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和石佟勛在一起已經三個月了，兩人間像情人又像朋友的關係，令漣芯著迷不已。

他們在一起總會有說不完的話，聊不完的事。相處的每分每秒，都讓她感到無比甜蜜與快樂。

每當想起在自己身邊的男人，竟是華爾街金童JerryShi時，總令她感到無法置信。從她踏入金融界開始，JerryShi便一直是她學習崇拜的對象。沒想到，因緣際會，竟讓她有緣遇見他，甚至愛上他。

一直以來，父母的陰影讓她對愛情望而卻步，也讓她將所有男人阻隔在外。

可是石佟勛強勢的介入她孤單的生命，卻讓她嘗到無法想像的幸福感受。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也能和一個男人擁有如此親密的關係，共同分享生命中的點點滴滴。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開始依戀他的陪伴，渴望他的懷抱。如果可以，她真希望這一切不要結束……

「上班時間在想什麼?」石佟勛看到她對著電腦螢幕發獃，無聲無息走到她身後嚇她。

漣芯正想著他，這會又見到他，絕美的臉蛋顯得有些羞澀、尷尬，一副做壞事被抓到的模樣。「你跑到我辦公室做什麼?」

「我是總經理，當然得巡視員工上班認不認真，有沒有盯著電腦螢幕發獃。」石佟勛嘴角噙著笑，帶著調侃的眼神。

「那也不需要一天進來三次吧!」漣芯沒好氣的提醒他。

「沒辦法，誰叫我工作認真、關心職員呢!」石佟勛對著她眨眨眼，親昵的笑笑。

「我們兩人的紼聞已經傳遍公司上下，大家都說我是狐狸精，是因為蠱惑你才能當上首席操盤手。你還三不五時跑到這晃蕩，到時又要害我多個『天子不早朝，禍國殃民』的罪狀。」

這些年來她早習慣職場的流言，這些話早已傷害不了她。反正大家都認為美女不可能有能力，只能耍手段，靠身體向上爬。

但是看到同事眼中鄙夷的眼神，她再怎麼不介意，還是免不了被刺傷。

「誰在那裡胡說八道?是不是不想幹了?」聽到貶抑漣芯的傳聞，再看到她落寞無奈的臉孔，一股無名火從他心底竄出。他打算好好查證是誰上班不務正業，在那造謠生事。

「嘴巴長在人身上，你也管不了那麼多。反正在公司里，請你盡量跟我保持距離就對了。」漣芯從不覺得這些傳聞會有消失的一天，她只好消極的避免和他有過多接觸，以免落人口舌。

「對這些蜚短流長你別放在心上，時間一久，大家看到你的成績，自然會認同你，不會再妄加臆測。」石侈勛溫柔的摸摸她的頭，安撫她沮喪的心情。

「我怕在那之前，我已經陣亡了。」漣芯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

「別擔心，天塌下來有我撐著。」石佟勛捏捏她柔嫩的雙頰，神情寵溺的安慰翅。

「我們的約定剩三個月到期，你能幫我撐多久?」漣芯輕輕撥開他的手，美麗的雙眸流露出無奈的眼神。

甜蜜的時光易逝，她得時時提醒自己。這不過是場賭注，時間一到，他們再無任何瓜葛。她不能存著幻想，渴望永遠擁有這美好的時光和他溫柔歡樂的陪伴。

「我說過我對你是認真的，你難道不能忘記這件事嗎?」聽到漣芯的話，石佟勛的臉色變得鐵青，口氣僵硬的說。

他不懂漣芯為什麼總用這道牆阻隔在兩人中間，難道她不能有片刻遺忘這場愚蠢的賭注，認真看待兩人的感情嗎?

那些和諧歡樂的時光、火熱狂野的激情和浪漫動人的夜晚，對她來說沒有意義嗎?時間一到，她真的能夠毫無感覺，揮揮手就此分別?

「佟勛，我們別談這個問題，好嗎?」漣芯逃避他冶硬的目光，不願挑起他的怒火。

「不好!你回答我，這一切對你來說難道沒有任何意義?你真的只在乎那該死的賭注?」石佟勛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不容許她逃避兩人的感情。

