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いうつしゼいませ!」
嵐嚦館迎賓大廳,兩列成行的女中們親切地對上門的賓客鞠躬招呼著,日本人好客多禮的待客之道,在一進門的剎那表露無遺。
聽著飯店女中響亮的歡迎聲,柴崎英司疾步趕上步履踟躕的夏紗,攔腰一摟,正好迎上迎賓隊伍前那位最美麗的女子。
「柴崎さんきん,歡迎光臨。」年輕女子綰著發,身穿昂貴和服,滿臉笑容對柴崎英司熱絡地招呼著。
「尚子,熟人了,何必這麼客氣。」柴崎英司跨上前,趕忙拉住正要彎腰行禮的和田尚子。
和田尚子訝異地挺直彎了一半的動作,看向柴崎英司,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說中文,雖然他們曾經一同修漢學研究,但是沒道理在這裡和她練習中文吧?
柴崎英司沒有忽略和田尚子疑惑的眼神,只是他更在乎夏紗的感覺;他回頭一瞧,見她不自在的模樣,趕緊說道:「尚子是我的老同學,也是嵐峽館的年輕老闆娘,她的中文說得很好,你不用擔心說不通。」
「哇塞,天下奇觀喲。」
和田尚子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眼前這男人,還是她所認識那個「沙漠里的豬」嗎?該不是哪個不識路的靈魂不小心投錯了軀殼吧?
嗯,大有可能喲。
和田尚子想著柴崎英司這個風流大少,一向非名花不摘,非美女不碰,如果美女自動送上門,那更是愛理不理沒三分鐘熱度;何況,以前他也曾攜台灣美女同臨,那些女人還不是操著生硬的日文討好他,何曾見過他這麼為人設想過,何況還是為個「女人」?
「尚子,把你的嘴閉上,小心形象破壞光了。」柴崎英司很清楚和田尚子正大大取笑他,他卻毫不在乎地對她笑笑,「紗的日語不行,請你說中文。」
他一面拉著想開溜的夏紗,一面正經八百地介紹道:「這是我的女朋友……」
夏紗適時掙了掙手臂,抗議柴崎英司不適當的介紹詞。他不在意地對她一笑,安撫她的不悅,回頭正待繼續未完的話,卻看到和田尚子正瞅著夏紗猛瞧。
「好久不見!」
和田尚子非常驚訝看到他們兩人同行,所以衝口而出的問候早就忘了柴崎英司的交代,仍是用日語說。
「はぃ!ぉ久しぶつすれ,おぬうさん」
夏紗笑著對和田尚子鞠躬,對她吃驚的樣子一點也不意外,畢竟自從當年一別,已經整整八年。「打擾你了,請多多照顧。」
「說什麼打擾,小夕,你真是稀客吶。」和田尚子馬上失了對柴崎英司的熱絡,直接將他晾在一邊不理睬。
她欣喜地拉著夏紗往住宿的別館走去,「你真是沒良心,一走八年,像失蹤似的,也不捎個信回來。」
「對不起,當年的事實在一言難盡。」
「算了、算了,過去的事就別說了。」和田尚子一瞧夏紗皺起眉頭,趕緊換了個話題說。「回來就好,你再不回來呀,那個花心男人還不知道要惹多少女人傷心呢!」
「尚子,你說的男人是誰?」
基本上,柴崎英司根本完全被忽略,他有些無奈地跟在兩個女人身後,一路聽得滿頭霧水、疑雲重重。他一直以為夏紗不會日語,沒想到她卻說得很流利。尤其和田尚子好像對她當年的事情知道不少,更讓他好奇不已。
「你少裝蒜,故作不知,當心我掀你的底。」和田尚子壞壞地回頭對柴崎英司笑著,「好好巴結我吧。」
「尚子,你不要造謠生事,紗會誤會的。」柴崎英司瀟洒一笑,一副不動如山的鎮定。他出聲撂了句話,只是不想夏紗有所誤會,畢竟她對他不甚了解,萬一她把尚子的玩笑當真,他的解釋還不知從哪裡說起才好呢。
「喔,緊張了喲!誰叫你找到了小夕,還藏私不告訴我。」
「小夕是誰?」
小夕?柴崎英司只覺得腦海里閃過一幕幕熟悉的影像,卻想不起為什麼這個名字帶給他沉重傷心的感覺。
「你少唬我,別說你不知道小夕是誰!」
和田尚子根本不信,拉著夏紗站在一臉茫然的他面前,質問道:「那她又是誰?」
柴崎英司霸道地摟過夏紗,「她是從台灣來的夏紗小姐,你有沒有弄錯?」
「怎麼可能?!」和田尚子驚訝萬分,柴崎英司居然還沒有記起小夕,那為什麼……
「紗,別說你也不知道他是誰。」和田尚子轉而向夏紗尋求解釋。
夏紗迷惑地搖搖頭,「他不就是柴崎英司嗎?」她心底浮起好大的一團疑雲,難道,他就是「他」?
