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半夜三點，郝溫柔沒有入睡，還在等梁靜閔的電話。因為整個晚上哭了好幾回，所以她的眼睛始終泛紅。

她拿起電話，想了想，還是沒有撥給梁靜閔，而是打給她的好朋友方喜柳。除了甄娣依之外，她最好的朋友就是方喜柳了。

高中的時候她就認識甄娣依，當時還把她介紹給哥哥郝瀚。這麼多年，他們兩個人的感情總算有了結果，最近就要訂婚了。

她不想在這時候打擾甄娣依，也不想讓郝瀚知道這件事情，所以就打給方喜柳。電話響了幾聲后，方喜柳接了起來。

「喂。」方喜柳的聲音充滿睏倦的睡意。

「喂。」郝溫柔的聲音聽起來就是濃濃的鼻音。

「溫柔嗎？」方喜柳皺起眉頭。「你的聲音怎麼怪怪的？」

郝溫柔忍著眼淚，說道：「我和靜閔吵架了。」

「你們怎麼會吵架？」方喜柳難以置信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可能是熱戀的甜蜜期過了，他再也不肯忍受我，所以就吵架了吧。」郝溫柔苦澀地說著，整個腦袋都在胡亂地轉著。

方喜柳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只好安慰道：「不會吧？你們是為了什麼吵架的？」

郝溫柔嘆了一口氣，最糟糕的地方是很難說出為了什麼吵架。

最後，她委屈地說：「反正，我覺得他今天心情不好，看我什麼都不順眼，他竟然還嫌我的腰變粗了．」

「沒錯，那真是過分！」方喜柳同仇敵愾地說道：「我這麼胖，我男朋友都沒有嫌棄我了。你這麼瘦，他竟然還不滿意，太過分了。」

郝溫柔替梁靜閔說話：「其實他也不是不滿意……」

一聽郝溫柔這麼說，方喜柳就知道，郝溫柔根本沒有真的氣著梁靜閔。所以呢，她也不不評論了，就是嗯嗯啊啊地聽郝溫柔說話。

接著她又聽到郝溫柔很認真地問：「我的脾氣是不是太差了？是不是其實沒有什麼人可以忍受我？」

「還好啦。」方喜柳安慰道：「你的脾氣來得是比較快，殺氣也比較重，可是基本上你是來得快、去得快，不記仇，也不會不講理。說真的，我就覺得很好相處，不會不能忍受呀。」

「小柳，你真好。」郝溫柔感動地好想抱著她。

「乖。」方喜柳安撫著她。

郝溫柔吸了吸鼻間的水氣，說道：「可是你都知道我的個性，他沒道理不知道我的個性，為什麼還要跟我賭氣？」

郝溫柔一嘆。「我生氣的時候他沒有追過來，到現在他也沒有打電話給我。」

郝溫柔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地說了句：「其實我的脾氣還是要改，對不對？」

方喜柳偷偷地笑了，顯然她剛剛解釋了半天的話，郝溫柔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嘛！看來郝溫柔正在為愛情耍笨、焦慮與反覆，不過這是沒有辦法避免的，甚至某種程度上是好事。

沒聽到方喜柳的回應，郝溫柔又說道：「你覺得我個性中最不可愛的是什麼？」

方喜柳問道：「你覺得呢？」

郝溫柔說道：「好像都不可愛。靜閔會不會不想跟我和好了？」

方喜柳一聽，有些怔愕。「溫柔，你這樣說會不會太卑微，而且也太嚴重了吧。」

郝溫柔抿嘴不出聲。她也沒想到自己會說這樣的話．看來．她好像把梁靜閔看得很重很重．在他面前，她會維持著驕傲，但是心裏面卻早就投降了……

郝溫柔嘆了一口氣。「真想不愛他算了。」

方喜柳溫柔地說道：「你是太少和他吵架，所以才會這樣啦。兩個人相處都是需要磨合的啦，吵架很正常啊。」

這樣的道理郝溫柔其實也不是不知道，但是就是會一直焦慮啊。

她想了想問道：「過幾天是他媽媽生日，他會來家裡載我。我要跟他道歉，還是等他道歉，還是裝作若無其事？」

方喜柳揉按著太陽穴，實在很想建議擲茭算了。「這個很難說ㄋㄟ，你們會建立自己的模式，我給的建議也不一定管用。哎呀，其實你們兩個真的沒什麼大事啊，不用這麼擔心啦。」

郝溫柔又嘆了一口氣。

怎麼會沒大事呢？這樣的吵架真的很讓人驚恐。驚恐地發現，原來她是這樣地愛著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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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郝溫柔出門上班的時候，就看到梁靜閔的車子。