「我們別在上班時談這些，好嗎?我得專心注意盤勢。」漣芯清靈的雙眸轉而盯著電腦，不願與他談論這個問題。

這是個她不願碰觸、也不敢碰觸的痛處。她當然不希望兩人之間只是單純的賭注，然而感情卻是她心中永遠的桎梏。

她不願敞開心胸面對石佟勛，不是因為不愛他，而是不敢相信愛情。父親拋棄她們母女的事，是她心中永遠的陰影，讓她無法相信男人、相信愛……

「我不管那該死的盤勢怎麼樣，我只想知道你怎麼想?」石佟勛口氣強硬的對她說。

「我不知道該怎麼想，現在，我只想做好我的工作。」漣芯神情固執，口氣冷淡的說。

「陶漣芯，我該拿你怎麼辦?」望著她冷漠倔強的神情，他忍不住嘆口氣，無奈的搖頭。

他費盡心思呵護她、疼惜她，卻怎麼也無法讓她卸下防衛的心，敞開心胸接納他的感情。

每次一碰觸這個點，她總是立刻縮回她的保護殼裡。不管他怎麼好言相勸、威言恫嚇，她都不肯妥協、鬆懈。

「我們現在不是很好嗎?以後的問題以後再說吧!」發現他不再進逼，漣芯的臉上露出淡雅的笑容。走到一旁的單機，專心研究匯市行情。

石佟勛走到她身後，雙手越過她撐著電腦桌，將她纖細的身軀箱制在他懷裡，低下頭來，輕吻她細嫩白皙的頸項。

「不管你心裡怎麼想，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根本不在乎政府基金，不在乎『尚罄』，不在乎流言蜚語，更不在乎那該死的賭注。我在乎的只有——你，只有你才是我渴望的一切。」他低頭貼近她的耳際，深沉懇切的說。

說完后，他在她頭頂印上深情一吻，嘆了口氣，轉身離去。留下漣芯一人獨自啃嚿孤獨的滋味。

她的心不是鐵打的，聽到這樣深情的告白怎能不動心。

她也想告訴石佟勛，她深情愛戀的心早已依附在他身上。

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每當她想起母親被關在精神病院里恐怖的景象，她就恨透那拋棄自己的父親，連帶著不信任天底下的男人。

面對心愛的石侈勛，她的一顆心更是忐忑不安、游移不定。怎麼都無法卸下心防相信他的真心，接受他的感情。

他們之間就像場耐力賽，看是他先放棄，還是她先妥協。

勝負——就交給上天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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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好舒服，你千萬別停。」這天下班回家后，漣芯舒服的躺在石佟勛的腿上，讓他按摩頭部穴道，舒緩緊繃的神經。

「你壓力太大，該學著放輕鬆。」石佟勛不舍的看著她眼底的陰影。他知道漣芯對於工作非常認真負責，幾乎把所有時間都投入工作。

「你應該很高興才對，有員工為你這麼賣命。」漣芯伸出纖纖玉指撫平他皺起的眉頭，語調輕柔的打趣道。

「別人我會很高興，不過，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要你累壞身體。」他的口氣霸道嚴肅，卻又隱含濃濃的情意與關愛，讓她感動不已。

「別擔心，反正有你幫我按摩，累了也無妨。」他的手指靈巧的移動，舒適的感覺讓她臉上浮現滿足的笑靨。

「待會沐浴時，我很樂意幫你全身按摩。」石佟勛低頭輕啄她的雙唇，暗示著稍後火熱的激情。

「不用等待會，我們可以現在就去啊!」漣芯美麗的臉蛋浮現俏麗的笑容，調皮的對他眨眼。

「遵命!」他嘴角隱含笑意，起身抱起漣芯，準備順從她的願望。

「叮咚!」正當此時，門鈴響起，中斷他們浪漫歡愉的氣氛。

「去開門吧!我到房裡等你。」漣芯從他懷裡掙脫，催促他去開門。

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們的關係，所以打算避一避。

「不用!你待在這裡。不管是誰，我都會馬上打發他離開。」石佟勛朝她露出暗示性的笑容，表示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們的「按摩計畫」，隨即出去應門。

瞧他如此篤定，漣芯乾脆在沙發上坐定，好整以暇等待他打發這位不速之客。

漸漸的，漣芯發現門外的聲音越來越大，石佟勛似乎和某人發生爭執……

「你為什麼不讓我進去，是不是有別的女人在裡面?」女人的音調高昂顫抖，語氣激動的追問石佟勛。

「我已經說了，有什麼事你明天再打電話給我，不要突然跑到我家。」石佟勛的聲音緊繃冷硬，努力剋制心頭的怒火。

楊晶晶，他的前任女友，是港台著名的模特兒，然而花蝴蝶似的她，總會在出國走秀時傳出一次次緋聞。儘管兩人已分手，但每回報章雜誌總會將兩人往昔的這段情翻出來大肆比對、炒作，讓石佟勛頗為頭疼。

前陣子聽說她搭上了一個香港富豪，甚至傳出她打算洗盡鉛華，嫁做商人婦的消息，本以為兩人從此不會再有牽扯，怎料富商變心，喜歡上某個拍小電影的女明星，人財兩失的楊晶晶，只得回過頭來想博取石佟勛的同情。

「你為什麼這麼絕情?這也曾經是『我們』的家啊!」聽到他冷酷的回應，楊晶晶激動的哭喊。

「晶晶!我們已經分手，你不要再提以前的事。」石佟勛深吸口氣，提醒自己冷靜處理，不要動怒。

「為什麼?你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是不是?」楊晶晶帶著明顯的哭音質問著他。

「不管你有什麼事，麻煩你明天再打電話給我。」石佟勛完全不理會她，口氣依舊冶漠無情。

「佟……你不要趕我走，你忘了我們以前快樂的時光嗎?那時……」聽到他冰冷的語氣，楊晶晶更是哭天搶地，哽咽的要說出兩人美好的過往。

「晶晶!請你馬上離開。」石佟勛閉上眼，咬緊牙根的警告她。

他實在不希望漣芯知道這些事，伹被楊晶晶這麼一鬧，漣芯在屋裡肯定什麼都聽到了，待會他該怎麼解釋呢?