從和田尚子的言談中,她彷彿看到了一些往事的蛛絲馬跡,但是——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她在心裡反駁著,不可能是他,也不可以是他;他只能是個長得相似的男人而已,否則叫她如何接受,他居然將她忘得如此徹底?
「你們兩個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不是在戲弄我吧?」和田尚子以充滿懷疑的目光看著他們,不想不小心變成老友惡作劇下的笑話。
夏紗再次搖了搖頭,心事重重的模樣,讓柴崎英司頻挑雙眉,他最不樂意看到的,就是這種他不能掌控的狀況。
緊了緊環在夏紗腰上的手臂,他沉聲說道:「嘿!兩位美女,不要忘了我這位帥哥的存在好嗎?」
「喲,生氣了呀,算了,我也不想弄懂了。」和田尚子被搞得胡裡胡塗,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能看到兩位又在一起,實在是件很興奮的事。不如你們先休息吧!我去廚房準備點特別的為你們慶祝。」
「尚子,別忙,我還有話找你說呀。」夏紗急忙喚著。
「不急、不急,會有時間讓我們敘舊的。」和田尚子比比冷著臉的柴崎英司笑道,「我再賴著不走呀,你那位帥哥就要翻臉啦。」
「尚子……」
夏紗還想再說什麼,但是和田尚子優雅的身影沒兩下就消失在林間小徑的遠端。
「她走遠了,你就先關心關心我吧。」
柴崎英司見她心急的樣子,心裡真是懊惱,當初選中嵐峽館是貪戀桂川和嵐山優美的景緻,希望給夏紗來個驚喜,沒想到她反而帶給他更多的驚訝和疑惑。
不過不管如何,就算心裡堵著再大的不快與不解,眼前也不方便問,怕只怕一問,聖誕節的歡樂氣氛就全報銷了。
「看你這麼失魂落魄的樣子,我會吃醋唷。」柴崎英司玩笑地說:「尚子再美,也沒有我這個英俊瀟洒的男人好用啦。」
「你在胡說些什麼呀!」夏紗被他一逗,終於有點反應。
「總算肯理我了喲。」
這個小女人呀!真是老天派來專克他的,柴崎英司有些無奈地看著她。
「對不起!」夏紗斂眉垂首,語音蕭索地說著。
「拜託,快樂一點好不好?難不成和我在一起真的這麼痛苦嗎?」他冷冷的聲調中難掩怒意。
「你別生氣,我不是……我沒有……」她急急想解釋,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不要說了,是我不好。」柴崎英司瞧她滿身落寞,語氣惶急的模樣,心裡泛起陣陣心疼不舍,雙手一環將她納入懷中,「是我答應你慢慢來的,就不該苛求你……
「不要……」夏紗一手捂住他說了一半的自責,「都別說了。」
她怎忍心讓這個氣宇軒昂的男子為了她如此低聲下氣,不論他是故人還是新識,她都不該在這樣的日子裡壞了歡樂的氣氛。
他吻了吻她纖細如青蔥的手指,柔情萬千的眼裡儘是愛憐與疼惜。
「別玩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縮回手,好奇地問道:「你選擇嵐峽館是因為尚子嗎?」
「如果我說是,我帶你來是向尚子示威的,你信嗎?」
「無稽,我豈有那個分量,你真愛說笑。」
「騙不過你,無趣。」柴崎英司搖搖頭,顯得有些無力,真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讓她興起佔有的心。
「說真的,你到底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是巧合?還是故意?
夏紗的心裡晃過各種理由,可是就沒有一種可以說服她接受他既然已經將她遺忘在生命之外那麼多年,如今又糾纏她的原因。
是懷疑?還是想確認?
如果他真的是當年梅花樹下的故人,她不知道要怎樣面對他,到底還應不應該信任他?
