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龍漪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面前的這個叫做楚琛的人好象正在消耗著生命。僅僅幾天之後,他比之前更加蒼白憔悴了。不要說一年前在鎬水岸邊那副欠揍的樣子,就是連幾天前都不如。
可是他們每天吃的一樣的飯菜,一樣的休息,這讓龍漪有一種荒謬的錯覺,好象是他把楚琛的生命吸收到了自己身體當中一樣。
「你做什麼呢?」
龍漪走到岸邊,看見楚琛就坐在一塊大石上,用他那柄短劍削一個長棍。
「給你的拐杖,比較簡陋,不過怎麼也比你現在拿的那個破樹杈好。」楚琛回答的時候連頭都沒有抬,龍漪看看自己手中的破樹杈,扔了,跳了幾步,跳到楚琛身邊。
「喂,我們從這裡走出去之後,你想做什麼?』龍漪問他。
「那等我們活著出上之後再說好了。」
「那還用懷疑嗎,我們肯定會出去的。」
楚琛停下手,很認真地看著他,「為什麼你這麼肯定,我們會活下去?」
龍漪也感到奇怪,「為什麼你會懷疑,我們不會活下去呢?」
「原因很多呀,這裡是郎日雪山,前面就會到落日峰,走進那裡的人,不會有任何人生還的,還有我們現在的東西都是用一點少一點,如果碰不到外人的話,那我們也會死去。」
「十多年前,封王的部署就是穿過了落日峰到達雍京城的,所以肯定會有活人這樣走過去,還有,這裡雖然不好,但是也有一些村落的,他們能活下去,我們也能。我們甚至可以往回走,那就要看你想去的地方在哪裡了。如果不想別的,只要想著能活下去,那我們的方法有很多,路也有很多。」
楚琛繼續削著拐杖,他隨口問,「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
「我被你們鄭國的軍隊俘虜了,然後我逃出來了,然後就被你救了。為了報答你,如果今後我們沙場見面,我可以為你退後一百步。」
楚琛噗哧一樂,「是你自己想逃跑吧。」
「這都讓你看出來了,你太厲害了。」
「給你,試試看。」
楚琛把拐杖給他,龍漪很高興的接過來。
朝陽升起,陽光穿過諾日朗湖水照過來,楚琛在這樣耀眼的光線下,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於自己的鮮活的生命。
這個封國人,幾天前還是奄奄一息,可是現在的他,快樂而堅定,他從來不懷疑他可以更好的活下去。
「你怎麼了?」龍漪的手指在楚琛的眼前晃了晃,「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我在看你,你……你的眼睛真好看……」好象晨星一般。
「嗯,是嗎?」龍漪湊到楚琛的面前,「那,你喜歡嗎?」
本來只是想逗逗他,可是楚琛卻說,「喜歡。」
非常認真的口吻,非常認真的表情,讓龍漪無法適從了。
楚琛又轉過了頭,看著遠處的湖水,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可是,怎麼,心會亂呢?