梁靜閔看到她，從車內走出，輕輕一笑。「沒事，早上起得比較早，想順路載你去上班。剛要打電話叫你，你就來了。」

郝溫柔看他神態略有疲憊，又心疼、又好笑。

她揚起嘴角，覺得昨晚自己失眠了一整夜，也很好笑。

她根本不用驚恐，他們都是一樣，深深地愛著對方。

她想也沒想地跑到他身邊，環上他的腰，吻上了他。

梁靜閔愣了一下，沒想到一早她會這樣熱情的吻他。

她芳甜的氣息就這樣纏上他的唇舌，他很快便被捲入她的熱情中。

兩個人吻得纏熱，像是要狠狠地宣告對彼此的愛意。

郝溫柔的呼吸逐漸困難，她的胸前起伏著．碎聲地呻吟。她的臉有些難為情地羞紅，輕輕地把他推開。

他好笑又疼惜地摸了摸她的頭。

她覷瞄著他，笑了，嘴角的笑意噙著他的氣息和神態。

也不用說什麼，兩個人就能了解對方的心意。在吵過架之後，那樣的感覺讓人覺得更窩心與幸福。

梁靜閔伸出手來，郝溫柔順勢地埋入他的胸口，靜靜地感受著他的溫度、氣息、和那寬厚的肌理。

清晨的風吹來，一點點的涼意，讓這樣的貼靠更為幸福。

「你變瘦了。」她突然抬頭看著他。

他一笑。「最近真的很多事情。」

才剛剛說，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喂。」他接了起來。

郝溫柔注意到他說話的時候，眉頭皺得很緊。「你發生車禍了，那當然要多休息，公司的事情你不要管。你這幾天儘管請假就是了……」

梁靜閔又說了幾句關心的話，才把電話掛斷。

「怎麼了？」郝溫柔問。

梁靜閔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我的秘書發生車禍。」

郝溫柔敏銳地察覺到梁靜閔對秘書的關心，不過她並不追問秘書的事情，只是說道：「希望她沒事。這樣對你的工作，影響會不會很大？」

她向來神經大條，向來直來直往，可是在愛情里，她變得敏銳，學會曲折。

「嗯。」梁靜閔說道：「影響不小。她是個很負責的秘書，工作上給了我很多的協助。」說著，梁靜閔顯得苦惱。

郝溫柔嘆了一口氣。「真希望我能代替她的工作，幫你的忙。」

梁靜閔一笑，一手摟住她的腰。「你不能來當我的秘書。」

「為什麼？」郝溫柔的眉頭微皺。

梁靜閔揚起嘴角，戲譫地看著她。「哪有當秘書的比老闆凶。」

郝溫柔吃吃地笑了起來。

梁靜閔頭靠上她的頭，溫柔地說：「當我的秘書很辛苦，我才不要你吃苦。」

郝溫柔又環上他的頸子，輕輕地送上一枚吻。

粱靜閔輕笑。「不怕你爸媽看到。」

「我故意的。」郝溫柔調皮地笑著。「這樣他們就會逼你娶我了。」

梁靜閔沒有說話，只是封住了她的唇，攫取愛情最甜美的滋味。

愛情如此美麗，連空氣都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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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郝溫柔在回家的路上打了電話給梁靜閔。