她渴望知道答案,又害怕證實答案,矛盾的心情起起落落,藏不住情緒波動的表情,也連帶著幻化多變。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柴崎英司故意笑得賊賊地,「帶你來當然是因為這裡的風景美、氣氛佳。你別看這一棟棟別館,好像不怎麼起眼,其實,被山峰圍繞的嵐峽館建造於明治年間,六間為一組的別館,每一間都有個日式庭園雅緻風格的小院落,屋后一隅還有屋檐半遮的獨立露天溫泉池,每個房間都向著河面,黃昏時一面泡著溫泉,一面欣賞落日風光,是人生最美的享受喲。」
說著,他貼在夏紗的耳朵上,「這裡都是獨棟式的,我要是想把你給吃了,才不會有人打擾呀。」說完,順勢在她粉嫩的臉頰上用力親了一下。
「啊……」
夏紗著實被嚇了一跳,慌忙推開他,連連後退好幾步。
「哈哈哈……終於騙到你了呵!」柴崎英司也不攔她,只是大笑轉身進門去。
面對他的惡作劇,她分不清楚該生氣,還是鬆了口氣,只是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杵在院子口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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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美,你看那不是今井家的野雜種嗎?」
木屐キキユユ的響聲直往夏紗的身後急速靠近,聲聲尖酸刻薄的譏誚誇張地嚷嚷著。
「朱實,別鬧了,小心認錯人。」西村冬美拉了拉武田朱責細聲勸著,想把她帶走。
「安啦!不會弄錯的。」
武田朱實用力一用手,不理她的勸阻,執意跑到夏紗的前面。
「野雜種,真不要臉,今年怎麼又跑來了?今井家不會要你的。」
夏紗莫名其妙地看著眼前盛氣凌人的女子,搞不懂她在吆喝些什麼。
「哎呀!變啞巴了喔。」武田朱實一照面就是句句挖苦的諷刺,「知道丟臉就趕緊夾著尾巴滾回去,少打今井家財產的主意。」
夏紗蹙起眉抬頭看了她一眼,不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只當是只瘋狗在亂吠,徑自走向別館的門去。
「喂,有種別走。」武田朱實最受不了被忽視,快步趕上夏紗,緊緊扯著她不放。
西村冬美在一旁看得著急,「朱實,不要太過分,人家都不理你,你何必還去招惹,趕緊放手啦!」
她站在兩女面前,急急想幫夏紗拉開武田朱實的鉗制。
「冬美,你不要來阻撓,這可是關係邦彥哥的權益,跟你也大有相干耶。」
夏紗不解地看看武田朱實,確定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驕縱的女人,「小姐,請你放手,你認錯人了。」
「認錯人?」武田朱實藐視的眼光充滿惡意,「哼,我呸,別以為你把頭髮留長,人變瘦了點就能騙過我。」
「小姐,我根本不認識你,你再無理取鬧我就喊人了。」夏紗捺著性子試圖對她講理。
「怕你呀!有本事就叫叫看,你喊得愈大聲愈好,最好嚷嚷得大家都知道,你是個沒爹的小雜種。」
「你不要再欺人太甚。」
夏紗再好的脾氣也受不了武田朱實的再三挑釁,終於提高了嗓門。
「這是怎麼回事?」
兩聲嚴厲的問話適時響起。
「放手。」
柴崎英司疾步從屋子裡飆出來,見著的竟是夏紗同時被兩個女人抓著不放,他臉色一沉切進她們之間,雙手一撥,拉掉武田朱實和西村冬美的手,且將她們推了開去,用力之大差點讓她們一起摔倒。
「柴崎兄,請高抬貴手。」
今井邦彥大跨步迎上西村冬美和武田朱實,一手一人正好將她們扶住。
「我沒事,你別這樣。」夏紗沒想到柴崎英司會那麼生氣,趕忙出聲安撫他,並一面幫著扶住西村冬美,向她道歉,「小姐,對不起,柴崎沒有惡意,你多包涵。」
西村冬美回她一個微笑,兩人的友誼在沉默中迅速建立。
柴崎英司不悅地將夏紗摟入懷裡,關切地掃過她全身上下,「她們有沒有傷到你?」
夏紗搖搖頭,「沒有啦!那小姐是在幫我,你太莽撞了。」
柴崎英司怒眉一挑,冷哼一聲,不理會她的解釋。
「別這樣,我們進去吧。」夏紗息事寧人地推推他想走。
「不行,我的女人豈容人輕易欺負。」他冷冽的雙眸注視著武田朱實,不想善罷甘休。
一直著急不已的西村冬美回頭向今井邦彥求援,「邦彥,你來得正好,趕快叫朱實不要鬧事了。」
今井邦彥的目光掃過怒意盈眉的柴崎英司,落在被他珍愛護住的夏紗身上遲遲不動。