「你喜歡這裡的湖水嗎?」
對於龍漪這個問題,楚琛一直都沒有回答他。
「……楚琛,你知道嗎,你知道嗎,我們要死了,我們都要死了……」
山中雨水多,半夜的時候龍漪醒了,卻沒有看見原先一直睡在他旁邊的楚琛,山洞外面除了雨水沖刷的聲音,還有說話的聲音。
「……千湄,你哪來的酒,怎麼喝成這個樣子了?」
龍漪起來,站在那裡,看著外面的兩個人。大雨已經把他們的衣服完全打透,那個叫做千湄的人像發瘋了一般撕扯著楚琛,楚琛拉著他,想要安慰他,可是千湄雙手攥住楚琛的肩膀,搖晃著他,「……我們敗了,徹底敗了,我們之前所作的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我們還沒有……」
楚琛一動不動得讓他掐著。
「……雍京已經完了,封王龍泱攻破雍京城,鄭王昭瑞自殺殉國了……」
天空中劈開一道閃電,楚琛抬手打昏了千湄,「你太累了。」
在他抱起千湄要往回走的時候看到了龍漪,卻看不清楚他的臉。
「你把他的衣服弄下來,這邊有火,我幫他烤乾。」
龍漪往火堆中又加了幾根柴,讓火更旺一些。
千湄的衣服上有血跡,他的身上也有傷痕,楚琛用一塊干布幫他清理身上,方才淋透了雨,實在太冷了。
「把你的衣服也脫了吧,我幫你烤一下。」
龍漪也遞給他一塊乾淨的布,然後很自然的接受幫千湄擦乾臉上的雨水。
「你那裡是不是有酒,自己喝一點驅寒氣。」龍漪說。
楚琛脫下衣服給龍漪,白色的裡衣緊貼在皮膚上,龍漪別過了頭。
「我這裡沒有酒。」楚琛回答。
「他身上好大的酒味,也許是……」龍漪回頭看了楚琛一眼,發現楚琛在幫千湄檢查傷口,那種細緻的感覺讓龍漪心尖發顫抖。
「是什麼?」楚琛說。
「會不會是遇見什麼人了?」
「也許吧。」
楚琛剛說完,千湄醒了,剛才楚琛打他那一下並不重。
「……我還活著嗎?」
楚琛點頭,「還活著。」
他還要說話,楚琛手指壓住他的嘴巴,「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現在你累了……」
龍漪把衣服披在楚琛的肩上,上面還帶著火的味道。
「你們感情很好。」龍漪看著楚琛小心把已經睡著的千湄放好,接過龍漪給他的衣服蓋在千湄的身上。
「他是我的同伴。」
他的聲音很痛苦,似乎全身在儘力壓制著情緒,龍漪向前靠了靠,忽然他轉過了身子,抱住了龍漪,把臉埋在他的胸前,龍漪感覺自己的胸口涼涼的。
那是眼淚。
他知道他為什麼哭。
終於到了這一天,雍京城破,鄭王自盡,所有關於那個腐朽而傳奇的朝代已經完全被葬送了。
他的時間已經落幕。
自己應該感到高興的。
龍漪自己也很奇怪,在這樣的時候,居然感覺到傷感。
是為了眼前這個人嗎?
好混亂。
「這一片有封國的軍隊,我遇見了,他們看見了我,所以我們打了起來,他們人多,給散了。」
清晨的湖水上升起一層濃霧,已經清醒的千湄對楚琛說,「這些話都是他們說的,酒也是他們的,都是被我無意之中聽見的。楚琛……」抓住他的說,「你殺了那個封國人吧,然後我們一起走,好不好……」
走,讓千湄說出來,楚琛當然明白那個字的另外的含義。
楚琛搖頭。
「你為了那個封國人嗎,你喜歡他?昨天我看見你們抱在一起了!」
「不是,和這沒有關係。終於結束了,這些不是我們一直企盼的嗎,千湄你能到哪裡去呢?」
「楚琛,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可以回家了。」
「楚琛!你害怕了?」
「我沒有。可我並不想去死。千湄,很多時候,敢於去死並不是最勇敢的,如果你可以把死亡的勇氣讓自己活下去,那你會更勇敢。」
楚琛忽然不想說話,他轉身要走,千湄在他身後叫他,「楚琛,你站住!」