怎料楊晶晶好像沒聽到石佟勛叫她離開的話，自顧自的回憶過去。「我以前走秀走到腳痛時，回到家來你還會體貼地幫我捏腳。那時候我們好快樂，不是嗎?」

「晶晶!你到底想怎樣?」石佟勛壓低聲調，口氣憤怒的質問她。

「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不要跟你分手。我承認那時是我的錯，我還是愛你啊!你不要趕我走，佟……我求你……」晶晶衝進他懷裡，哽咽的哀求他。

「對不起，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你走吧!」石佟勛不為所動的推開她，冷靜的告訴她這個事實。

「你有女朋友……這麼快……」晶晶似乎受到嚴重的打擊，痴愣的喃喃自語。

「是!我不希望她想太多，所以你有什麼事再打電話給我吧!」石佟勛嘆口氣，直接了當的拒絕她，不給她任何幻想的空間。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對女朋友很好……」知道無力回天，楊晶晶傷心的轉身走進電梯，兩行清淚從雙頰滑落，只聽到她低聲說：「是我自己不懂得珍惜……」

「再見!」石佟勛目送她離去，深沉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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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佟勛走進房裡，看到漣芯躺在貴妃椅上，雙眼緊閉。

他不發一語的坐到她身邊，輕撫她柔順豐盈的髮絲。「你都聽到了?」他的聲音不像問句，倒像是肯定句。

「聽到一些。」她睜開清澈美麗的雙眸看著他。「我想那是你的私事，就沒繼續聽。」她的語氣平淡和緩，似乎完全不在意石佟勛跟那女人的事。

「你不問我跟她的事?」石佟勛有點訝異她平靜的反應。

「那是你的私事，我沒有立場問。」漣芯垂下視線，不願多說什麼。

看著她漠然的神情，他有種被傷害的感覺。

因為他知道，漣芯不想追問他的事情，並不是因為尊重他的隱私，而是想置身事外，不願與他有感情上的牽扯。

所以，她不問，也不想在乎他……

「為什麼你總是用這種冷淡的態度對待我?你跟我在一起，難道沒有任何感覺嗎?」石佟勛心有不平的質問她。

「很晚了，早點洗澡睡覺吧!」聽到他的問題，漣芯從貴妃椅上坐起，打算像往常一樣逃避。

但是石佟勛將她壓回貴妃椅，不讓她離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的眼神陰鬱，隱約閃動著怒火。

「我說過我不想談這個問題，你可不可以不要逼我。」漣芯將視線調開，不願望著他緊迫盯人的眼神。

「是你在逼我!你總是用這種若即若離的態度對我，讓我捉摸不住你的想法。我想知道為什麼?你到底在抗拒什麼?」心裡的壓力已經積壓數月，他早就想一吐為快。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漣芯仍舊倔強的抵抗，堅決不肯鬆口。

「不!你知道，你心裡很清楚。不管我怎麼剖心掏肺，還是得不到你的心。為什麼?你真的那麼討厭我?一點都不在乎我?對我完全沒有感覺?」憤怒的感覺淹沒他的理智，讓他激動的爆出一連串問題。

「你忘了，我只做你半年的情婦，我能有什麼感覺?能有什麼想法?」漣芯口氣冰冷的反唇相譏。

「這就是你的想法，你和我上床只為了盡你情婦的義務，你什麼感覺都沒有。」石佟勛寒氣逼人的怒視她。

「我沒這麼說，你不要扭曲我的話。」漣芯悠悠嘆了口氣，美麗的臉龐充滿無奈與感嘆。

「那你是什麼意思?告訴我。」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失去平日的自信與狂妄，只剩下無奈的乞求。

看著他退讓包容的神情，聽著他壓抑沉痛的請求，她幾乎想衝口告訴他——她愛他，渴望擁有他的愛，和他長相廝守。

可是剛剛聽到佟勛的前女友苦苦哀求他，那個凄苦哀傷的聲音還不停在她耳邊盤旋，似乎在提醒她不能放棄她的堅持。

如果她懦弱的接受他的感情，到時在門口苦苦哀求的人可能換成她。

她不能讓自己走到絕路，甚至像母親一樣，被打人人間煉獄，過著比死還痛苦的日子。

「等半年的時間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她的雙手輕輕捧住他英俊狂野的臉龐，溫柔的獻上她的雙唇，希望轉移他的注意力。

他當然知道這是漣芯的緩兵之計，每當她不願面對問題時，總是用這種方式逃避他。

也罷!他知道如果漣芯堅決不肯鬆口，他也得不到答案。

誰叫他愛上一個倔強又冰冷的天使，只得默默承受無情的考驗與煎熬。

不過，這個天使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低估他的耐性與毅力。只要是他JerryShi想要的，就算得花一輩子的時間他也要得到。

更何況他已將他的心交出，怎麼樣也得拿她的來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