梁靜閔電話一接通，郝溫柔就甜蜜地問著他。「喂，在做什麼？」

梁靜閔畑一承地說：「在醫院陪受傷的秘書。」

郝溫柔的眉頭微微地皺了一下，不過仍然以輕快的語音說道：「真是好老闆。她在哪家醫院？」

「就是上次我受傷住的那家『博濟醫院』。」

「喔……」郝溫柔想了下。「我剛好在附近耶，我也去看她好了。」

「不用了，你跟她不認識，來了也尷尬。再說，我等一下就離開了。」

「你關心的人，我去關心有什麼關係嗎？」郝溫柔振振有詞地說著。「再說，我離醫院真的很近，所以只是剛好順路。」

其實並不順路，可是以她飆車的能力，可以飆成「順路」的，沒有問題的。

她當然不喜歡吃醋和多疑，但是「秘書」……嗯，她是把她歸類在「前女友」那樣的等級之中，都是對現任女友的潛在威脅。

一堆愛情小說中女主角的職業設定，可都是秘書呢！

吵架后促發的危機咸，讓她變得積極。

梁靜閔笑了。「你是不是吃醋啊？」他很聰明地不說她這是「不信任」，只說是「吃醋」。

「不信任」容易造成危機，但是有時侯適度的「吃醋」是愛情的調味．

「哈哈哈。」郝溫柔大笑。說是「吃醋」太嚴重了嘛！只是升起危機意識、建立策略性防堵與關心、觀察而已。

笑聲一停，郝溫柔轉了個語調，軟甜甜地問：「你到底想不想見我？」

「當然想了．」梁靜閔想也不想地說。

郝溫柔嘴角正揚起勝利的笑容時，梁靜閔輕快地一轉話鋒。「不過不是在醫院見到你，我們可以約附近見面。」

情勢逆轉，梁靜閔轉為主導。

郝溫柔咬了咬唇。梁靜閔越不讓她去看，她就越覺得可疑。看，是有必要的。

梁靜閔揚起笑。郝溫柔越想來看，他就越覺得像是「查勤」。看，是沒有必要的。

郝溫柔試著甜甜地說：「幹麼不讓我去看？」

梁靜閔很輕鬆地說：「很晚了，不適合打擾病人，而且幹麼一定要看？」

郝溫柔嘴一嘟：心裡抱怨著。是啊，很晚了，他可以去「打擾」，但她就不可以？

「就是因為很晚了，所以我要走了。」梁靜閔像是讀出她的心思一樣地說著。跟她說話的同時，他也離開了病房。

這樣一來，郝溫柔也無話可說。她覺得挫敗，甚至有點悶悶地生氣，可是又不能發脾氣。

「你到底想不想見我？」梁靜閔學著她剛剛的語氣這麼問。

郝溫柔被逗出了笑。

「我真的很想見你。」梁靜閔說著。

那聲音那樣低啞，郝溫柔什麼氣都沒了，笑笑地說。「我也是。」

「我真的很愛你。」梁靜閔突然這麼說。

郝溫柔愣了一下。

梁靜閔知道郝溫柔在擔心什麼，他這麼說是想讓她了解，他愛她，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體會到他的用意，郝溫柔低低地笑了。

梁靜閔嘴角一勾，說道：「你好像少了一句話。」

「什麼話？」郝溫柔問。

梁靜閔一笑。「你沒有說——你也是。」他也喜歡從她口中聽到她愛他啊。

她吃吃地笑著。「來載我吧。見面我再告訴你。」

「你的心機變重了？」梁靜閔甜蜜地嘆了一口氣。

郝溫柔只是一逕地笑著。

她愛他，又不是什麼秘密。他是清楚地知道的。

只是她有多愛他，那是秘密。她自己總是不斷地再發現中，不斷地發現，原來她這麼這麼的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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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班后，郝溫柔還是帶著一束花去醫院探望梁靜閔的秘書——何絲芊。