「你不是我,你不明白那種慘烈和絕望。十三年前,當時還是封二王子的龍泱奉兵偷襲雍京,那場仗之後,整個雍京城外只剩一片焦土,這些都是我親眼看到的,那是我的家呀……」
「這樣的封王,就算他再英明神武,再強大睿智,再如何為了天下的蒼生,我都不會臣服於他……」
楚琛一直沒有回頭。
「楚琛,你是個懦夫!」
聲音越來越遠了。
我只想回到雍京,我只想平安活下去。
那是楚琛最後一次見到千湄,三天之後,他在簍竹樹林中看到了千湄的屍體,他的旁邊還躺著八具封國兵士。
火吞噬了人的身體,簍竹樹叢林中一共九堆火,燃燒著九個人的身體。
龍漪把從死人身上拿來的酒倒入火中,而楚琛正在那裡念著往生咒。
「他為什麼會死呢?你為什麼就不會?」龍漪坐在楚琛旁邊,遞給他一個酒袋。
「你不了解他,而我不是他。不過現在我可以回答你的那個問題,我們從這裡走出去之後,我會回家。如果我的父親還健在,我會好好孝順他的。你呢?」
「我的父親已經不在了,不過,我還有哥哥。我想幫幫我二哥,這些年他過的太苦了。」
龍漪忽然想起什麼,他從身後拿出幾個筒子,對楚琛說,「我們家鄉有一個風俗,這樣做不但可以接引靈魂到天國,也可以順便向神許一個願望。」
那是煙花,被龍漪扔到了火堆中,驟然升起絢爛的光彩,把夜空都照亮了。
「我沒有願望,你許吧。」
楚琛對龍漪說。
龍漪雙手合什,低聲但是清晰的聲音說,「但願所有的苦難都可以結束,所有的戰士都能回到他們的家鄉……」
那個時候,楚琛被深深感動了,他從來沒有聽過別人說過這樣的話。
其實現在對於楚琛來說非常特殊,如果在平時,他碰到龍漪,他也許會喜歡他,也許不會,可是現在不一樣。
在楚琛認為自己已經陷入腐朽的生命中,龍漪似乎就代表著一個鮮活生動的生命。在龍漪的臉上,楚琛可以看到所有希望和嚮往,而那些正是楚琛已經失去的就好象生在腐水下面的東西,渴望著陽光,可是又有些排斥。
他想佔有這樣的光芒和溫暖,可是,他也想毀掉他……
龍漪的美,因為他的光而更加的吸引人。
他的手忽然撫過龍漪的眼睛,「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的眼睛非常美?」
「沒有,從來沒有過。」
「那我說了,真的……」
說完,他吻上了龍漪。
好象蔓藤,用儘力量纏繞著大樹,想要把他纏死一般。
為什麼你是封國人,為什麼你會這樣的充滿了希望,為什麼我不是你,為什麼,我如此渴望你?
楚琛的手牢牢抓住龍漪,都把他抓疼了。
龍漪看著他,抱著自己的他,如此絕望的感覺,好心疼。
龍漪用雙手擁住了楚琛。
在平時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今天發生了。
龍漪恨他,龍漪不喜歡男孩,可是龍漪卻擁住了他。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此生都不會忘記你……」
楚琛不知道他是誰,楚琛只想要一種溫存,楚琛扯開了他的衣服。
這是一個詭異的時刻,是恐懼,是慶幸,又或者僅僅是烈酒燃燒了他們的理智,讓他們在死亡的邊緣抵死纏綿。
***
很多年的時光就在兩個人的眼睛中流淌過。
楚琛後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
「我就說我曾經見過,可是你當時那個樣子現在這個樣子,你讓我怎麼認得出你?」
龍漪自失一笑說,「你根本就不想再想起那個人,那個時候你沒有問過我的名字,沒有問過我家裡在哪裡,你根本不會去找我。要不是那天早上我手中還有短劍,我還以為那些事情都是我的幻覺呢。」