武田朱實被柴崎英司殺人似的怒視嚇得猛往後退,連忙對著今井邦彥喳呼起來,「邦彥哥,我才沒有鬧事,那明明是『紫陽花』料亭的小雜種,我又沒有弄錯。」
「住口。」
清楚感受到夏紗的身軀僵了一僵,柴崎英司陡然冷喝一聲,熠熠懾人的目光怒氣騰騰。
「朱實,不許再說了。」
今井邦彥沉聲制止武田朱實刻薄的言辭,對著柴崎英司說道:「柴崎兄,朱實無理取鬧,多謝手下留情。請問這位小姐是……」
「她是我的女朋友。」
發現今井邦彥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夏紗的身上,柴崎英司不是很樂意地介紹著。
今井邦彥一點也不意外看到柴崎英司充滿佔有意味的擁抱,他風度翩翩地對夏紗一笑,「小姐,我叫今井邦彥,不知有這個榮幸知道你的芳名嗎?」
夏紗明顯感到柴崎英司環在她腰上的手臂緊了緊,她輕輕撫摸他的手對他安撫一笑,才對今井邦彥說:「夏紗。」
「夏小姐,請原諒朱實的冒犯,我替她向你道歉。」
「不必客氣,只是一場誤會,千萬不要為了一點小事壞了大家的遊興,你們請便吧。」
夏紗輕描淡寫地化解一場可能會起的衝突,三言兩語就把欲言又止的今井邦彥給堵住嘴,拉著神情愈來愈陰沉的柴崎英司快步往屋子走去。
唯一沒有認知到現場氣氛怪異的武田朱實,不甘示弱地嚷著,「邦彥哥,你怎麼就放她走了,也不想想她們母女多厚臉皮、多惡劣,幹麼還對他們這麼客氣?」
原來就不想走的柴崎英司一聽她的批評,馬上停下腳步回頭看,弄得夏紗只好嬌聲勸道:「別這樣,何必跟她一般見識,走了,錯過黃昏美景多不值得。」說罷,硬是將他拉走。
今井邦彥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沒入別館,才轉身對武田朱實喝斥,「你真是要命,毛毛躁躁的,搞不清楚狀況,還不快走。」
他徑自摟著西村冬美往遠處的小木屋走去,一面走還一面數落武田朱實,「你怒罵那女人事小,但是,你難道沒發現那男人有多寶貝她嗎?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管他是誰,那麼凶,活像要吃人似的。」
武田朱實雖然被嚇到,嘴上依然使刁硬不承認。
今井邦彥望著她搖搖頭,一副她沒得救的神色。
「哼、哼,他不但會吃人,而且是吃人不吐骨的惡魔。」小徑旁的樹叢里傳來幾句不懷好意的冷言冷語,那話正出自與柴崎英司有幾分相橡,身材卻明顯矮小的男人口中。
「秀次,你怎麼現在才來,人家被人欺負了,邦彥哥還不幫我啦。」
武田朱實像乳燕投林般撲入來人的懷中,那副委屈萬分的摸樣,哪裡還有一點點方才仗勢欺人的潑辣相。
「好好好,我都看見了。」柴崎秀次拍了拍懷裡的武田朱實,低頭用力往她的唇吻上去,堵住她喋喋不休的抱怨,「你放心,你的委屈我會替你討回來的。」
火辣辣熱力十足的吻,當場就在小徑上肆無忌憚地表演起來,慾望如急速竄升的火苗燃遍武田朱實的全身上下,馬上使她在他身上磨蹭起來。
今井邦彥不贊同的看了看他們,「柴崎,你不要把她給寵壞了,朱實一點也不知輕重。」
「那有什麼關係。」柴崎秀次冷哼了一聲,「別人怕他柴崎英司,我可不把他放在眼裡。」
「隨便你,那是你們的家務事,不過,還是不要讓朱實鬧得太過分才好。」
今井邦彥說著,攬住西村冬美走進他們的別館。
武田朱實這時才訝異地叫了一聲,「啊……他就是柴崎英司!」
「幹麼,別忘了你是我的女人,少打他的主意。」
「你想到哪去了。」武田朱實眸光一轉,嬌媚得幾乎滴出水來,嗲聲嗲氣地撒嬌道:「沒想到他會那麼凶,人家只是嚇一跳而已,你別生氣嘛。」
她嘴裡說得甜蜜蜜,心裡卻免不了有些懊惱,料不到柴崎英司長得那麼出色,高挺修長的身材、英俊瀟洒的外貌,怎麼同一家人卻相差這麼多。
柴崎秀次兩眼望向柴崎英司和夏紗消失的木屋,露出掠奪的目光,手上猛使力扣住武田朱實不安分的身軀,緊得叫她直喊痛。
「秀次,你怎麼了?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沒事。」他鬆鬆手,對著她的耳朵吹了口氣,「我只是等不及想要你。」
「人家也是。」武田朱實雙手圈上他的雙肩,抬頭豪放地吻上他的嘴,急促的呼吸聲藏都藏不住。
柴崎秀次的嘴忙得沒空說話,乾脆將武田朱實打橫一抱,快步走入與今井邦彥相鄰的木屋。
別館厚重的大門,在柴崎秀次用力一踹之下關上,隨即他將武田朱實丟在榻榻米上,用力之大,甚至讓她疼得叫出聲音。
他卻一點也不憐惜地冷眼旁觀,隨意拉掉身上的浴衣,如餓虎撲羊似地撲上武田朱實,粗魯地扯掉她身上的腰帶、浴衣,連精緻小巧的內衣、褻褲也逃不過他粗暴的撕扯,變成兩片破布被拋棄在一旁。