

被嚴旭牽著走的景如突然停下腳步,直直望進他眼中,「你幹嗎那樣騙她?」

什麼?!她在說什麼鬼話?

「你為了讓她死心也沒必要那樣子騙她啊。」還拿她做擋箭牌,林景如有些生氣。

嚴旭哭笑不得,現在他是不是該去買塊豆腐一頭撞死比較好呢?平生第一次那麼認真地告白,當事人竟然認為他在利用她欺騙別人,「有這個必要嗎?」老大不爽的他口氣也不甚好。

「我是覺得沒這個必要,你是為了讓她死心的話,不用拿我做借日。」說什麼他愛她,起初聽了這話,她的心臟差點從喉嚨里跳出來,但是——這個大騙子怎麼可能愛上她呢?他們的婚姻只是因為喝醉了將錯就錯的結果,現在就更沒必要說愛了。她篤信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所以對嚴旭的話深表懷疑。

老天,你怎麼只給了她一副女人成熟的身體,卻沒有給她相應的智慧呢?直到現在嚴旭惟一肯定的是他老婆的情商大概只有負分。他悲傷得要抱頭痛哭。愛上這個愚蠢的女人或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一肚子的無名火沒處發泄,惟一的辦法就是找個出氣筒。而林景如這個當事人理所當然成了他的滅火器,畢竟是她惹他發火的嘛。一把撈過老婆的小蠻腰,二話不說地在她唇上印上了他的處罰。

「晤——」他發瘋啦?竟然對她的嘴唇又啃又咬的。雖然不是很痛,但林景如氣不過地捶打他結實的肩背。

抓過她兩隻不安分的手,嚴旭加深了他的懲罰。滿意地感受到景如逐漸軟化,小手環上他的頸項……

「這是罰你懷疑自己老公說的話。要是下次再犯,我可不會輕饒你。」滿意地看著她又紅又腫的唇瓣,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會乖乖聽話。

可憐的林景如在被吻得暈頭轉向後,仍舊沒有想明白一件事情:他說他愛她,這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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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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