「我找過,可是我不敢明目張胆的找,那柄劍對我來說就是禍害,我不能到處問人家,那柄狼頭劍在誰的手裡面?我父親死的那一年我就借著送棺木的時候出過雍京,也讓人打探過,可是僅此那麼一次,我又能怎麼樣?這些年在雍京城,我過的就好象是三伏天過火焰山,每天都提心弔膽的,難受的很。」
「六王爺,你也別總怪我,那天你放的煙花是封國軍中的號令,當時我又不知道你是誰,如果我不乘夜走,那我能不能活到現在也沒準。」
楚琛說著站起來,「六王爺,那就算我對不起你,今天你攪也攪了,鬧也鬧了,現在天都黑了,我讓福全送您回去,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一見他要走,龍漪上去一把抓住,「楚琛,你給我站住。咱們這次把話說清楚。你平時那種油滑刁鑽和泥鰍一樣的勁都哪去了?剛開始怕我二哥,現在是看事情麻煩就想一下子把我給甩了,我告訴你,這事你不用想了,門都沒有。」
「你聽見沒有?」龍漪見楚琛不說話,一下子把他轉過來,結果看見楚琛的表情很古怪,「你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頭疼,想回去睡一覺,好好琢磨琢磨,怎麼把封王給糊弄過去。」說完嘆口氣,「誰叫我當初就招惹了你這麼一個人,誰叫我現在還放不下你……」
好安靜,好象是外面牡丹花開的聲音。
夜晚涼風起來了,月朗星稀,似乎可以聽見外面花瓣展開的微微顫抖。
「你說什麼?」龍漪似乎沒有聽清楚。
「你聽到了。」
「我什麼都沒有聽到嘛。」
「那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吧。」
「你怎麼這麼彆扭呀?我都說了那麼多,你就連一句都不說。」
說完又搖搖他。
「行了,別鬧了,我腦子疼,先回去睡了,你自己慢走。」
楚琛把龍漪的手扒拉下來,又被龍漪扯了回來。
「不讓你走,今天不說明白就不讓你走。」
龍漪說著就在楚琛的臉頰親了一下,然後又輕咬了一下他的脖子,楚琛反手就打了龍漪一下,不過原來抬手見血的狠勁早沒了,好象輕拍了一下龍漪的臉,可是在他要抽開手的時候被龍漪攥住了。
「你屬狼的,得誰咬誰?」楚琛瞪著他。
「就咬你,就咬你……」
說著還捧著楚琛的臉,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可是……
本來賭氣的話,在龍漪落下的吻中慢慢變了音調,「就要你,你別想跑,哪你也跑不了……」
「啊!楚琛!!」
嘴唇都被楚琛咬破了,血珠出來,在嘴裡鹹鹹的。
「哼。」
楚琛一別臉,走進後堂。
「別這麼小氣,我都讓你睡過我的床了,你多分一點給我。」
龍漪把楚琛向裡面撥拉了撥拉,多擠出一點地方,躺在他身邊,楚琛沒理他,裹著被子就向裡面躺了躺。
六王爺說天色太晚了,他晚上回去不安全,所以就在這裡湊合一夜,然後理所應當的侵佔了楚琛一半的床。
龍漪過來把他的被子拉下來一些,「這麼早就睡呀。」
還是不理他。
「你都把我咬傷了,怎麼不問問我到底疼下疼,難不難受……」
「那天我喝多了,好象弄傷了你,你第一次,疼不疼?」
楚琛冷不丁地說了這麼一句,讓龍漪差點要鑽地低下去,不對,就是要鑽也要把他一起拉過去。
「別睡了。」
龍漪把楚琛從被子中挖了出來,扯掉了楚琛的裡衣。
「你做什麼?」
楚琛困的有些發蔫,今天晚上不想陪著龍漪鬧,可是他掙也掙不開,躲又躲不開,龍漪壓著他,在他耳朵邊上咬一咬,「今天不是你新婚嗎,就算新娘子跑了,可是怎麼也是個好日子,不能虛度不是?」
不說也就算了,一說楚琛就來氣,「你今天這麼做,你就不怕缺德?人家好好的女孩子,就讓你……」
龍漪忽然壓入他的身體里,沒有任何前兆,疼得楚琛都說不出話來了。
「你不是問我疼不疼,今天你自己感覺一下,你說呢?」