她是背著梁靜閔打聽出何絲芊的名字和病房，所以有些心虛，不過敲著門板的時候，她還是帶起了笑容。「叩！叩！」

「請進。」裡面傳來輕柔的女人聲音。

郝溫柔掛著笑走進病房，躺在床上的何絲蘆詫異地看著她。

何絲芊一頭短髮，雖然有一點點的凌亂，但是看上去仍然女人味十足，白凈清秀，很討人喜歡的模樣。

她的餐桌上擺的是手提電腦，床上整齊地放置了各種文件，顯然人雖然受傷，還在努力地工作。

「請問你是……」何絲芊滿臉疑惑地問著。

郝溫柔尷尬地笑了笑。如同梁靜閔所說的，其實她來真的很奇怪。

不過郝溫柔遺是盡量以輕鬆的語氣說道：「你好，我是靜閔的女朋友。」

她這麼一說，氣氛更詭異。

何絲芊沒說什麼。甚至還微微地笑了．那神態似乎看穿了郝溫柔的心思．

郝溫柔覺得狼狽極了，但是好強的她，仍然帶著笑容說道：「我聽說你發生車禍了，又聽說你平常幫了靜閔很多忙，我想他那麼忙，我應該要多幫他來看看你的。」

「您太客氣了。」何絲芊淺淺地笑著。

郝溫柔心裡嘆了一口氣。何絲芊說話和笑起來的樣子，才叫「溫柔」啊！她自己的名字實在像是叫假的。

郝溫柔以輕快的語氣說道：「你現在是在加班嗎？你的老闆實在太狠了吧，怎麼你都受傷了，還丟了一堆事情給你做？」

何絲芊禮貌地笑著。「梁先生真的很忙，我請假給他添了很多麻煩，加上我也是閑不下來的人，能多做一點，就盡量多做一點。」

「他請到你真是幸運。」郝溫柔真心地說著。

何絲芊真的是很體貼的人。郝溫柔看著她，想著自己，下定決心，不要跟梁靜閔吵架，要多體貼他。

何絲芊對她笑了笑，禮貌而疏離的一笑，隱藏著幽微的敵意。

郝溫柔不禁多想，說不定何絲芊真的喜歡梁靜閔。

郝溫柔深吸了一口氣。那那那……然後呢？她能要梁靜閔換秘書嗎？不可能啊，換了一個之後，下一個秘書還是有可能喜歡上樑靜閔。

還是她和何絲芊做好朋友，甚至反過來讓何絲芊做她的眼線。

嗯，這招很高，但不是她郝溫柔的風格，也不是她郝溫柔做得來的呀。

郝溫柔下意識地抓了抓頭。太好了，那她來這麼一趟，好像一點意義都沒有呀。發現了沒意義，反而激起了某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氣魄。

算了，既然這樣，她就不要把何絲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好了。

轉個念頭之後，郝溫柔突然發現來看何絲芊，不過就像是焦慮出來散步一樣，雖然解決不了問題，但是可以降低焦慮。

這麼想之後．她對著何絲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何絲芊愣看著她，覺得莫名其抄．郝溫柔變了好幾個表情，一整個就是在演內心戲，而她則是完全不明究理。

雖然她承認郝溫柔很漂亮，但是她實在不懂，為什麼梁靜閔會這麼愛這女人，愛到讓她嫉妒。她……的確是喜歡梁靜閔的。

「真的很謝謝你對靜閔的協助，希望你的傷勢能夠早點復原。」郝溫柔想開之後，露出了爽朗而明亮的笑容。

何絲芊勾起嘴角，就算她不喜歡郝溫柔，也不得不承認．郝溫柔笑起來的時候，有種獨屬於她的神采和魅力。

「再見。」郝溫柔友善地笑著，然後轉身邁開瀟洒的步伐。

就在她要走出門口的時候，她看到梁靜閔來了。

兩個人都愣著，空氣一下子凝結，郝溫柔的笑容僵了，那一瞬，梁靜閔也拉下臉。直到何絲芊叫了一聲「梁先生」，他們之間僵固的氣氛才被撞開。

兩個人很有默契地笑了起來，然後郝溫柔親匿地拉住梁靜閔的手。「看到我有沒有很驚喜？」郝溫柔的心跳加快，她知道梁靜閔一定很氣她來打擾何絲芊。

「那你看到我呢？」梁靜閔這麼說，他知道郝溫柔一定不喜歡他這麼常來看何絲芊。

兩個人都有氣對方的理由，但是在何絲芊面前兩個人很自然地表現親熱，就這樣兩個人牽起手來，十指纏扣。

何絲芊不著痕迹，輕聲地說道：「我真的很意外梁先生的女朋友會來看我，的確很讓人驚喜。」

「是啊。」梁靜閔笑了笑，另一手摸了摸郝溫柔的頭。「你一定覺得自己很幸運吧。你一個人受傷，有兩個人關心。」他這麼說的時候，充滿了足以讓何絲芊心痛的寵呵。

郝溫柔呵呵地笑著。「應該的啦，靜閔關心的人，我當然也關心。」

「溫柔就是這麼貼心的一個人．」梁靜閔接得很順口。

雖然他真的很氣郝溫柔，但是他還是刻意在何絲芊面前稱讚郝溫柔。他相信，如果郝溫柔覺得不安，這樣的小動作是有必要的，而且如果何絲芊真的喜歡他，他這樣還可以斷絕何絲芊的念頭。

