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優雅、輕快的西洋歌曲充斥在這間名叫「藍色」的ＰＵＢ里，昏暗的燈光並沒有讓它像是紙醉金迷的娛樂場所，反而增添它不該有的神秘氣氛。

裡面的客人並不多，男的是西裝打領帶，女的是高級服飾配上高跟鞋，可見得這間ＰＵＢ所招待的皆是上流社會的上等人。

在這種高級到需要具備會員證才能進入的ＰＵＢ，俊男美女當然少不了，其中最顯眼的莫過於坐在吧台上的林瑞國和喬世風了。

林瑞國拿起吧郎鮮綮端的威司忌，一飲而盡後又向酒保點了另一杯威司忌。「費心費力地約我出來，難道就只是這樣坐著喝悶酒，說吧，到底有什麽事？需要你親自出馬。」

人家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已經喝了不少杯酒了，林瑞國到現在都還沒說過一句話，這種怪異的氣氛讓他知道「來者不善」，原因應該無它了。

「老實告訴我，你對我妹是真的還假的？」

「什麽真的假的？」喬世風佯裝聽不懂林瑞國的話。

「你還裝？現在大家都知道你和我妹在拍拖的消息，別告訴我這是人家道聽途說的，今天你一定要跟我說實話。」撇開往日在好友前的嘻皮笑臉，林瑞國的嚴肅表示他對此事嚴重的關切。和林瑞國同樣對威司忌情有獨鍾的喬世風，舉杯狠狠的喝下一大口。「對於這一天，我等很久了，只是想不到你忍了那麽久才來找我興師問罪。」

一副像是被警察抓到，等著進行偵查審問工作的犯人，林瑞園看得火冒三丈。

「也就是說你今天準備給我一個交代羅。」

「我知道你今天八九不離十是為了瑞霖來的，我也知道你今天有很多問題等著問我，我已經準備好了，問吧。」

「你也知道我就這麽一個妹妹，我不可能對這件事不聞不問的。」林瑞國無可奈何的轉動手裡的酒杯：「於情於理我都該親自問你的。」

「你是不是想問我對瑞霖的感覺？」「難道你對她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沒有感覺嗎？」

他對瑞霖沒有感覺嗎？如果沒有感覺，那這陣子他所違背常理的事，又該如何解釋？這些從不在其他女人身上出現的事，全在瑞霖－個人身上發生了，這－切都和他之前想的不同，這一切完全超出他所能控制的範圍。

難道他真的喜歡上她了嗎？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突然有這種感覺的？

腦袋裡浮現一位穿著T恤配牛仔樟，清新脫俗的女孩子，應該是從那個時候吧！是從那次的相親開始的。

想通了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喬世風大聲地朝林瑞國吼了過去。「我喜歡瑞霖。」

「喜歡就喜歡，何必那麽大聲呢？」為了強調自己所言不假，林瑞國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既然你也已經承認，那未來大舅子的稱呼，我是當定了。」林瑞國自以為是的看好他們倆的未來，卻沒想到嚇到旁邊的喬世風。

「沒那麽嚴重吧！『未來大舅子』，我也只是喜歡而已。」

「真的只是單純喜歡嗎？」林瑞國狐疑的問。

想了半天，喬世風仍沒有回答林瑞國的問題，只是手上又多了一杯滿滿的威司忌。

「讓我替你回答吧！」林瑞國的模樣像似抓到喬世風的小辮子：「聽說你最近把你身邊的得力助手高民漢調往新加坡，原因是因為吃高民漢的醋，對象是我老妹，你說我這個消息正不正確呢？」

「很正確。只是真沒想到這種消息竟比限時郵遞還快。」

「說真的，依你的性子，我真的想不到你會為了我妹做這種事，我猜呀這次是真的掉進愛情的旋渦了，過不久就是戀愛的墳墓，到時候叫我一聲大舅子是免不了的。」

原本以為世風只是呆了一點，沒想到卻笨成這副德行，看來他得加點功夫點化點化這個傻小子，不然等到他清醒，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日了？

看見世風信了自己的說詞，林瑞國更是乘勝追擊。「如果現在瑞霖身邊出現一位行動派的追求者，對瑞霖大獻殷勤，那你會如何？」

「我會把她搶回來。」喬世風激動地差點把吧台上的威司忌打翻。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麽激動，可是他就是無法容忍瑞霖躺在別的男人身上的景像，他有一股強烈的慾望想把她佔為己有，就連讓別的男人碰她一下都不行，像是他的私有物，不許任何人有一點小小的企圖心。

難道就真如瑞國所說的嗎？

「你看你這個樣子，就像是吃醋的小丈夫一樣。現在你還敢保證你只是『純』喜歡嗎？」看小小激將法就獲得如此大的收穫，林瑞國笑開了嘴。「依你中毒後的發作情形看來，你八成是中了情花毒，九成九是愛上我老妹了。」

愛，陌生的字在他看起來，顯得有些刺眼，但卻又像果糖一樣，甜的讓他合不攏嘴。不同的感覺使他覺得非常極端，差點讓他失去自主的判斷能力。

他也許、可能、已經、肯定愛上她，而自己卻仍然不自知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句話是在說他嗎？

一直到躺在自己的床上，他仍想著同一個問題，一個他還沒有答案的問題。

他愛上林瑞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