龍漪的額頭抵住楚琛的,還在他的鼻子尖上親了一下,楚琛疼得難受,抬手就打龍漪,結果被龍漪纏住他兩隻手,「省點力氣……」
讓楚琛雙手纏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把楚琛重新弄了一下,「……看你這麼精神,今晚別睡了……」
今天龍漪很奇怪,似乎故意要整他,弄得他比平時疼一些,可是又吊起他的胃口,不斷挑逗他,就是在頂重要的時候又曠著他。
可是這樣的事情畢竟讓楚琛習慣了一些,動情之後話說得都不俐落了,「……你,你好了沒有……」
龍漪和他耳鬢廝磨著,把楚琛的嘴唇弄得腫腫的,聽他這麼說,下身用力又頂了楚琛兩下說,「……你說呢?」
楚琛難受,就抓住了他的肩,龍漪也難受,他安慰楚琛,「再忍忍,再忍一下……」
楚琛感覺自己好象溺水的人,被龍漪向下拉,他掙扎著要浮上來,可是龍漪的雙手扣住他的腰,讓他動不了。他就感覺自己不斷的扭動,不斷的掙扎,忽然之間天旋地轉的,龍漪完全倒在他身上,而自己身下也輕鬆了。
龍漪從他身上翻開,摸了摸他的額頭,都是汗,身下沾了點血絲。
「我讓外面人弄熱水,你等一下。」龍漪從床上下來,外面有侍候的人連忙抬了一個木桶進來,還有一個小童捧著一個托盤,裡面是一個黃金的小盒子,看樣子是傷葯。
那個小童子拿著熱絲巾就要伺候楚琛,被龍漪拎著脖子給轟出去了。
龍漪關上門還埋怨,「他是誰呀,怎麼這麼沒有眼力見的,這事是他能做的嗎?」
楚琛拿過龍漪手中的絲巾擦了擦汗,沒有理他,然後還是被龍漪把絲巾搶了過去,「我來,你躺著。」
「不用。」
龍漪抱過了他,「還是我來,行些事你做得不方便。」
龍漪攬著他的腰,用絲巾裹住手指探進楚琛的體內,那裡傷了,這麼一下子弄進去楚琛疼得一激靈。
「你今天怎麼了,做什麼都毛手毛腳的。」
龍漪看著他笑了一下,「今天不是洞房嗎,老一輩說,頭一次見點血,吉利。啊,你又打我。」
「你真是個笨蛋,這能一樣嗎?」
「差不多。你別動……」龍漪弄完了,抱起楚琛放木桶中,裡面加了一些藥材。
「你們家的人還挺懂事的。」龍漪又著手站在楚琛前面,「你,不大可能……」
他趴在楚琛前面,「你是不是,經常帶人回來?」
楚琛把頭髮弄到前面,打濕,要洗,可是一動就扯動一下身下的傷口,龍漪伸手幫他,水聲嘩啦嘩啦的。
「又不理我?」
「懶得理你。」楚琛終於說話了。
楚琛弄完了之後,龍漪也涮了一下,等重新抱著楚琛躺好,聽見外面都三更天了。
一時半刻又睡不著,龍漪繼續給楚琛打扇子,又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你不知道二王兄這個人,他很重情義的,但是他是封王,有些事情他必須去做。就好象溫家的事,其實還是溫家民怨沸騰,不能留他們……」
「他對我好,其實我也知道,他感到他欠了我的。那一年,就是你救我的時候,我被四王兄害了,讓林城將軍抓了去,他用我威脅二王兄退兵,要不就要我死無全屍……可是當時二王兄把我的棺材都準備好了,立刻攻城,沒有聽他們的……」
「本來他以為我一定死了,沒想到讓你救了,所以他一直感覺虧欠我的……」
「其實我不怪他,還有……」
龍漪這次又把楚琛轉了過來,非常認真地看著他說,「二王兄喜歡的人,也是一個男人,這你不知道了吧?」
「有多喜歡?」
「怎麼說?」
「是為了那個人可以放棄自己到手的一切,還是為了自己的千秋霸業而殺了自己的愛人,然後讓自己一生去懷念他呢?」
「怎麼這麼問?」
楚琛真的困了,迷迷糊糊說,「……我不知道……他太深了,我根本不了解那個人……」
龍漪見他側身依偎著自己,睡著了。
親了他一下,自己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