果然，何絲芊一聽，心又酸又悶，不過她還是笑了笑。「謝謝你們的關心。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比較累，我先休息了。」

梁靜閔說道：「那你早點休息。還有，不要再拿這麼多公事來做了。」

「不行。我什麼都不做的話，你那邊會有很多東西很亂的。」何絲芊這麼說的時候是有點驕傲的。因為她知道在工作上，她是比郝溫柔重要，並且是無可取代的。

郝溫柔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她必須承認，理智上她很清楚不該嫉妒，但是情感上就是很容易被激起醋意。

「你還是要多休息。」梁靜閔命令的語氣中是充滿關心的。

郝溫柔聽到這種語氣多少還是有些在意．她拉著粱靜閔說道：「既然這樣，我們就讓何小姐休息啊。」

「嗯。」梁靜閔對何絲芊笑了笑，然後跟著郝溫柔走了出去。

一走到外面，梁靜閔就按捺不住地問：「我不是跟你說不要來了，你又來做什麼？而且竟然還打聽到她的名字和病房。」

郝溫柔雖然覺得有些理虧，但是梁靜閔指責的語氣，讓她反駁道：「我不來的話，怎麼知道你天天來看她？」說著，她有些吃味地抱怨著。「我們都沒有天天約會呢！」

「那不一樣。」梁靜閔解釋道：「她一個人在台北工作，沒有家人，我是老闆，當然要多照顧一點了。」

郝溫柔低哼了一聲。「真好的老闆，我就沒有遇過這麼好的老闆。」

梁靜閔說明：「我把她當妹妹。」

他不說還好，一說，郝溫柔的醋意就漫了上來。「妹妹最好了，進可攻，退可守。」

粱靜閔皺起眉頭。「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無理取鬧很不可愛。」

這點郝溫柔承認，她哪裡知道，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要體貼梁靜閔，不要跟他吵架，可是爭執的話還是會脫口而出。「你的行為難道都不用別人擔心嗎？」

「本來就不用擔心。」梁靜閔驕傲地勾起嘴角。「我真要的話，早就一堆女朋友了。」

郝溫柔抬眉看著他。「怎樣？就只有你的行情好嗎？我也是一堆人追的啊。」

說著，她撥了電話，刻意以甜美的聲音說道：「宇結啊，我是郝溫柔，好久不見，你今天晚上有空嗎？」其實她的電話是打給方喜柳的．

接到電話的方喜柳，莫名其妙，一頭霧水地說道：「郝溫柔你在說什麼，你打錯電話了吧。」

郝溫柔睜演說瞎話，繼續說道：「沒有啊，很久沒有見到你而已。」

不等方喜柳回應，郝溫柔笑得燦爛。「太好了，我等會兒就過去找你。」

郝溫柔掛了電話，梁靜閔鐵青著臉．「你這是什麼意思？」

郝溫柔輕鬆地笑了笑。「沒什麼意思啊，你有妹妹，我有朋友啊。」

梁靜閔嚴肅地說：「你那個朋友是之前喜歡你的男人。」

郝溫柔反唇相稽。「你那個妹妹對你也很有好感吧？」

「她對我有沒有好感，根本不重要——」

郝溫柔打斷他的話。「所以他之前喜不喜歡我，也不重要。」

「你……」梁靜閔氣結。

郝溫柔又笑得跟花一樣。「我要走了，今天就不麻煩你載我了。」說完，郝溫柔轉身。那背影，除了往昔的瀟洒俐落，還帶著女人味的嫵媚和招搖。

梁靜閔氣得說不出話，雙手放在胸前，胸口氣呼呼地起伏著。

看著那熟悉的背影，看了看病房，梁靜閔終於惡狠狠地咒罵著。「該死的！」

該死的！他梁靜閔怎麼會放著溫柔的秘書不愛，然後愛著這個一點都不溫柔的郝溫柔，而且還是從第一眼就愛上她了。

還有這個該死的郝溫柔就不能溫柔一點嗎？這女人，跟她相愛的時候，她實在讓他愛得要死，但是吵架的時候，她又讓他氣得要命啊。

她她她……她是他自己招惹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